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安荞找来的东西,顿时浑身一僵。
安荞找了块大石头,两只手掂量了一下,冷笑了一声,朝河边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妇人估计累了,正直着身子捶腰,就见安荞抱了块大头石过来,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安荞连停都没停一下,一石头扔了下去,冷笑道:“这会河水挺深的,一块大石头扔下去,连影都见不着,就是不知道扔个人下去会怎么样。”
就如安荞说的,这会河水真的挺深的,尽管已经退下去不少,可仍旧快要没到河道上,一群娘们洗衣服的时候都要很小心。
本来就被这突而其来的大石头给吓着,再听到安荞这么一说,一个个都不敢待在那里,连衣服都不要了,赶紧躲到了一边去。
安荞不再看大河村的这群娘们,扭头看向下河村的几个,说她夺了气运的就是下河村的几个。
那几个看到安荞的样子就害怕,下意识就往后了点,生怕会被安荞给惦记上。虽说那块石头是扔到水里头的,可要是一个不小心扔岔了,那可是会砸死人的。
“胖丫你咋能这样呢,要是砸着人怎么办?”有人就忍不住指责。
安荞冷笑:“我们家有银子,砸死了赔钱。”
众娘们一噎,顿时就没了话,心里头讴死,有银子了不起啊!
再想到这一次征兵役,不出银子就要出人,一个个心里头都有些不得劲,要是自家有那么多银子,就能直接买人头,哪里还用得着被征去啊。
可不是谁家都是安荞家,这年头连存个三两银子都难,别说是六两了。
上河村可能还会好一点,下河村就穷死了,没几户人能出得起银子的,只能是出壮丁。
顾惜之凑近安荞,小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全丢水里头去?”
安荞一肘子顶了过去,没好气道:“不过几个碎嘴的娘们罢了,你还能跟她们计较?赶紧走,省得在这里听着污耳朵。”
说完扭头就走,她比谁都想要把这群娘们推下去,可到底还是有理智,这些人不过是碎嘴了点,又没有犯什么错,恐吓一下也就罢了,真推到水里头,那可是得死人的。
雨都停了三四天了,上青河的水位一直就没有降低多少,仅仅是退了回去,没有再没过河边而已。
顾惜之赶紧跟上,只是心头也在嘀咕,觉得那群娘们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胖女人救的人,那真的是一个塞一个好看,而且还一个个死赖在这里不走,怪不得别人说闲话。
也就自己脾气好一点,能够受得了,要是换成是别人,早闹了。
貌似某人之前还想把人弄死来着!
如同宣告主权一般,顾惜之又上前一把将安荞的胳膊抱住,一点也不怕被人瞅着,说不准还乐在其中。
跟在后面那几个默默地看着,感觉还真是污眼睛。
雪韫就后悔了,应该听雪管家说的,坐马车里头的。至少待在马车里看不到这一幕,就不会感觉污眼睛。
最重要的是,心里头的那股酸涩是什么鬼?
大牛一边走一边跟黑丫头说话,只是二人的对话实在让人无语,黑丫头嫌安荞扔的石头太小了,大牛就说要是换作他来仍的话,一定扔一块比门口那石墩还要大的下去。
说的是安荞家门口的石墩,挺圆挺大的,两人抱得抱得过。
安荞突然就觉得,本来就是蔫坏蔫坏的黑丫头,跟着大牛以后,就变得更加蔫坏了。都忍不住替杨氏发愁,养了这么个熊孩子,怎么嫁得出去?暴力不说,还黑得不行,五官再好看也被这黑给遮住了。
说到黑,安荞回头看了黑丫头一眼,不禁拧眉沉思。
死丫头又白了点,不跟以前那黑炭似的了。
又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雪韫,只是往回瞅时候没被雪韫给吸引住,倒是被后头跟着的一群姑娘给吸引住了。
石子村的姑娘还真是开放,竟然集体玩起追男来,换成在上河村的,绝对不好意思这么干。
安荞频频往回看,顾惜之自然感觉到了,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顺着安荞的安视看了回去,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那群姑娘,而是注意到雪韫,之后才注意到那群姑娘,忍不住就嘀咕起来。
“臭丫头,就会招蜂引蝶!”
安荞斜眼:“甭羡慕,等我把你的脸给治好了,你也可以这么干。”
只是一个人光好看没有用,还得有气质才行。安荞上下打量了顾惜之一翻,也不知是不是太熟了点,实在看不出来顾惜之有什么气质可言。倒是雪韫的气质不错,浑身散发着一种叫禁欲的东西,如同童话里的冰王子一般,不是一般的吸引人。
往其脸上瞅了一眼,养眼,养眼,真是养眼,实在是太养眼了。
一满是疤,还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伸了过来,一下子挡住安荞的视线。
安荞一把将这手给摘了下来,往到跟前瞅了瞅,又往这手的主人脸上瞅了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人跟人,差点咋就那么大呢?”
顾惜之顿时就黑了脸,死胖女人这是嫌他丑了?
可丑是他乐意的么?要不是怕恢复以后会出事,他也想自己漂漂亮亮的,走到哪迷到哪。
“不许嫌弃我!”顾惜之忍不住动手掐住安荞的脖子,狠狠地摇了起来。
说是掐住,事实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是摇得人有些难受。
安荞就翻了个白眼:“凭啥不嫌弃?”
顾惜之黑着脸道:“感情你还真嫌弃了?”
安荞肯定地点头:“必须的!”
顾惜之怒:“我是你男人,你不许嫌弃!敢嫌弃我,我就掐死你!”
来啊,互相伤害啊!
看是你掐死我,还是我压死你啊!
蛇精病!
两人打打闹闹,没多会就走到了去往梅庄的桥那里,下了那么多天的雨,荆棘丛果然长了起来。但如果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很深的痕迹,能证明之前有人来过,不仅是如此,就是桥那边,曾经开过的路,那也有着很深的痕迹。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除非真的一点都不注意。
蓝天锲一早就等在那里,早已将痕迹看在眼里,只是距离大院那里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不能肯定这痕迹是否到达梅庄那里。
“你可总算来了,这位姑娘长得还真是……特别啊!”蓝天锲上前一步,与顾惜之打了声招呼,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安荞的身上,虽早就猜测到安荞有多胖,可看到真人以后,还是惊了一下。
不过胖归胖,看着的确是挺有喜感的,不算太难看。
瞅着也真是眼熟,不过似乎比当时要胖上许多,还真是易胖的体质啊。
皮肤水嫩,瞅着就好想掐一把。
顾惜之眉头皱了起来,侧身挡在安荞前面,没好气道:“不是说不用你来吗?你来这里干嘛?”
蓝天锲微微一笑:“为兄自是来帮忙的,本就是为兄的事情,又岂会让小烁弟弟你一个人去冒险?”
小烁弟弟?顾惜之抽搐,感觉这个人是故意来败坏他形象的。
果然安荞的脸色古怪,顾惜之看着额间青筋跳了跳,转过身一把将安荞抱住,将安荞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头摁了摁,说道:“别听也别看,他不是什么好人,一肚子坏水,蔫坏蔫坏的,小心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安荞嘴片子动了动:“小烁弟弟。”
顾惜之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他娘的都二十岁的人了,成亲早的都是好几个娃的爹了,被人这么叫还真是不爽。
忍不住回头瞪了蓝天锲一眼,都是这混蛋惹出来的。
蓝天锲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缓缓地扇了起来,配上这大热的天,不止瞅着潇洒,还感觉很凉快。
翩翩美公子,说的也就是蓝天锲这种了。
安荞一把推开顾惜之,探头瞅了几眼,眼神儿直勾勾的,越发觉得蓝天锲好看了。尽管姿容比不上雪韫,与七月相比也差了那么一点点,可安荞还是觉得蓝天锲比较顺眼好看一点。
浑身上下散发着健康的气息,有着一种成熟的魅力,不是雪韫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比得上的。
“你老看他干嘛?他不好看!”顾惜之皱起了眉头,又试图伸手去挡住安荞的视线。
安荞拽了几次顾惜之的手,没能拽下来,白了顾惜之一眼,便没再看了。
大牛看看左看看右,问了顾惜之一下,然后就把那块大石头搬了过来,压到荆棘丛上面。
这一手可是把蓝天锲带来的那群官兵给惊呆了,就是蓝天锲也是眼皮子跳了跳,摇着扇子的手顿住,一脸呆滞。
早就知道大牛力气大,可那也只是听说,真看到了还是太吃惊。
大牛可不会想那么多,石头压上去以后就背着锤子大步踏了上去,黑丫头紧跟在后头,安荞赶紧上前一把将黑丫头扯了回来,顺便一脚把顾惜之给踹到前面去。
“小黑驴子,胆肥了不成?里头有鬼!”
黑丫头还想挣扎着追上大牛的,听到安荞这么一说,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并且躲到了安荞的后头。
今儿个可是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真见着鬼可就麻烦了。
蓝天锲一把将折扇收了起来,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向前走了去,没多少步就追上了安荞,与安荞并肩走着。
安荞眉头皱了起来:“要不你前面去,要不就跟在后头,我体型大,别跟我走一块,小心我把你挤一边去。”
蓝天锲:“……”
准备了满腔洋洋洒洒的话语,到头来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胖村姑还真是没谁了。
“我是不是该称你为弟妹?”蓝天锲纠结了好一会儿,终是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微微一笑:“小烁弟弟他小时候眼光就挺特别的,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是那么特别。”
什么鬼意思?(╯‵□′)╯︵┴─┴
安荞深呼吸了一下,抚抚胸口,微微一笑:“丑……惜之常跟我提起你。”
蓝天锲眼睛一亮,问:“说我什么了?”
安荞幽幽道:“说你就是只骚狐狸,蔫坏蔫坏的,不是个好人。”
蓝天锲:“……”
顾惜之突然回头,一把将蓝天锲扯到了前面去,嘿嘿笑道:“对,这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人,你记得离他远点,蔫坏蔫坏的,靠近了容易吃亏。”
蓝天锲(╯‵□′)╯︵┴─┴
再这样兄弟都没得做的我跟你讲!
汪汪汪……
梅庄那边传来狗的呼唤声,顾惜之听着眼睛一亮,立马对蓝天锲说道:“快听,你的结拜兄弟在叫你了。”
蓝天锲黑了脸,回头看了安荞一眼,又看了顾惜之一眼。
这感觉还真是……哔了狗。
却听安荞说道:“别这么说,人家老黑可是很有节操的,怎么会随便认兄弟。”
来人啊,快给本世子弄死这对狗男女!
才开路没多久,黑狗就从大院那里窜了过来,先绕着大牛激动地转了一圈,然后又跑到安荞那里转圈,蹦蹦跳跳的,瞅着不是一般的兴奋。
安荞默默地瞅了一会儿,抬脚就一脚踹了过去。
嗷呜!
黑狗被踹了个正着,打了个滚滚进了杂草丛里面,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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