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啊”的惊叫了一声,她见那家主腹部上的脓包忽然开始扭曲起来,仿佛里面的虫子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犹自开始不断扭曲翻滚挣扎。
终是受不了刺激,主母慌乱的跑出了房间去。
君瑾和易天星都并未理会她,易天星死死盯着那家主,只见他眼眶中的眼球开始极力往上翻去,露出大片的眼白,他伸手扼住自己的咽喉,嗓子眼里不断发出呕吐的声响,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忽然猛地低头,自嘴中呕出了许多白色的长条物体!!
易天星面颊抽搐了一下,再度拉远和这男人的距离,见男人不断将体内的虫子吐进痰盂里,易天星不由开始感慨起君瑾的未雨绸缪了。
若是真让他吐了一床就算这家主不觉得恶心,他也受不了。
弄完这些,君瑾道:“结束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显然以他的洁癖,待在这里许久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易天星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见那家主身上的脓包全都已经消下去了,便大步跟在了君瑾身后。
他们走出去,便看到主母一脸苍白的小口喝着水,身旁的下人正在服侍她。
易天星面上神色有些复杂,沉默半晌才上前道:“你没事?”
主母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抱歉让天师大人们见笑了,请问我夫君他现在如何了?”
易天星看了她一眼,微微侧身让君瑾去回答,君瑾看不见他方才的那些神色,只答道:“我已经将家主体内的阴气都逼出来了,但是伤害已经难以逆转,若是今后仔细调养,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主母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既然家主身上阴气已除,那么烦请主母能否告诉我,为何他身上会有如此多的阴气?”君瑾语气有些好奇道。
要知道阴气虽然不像是病痛,但是若是潜伏在身体里久了,总会有一些征兆的,更何况那男人身上还积累了如此之多的阴气。
如此浓烈又含带着恶意的,到底要怎样迟钝,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才来找他救命?
要知道,这些阴气可是都已经强烈到能在寻常人眼中具象出实体了。
主母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是很想讲的样子。
君瑾也不催促她,只道:
“主母不愿讲也无妨,只是我虽然拔除家主体内阴气,但这方法不过一时有用。”
“若是不彻底解决隐患,那么之后阴气仍会在此地盘踞,我先前观你那幼子,实际也有了一些被阴气侵蚀的征兆看,倘若一直放着不管”
之后的话君瑾没有说出,但是其中所含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主母的脸色已经是惨白至极了,半晌后,她叹了口气,道:
“这件事,说来还算是我易家的家丑了,若是以往,还应该请示夫君的,但是此时夫君重病未愈,也只能我来做主了。”
君瑾坐在她的对面,道:“此时关乎你家人性命,且我也会为你保密,你并不必有所顾虑。”
主母低头一会,沉沉叹息一声道:
“实不相瞒,在十年前”
她娓娓道来了一件陈年往事。
原来是在当年,他们家以经商发家,虽然现在无比富裕,但也是经过早年的一段艰苦拼搏才得来的,而那时候易家家主的父亲重病,需要大量的钱财治病,不得以易家家主做了一件亏心事情。
那就是,他为了能够尽快筹得钱财,而选择了将所售商品中的一种药材,替换成了另一种质量略差,但价格却便宜许多的药材。
这么一来,易家借助价格差打出的商机大赚一笔,才彻底站稳了脚跟。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种药材,却闹出了人命来。
为父亲治好病后,易家家主有心补偿那苦主,对方却已然消失再不见踪影,自那之后易家便频频发生祸事。
主母的眼角湿润了一些:“我那可怜的长子便是走失了,而后家中又遭遇大乱那时候我夫君找了一位天师,花费颇多,对方说隐患都已经被消除了,我家里这才放心下来,谁知道唉!!”
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无奈,含带深深的愧疚之意,君瑾却是微翘了下嘴角,不可置否。
不等主母再多卖惨几番,君瑾截断她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主母还是不必描述了,除了这件事之外,请问你家便再无其他事情上惹上了人命了么?”
他说得直白,那主母面上不由一阵难堪,顿了半晌才整顿好心情,低声道:“就这件了”
“既然如此,就烦劳主母将那死者的生辰年月告知与我,此事十分重大,还望能够越准确越好。”
那主母眸光微微闪烁,忙不住点头:“这是自然,我怎会拿我家人的安危来开玩笑呢!”
待那女人去吩咐下人收集信息后,易天星才悄悄凑近君瑾身边,道:“师尊,那女人很显然有所隐瞒。”
他凑得有些紧,呼吸喷伏在君瑾的耳旁,惹得他轻颤了颤,君瑾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离自己远些,面上却是带了点笑意:“哦,你说她哪里有隐瞒?”
易天星皱着眉,他沉默了一会,道:“她说自家早年为了治病替换药材闹出人命,事后想要补偿却不了了之,但是我看倒不是这般。”
君瑾搁在膝头的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他道:“这是自然的,常人总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总会将事情美化一番,哪怕错误全在自己,也定能找到一些借口的。”
“恐怕易家主的父亲重病,也不过是现编出来的。”他淡淡道。
易天星轻叹一声,也不知在叹息什么,君瑾听到他问道:“既然师尊知道那是个借口,那也无妨么?”
君瑾闭了闭目,漫声道:“知道,那又如何?”
“毕竟驱邪也只需要那死者的生辰罢了。”
易天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君瑾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恐怕令他有些失望了,然而这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他天性冷漠,之所以去帮那些人祛除邪秽也不过是为了赚取钱财存活下去,本质并无一丝为民除害之意。
易天星本来应该是清楚的,只可惜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被表象给迷惑了。
待两日后,主母将那死者的生辰拿回来给君瑾后,驱邪仪式也就将要开始了。
君瑾并不太信任这主母,因此拿到之后还掐算了一番,算出这生辰确实与易家有人命牵扯,这才放下心来。
君瑾将那生辰用朱砂写在纸上,然后又取来易家主的精血,他的想法是制造一个假的人偶,让那冤魂自以为大仇得报离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要了易家的其他人的血液以备不时之需。
君瑾立于驱邪台上,他并未蒙住眼睛,只是低垂着眼帘。
易天星站在下面,微抬头看着他,良久,听到君瑾道:
“开始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恩,大家应该早就知道这个委托的人家就是攻的家人了:3j
差不多下章开始就要高能了!大概x
ps:为啥君瑾没有发觉这家人是易天星的家人,因为:1。时间隔太久了;2。姓易的人很常见他没有想多
第37章 假天师金屋藏娇(十)()
君瑾立在那里;他的左手中持着那死者的生辰,面前则燃起一个火盆。
不知他往火盆中撒了些什么,那火焰的颜色忽然变了。
火焰变成了有些诡异的蓝色,主母心中仍存着一些疑虑;见此情况顿时心中升起一点怀疑来。
君瑾将那写着死者生辰的黄纸抛入火中;低语道:
“召亡者。”
一道风,平地升起。
在场的人们纷纷颤抖了下;感觉到仿佛有一股凉意吹拂过自己的身体。
本来不信的人;抱有鄙弃的人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也变了,带上了几分紧张之意;他们紧盯着君瑾的动作;想要知道他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易天星的手微微收紧,不知为何他总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那感觉太过虚无缥缈,又无凭无据,所以他现在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只希望这种感觉不过是他的错觉。
易天星心中默默道。
温度一点点的降了下来;在君瑾的那双仅能够注视死者的双眸中,那火盆中有一道徐晃的影子开始缓缓的凝聚起来。
“我好”耳边传来那魂魄呢喃不清的低语,君瑾并未仔细去辨识,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等待对方完全显现出身形。
亡魂的身影除了天师外别人是看不见的,因此除了君瑾和易天星,其他人不过看到那火盆中的火焰摆动的频率十分诡异,完全不似平时的样子。
那亡魂终于将自己的身形完全凝聚出来;一道惨白的身影站在火盆中,他的身上并不像君瑾以往所见到的那些鬼魂那般,或是身上血迹斑斑,或是面容凄惨四肢残缺,他只是面容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眶下阴影浓重,神色略微呆滞。
这是一个病死的人的亡魂,君瑾很清楚。
或者这也应该是他以后的样子才对。
君瑾先前踏出一步,那亡魂也仿佛畏惧一般往后飘了一些,他那僵硬的双瞳缓缓转动着,裸/露出大片眼白的眼球转向了那边的易家主母。
黑色的怨气犹如实质一般的从他身上发散出来,亡魂慢慢的抬手,惨白的指尖直指向对方。
易家主母只觉得身上一凉,冥冥中有股大祸临头的感觉,逼得她惊慌失措。
君瑾闭了闭目,从嗓子里轻出了一口气,抬手间,那亡魂的手便被迫放了下去,主母松了口气,脚下虚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那亡魂转向了君瑾,他的眼中出现了怨恨,用嘶哑的声音低语道:
“不要阻止我”
君瑾漠然道:“你已经死了,就应该好好去转世投胎,而不是被不知什么人操纵着去杀人,这样造下的杀孽也只会担在你自己身上。”
亡魂不为所动,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丧服开始鼓动起来,惊人的恶意朝向君瑾发散,君瑾知晓自己跟这样的一个鬼魂是没法讲道理了,于是只抛出数张符咒来,将那亡魂的攻击挡在自己的身外。
按照主母给的生辰年月,这样一个死了不过十年的魂魄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怨气的,所以只有可能是背后有事什么人为了针对易家,而故意饲养,将这鬼魂给喂养强大。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君瑾感受到了一些违和感。
正当他默默沉思之时,那亡魂身上的怨气却陡然爆发起来——
他在开始朝向厉鬼转化!!
君瑾面色一变,他已经发觉了那股违和感是什么了——一个还未转化成厉鬼的亡魂,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那背后之人还当真是厉害,竟然一直在隐隐压制着这鬼魂的怨气,只等君瑾将它召过来之时再来引爆!!
若是君瑾不阻止,一个刚刚诞生的厉鬼会做些什么?只怕会将所有有关易家的人统统杀光!!
君瑾“啧”了一声,忽然扭头对易天星道:“天星,结阵!”
易天星一愣,便立刻按照君瑾所说位置,一连布下数道阵眼,这数年来他跟着君瑾学习驱鬼之术,也已经学得七七八八,换做其他地方实际已经可以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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