面前突然多了个庞然大物,安婆子叫声戛然而止,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心里头渐渐地就有些发毛,骂道:“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跑我这老太婆这里作甚?快快滚一边去。”
安荞眉头一挑:“瞧您说的,作为您的大孙女,您受伤了,我来瞧瞧你不是很正常吗?可我这一来您就骂人,您老这是啥意思?讨厌我来看您,还是怎么着?”
安婆子一阵烦躁:“不是明摆着吗?就是讨厌你了,赶紧滚,以后也不要来看我,省得我看到你就不痛快。”
安荞扭头就想走开,可转身后顿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正要松一口气的安婆子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差点把自己憋昏了去。
“奶你伤着哪了,我看看?”安荞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在说话之前朝安婆子迅速伸手抓住了安婆子疼痛的地方,手刚碰触到就恍悟了。
这老太婆还真不是装的,这条老胳膊竟然脱臼了。
“哎呦,放手,快放手,哎呦哎呦,要疼死我了,快放手啊……”安婆子又惊又怕,却半点也不敢挣扎,怕一个不小心胳膊就被眼前这个狠毒的孙女给弄断了。
“胖丫你做什么,快放开你奶!”
安荞这举动也把屋里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叫了起来,个个都一副安荞要谋害亲奶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去阻止安荞。
安荞本来放手的,可见人都冲了过来,眉毛往上一挑,抓住安婆子胳膊的手微紧了一下。
只轻轻的一下,安婆子就跟杀猪似的,嗷叫了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马就僵在了原地。安荞手微微松了松,安婆子缓了口气,立马就大喊救命,这一喊又有人冲了上来,安荞再次使劲……
“别动,都别动!哎呦喂,要了我这老命咯!”安婆子疼得眼泪跟鼻涕都出来了,赶紧喊停,再傻也知道安荞这是故意的,哪里还敢喊救命啊,巴不得都离自己远远的,那样安荞说不定就会放手了。
其实安荞捏那几下也不是白捏,在确定安婆子胳膊的情况,只是出手比较粗鲁一点。说实话,安荞其实不太想帮安婆子把胳膊治好,就让安婆子疼一个晚上最好不过了。
不过想到杨氏其人,安荞还是无奈地摇头,手猛地一使劲。
只听得‘咔嚓’一声,除此以外还有一声无比响亮的惨叫,安婆子的胳膊就让安荞给复位了。
正欲松开安婆子,安老头一声爆喝:“胖丫,你不要太过份,那是你亲奶。”随着安老头声落,周围皆是一片指责之声。
安荞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就不该多管闲事。
特别是受伤的还是安婆子这恶毒的老太婆!
“就当我多管闲事吧!这次也就算了,下次再想让我帮忙,那可是得要银子的。”安荞这才松开安婆子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声:“胳膊虽然安好了,可脱臼的时间长了,得敷药还得拿东西绑着,这些你自己搞定。”
安荞说完又朝门口走去,然而这一次拦在安荞面前的不止是安铁兰,还有李氏。安荞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了过去,连个弯都不拐,直挺挺地撞了过去,一下子就撞开一条路,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该死的下堂妇,长得胖了不起啊!”
“这死胖子,差点撞死我了!”
安荞回头甜甜一笑:“羡慕吗?嫉妒吗?”表情突然一变,嗤笑一声:“有本事你们也长成我这种重量级人物啊,白痴!”
“她竟然骂我白吃!”安铁兰指着扭头离去的安荞,不能相信自己又一次被骂了,蹬蹬蹬地跑向安老头,扯着安老头的袖子,不满地叫道:“爹,那个下堂妇又骂我了,你怎么也不管一下?”
那边李氏禁不住小心嘀咕:“骂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也被骂了不是?”只是瞟了安铁兰一眼,李氏觉得骂得多的肯定是安铁兰,因为安铁兰要更加白吃一些,平日里有好的东西,安婆子都会收起来,尽给安铁兰一个人吃了。
安老头一阵烦躁,将衣袖抽了回来,说道:“你就不能消停点,你娘还伤着呢。”
安铁兰这才想起安婆子受伤的事情,朝安婆子看了过去,这一看表情就奇怪了起来,竟然问道:“娘,我看你胳膊好像没事了,你刚才不会是装的吧?”
安婆子也在奇怪,被安荞捏了几下,胳膊竟然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竟然能动弹了,虽然还有些疼,可也不跟之前那样,动一下就跟要了她老命似的。
可尽管好了不少,听到安铁兰这话,还是忍不住发火:“装啥装,你个没良心的,没看到我刚才要疼死了吗?”
安铁兰一跺脚,不满地冲安老头撒娇:“爹你看,连娘也凶我。”
这是真的()
“说起来也奇怪,本来我这胳膊还真是疼得要命,被那背行鬼胖丫给捏了几下竟然就好多了。这会虽然还有点疼,但好歹是能动了,也不跟刚才断了似的。”安婆子又小心动了几下胳膊,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不但没有被安荞给折腾死,反而还因祸得福了。
老安家谁都不认为安荞有那个本事把安婆子治好,只认为是碰巧了,可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多吭声,都怕被叫去镇上请大夫。
安婆子倒还想请个大夫回来给看看,要么就亲自到镇上一趟,可一想到那十两银子,安婆子就是再疼也不想动了。
最后干脆也不请大夫了,拿点药一敷完事。
要说这点药还是杨氏采回来的给安荞用的,晾晒着的时候被安婆子给拿走了大半,要不然这会也没得用。
回到二房的安荞真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就如同之前猜测的那般,杨氏果然是个躺不住的,竟然挣扎着要出门。要是安荞回来得稍微晚那么一点点,杨氏估计都已经去了上房了。
尽管安婆子的胳膊没大事了,可安荞敢保证,一旦杨氏出现在上房,今天这些事情肯定就不会那么容易完了。
“胖丫你别拦着我,我得去看看你奶,还得问问小谷的事情。”看望安婆子是其次,问小谷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对于失去了丈夫的杨氏来说,小谷就是杨氏的全部希望。
倘若连小谷也被卖掉了的话,杨氏或者真的生无可恋了。
“去什么去,你给我回去!”安荞没好气地堵住门口,伸手一把将杨氏拎了起来,扭头对黑丫头说道:“把门给我堵上,省得娘又跑去找晦气。”
黑丫头赶紧把门板扶起来,往门口一堵,又摸黑拽着破桌子去顶住。
一点儿月光都照不进来,屋子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安荞实在难以想像,二房就在这样的屋子里度过了这么些年。只是想想也罢了,就算是原主的爹还在的时候,也仍旧是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头,并且从过去到现在,杨氏的待遇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少了一个护住杨氏的人罢了。
黑暗里,杨氏的眼睛哗啦往下掉,哽泣道:“胖丫你告诉我,黑丫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小谷他真的被卖掉了?”
黑夜里安荞也看不太清楚,只能从声音中判断杨氏哭了,有些不耐烦地安慰道:“你应该庆幸,小谷他是被转卖到了木坊,而不是像最初的那样,被卖进皇宫里当太监。只要小谷他还在木坊里头,咱们就有机会把他赎回来。”
杨氏哭得更厉害了:“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啊,咱上哪赚去啊?”
“那三百两银子现在不是在大房那,就是在上房那,你敢去要回来吗?”安荞冷笑。
杨氏扭头就朝门口奔去,嘴里头说道:“我去找他们要银子。”
安荞伸出爪子,又将杨氏给拎了回来,实在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估计错杨氏的体重。这拎着感觉别说七十斤了,就是六十斤都有点悬,全身上下就一副骨架子,哪怕是屁股上也没有几两肉。
“你觉得银子到了他们手上,你还能要得回来?”安荞拎着杨氏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臂力是多少,因此对杨氏的体重也没个准数,干脆就懒得去琢磨这事,而是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你真觉得银子能要得回来,那你就去要,我绝对不拦你。”
杨氏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半天也喘不出来,等喘出来的时候人也泄了气了。
都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吗?
“这要不回来了啊!家里头的田地都卖得只剩下四亩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可以卖了。今年的秋天他们就要去考试,这是打算卖了小谷凑盘缠啊!”杨氏说着就哭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措与绝望。
安荞仍旧嫌杨氏受的打击不够,强调说:“这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卖了!”
杨氏闻言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其中又夹杂着对生活的无奈与命运的屈服。
黑丫头忍不住说道:“娘你别哭,小谷他没事,我跟胖姐……”
“我跟黑丫去看过小谷,小谷他现在很好,虽然是寄人篱下,但总比待在这个家里头强。差就差在一个卖身契上,不过木坊老板说了,不会给咱们加钱,什么时候存够了银子,就什么时候把小谷给赎回来。”安荞打断了黑丫头的说话,并不让黑丫头把卖身契的事情说出来,在安荞看来,如同杨氏这样的人,非得逼到绝望的边沿,才有可能会醒悟过来,否则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玩意。
杨氏哭着说道:“赎回来又能咋样,一次为奴一世为奴,那烙印可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啊!”
黑丫头不明白安荞为什么不让她说出来,但还是很默契地隐瞒了卖身契一事,听到杨氏说起烙印这事,立马就抢在安荞的面前说了起来:“这个娘你不用担心,木坊里的人可好了,说了不会带小谷去官府落籍,所以那个烙印是不会打的,以后只要咱们把小谷赎回来就啥事也没有了。”
杨氏一听,立马就停止了哭泣,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黑丫头用力点头:“娘,这是真的,我不骗你。”
杨氏又问安荞:“胖丫,黑丫她说的是真的?”
安荞顿时就觉得杨氏是个麻烦,不耐烦地回道:“真的真的真的,你大可放心,只要把人赎回来,一样还是良民!”
杨氏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舒下去没多久又突然痛哭了起来,哭得那么悲伤那么辛酸那么痛苦。
安荞听着一下子就蛋疼了起来,不耐烦地问道:“我滴娘咧,你又咋地了?”
“胖丫啊,娘该怎么办啊?三百两银子啊那是,娘要上哪凑去啊?娘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凑不出这三百两银子来啊!”杨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安荞听得直抽抽,心想:就算你想卖,那也得有人要才是啊!
长得比门神还要吓人,谁特么有病才买你呢!
某丑男人()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想不到的办法!我劝你还是赶紧睡觉,养好身子才好赚钱,要不然一切都白搭!”安荞说着就的把杨氏拎上了炕,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可就是躺在炕上,杨氏也还是喋喋不休,安荞一怒之下拿起了银针。
世界终于安静了,夜深了,也该睡了。
镇上。
刘老大夫把老安家的人送走,刚转身跟前就伸出来一只包扎过的爪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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