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徐靖说。
“啊?”
“我不知道怎麽用。”一切并非遵循他的本意,就是自然而然地抬手;觉得应该是这样用。
甚至在看到这枚玉佩时,他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景越闻言挑眉;没再多说什麽;而是将注意力转到了正蹲在地上的孟蔷身上;见她拿着几张纸低头看着;他叫她一声:“师姐?”
孟蔷这才抬头看他;表情有些愣。
“你拿的那是什麽?”走近一看;瞧见那符纸上头的徽印後;他惊讶道:“这就是母符?”
“嗯。”
“看起来和子符没什麽不一样。”
孟蔷用手指摩挲着纸上徽印,道:“当然不同;法力大多在母符上;还是毁掉最保险。”
景越蹙眉;“这上头的法力可不弱,想毁掉它不容易。”
孟蔷闻言勾了下唇,将脖子上挂着的颈链从衣服里拉出来,只见链上挂着一个拇指大的小白瓷瓶。
她将瓶子拿在手里,手上翻转,像是倒了什麽在符纸上。
下一瞬,就见符纸上白光大作,随之化为灰烬。
她又将瓶子挂回脖子上,仰头笑道:“好了。”
景越见状不免惊诧,可又想到这位师姐素来比他有本事,便也没再多想,只笑了一声:“厉害了。”
另一边,简诚正拉着简缘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针对她刚才竟然让那叫什麽小芷的小鬼附了身这事进行一顿批评。
“我哪知道她竟然透过下水道进来,不只我,连江大哥也没反应过来。”简缘无奈地说,偏头看了江祈一眼。
却见他正一手捂着胸口,脸上表情不太对劲。
简缘一愣:“江大哥,你怎麽了?”
江祈的面色有些发白,朝她扬起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刚才突然被你学姐的符给打了出来,大概有些伤到了。”
“伤、伤到了?”简缘瞪大眼睛,担忧地问:“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没事,缓一会就行了。”江祈对她笑了笑,身影随即化作一道白光窜进了她脖子上的长命锁里。
简缘低头看着长命锁,眉心紧蹙。
简诚见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叹息一声:“没事的,别担心他。”
简缘闻言抬头,见哥哥眼神温柔,带着抚慰之意,原先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扭头时,就见徐靖已经走到她面前来,她一见了他便笑:“这事到这里就算是解决了吧?”
徐靖见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面上也有疲惫之色,不由缓下脸色,温声说:“我和景越等会会去那玩具店,看看里头还有没有残留的鬼魂。”
他抬手抹了抹她的眼下,“你昨晚没睡好吧?等会再去睡一觉。”
“嗯。”简缘点头,被他这麽一说,她也忽然觉得有些困了,可又惦记着其他事,“对了,那些被卖出去的鬼娃娃怎麽办?”
总不能放任着吧?可要怎麽把它们收回来?
“这事不用担心。”简诚说,“周延宇已经抄了那家玩具店,也破了他们的大本营了,之後会由警方以为防有毒品暗藏,回收这些年从玩具店卖出去的玩具的。”
简缘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扭头对简诚说:“哥你昨晚都没睡吧?你也回去补个觉吧。”
简诚微微一笑:“嗯。”
“那我和景越先走了。”徐靖低头看着简缘一副睡意满满的模样,唇角微勾,“中午想吃什麽?”
简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小笼包。”
“好。”
简诚下午要上班,见公寓这没有程如月的馀党在後,他便先回自己家了。
简缘送走他後就回了自己家,将自己埋进床被中大睡特睡了一番。
她这一睡便睡到下午一点。
从房间走出来後,便瞧见了正待在她家客厅里的白涓涓和曦姐。
简缘伸了个懒腰,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问:“你俩昨晚去哪了?”
自从柏亦也走了不久後,简缘就乾脆把她们俩留在自己家里。
“我不敢跟你哥待在同个屋子里,就去了二楼。”曦姐说,她忽然看向白涓涓,冲她暧昧一笑,“而涓涓则去了三楼,在那待了一整晚呢。”
简缘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
待噎下去後,她惊讶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白涓涓,问:“你和景越和好了?”
白涓涓哼了一声:“谁跟他和好了!”
曦姐捂着嘴角,“哟,没和好住一屋子里啊?”
白涓涓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她噎了半晌,转开脸,“反正没和好!我们也没发生什麽事,你别没乱想!”
简缘和曦姐对看一眼,笑了:“我没乱想啊。”
白涓涓:“”
她瞪着眼睛看了表情无辜的一人一鬼一会後,转身逃了,怎麽看都是心虚的表现。
简缘见状无奈地笑。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是徐靖让她下楼吃饭。
简缘下楼进到徐靖家後,就见景越也在,正捧着盒小笼包吃得正欢,简缘走到他对面坐下,劈头就问:“景学长,你昨晚把涓涓怎麽了?”
景越嘴里的一口小笼包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惊惶抬头,瞧见简缘质问的眼神时,呛了下,“我、我怎麽了?”
“曦姐说昨晚涓涓去了你屋子,一整晚没出来。”
景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曦姐是那个穿着白衣的生魂,“这”
见他支支吾吾,简缘以为他是心虚了,不由眯起眼睛,痛心疾首地说:“景学长,涓涓还是个孩子!”
你怎麽下得了手!
景越抽着嘴角:“孩子个屁,那只是看起来”
明明就是个千年老妖精了。
“而且——”他突然拍了下桌子,脸上不知道为什麽有些红,他别开脸:“又不是我让她来偷看我洗澡的”
徐靖听见这句话时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简缘已经傻了。
“她、她偷看你洗澡?”她呆了呆,想到自己与白涓涓的初次见面,脸一下子黑了。
景越说完那句话又心想,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昨晚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在那种情形下
他当然不能让她走了,看就看了,但也不能白看,总得付出什麽代价吧
虽然他也没对她做什麽就是了,不过想起她昨晚那像小白兔似的惊慌的表情,他就觉得怎麽能那麽可爱
想到这,他忍不住傻笑了下。
简缘:“”
徐靖:“”
简缘与徐靖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无语後,她又问:“不过,景学长”
景越保持着傻笑的表情抬起脸来,“嗯?”
简缘抽了抽嘴角,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以前跟涓涓,到底有什麽恩怨啊?”
景越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卸了下来,表情变得有些怔忪。
简缘见他这表情,以为他不想说,正想开口告诉他“不想说就别勉强了”时,他忽然道:“你想听?”
简缘愣了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很好奇啊。
“那告诉你也无妨。”
他突然笑了下,缓声将故事道来:“从前从前,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位家财万贯的大财主,财主病重,招揽各地名医来为自己看病却还是没用,眼见就要不久於人世,有一天却突然遇到一个道士对他说,北方的一座森林里住着一群妖精,妖精的心脏可以治百病,制成丹药还能长生不老,财主听了之後就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那座森林里找妖精的心脏,先找回来的人,财主就把家业给他继承”
“两个儿子为了家业的继承权,便出发到北方的森林去寻找妖精的心,到了森林後,大儿子使了个计谋将二儿子的随从引开,又害他受伤将他困在一棵树下,自己去寻找妖精了,二儿子受了伤不能行走,又与随从失联,眼见林子里飘起风雪,就在他快要冻死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姑娘出现了,并将他带回了村子里。”
景越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麽,眉目愈发温和,“二儿子就这麽待在那好心姑娘的村子里养伤,那村子的人都很善良,对从外头来的二儿子十分和善,二儿子待在那个村子里时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等到伤好时,他也舍不得走了,加上他与好心姑娘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因此便生出了要永远待在村子里陪着那姑娘的想法。”
他在说故事时始终微笑着,简缘听到这见他忽然停顿,眼里的笑意也黯淡不少,忍不住问:“然後呢?”
“然後?”景越垂下眼睛,“好景不常,就在二儿子与姑娘成亲那晚,大儿子突然带着人来攻打村子,原来这座村子就是他们在寻找的妖精的村子,大儿子先前就找到了这座村子,只是因为他心怀歹意被村民发现,将他赶了出去,後来他一气之下便带着军队来攻打村子,他们在村子里大肆杀伐,放火烧村,二儿子生气地让他停手,那时二儿子的妻子才发现他们原来认识,又听了大儿子的话知道了他与二儿子是兄弟,以为他们是一夥的,以为二儿子也是为了她的心脏才骗她与他成亲”
他的声音微哑,“那姑娘盛怒之下先是杀了大儿子,杀完後看向倒在地上的二儿子,就在二儿子以为她也要杀他时,却见她一边哭一边举起刀子挖出了自己的半颗心,将那半心丢给二儿子,之後便带着族人消失在雪林里,任凭二儿子在馀下的岁月里寻遍雪林,还是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他闭上了眼睛。
脑里似乎浮现了那容颜清丽的女子瞪着通红双眼一边流泪,一边将珍珠般莹润的半颗心捧在手里的景象
带着哭腔的女声又悲伤又无情地说着:“只有族长的心才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既然你那麽渴望长生不老,我就将这半颗心给了你”
第117章()
听到这里简缘已经大致上明白了。
在景越说的故事里;他大概就是那个财主的二儿子,而涓涓则是妖精村落的首领,心脏有可治百病;长生不老的奇效。
他们在新婚之夜被拆散;涓涓挖出自己的半颗心给景越;从此带着族人销声匿迹。
不过
“你那个财主的二儿子最後真的吃了妻子的半颗心?”
话一出口;简缘就见景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一瞬间黯淡了下,他眸光一动;垂下眼睛;唇角却微微上扬:“当二儿子从雪林回到家乡後;财主刚过世;大儿子又死了,偌大的家业只能由他继承,他终身未娶,从族里过继了一个男孩,将男孩扶养长大後便将家业交给他,此後游历天下寻找妻子,直到五十七岁时瘟疫爆发;他不幸染上瘟疫;不甘心在找到妻子前就死去,於是将那炼成丹药的半颗心服下去了。”
然後他就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数百年来游走在孤独而繁华的人世间
果然应了当初她那一句诅咒;长久的岁月里;只有钻心的痛苦和刻骨的悲凉陪伴着他度过这数百年;他曾想过他也许会以这个姿态继续存活下去,直到永远
可在永远之前,他找到她了,但
“为什麽?你究竟图什麽?”简缘实在好奇,她没再以“财主的二儿子”的名义,而是直接问他:“你有想过找到之後吗?”
景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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