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宗元有种受宠若惊的快感,他知道这事是成了,想着即将到手的五金,他满是欢喜。
第5章 启程()
喝完小酒,话完家常,办妥事,豆宗元怀里揣着新得的金叶子归家去也。他心里好似装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不得安生,兜着的心直到进了家门才稍稍放下。
刘氏跟在他后头,把房门掩好,急切地问:“当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豆宗元这才从怀里掏出金叶子,得意地回道:“也不瞧你跟得是谁?这点小事,我能办不牢?这里是十金,你去把那丫头寻来,分五片给她,待她画押后,我立马给于大管家送过去,这事就算成了。记住,别让于娇杏那不安分的得信搅了局。如今咱们是上了于大管家的船,一点儿事都不能出,否则担待不起。”
刘氏盯着金叶子两眼放光,高兴稀罕地不行:“当家的,这下子,不仅咱们磊哥儿去平邑考秀才的银子有了着落,连英丫头也不愁嫁妆了。”
豆宗元想到这些,心里也着实欢喜,难得松快地抽起了旱烟。
刘氏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去寻豆香儿,想尽快把这扎手的事定下来,把那烫心的金子占住。
豆香儿也在家里干着急。原来今日,李家老太太带人前来相看她,颇为满意,和于娇杏也相谈甚欢,笑语连连。两家可谓是心有灵犀,都想尽早定下这亲事,相约着去那仁慈庵里测测八字。
豆香怎能不急?她怕再等下去,两家就要更换巾贴,那可就为时已晚,回天无力了。
不过,说来也巧,当于娇杏陪着李家老太太去镇上仁慈庵里上香测八字时,豆香儿以身子尚未复原推脱了这笼络机会,待她们走远,便也出了家门,想着去大房那儿问问情况,在半道上,就迎到了刘氏。
她赶紧随着刘氏来到大房,当着豆宗元的面,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半金子,捧着那卖身契粗略掂量,却发现,这张凭书上,并未涉及卖府成妾的字眼,只提了收为养女,任凭差使之事。还想仔细研究一番,这凭书却被豆宗元夺去。
他不耐烦地对豆香说:“你又不识字,还瞅什么?赶紧画了押,于大管家等我回复呢。”
豆香儿无奈在那卖身契上画了押,连多余的参谋机会都没有,就此定下自己的一生。
她有些伤感地想,像做贼一般,亲手把自个卖出去,还得谢天谢地,容易吗?重活一世,日子还是不好过呀。
豆宗元办事倒确实牢靠,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豆香的卖身契送到于大管家处,还带来他的吩咐,明晨就得出发赶到于家。
豆香儿得了信才离开。回到家中,于娇杏尚未归来,豆宗华还在田里做活,大人都不在,豆鑫不知道野到哪里去,只有豆姜正在庭院天井旁洗菜准备晚饭。
豆香儿走过去,从井中再提出一桶水,帮她一起洗。
豆老庄的下午从未有过此时的清宁,午后的日光映照在她俩生机勃勃的身子上,格外明媚喜人。
豆姜手里不停歇,嘴上却突然说起:“姐,你撞一跤后,就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豆香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不一样?”
豆姜停下来,用胳膊肘擦了擦头上的汗后才回答她:“你今天是不是去大房了?上次我也瞧见你去。你以前可最不喜欢豆英姐,哪肯上她家的门。”
豆香心想原来是为此事,她绷紧的心弦松缓下来,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低着的头不知何时抬起,与豆姜的双眼碰撞在一起,见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神,有一瞬间,她差点说出实话。
这时,小人精子豆鑫回来了,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跑到两位姐姐面前,伸手递出一个小篓子,里面装着刚采摘下来的新鲜黄桃,贴心道:“两位姐姐吃桃子,我今天跟着狗剩、南丫一块儿去武台镇上采的,可甜可甜。”
豆香儿心里一暖,用袖口给他擦去洋溢出的汗珠。豆花儿乐呵呵地接过黄桃洗干净。
豆鑫调皮地对豆香说:“香姐姐,我总算明白你为何叫香儿呢,身上真香啊。”
豆香刮下他的小鼻子,捏捏他的小脸蛋,忍不住亲了下他的额头,“小机灵鬼,嘴巴跟抹蜜似的,以后一定会招人。”
豆鑫朝她吐吐舌头,忽又想起什么,皱起了细细的眉毛,说道:“香姐姐,你别嫁给李家好不好?那李家不好。”
豆姜斜了他一眼,嘲笑道:“你个小毛孩,懂些什么?人李家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婆家,总比去做妾强!”
豆鑫对着豆姜做个鬼脸,又跑到豆香儿的身后躲着,继续说:“今个我们去摘黄桃,南丫家的狗跑进了那李家的庄子里,就被活活打死了,那李家下人霸道的狠,一点人情都不讲。香姐姐你以后嫁到李家,受了委屈,或是被打了,怎么办?狗剩他娘就经常被他爹打,过得可惨了。”
豆香儿温柔地摸摸他的小和尚头,回答道:“不会的。”
豆姜脸红红地安慰她说:“别听这小子瞎扯,你这么好看,真嫁到李家,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打你?”
豆香噗嗤一笑,“你害臊了吗?真是可爱。”
豆鑫在一旁帮衬,“姜姐脸皮子薄,动不动就脸红,这么大人,还不如我,臊不臊,羞羞”
豆姜也不干活了,拿起扫帚,追着豆鑫,满院子跑,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好生热闹。
豆香贪婪地把他们鲜明活泼的身影和欢声笑语映入脑海,明天她就要去于家了。
这天下午,豆家小院的这场打闹,怕会是她以后的人生中,无法忘怀的美好回忆,那么真挚,那么恣意,那么畅快!
次日,天蒙蒙亮,豆香就起了身,身旁的豆姜和豆鑫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不时动动身,啧啧嘴。她拿出两枚金叶子,分别塞到豆花和豆鑫的枕头下,摸了摸豆姜鬓角的乳发,替豆鑫缕了缕被子,这才轻轻地穿衣下床。
拿好早就备好的包袱,趁朝阳未起,晨露已降之时,来到豆老庄的村口。此时,有一鼎小轿已经等候在那儿,同时守着的还有两位轿夫和豆宗元。
见了面,也不多说什么,豆香低着头,走进了小轿。小轿开始规律的晃动,他们启程上路。豆香掀起窗帘的一脚,回头眺望逐渐远离的豆老庄,心里也产生一股别样的惆怅和离别的乡愁,让她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豆香,还是茴香。
朝阳终于升起,耀眼的晨光刺伤了豆香的眼,她禁不住放下窗帘,端坐在静谧黑暗的骄子中,她那双娇美的杏眼如夜明珠般闪亮。
不管是豆香,还是茴香,这条路,她都会走下去,且会越走越好!
第6章 训练()
第六章
豆香是宝应八年七月初十进的于大户家,她以为当夜就会伺候于老爷,谁知于家规矩还不小,竟备着两位嬷嬷给她验身。
豆香也不惊慌,脱光躺平任由她们处置。
整个过程简直一言难尽。
一位身材粗重、长相平庸的嬷嬷负责验身,把她从头到尾捏过、瞧过后,显然很是满意,说道:“这位姑娘性子倒好,不像前面几位,摸一下就要掉金豆子,怕我们吃人似的。这样才好,方便我们做事,受的罪自然也少。我验好了,干干净净的完璧,身子也康健,没毛病。”
另一位嬷嬷身量偏瘦,面上浓妆艳抹,带着浓厚的风尘气,听完后陪笑道:“且这位小姐,身段最好,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腰细腿长。啧啧,再瞧这肉嫩得,怕比那羊脂白玉还要细腻几分吧。”
胖嬷嬷拍拍豆香儿的月匈和臀,大声笑道:“可不是,现在人还小呢,尚未开化。你且瞧好了,再过几年,白面馒头蒸出来,定是丰乳肥臀,极好生养的主。。。。。。”
瘦嬷嬷讨好地接话:“鲁姐姐的眼力还能有假,这身段,这长相,以后也不知谁能有福消受。”
鲁嬷嬷只是回赞,却并不多说:“冯妹妹过奖了,若是这阅女鉴男的本事,谁能比得过你?”
豆香对她俩这番夸赞不以为荣,也不以为耻,却从她俩的对话中听出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于家买下她,好像并不是给于大户准备的,而是另有用途,并且这次进来的还不止她一人。
起身着衣后,鲁嬷嬷和冯嬷嬷亲自领着她,穿过曲折游廊,迈过花团紧簇的后花园,来到于府最隐蔽的一处院落,清幽阁。
不出所料,已有5位姑娘,先她一步,搬了进来。彼时听见外面的声响,都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站在庭廊里,好奇地打量着豆香。
鲁嬷嬷见人都齐全了,冲各位姑娘道:“最后一位姑娘也来了。她叫豆香,年十三,是豆老庄人士,以后就跟大伙儿一块学规矩,你们也介绍下自个儿,好让新人认认。”
一位脸颊略显绯红的姑娘首先开口:“豆姑娘好,我名叫严俏玲,是平邑温水人士,跟你一般大,以后叫我俏玲即可。”
豆香见她容貌秀丽可爱;一双眼睛灵气涌动,不由心生好感,朝她微笑点头:“俏玲姑娘声音真是好听,比那黄鹂鸟鸣还清脆。”
严俏玲受了善意的鼓励,打开了话匣子,和豆香友好地攀谈起来。
随后其余姑娘们也纷纷开口,加入她们。交谈之间,豆香也对众人有了大概了解。
一位清雅秀美、温婉如玉、晶莹剔透的姑娘名叫葛惠芳,年14岁,并不是平邑人士,而是来自楚王封地关隆平原,是戚氏的远亲。
一位出尘脱俗、眉目间散发着一股书卷清气的叫张引娟,年15,其父是位秀才老爷,她也不是平邑人,出自偏城云岭。
还有一位眉目如画、柔情绰态,有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名曰钱雪儿,是平邑白彦人士,刚满14岁。
最后一位年15,是武台镇上人,叫夏月仙,她可了不得,凤眸潋滟、媚眼勾魂、笑容妖娆,连豆香都不由自主看失了魂,在心中暗赞:此女真绝色也!
此5人也在暗暗打量着豆香儿,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杏眸流光、唇若点樱,不施烟粉不着环佩美丽出天然,与夏月仙相比,也毫不逊色。
再细问她的出身,乃耕读之家的姑娘,还是秀才的侄孙女。五人暗自心惊,各怀心思,暂且不表。
姑娘们刚聊得热乎没多久,就被鲁妈妈打断,“既然最后一位姑娘也来了,咱们今儿就开始练吧。这位是冯嬷嬷,以后就由她来教导你们。时间紧迫,都给我皮紧点,好生学着。”
她们心中都想问:练什么?为什么时间紧?不是来做妾的吗?
可这鲁嬷嬷面无表情时,活像个阎王,冷酷严肃,令人望而生畏。最终谁都没问出口,跟着冯嬷嬷,来到宽敞的厅室内,这里摆着6口大水缸,每缸装了7成的水。
没了鲁嬷嬷,姑娘都松了一口气。活泼好奇的严俏玲指着那6口大缸问道:“冯嬷嬷,这是要做什么。”
冯嬷嬷:“练缸,好了姑娘们,都给我坐上去。”
姑娘们很是不解,都不行动。只有夏月仙,听了冯嬷嬷的话后,熟练地坐在水缸沿上,她坐得极稳,缸沿不宽,却纹丝不动。
冯嬷嬷称赞夏月仙:“夏姑娘就做得极好,你们也都别愣着,敢进上缸,时间紧,可没功夫让你们白耗。”
钱雪儿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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