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仙。
还有一个小太监,看着只有十一二岁,一问下去,居然虚岁都15了,姓丁,平常也没个正经名号,都是小丁子的叫唤,豆香给取了个名字,就叫丁童,这小子第一次有了正经名字,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对豆香感激涕零,还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三人以前都没去过大院儿,平时就在府里打杂讨巧,头一次有了归宿,虽说是个没什么出生的侍妾,但谁叫人家肚子争气,给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还愁没出路?况且这以后的事,谁能讲得准,指不定豆氏以后会发达呢。
所以,他们干劲十足,牟足全力表现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榴昕小院,很快就被他们合力整好,月仙都没动手的机会,只指挥着他们行动。
才吃过中饭,榴昕小院就整个搬进了皓云轩的北屋,而豆香也正式以侍妾的身份,进入众人的视线。
第34章 朱氏()
皓云轩北边有三间房,背后是围墙,并无小门,采光不错,屋前载着几株石榴树,恰在七月初,红花怒放,绿叶点缀,分外鲜艳,一派生机。清风拂过,带出一股股泌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屋子里很多物件都是胡氏安排好的,无需再办,收拾的时间大大缩短,一切安置妥当,才刚过申时。
豆香领着她屋里的所有人,换了新行头,打理干净,正式去和胡氏请安。
这次她给胡氏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迦南香囊,香囊本身没什么看头,但囊内的药材却是豆香前世收藏的宝贝,三穗叶、谷合子将它们以秘法炮制,可起到凝神安眠的特效,而且还无任何副作用,常年佩戴,还能滋体延寿,以前是仁心庵里专门卖给大家主母用来安神的好物,只有一个缺点,两种药材产自藩国迦南,中原十分难得,有价无市,豆香所攒的分量,也只够用做这一个。
因着今日早上见过了,胡氏收了礼物,又让豆香认全了皓云轩的人,就放她们回去了。
豆香马不停蹄,继续带着大伙儿去南屋拜访朱氏,谁想却吃了个扎实的闭门羹。
月仙对朱蓉儿的大丫环桃红说道:“我家豆侍妾,今日听从夫人安排,才搬进这皓云轩,听闻还有一位良人姐姐,特来拜见。”
桃红满脸惭愧,嘴上赔罪道:“真是太不巧了,大公子每日都要睡午觉,必须由我家主子相陪,如今,他们都还没醒,奴婢可不敢去叨扰,所以实在是抱歉。奴婢保证,等主子们一醒过来,便立马相告。”
豆香接过话茬,回道:“无碍,是我不好,挑错了时辰,改日再来拜访,我们先回了。”
桃红当下就摆出送人的礼姿,“豆侍妾好走,奴婢就不送了。”
回到北屋,月仙忍不住道一句:“欺人太甚,这分明就是借口,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打发我们,让人好生气愤。”
豆香道:“气什么?这才是常态,不是人人,都如王妃那样的光风霁月。”
沈嬷嬷也道:“她这样不是刚好,正好凸出咱们的乖巧懂事,你以为这皓云轩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能逃得过王妃的眼睛。朱氏肯定更清楚,她这么做,并不是针对我们,八成是为了跟王妃赌气,这是在较劲呢。”
果真如沈嬷嬷所料,朱蓉儿正在生闷气,桃红在一旁劝解道:“您又何必为难豆氏,她虽然出身不得台面,到底是怀了胎,好歹也要给些面子。”
朱蓉儿嗤笑道:“不过是个乡野出身的农家女,凭着姿色得宠,侥幸怀孕而已,这样又如何,不管她生的什么,还能越得过我的旭儿?身份低微者,就算生了儿子,甚至是长子,也不过一个良人罢了,还是被人捏在手心里玩弄。”
桃红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说:“我的好主子,这话可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
朱蓉儿挣开她的双手,满是怨恨地发泄:“怕谁知道,知道了又如何,成天端成个活菩萨一样,像是处处都对你好,实际呢,该阴你的时候,丝毫不手软。本来旭儿五岁生日时,爷都松口提拔我做正三品的昭训,要不是她说一句,蓉儿出身不好,怕压不住福气,我到现在哪能还是个该死的良人!”
“主子如何又要提这个,都过去一年多了,您还是放下吧,您毕竟生养了大公子,王爷王妃绝不会亏待您的。”
朱蓉儿怒目瞪圆,泄出丝丝恨意,还流露出点点哀怨,低吼着说:“怎么不能提?邢氏是侧妃,谢氏是庶妃,她们仗着自己出生好,处处针对我,挑我的错,磋磨我,根本不把我当人看。”说到痛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
“我受什么委屈不打紧,可旭儿何其无辜,他可是楚王的长子,却受我的卑微拖累,在两个弟弟面前,生生低了一头,一想到以后,他会受弟弟们嘲笑捉弄,处处受他们压制,我的心就像穿了孔一样,痛得怎么也好不了。爷又何尝不心疼旭儿,他都要抬举我了,没想到胡氏却跳出来横插一脚,生生让爷歇了心思。桃红,我心里恨啊,我恨邢氏和谢氏折辱我,可我更恨面慈心黑的胡氏,她也不是好的,统统不是好的!”
说完这些,朱蓉儿终是忍不住,把头埋进被子里,压抑地、痛苦地、费力地哭泣,仿佛要把全部的不满,从身子里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到屋里,等最后的力气用完,她才止了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冷冷地道一句:“我出身不好,谁人都可以踩在我头上,我无力抵抗,难道还不能为难一下身份不如我的人吗?”
七月初,天气还不是很热,却也有了燥意,但听到这句话的桃红,却徒生一种悲哀的凉意,着实凉透了她的心,蔓延到骨髓深处。
朱氏自然是不会去跟豆香陪个礼,套个近乎,尽管她们的遭遇,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她自认为看穿了胡氏,认为豆香会走她的老路子,却永远不会明白,不是谁人都是她。
豆香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实际上,现在的她,只在乎两件事,一是腹中孩子的安危,二是自己的命,除此之外的事,全都不叫事儿。两世为人,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她觉得胡氏是个值得讨好的人,正如沈嬷嬷所言,跟胸怀洒落的人相处,你得适当的鲁直一些,笨一些,依赖一些。
豆香次日请安的时候就去跟胡氏打小报告了,“妾昨日去拜见朱姐姐,不过她正陪大公子睡午觉,没见到人,妾心里总觉得不安心,打算今天换个时辰再去。”
胡氏今天精神气明显较昨日好了许多,说话也响堂多了,“我昨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凡事要以嗣子为主,你今天又来的这么早,肚子的孩子不要睡吗?好好养胎,别的事,不要多想,朱氏那里,就不要再去了,我这儿,也不需你过来请安,给我安安心心地养着。”
豆香委屈道:“那妾可不得闷死!”
胡氏又气又笑,“都是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能闷着坐胎,是多大的福气,怎么就不明白呢?”
豆香当然明白,得了这个吩咐,心里其实喜滋滋的,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地那般明显。
胡氏还想再说上她两句,谁知这时候,紫萱满脸笑意,牵着一位小姑娘的手,走了进来,喜气洋洋道:“娘娘,郡主来向您请安啦!”
安康郡主柴妧是楚王第一个孩子,快满八岁了,她长的清雅灵秀,眉宇间隐约可见楚王的影子,但五官更像母亲胡婵云。她也算是半个小大人了,被胡氏教导的极好,见了母亲,先是福了个礼,“母亲万安,妧儿来了。”
胡氏忍住上前的冲动,眼睛却像刚点亮的烛火,在夜色中,怎么也藏不住熠熠光辉,潺潺欢喜,浓浓爱怜,嘴上却只说:“行了,下次别这么早,再多睡会儿,到我这边坐吧。”
等女儿走近身边,胡氏一把抱她进怀里,指着豆香说:“这位是你父亲新得的侍妾,姓豆,肚子里怀着孩子,以后要给你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呢。”
豆香起身给她行礼,“妾豆氏见过安康郡主,祝您健康长乐。”
柴妧对豆香道:“请起吧。”又瞅瞅她的肚子,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生产?”
“回郡主,约莫在明年一、二月份。”
胡氏道:“差不多正要过年呢,好时候。”她现下全副心神都在女儿身上,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豆香便识趣地告退了。
第35章 试探()
豆香出了内室,没走几步,就被后头的紫萱追上,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追着说:“豆侍妾,请留步。”
豆香停了下来,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紫萱姑娘,这是?”
紫萱双手呈上木盒,“这是娘娘赏给您的人参,还请您收下。”
豆香打开木盒,见里头卧着一枚长相颇好的人参,名叫露珠草,产自兖州,细瞧其根茎须叶、还有性状,差不多有百年的岁数,实在是珍贵的很。她不敢收下,又推回到紫萱怀里,疑虑地问道:“紫萱姑娘,人参可是精贵的东西,妾如何消受的起,娘娘对妾实在是太过仁爱,妾无功不敢收,使不得,使不得。。。。。。”
“当然使得,您可帮了大忙。实际上王妃近段日子总睡不安稳,昨夜带着您送的香囊入睡,一夜无梦,睡的格外香甜,今日都精神百倍。为了感谢您,王妃就让我备着这份人参,本想送过去,您却早早地过来请安,王妃方才想亲自给您,可谁知安康郡主也来的早,王妃忙着陪郡主用早食,也没忘记这事儿,便让我给您送来。”
听了这解释,豆香仍旧推脱着不收,“妾到了王府,万事托王妃照拂,这香囊是妾的一番心意,能帮上王妃,是妾的荣幸,怎能再收回礼!”
“您的心意王妃收到了,也受用的很,可王妃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待她好三分,她就要还上五分,您也收下王妃的心意吧。”
紫萱再把木盒塞到豆香手里,这次总算没被拒绝,完了第一个使命,她才开始问正题:“豆侍妾,您这个香囊实在好用,不知其内装了哪些药材,奴婢想给王妃再多备几个。”
豆香心想来了,来了,送人参为次,试探她才是主吧!她才不相信,胡氏能不验过了那香囊就用?怕是昨日就请了医官,验出了那两剂稀有的药材还有它们的功效,所以昨夜才试着用了。
比起这香囊的功效,胡氏更奇怪的该是她一个乡野丫头,如何能得到这样稀有的药材和用法,所谓反常即妖,总要查个明白。
不过,她既然敢送,也就有所准备,于是回答道:“妾也不知其中有何药材,这香囊的外囊是妾亲自做的没错,内囊却是来自妾曾用过的另一个香囊,说来也惭愧,妾出身卑寒,这最拿出手的物什还是别人送的。”
紫萱继续问:“若是如此,还请您告知此人的来头,奴婢想差人再求些过来。”
“三年前,有段时间妾总是噩梦缠身,曾去妾老家的一处庵堂拜佛,因缘际会,跟一位名叫令贤的师太,有了交际,那师太便做了个香囊送妾,妾用了一夜就好眠,此后再未梦魇过,遂是觉得这物极好,天天带在身边。”
她顿一顿,用余光打量着紫萱的神色,又接着说:“那日见了王妃,妾瞧着王妃气色不佳,眼睛下方还有青影,就猜测王妃可能睡不安稳,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