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之前那误会,又或者没有领教过安荞的厉害,朱婆子是很乐意让安荞回来。
可几个儿媳亲眼所见,那死肥婆心黑着呢!
一群人在那里洗衣服,竟然敢往河里头扔石头,瞅那样根本就不怕把人给砸死了。
朱老四突然就问道:“娘,你说他们家燎锅底那里,咱们要是把礼给送上,她有没有可能跟我回家?”
朱婆子僵了僵,直到那边自个还是看不上那肥婆的,所以把老四给拦住了,死活不让老四去。后来听说那队敲锣打鼓的人,就是去提亲的,还送了那老些聘礼。
最可恨的是那一队人,临走的时候还绕到村里来,趁机威胁了一把。
再加上之前被威胁了那么多次,胆子就小了许多,不太敢去惹事。再且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也不打算去惹点什么。
有了这十两银子,什么样的好媳妇娶不着?
“你想那么多干啥?想得再多也不是你的了,赶紧回去。”朱婆子一边扯着朱老四,一边往安荞那边看,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你说你傻不傻,好好的媳妇娶回来也不睡一下,多亏。”
朱老四闻言心中郁结,不再挣扎,顺着朱婆子拉扯回去了。
说不准这就是天意,也是报应,谁让自己当时看不上,现在就算是悔死了也没用。
“娘,你让媒婆回去吧,我现在不打算成亲。我想先念几年书,下一次秋试的时候再去考试,结果出来再成亲。”不管如何,朱老四现在还是不打算成亲,心里头到底还是放不下。
朱婆子怔了怔,以为朱老四放不下秦小月,在心里头骂了秦小月个半死,同时也把安荞给恨上了。
好好的儿子,让两个贱女人给毁了,现在成了村里头的笑话。
朱老四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四年的话就已经二十一,那个年纪不成亲的人不多,算是大龄了。朱婆子想想,就觉得不行,岁数太大不好找对象,要是考上还好说,考不上的话就毁了。
朱老四也没想过几句话就能劝服朱婆子,打算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劝服安婆子。
就如之前那般,朱婆子也不是那么膈应安荞,只因朱老四膈应一直闹脾气,这才下手去折磨安荞。
不过朱老四现在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心里头惴惴不安。
很多事情可能跟梦里头有所偏差,但有些事情却是真的,比如南边现在发生了瘟疫,很快就会传播到丰县这边来。
这事是突然想起的,当时虽然传染到了丰县,不少人也感染了。
不过丰县情况不太严重,整个丰县都没死几个人,而且死的都是从外地来的,本地人好像没有几个病死的。但除却丰县以外,别的地方的人都很是严重,厉害的整个镇的人都死亡,无一幸免。
因着这一次瘟疫,蓝月国元气大伤,差点让别国打了进来。
朱老四脑子里想着事,路过家门口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不自觉地就往上河村走,下意识想要告诉安荞这个消息,让安荞小心一些,近期没事最好不要离开丰县。
可没走几步又让朱婆子给拽了回来,才回过神来,哂然一笑。
不说也罢,这次瘟疫,最平静的莫过于上河村,连个被传染的人都没有。可是记得,当时连自己都被传染了,躺了足足半个月才好。
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重生,却总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曾整明白过。
一向安静的安荞家,此刻却热闹得很,老安家一家人全来了。
安荞刚回到家就发现大门是敞开的,里头时不时传出来尖锐的声音,进门一看顿时一脸难看。
最是厌恶老安家人上门,这伙人就会一招,雁过拔毛。
挺厉害的一招,就是安荞也招架不住。
这不才进门就看到李氏在撬东厢房的门,安荞下意识地就觉得东厢房是雪韫的,雪韫肯定还会回来。要是让人进了那门,雪韫肯定会很不高兴,而安荞并不想看到雪韫不高兴。
“尼玛智障,给我住手。”安荞如个炮弹一般猛地冲了过去,沉重的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轰隆轰隆声,肥硕的身躯有着惊人的力量,一下就将李氏给撞飞了出去。
哎哟!
李氏惨叫一声,侧身摔到地上,把胳膊给摔疼了。
“你个死胖丫,咋还撞人呢?哎呦,疼死了,肯定撞坏了,赶紧赔钱。”李氏眼珠子一转,张口就要银子。
安荞看了看门,确定没有弄坏以后,对着李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那是活该,谁让你撬我家的门。这一次算你运气好,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就不是撞你那么简单了,我直接压上去,屎都给你压出来。”
李氏不禁有些怕,这摔了一下没事,要真被压一下,那是真会被压出屎来。
“谁说我撬门了?我那是看你这房门坏了,想帮你弄开而已,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撞我,遭瘟的玩意,迟早有一天被天给收了。”李氏才不会承认是想要撬门,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赶紧扭头跑了。
安荞又朝西厢房那边看了看,门是开着的,没多犹豫就走了过去。
两个大老爷们住的地方,又是才搬进去,里头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也不知是太简单了的原因,还是知道这里头住的是男人,李氏竟然放着这西厢房不进,跑到东厢房折腾去。
瞅了瞅,就把门给关上,顺便上了把锁。
完了才朝小楼走了去,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瞅着里头眼角直抽搐。
还真是人齐,老安家的人都来了。
安老头坐在正位之上,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安荞,淡淡地说了声:“回来了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安荞撇了撇嘴,这他娘的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不过敌情未明,安荞还是打算先听听,就随意往里头扫了几眼,这一扫立马就发现了个新面孔,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这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好眼熟的样子。
“大姐,来这里坐。”小姑娘一脸娇笑,起身抓住安荞的胳膊,将安荞拉了过去。
安荞疑惑地看着小姑娘,越看越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小姑娘捂嘴娇笑:“大姐认不出来了吗?我是美玉啊!”
安荞一脸恍悟,心头却警醒了起来,记忆中这妹妹可是相当爱笑,整个人就跟朵娇嫩的小花朵似的,可这小花朵瞅着挺白的,却是带毒的,一不小心可是会毒死人的。
原主可没少吃这小姑娘的亏,好几次差点被坑没命了。
你说一个才十二岁的姑娘,咋就那么毒呢?
就因为原主长得太胖,嫌原主太过丢人,就想要把原主给弄死了。
果然小姑娘不是个老实的,安荞刚坐下去,就感觉被挽着的胳膊被掐了一把,疼得安荞眼角直抽搐。
扭头看去,小姑娘一脸微笑,还问道:“大姐怎么了?”
怎么你一脸!
安荞可不是原主,会老老实实把这亏吃下,皮笑肉不笑地,反手就朝小姑娘的大腿拧了一把。
啊!
安美玉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张秀丽的脸都扭曲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荞,若不是大腿那里还疼着,又岂会相信刚发生的一切。
安荞一脸无辜:“美玉你怎么了?这样看着大姐做甚?快看爷爷,爷爷好像很生气呢!”
安美玉浑身一僵,扭头看向安老头那里,见安老头果然面色难看,顿时一个激灵回了神,赶紧坐了回去,恨恨地瞪了安荞一眼。
果然娘说的没错,这贱胚子不好对付了。
自问自己刚才掐的那一把不太使劲,可被掐的那一把可够疼的,若不是地方不太好,真想伸手揉揉,太疼了。
安荞看到小姑娘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却不好伸手去揉,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到你难受,老娘就放心多了。
然而一次教训还不够,安美玉疼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心头恼恨不已,怎么看安荞都觉得不顺眼,忍不住又下了黑手,手放到安荞的腿边上用力拧了起来。
安荞面不改色,召出金针往安美玉屁股上一扎,扎完收手。
“啊疼!”安美玉捂着屁股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安荞:“你,你怎么可以用针扎我?”
安荞摊手,一脸无辜:“美玉你这是咋了?我没扎你啊。”
是啊,手上又没有针,怎么扎你呀!
安老头铁青了脸,瞪了安铁栓一眼,安铁栓赶紧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默默地拉了一把安美玉,将安美玉扯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自己则坐到了安美玉之前的位置上,微笑道:“胖丫,美玉还小,你这当姐姐的,莫要总欺负妹妹。”
安荞翻了个白眼,只当没有听到,伸手推了推:“靠那么近干嘛?离我远点,省得一会又赖我用针扎人了。”
程氏闻言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扭头瞪了安美玉一眼。
安美玉委屈得要死,都能感觉到屁股被扎的地方出血了,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又不敢指认出来,只得把委屈咽了回去,心里头恨死了安荞。
怪不得娘说要小心,果然好毒!
安老头见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从老二被征兵役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的时间了。跟老二同一批去的,能回来的已经回来,老二却没有了半点消息。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人应该是没了,该立衣冠冢了。”
杨氏闻言神情一怔,心底下一阵复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荞表情一阵错愕,还想着怎么跟老安家说这衣冠冢的事情呢,现在倒好,竟然送上门来了。
上衣冠冢好啊,简直是皆大欢喜。
别跟她说那是她的爹,都没处过,哪来的感情,算起来还没有跟老安家的感情深呢。
而安美玉看到安荞的表情,心头别提有多么的幸灾乐祸了。
任你再是得意,也不过一个没爹的孩子。
一个寡妇带大的孩子,任你现在过得再好,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日子已经请人算过,后天日子适合建阴宅,就后天吧。”安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安荞的,以前安荞最听不得他人说安铁柱死了,只要一听有人说,不管说的是谁,都要上前撕扯几把。
可现在的安荞却很沉默,安老头不免就有些疑惑。
其实安荞很想翻几个白眼,而不是在这里装深沉。然而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不太适合翻白眼,又做不出原主的那个样子,只好保持沉默。
“不,我爹没死,我不同意立衣冠冢,我爹会回来的。”黑丫头一下子蹦了起来,一脸激动,显然不同意立什么衣冠冢。
安荞感觉自己手好痒,好想拍死这熊孩子。
好在安老头不会理会黑丫头,决定了的事情又岂会因着一个黄毛丫头的话而改变,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这衣冠冢立定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家好好准备一下,记得把小谷带回来。”安老头说完又朝这屋里头扫了一眼,面色有些阴沉,不过是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竟然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宅院里头,简直是……
房子好不说,里头的东西亦是极好,让人看着就不痛快。
不愿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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