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崇挥动着智慧之刃,在他的头顶不断有雪白的羽毛落下,伴随着一阵阵不同方向的呼啸着的风。
慢慢地,智慧之刃上逐渐染上了血迹。
扎贡纳斯没有别的目的,其他的战法师都被天怒人或是教会骑士缠住了,只要他能干扰到诺崇,就没人能够伤害到仙德尔莎。
对付一个无法使用法术的法师,诺崇游刃有余,甚至还在间隙中观察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只是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谁给这个天怒法师的勇气,来与自己对抗?
这个长着翅膀的法师,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那名幽蓝女子的身上,眉头紧蹙,好像有说不出的心事。
“晃”
智慧之刃削下了大片雪白的羽毛,仙德尔莎一脸淡漠地注视着散落一地的白羽,丝毫不为扎贡纳斯对她的付出所动。
陈在此时皱了皱眉,虽然在天怒部队里有个扎贡纳斯和他的地位在天辉大联盟里是相等的,但这里毕竟是教会骑士团,陈才是这里的主人,娜塔莎有点太过自作主张了。
心里觉得娜塔莎的这种偏激的做法有所不妥,但是他们的想法是类似的,教会骑士团与风蚀之寒之间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了,两者之间只有敌人这一条路可选。
想到这里,陈接着娜塔莎之后道:“开战吧,就在这里一决胜负,要是我们输了,那两个人,随你们处置。”
“那样还有什么意思”那战法师冷笑一声,就要对两个人质动手。
陈和扎贡纳斯同时都发觉情况不对了。本身他们就处于被动的一方,一旦对方率先出手,他们也不得不作出回应了。
扎贡纳斯绝对不会让那个战法师得逞的。刀下所指的人是仙德尔莎啊
瞬间,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扎贡纳斯接二连三地向敌人释放出奥术箭与震荡光弹时,在陈号令着他所率领的骑士团与所有被他劝化而信仰教会的野兽们冲锋时,风蚀之寒的首领,诺崇适时将智慧之刃举向苍穹。
全领域静默
所有的声响都化为虚无。刀刃间分明还在碰撞,兽蹄还在地面践踏,羽翼还在扇动,也不断有人在战争中倒下。可就是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个想要杀死仙德尔莎的战法师倒下了,在他狼狈不堪的身上残留着的,是几秒前大陆上最后一道魔法的咒印。
大海失去了海浪声。
遥远的钟楼里铜钟仍在撞动,钟声却戛然而止。
从悲叹山脉北端刮入大陆的风停止了哭泣。
大陆各地,不知有多少将要施法的魔法师们,手里或是法杖上的光芒一闪即逝。
孤寂的海平面,远洋的船只上,茉崔蒂抬头看向失去鼓动声的风帆。
大陆上传言说,如果周围的环境在一霎那间安静下来,说明头顶有天使飞过。
失去魔法能力的天使从殿堂穹顶横掠向敌阵面前,他的眼里只写着一句话,要跟那个让世界失去声响的人决一死战。
扎贡纳斯能毫不迟疑地这么做,既不是因为种族赋予他飞翔的优势带给他的底气,也不是为了让仙德尔莎知道他要去救她。
但凡想要伤害他爱慕者的人,就算拼死也不让他好受
没有奥术魔法,天怒族那对尖锐有力的鹰爪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诺崇挥动着智慧之刃,在他的头顶不断有雪白的羽毛落下,伴随着一阵阵不同方向的呼啸着的风。
慢慢地,智慧之刃上逐渐染上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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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仇人()
扎贡纳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转身向上,用奥术箭逐个击破坠落物,大块的坠落物就碎成无数小块。
但是坠落物太多了,扎贡纳斯不可能一个人完全顾及得到,其余的天怒人见状,也效仿扎贡纳斯的方法,击碎大型坠落物。
从现在开始,天怒部队的成员已经对他们的女皇失去了信任,听从扎贡纳斯的指令,即使还有无法背叛的束缚在身,他们也宁可选择反抗女皇而死。
小块坠落物再落下来就几乎不能构成影响了,一场小风波过后,扎贡纳斯循着穹顶的光亮飞了出去。
“仙德尔莎……千万不能有事啊……”
到了屋顶,只看见仙德尔莎一人,她只身站在屋顶,手里握着女神利爪,却不见娜塔莎的身影。
灵魂体的受伤程度究竟该怎么判断,不是外人用眼睛能看出来的,但不管如何,只要仙德尔莎受伤了,扎贡纳斯一定会无比心疼的。
当周身只剩下他们两人,又互相对视着的时候,扎贡纳斯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连带翅膀上每一片羽毛都在颤抖。他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冲出来,为了见她。
片刻的紧张之后,扎贡纳斯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几乎是同时又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多想飞过去抱抱她啊。
可是,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吧?
仙德尔莎却突然眼神一厉,向他冲了过来,手里紧握着的女神利爪也表明,她要杀了他。
扎贡纳斯一阵错愕,以至于没来得及闪躲,左翼直接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刀伤,伴随着的还有剧烈的灼伤。
女神利爪,融合了丝奎奥克女神的愤怒与悲伤,一旦侵入血液,对天怒族来说是致命的。
竟然要死在自己打造的武器下么?
血液中的暴乱让他十分痛苦,眼前的挚爱又让他无可奈何。
第一次出手过后,仙德尔莎便停了下来。她从这把武器中感知到了丝奎奥克女神的气息,而她所知道的能够与女神有所联系的人,只有她和娜塔莎。这把武器一定是天怒人做的,会支持她去杀天怒人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了。
是他打造的,毋庸置疑。而且,仙德尔莎还知道了更深层次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扎贡纳斯居然也有与丝奎奥克女神沟通的能力。
可惜,仙德尔莎已经没有称为“感激”的情绪了。暂时一功抵一过,这次她不打算杀了扎贡纳斯,她要戴上这把女神利爪,追上娜塔莎,不管有多远。
她绕过痛苦不堪的扎贡纳斯,准备从屋顶跳下去。
身体急速下坠,她自己心里有数,落地的伤害不会让她的能量完全溃散,足够让她有继续向前走的力气,随后便能逐渐恢复。
一双手臂却从身后抱住了她。
从远处看来,就像她长了一对雪白的翅膀。
扎贡纳斯不知忍着多大的痛楚冲下来追上她,生怕她再受到一丝伤害,哪怕自己受了女神利爪的划伤,马上就会死去。
尽管会死,他还是不想带着满腹的懊悔与自责而死去,要是能再为仙德尔莎做点什么就好了……
“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但我爱你,我的长公主殿下,在我心里,你才是女皇……”扎贡纳斯闭着眼睛,他不敢去看仙德尔莎背后那些残破的翼根,哪怕看上一眼,他都会心如刀绞,也会对娜塔莎的仇恨更加深一分,可是他再也没机会帮仙德尔莎复仇了。
仙德尔莎心生反感,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如他。
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仙德尔莎……”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仙德尔莎感受到扎贡纳斯的力气逐渐变小,她用力挣开了,顿时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坠落,她转过身,抬起头冲他道:“我已经不是仙德尔莎,所有我要做的只是找娜塔莎复仇,说这些已经迟了”
迟了?扎贡纳斯早就知道已经迟了,可是终归是说出来了。仙德尔莎已经不明白什么是爱了,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他的过失啊。
仙德尔莎在被暗杀者割下双翼,被她的妹妹一步步逼向苍白之巢的边缘时,他在哪里?
这本来就是他罪有应得啊。
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在最后的时限里,尽量地去弥补她啊。
其实,还是很担心她会摔伤呢……扎贡纳斯现在哪怕微微扇动翅膀,全身都会传来剧烈的痛楚,就算去救她,也会连自己都稳不住了吧。
恍惚间,扎贡纳斯看到仙德尔莎渐渐远去了,自己的世界却慢慢变为一片黑暗。
…
不行啊,还没有看到仙德尔莎完成复仇,就算死也不能瞑目。
死了的话就不能保护你了……
…
可能是自己的意识拼命地挣扎,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彻底死掉,反而逐渐清醒过来了。
当扎贡纳斯能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的时候——
不行,太亮了,根本睁不开。
“天怒大法师受的伤很不寻常,就算让十二名高阶教会骑士联手施展究极治愈术,也不能使他完全恢复。”
“圣骑士,您的意思是……?”
“他的旧伤,还有复发的可能,也许几年,也许几个月,说不准。”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扎贡纳斯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他还活着。
啊,但恐怕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教会的了,于他来说,活着就应该为仙德尔莎弥补他的过错,也就是帮助她复仇。娜塔莎不死,他永远也不会放心的。
但凡仙德尔莎愿意与他并肩作战,有女神利爪在手,再加上仙德尔莎从以前的记忆中保留下来的智慧,两人联手对付娜塔莎,并不是没希望。
既然你已经无法飞翔了,那我就成为你的翅膀,娜塔莎也算不了什么。
这般坚定的念想就像是漆黑当中的一点星火,只要不停朝那边去,不用想中间的黑暗里到底有什么。
可惜的是,扎贡纳斯并不知道,仙德尔莎还有件一定会做的事,没有对他说出来。
其实她说了,在走了很远很远以后,扎贡纳斯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时候才说的:
“如果你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你。”
仙德尔莎向东而行,沿着娜塔莎逃走的方向。她的双脚轻盈而有力地在土地上奔跑,残破的翼根随风颤动。
扎贡纳斯,好大一个仇人呢。
如果杀了他的话,自己复仇的力量一定会成倍提升吧?
…
阿克图拉岛的深处没有风。
冥想中所指引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在脚下了。
这么说,能让自己隐去遗迹契约者的气息的人,也在这里。
茉崔蒂已经在岛上寻找了三天了,终于在高原中发现了一个部落,又四处问询,才找到那个人。
那个秃头驼背的老头也称他可以帮茉崔蒂,不过在这之前,他狠狠地对茉崔蒂笑了一通。
那个怪笑声也是没谁了。
“没听说过啊?居然还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什么叫做'隐藏遗迹契约者的气息'啊,你本来就是遗迹契约者,隐藏气息又不代表你就不'是'了”
他足足笑了一个小时,然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你要干嘛?”
“你们部落的人都这么能笑吗。”茉崔蒂松开捂住的耳朵。
要不是听说这个人能帮她,早就一影誓寒光上去了好吗。
“不光如此,还会跳舞,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会轻易跳的。”
茉崔蒂心想你千万别跳。
扎瓦克是一名巫医,从小就在部落里长大,对于巫术,他有一万个自信,但是付出总得收获对等的回报,否则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助大陆人。
“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提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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