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也拖不得长久,他们急需兵源和粮草的补充。
一时间,征兵的消息传遍了全国上下,身为丞相的卫拓自然对于朝堂的事情掌握第一手的情报。
莫名的,卫拓忽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起几年前卫延嚷嚷着非要参军的事情,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在退朝之后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下人们看着丞相捏着卫延留下的那封家书,另一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他只稍微扫了两眼,手便控制不住的抖啊抖的,一不留神便薅下了一把胡子。
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得,他的脸色已是微微发青起来。
“这个逆子!!!他还知道自己不孝啊?!”卫拓猛地将那家书掷在地上,然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
此时卫延的房间里已经是空空荡荡,他带走了自己积攒许久的家当,孤身一人,只留下了一封家书。
上面写着请原谅孩儿的不孝但是身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倘若他未能闯出一番功名便让父亲忘了他这个儿子云云
卫拓咬牙切齿,当初他确实对卫延严加看管,但那小子太会装样,一两年下来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
哪里知道他压根就是在装样骗他们放松警惕!!
不论卫丞相再怎么暴怒,卫延现在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变卖了自己攒下来的一些物什,轻装上阵便去了军营报道了。
到达边境还需要赶路一阵子,卫延谢过那好心愿载自己一程的车夫,垂下眼却是满心的愁绪。
他终是要去那个地方了,但是促使他下定决心的那个人却已经离开。
如果先生知道自己悄悄跑去了军营,肯定会生气的吧?希望他不要气坏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卫延想要笑一笑,却根本抬不起自己的嘴角,最终他只能放弃的叹息一声。
此一行,要么他衣锦还乡,要么就死在战场上。
只希望他还能再见先生一面罢
**
君瑾面无表情,道:“你再说一遍。”
小白沉默了一会,才有些战战兢兢的重复道:“蛮人入侵,边境传来急报,天下征兵,卫延留了封家书然后自己跑去兵营了。”
君瑾在马车里坐了一会,此时他们刚刚行至江南,外面一派春光上好,然而他已完全没心思去欣赏那景色了。
抬手捏了捏鼻梁,君瑾将头靠在车窗旁,捱过身体深处传来的那一阵痛楚。
自从离了卫府,或者准确说远离了卫延之后,原本被压制的病痛感便再度汹涌的席卷而来。
君瑾歇了一会,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他这才对小白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小白道:“回宿主,刚出发不久,大约半月后便能到底军营了。”
君瑾叹息一声:“还孩子,真是欠打。”
心中却是计较起来——他已经远离了卫府,但这个系统却可以清楚知晓卫延的情况。
换作别的或许这并不稀奇,但要知道这系统可是什么帮助都不能提供,全靠宿主自力更生的主。
这么一看的,便让人觉得可疑的紧了。
周隼。
还有卫延。
在接近他们的时候,自己身上的病痛便会被压制。
他们都是系统给自己定下的任务目标,或者说至少也是原定任务目标。
这个系统,若还说它和他们之间没有猫腻,那就是在侮辱君瑾的智商了。
君瑾心中冷笑,停顿了一会,忽然扬声对外面的车夫道:“阿叁,调头。”
正在驾车的阿叁一愣:“先生,您不打算继续游历了么?这就要回去了?”
“还有什么好游的”君瑾轻哼,“回京城,尽快。”
小白发出疑惑的声音来:“宿主?你这是要?”
“你告诉我卫延的情况,不就是暗示我去找他么?”君瑾毫不客气的揭穿系统的装傻。
小白被他一噎,只好重新闭嘴。
反正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君瑾损它便损它是了,别憋着气气坏身体就好。
只不过为何君瑾不直接出发去军营找卫延呢?它观察了一下方向,这分明是回京城的路。
小白心中着急,但是又不想再惹君瑾不满,于是只好闭嘴。
反正它知道,若君瑾想做一件事,他便绝不会失败就是了。
**
卫延赶路了大半个月,饶是他日夜兼程,却也还是花费了许多时间。
原因无他,他一路上要小心着隐藏自己的踪迹,并且身上的盘缠也并不丰裕,所以到底是进度缓慢。
终于到达军营登记后,卫延不禁松了口气。
既然他没有半路被卫拓给抓回去,那么这第一步已经算是迈出来了。
“你——”正在登记的总旗目光在卫延身上上下扫了一番,一时间有些迟疑,卫延站立不动,任由他打量自己。
犹豫了一会,总旗终于开口道:“你小子,就给我去张小旗手下吧。”
说着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军营里采取一旗五人的制度,队长被叫做小旗。
而卫延被分配到的这一小队的小旗名为王大虎,正是一个已经在军营待了数年的老兵油子了。
按照惯例,新入军营的新兵蛋子们总是要被老兵油子们给好好折腾一顿的,并且美名其曰“洗礼”,等到今日的新兵都已经报道,分配完毕,一帮老兵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毕竟军营生活枯燥,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的,更何况那个当年他们也是这么来的,好容易来了些新人轮到自己欺负,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这帮汉子个个摩拳擦掌两眼放光,瞅得这些新兵们瑟瑟发抖起来。
卫延不动声色,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极敏锐的转过头去,对方却已经撇开眼去了。
就好像刚才的视线不过是他的错觉,抑或者对方无意中而为之一般。
但是卫延并不会如此大意,他仔细观察其那人来。
一袭白衣,身材略微瘦削,脸庞倒是生得清秀,带着一股文人墨客的斯文气来。
只是那过薄的嘴唇,无时无刻不在微微眯起的双眸为他增添了几分刻薄之气来。
这人是谁?刚才他为何要看自己?
卫延收回目光,却留了两个问题在脑子里面打转。
而那总旗在见了此人之时,原本闲散的态度顿时变的端正起来,他迎了上去道:“云军师怎么忽然来我们这了。”
那被称作“云军师”之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轻笑一声:“这不是难得有兴趣,向来看看咱们军营招的新兵如何么。”
卫延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个人的说话方式,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本来好好的一句话,他却偏要拖长了音调来念,就这样还没完,不知为何他的每个字尾音都是轻的,如此一来听起来就十分的怪里怪气了。
想来这人应该智计过人,否则已这副模样还能当上军师,梁国要亡。
卫延心里这样想着,却见那军师忽然走致自己面前,一把扇子抵在他的下巴,强令他抬起头来。
“这是哪来的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混进了军营里头?”
带着轻慢之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卫延眼中窜起一道怒意,扭头摆脱了他的扇子。
云军师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轻佻似的,只见他上下打量了卫延一番,这看货物的眼神令卫延握紧了拳头。
“长得倒是颇有些风雅之意,想来往日在家中,只怕红泥火炉、踏雪问梅好不快活。”
卫延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在嘲讽自己只会做酸诗。
他忍不住怒视起这人来,对方摆出一副清透风流之态,然而微抬起下巴的模样却着实是拉满仇恨。云军师眼睛一斜,顿时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也不知小公子是怎么混进军营里来的,不过我奉劝一句,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你还是尽早回去,以免日后哭着当逃兵了。”
这人怎么会对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恶意?
卫延冷冷道:“我来此处自然是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的,出身为何并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一颗上阵杀敌报国之心么?”
顿了顿,他又反而嘲讽回去:“大好男儿自当杀敌卫国,不做那等腐儒酸丁之态,为守身后家人安康,我卫延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云军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半晌,他轻嗤一声:“想不到你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也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先让人来试试你到底有个几斤几两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指使人给自己搬张椅子来看戏。
被指那人留着冷汗,心说新来的新兵还真是胆子大,不就被军师给嘲讽两句么,稍微忍下就好了。
云军师的来历很是神秘,他稍微知道一点内情,云军师名叫云渊,乃是数日之前空降这军营的,然而将军却表现的对他极为信任敬重,不许手下们有丝毫怠慢。
云军师坐到椅子上,还颇为随性的翘起腿来,手中纸扇轻点膝头,表情似笑非笑。
“有谁想去试一试这位小公子?”
他话音刚落,顿时有几人跃跃欲试的站了出来。
卫延这副白净模样放在军营里别提有多扎眼了,因此早有人看他不顺眼,打算趁着洗礼好好整他一番。
云军师的提议正好应了这些人的心来。
他们争了一番,最终站出来一个粗壮汉子,足足高了卫延一个头。
卫延表情平静,看着那汉子,朝他勾了勾手指。
来。
第22章 大将军暗度陈仓(八)()
卫延的动作激怒了那汉子。
那汉子在军营中混迹数年,早已经被磨练成了个不折不扣的老兵痞子,他自认为自己再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看上去细皮嫩肉富贵人家的少爷的。
按理说,卫延现在应该是一副瑟瑟发抖,强撑着镇定的模样才对啊!
当即一股邪火窜上心头,旁边围观的那些兵油子们煽风点火的喊到:“李响!这崽子是在瞧不起你呢,揍他!!”
李响眯了眯眼,挑衅的朝卫延呲起自己那一口大黄牙:“看老子今个不把你的屎都打出来。”
他那粗俗的用语得到了兵油子们的附和,云军师撇撇嘴,面上流露出嫌弃神色来,而卫延站在那里,表情平静,没有被对方刻意的话语给刺激到。
卫延和李响被那些兵们围成一圈围在了中间,耳边不断传来喧嚣的起哄声,现场气氛一时间变得隐隐躁动起来。
他们两个的体型相差有些大,这几年来卫延的身高虽然拔高了不少,但对比人高马大的李响顿时看起来便显得单薄了不少。
小白稍微看得有些揪心:“宿主哇,卫延他能赢么?”
云军师——或者说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的君瑾摇摇扇子,眼中满满的是看好戏的意味,他懒散道:“谁知道呢。”
小白默了一下,心道宿主绝对还在生卫延的气这是
他们才对话了两句,那边的二人终于开打了!
李响先发制人,直接出手便是一拳直朝往卫延的鼻梁砸去!
他这是看准了往脸上打的,而这一拳若是落实了,他便可以直接把面前这小子给揍晕过去,直接结束这场实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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