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之倒是不舍得离开,可安荞死命催着顾惜之离开,让顾惜之去搞定地契的事情,不去还要踹人,顾惜之只得认命骑马去了一趟县城。
蓝天锲看到顾惜之很是惊讶:“小烁怎么不在那坨……那个村……呃,那个安家待了?这么急着回来做甚?”
顾惜之朝蓝天锲伸出了爪子,说道:“我要梅庄地契,把地契给我,梅庄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一人承担就行。”
蓝天锲疑惑:“为什么?听说梅庄很可怕,你不怕死?”
顾惜之瞥眼:“少废话,给不给?不给那就拉倒,到时候你自己去梅庄那里,反正我是不会去。”
蓝天锲摇头,说道:“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顾惜之不耐烦道:“想去找死,不想活了,行不?”
蓝天锲:“……”
这么一副小孩子堵气的样子是几个意思?蓝天锲自是不想去送死,就算梅庄什么事情都没有,蓝天锲也看不上那一块地,倘若这一次能活着回去,世子之位就能够更加稳固,到时候整个南王府都是他的,何必稀罕这一块小地方。
只是顾惜之这个样子,还真让人好奇呢!
莫不成跟那坨村姑吵架了,一时间想不开?
“小烁,不是为兄不给你,而是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你又何必想不开?”蓝天锲一边嘴里头说着劝说的话,一边细细注意着顾惜之的表情。
可顾惜之这表情,实在是……堵气。
一坨村姑而已,又是下堂妇,用得着这样嘛?
反正蓝天锲是难以想像,一个胖到二百斤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那么粗的腰膀子,就算瞅着再有福气,也实在是难以下口。
若是那力气再大点,简直就是……
好吧,难以形容!
顾惜之拉过椅子往蓝天锲跟前一坐,不耐烦地说道:“你给还是不给,要是不给你明天自己送死去,我就不陪你了,反正我只是顺带的,人家最想整死的是你。”
蓝天锲:“……”
还能好好说话吗?婉转一点会死?就算那是真相,也不明说得那么明白,叫人多伤心多难受?
顾惜之又瞥了蓝天锲一眼,起身就走:“不给也罢,我走了,你记得死的时候跑出来点,要不然我没法帮你收尸。”
“……”
蓝天锲觉得自己终于明白这个弟弟被抛弃的原因了,肯定是从小看到大,知道这弟弟不是什么好脾气,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抛弃了。
心头一阵腹诽,嘴里头却道:“给你地契可以,只是你得听为兄一句劝,做事莫要冲动,为兄明天亦会过去,到时候陪你一起进去。”
说着把地契拿了出来,往桌面上一放。
顾惜之一把捞了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揣到怀里头,又瞥了蓝天锲一眼,说道:“怪不得荣王妃一心想要整死你,原来是你太傻,连这种事情都赶着去送死,让荣王妃觉得你好弄死,这样一来不弄死你弄死谁?”
蓝天锲:“……”
顾惜之说完就掉头走,蓝天锲被噎得够呛,指着顾惜之的背影,良久都不曾说出来一个字。
最后化成阵阵叹息,那么可恶的一个人,怪不得爹不亲娘不爱的。
就是自己……现在也好想揍他。
为免夜长梦多,顾惜之拿了地契就想要转到安荞的名下,可到了衙门却被告知要本人来摁手印才可以。顾惜之原地想了想,就到木坊去了一趟,把安谷给拎了出来,然后把地契转到了安谷的名下。
至于衙门里那群脸色怪异的家伙,顾惜之直接就忽略了去。
等地契办好,顾惜之把地契往自己怀里一揣,把安谷丢回木坊里头,然后就骑马飞奔回上河村去。
因着骑马速度快,这一来一去也没花多少时间,刚到下午顾惜之就赶了回来,一脸邀功地把地契交给了安荞,顺便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转到安谷的名下。
在谁的名下安荞倒没所谓,不过相对来说,在安谷名下还是比较合适。
安荞眉开眼睛,把地契给收了起来,终于没给顾惜之甩脸了。
顾惜之却一脸古怪地靠近,说道:“我跟你说件事。”
安荞问:“啥事?”
顾惜之小声说道:“那关棚病了,虽说不是什么大病,却一直拖拖拉拉不好,听人说那是得了相思病,你说这是咋回事?”
安荞:“……”
相思病啊,思的谁?
安荞下意识就瞥了杨氏一眼,杨氏现在可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每天闲着没事就刺绣,也不知道家里那亩地的草长多高了。
“反正按理来说,像他那种壮得跟头牛似的,应该不会生病。”安荞亲自给关棚治过病,自是知道关棚的身体状况,可是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这么壮一个人生病,简直就匪夷所思。
只不过安荞心头也在担心,莫不成是关棚病情反复了?
不管如何,安荞都打算去县城里看一下,哪怕真的得了相思病,那也得看看得的是哪门子的相思病。若是病情反复,那就得早点医治,要不然事情大条了,可就完蛋了。
又忍不住瞥了杨氏一眼,该不该说一下?
与顾惜之对望了一眼,安荞眼睛微闪了闪,站起来朝杨氏走了过去,站定在杨氏面前,说道:“娘,听说关叔病了,很严重,好像要死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杨氏手一哆嗦,然后就悲催了,针把手指头给扎破了。
一滴血珠子冒了出来,杨氏赶紧塞到嘴里。
安荞:“……”
“咋,咋可能?你关叔他身体那么好,咋可能会死?”杨氏一脸不信,眼底下中掩饰不住的惊慌与担忧。
安荞瞅着眼角抽了抽,一瞅就知道有情,就是太过死板不肯接受。
这年头又不是不允许改嫁,除非是自己不想嫁,否则再嫁也没人说闲话。安荞想不明白杨氏矫情个啥,又拿什么乔,当闺女当儿子的都不反对她改嫁,她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正说着话,外头村路传来叫声,听起来挺慌张的。
安荞就扭头看了顾惜之一眼,说道:“你出去看看是啥事?”
顾惜之点了点头,起身跑了出去。
见顾惜之走了,安荞又看向杨氏,说道:“谁知道,听说开始的时候是染了小病,就关叔那壮实的,不用吃药都能好,可谁知道越来越不好了呢!听说是想不开,也不知道是为啥想不开。娘你知道不?”
杨氏眼睛微闪,慌忙低下了头,咬着手指头不吭声。
“胖丫,你不是医术挺好的?你明天去给你关叔看看去?”良久杨氏才吭声,声音低得差点听不见。
安荞道:“我明天有事,没空去。”
杨氏:“……要不你现在就去?”
安荞:“……”
这是亲娘吗?你确定是亲娘吗?安荞直接拒绝:“大下午的了,去啥啊去,不去!我事多着呢,没空去!”
杨氏颤了颤,一时间有些无措,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慌张。
安荞突然一脸古怪道:“不过你要是去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去一趟。”
杨氏被说得心动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担心了,硬是觉得自己是想儿子了,想要去看儿子,然后顺便探一下病。不管如何,关棚都是儿子的义父,凭着这层关系就不能不去,要不然太没良心。
这说服的理由倒是挺好,安荞听着也是无语了。
不过安荞却不打算明天去,毕竟明天她真有事情,梅庄那块地毕竟要处理,要不然也没法给人家南王世子一个交待。
突然就想起那条黑狗还有那只熊,也不知道那俩现在怎么样了。
跟杨氏商量好了后天再去,安荞就没了啥事,打算回屋里头待会,就见顾惜之跟一团风似的跑进来,安荞便又站在了原地。
“村里头出了啥事?”安荞问。
顾惜之赶紧说道:“又征兵役了,这一次征到你们这一片的几条村子,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男丁,除非没有或者是残废了。不过就算是没人可出,也得出半个人头的征兵费用,有男丁不想去的,就得给整个的。”
安荞好奇地问道:“整个是多少银子?”
顾惜之说道:“六两银子。”
安荞就哦了一声,说道:“那不关我们家的事,到时候只要缴上三两银子就行。”
突然又顿住了,要说村子里头男丁最多的是谁家,老安家绝对排在前头,就是不知道安婆子这一次是出人还是出银子。不过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出银子,毕竟得了那老些银子,那一个个的都是那老俩口眼里头的人才,哪里会舍得放弃。
换成是安铁柱在,那就说不定了。
安荞想着,只觉得很是无趣,就打算离开。然而还没抬步又停住了,一脸古怪地看着杨氏。
听到征兵役,杨氏明显很是伤心难过,整个人陷入痛苦当中。
或许在杨氏看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从安铁柱被征走以后。因此一听到要征兵,就莫明地忧伤了起来,这种该死的忧伤,还真叫人蛋疼。
莫非她那个便宜爹真的很好,以至于都过去七年了,杨氏还念念不忘?
安荞原地踌躇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一下杨氏,要是杨氏真有那么在乎安铁柱,那跟关棚之间说不定得吹。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合适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太爽。
顾惜之也感觉到了不对,有些不明所以,用肘顶了顶安荞,用眼神问了一句:咋回事?
安荞淡定地说道:“我爹七年前被征走了,然后一去不复返,我娘这是想到我爹了。”
顾惜之小声问道:“你爹没了?”
安荞摇摇头:“不知道,听说是失踪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顾惜之想了想,就安慰道:“说不定还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
安荞冷笑:“要真的是活得好好的,最好就别回来,要回来我非得让人打断他的腿不可。”
顾惜之:“……”
杨氏:“……”
那是亲爹吧?应该不是仇人吧?为什么会这么恼火?
却听安荞解释道:“要真是好好地活着,除非是失了忆,否则七年不归家,又没有任何音讯,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接受。我还就不信他不知道自个娘是个什么东西,把妻儿留在那里,就不担心会被折磨死?”
杨氏抖了抖,哆嗦着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安荞说的是事实,曾经好多次昏睡过去以后,就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了。
“就算不能回来,送个信也行啊!只要老安家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就不敢那么放肆,结果连半个消息都没有,分明就是心里头没有这个家。这样的人回来,我自然不会亲手揍他,但找人揍他,那是必须的。”安荞面色很冷,虽不认为安铁柱还活着,但也不否定会有那种可能。
杨氏算是彻底僵住了,心底下下意识就去想那种可能,渐渐地竟然恐慌了起来。
就如安荞所说,倘若安铁柱还活着,却不顾她母子几个……
心底下一阵阵恐慌,忧伤却不知何时没了影。
安荞当没有看到杨氏的恐慌一般,一拍桌子,说道:“好了,说不定真的死了!明儿个就是鬼节,我白天给他烧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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