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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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 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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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族长,我这都是小病,那当得起族长的厚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只是珍珠身无长物,不知道哈族长要和我说什么?您可什么都不要说,珍珠什么都没有。”珍珠笑着站起来。

“唉!王娘子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这倒让我这老头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娘子病了,又刚刚从山外回来,不应当麻烦娘子,可这不是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来了。”哈族长长叹一声。

珍珠这才认真的看了哈族长几眼,这一看不要紧,这位蛮族的当家人这几天仿佛都老了几岁,胡子也花白了,精神萎靡,自己走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位当家人如此劳心劳力的,哦,对了一定是因为苗寨偷袭的事儿,偷袭寨子了?看着也不像,回来也没见人心惶惶,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珍珠默不作声的看着哈族长,张颂和孔方也不吃了,七婶和芳娘立刻把东西收拾下去,换了热茶过来。哈族长和哈飞坐下,唉声叹气了一会儿,道:“是为苗寨的事儿,这次吴朗着实不是个东西,他知道我们寨子里娘子在,手里有连弩,就没有攻打我们寨子,娘子走的这十几天,已经有三个寨子遭殃了,他……他偷袭攻打的是别的寨子!别的蛮寨那里比的上我们的寨子防卫严格呢,怎么抵抗的了苗王那群野人。那些寨子多穷困,人数也少,这几天死的死伤的伤,死了几百蛮人了。吴朗杀了人还不算,还一把火把那三个寨子也化为灰烬,弄的剩下的人都无家可归,这个时候,就是能归也不敢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苗家的人又给杀过来,这不这几天那几个寨子的头人,带着剩余的人,都来了我们里寻求庇护。每天百十来人的吃喝我都要想办法,我们寨子本来也不是很富裕,这么下去我也吃不消了。黑龙潭那边一直都没什么事儿,你说说,如果我们守不住也就罢了,撤回来也没什么,这次……这次这叫什么事儿,我们拼死拼活抢来的水源,不能苗寨那边什么都没说呢,我们……我们就去跟苗家的说还回去,如果这样了,这不是脸也没处儿搁。这次吴朗的是损到家了,让我是上不得下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只能来求娘子了。这也应了你们汉人那句什么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浪打头,还有这些日子春蚕都上山了——开始吐丝了,可是这收茧子的商人一个也不见,原来这事儿都是马家一手包办的,今年也没有动静,我亲自去问马家,马家说现在外面鞑子横行,那个敢到北岸来,他们也没办法。可是这一年的进项都指着这蚕茧,如果没人来收,再有十几天就都破茧了,这破一批也没什么,可总这样,我们寨子也就没指望了,吃的粮食,用的盐巴,那样不要钱,山外的汉人那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这些汉人……”哈族长还要说下去,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拉了拉,抬头看珍珠和两外两个请来的大夫都在看着他,他立刻醒悟过来,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汉人,要是他再说点什么攻击汉人的话,那就太不合时宜了,于是不着痕迹的拨开哈飞的手,掩饰的喝了一口茶,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族长的意思是?”珍珠看着哈滚崖道。

“咳!娘子,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既然您能去金陵城请来大夫,也就还请您出面去金陵城给问问,看看谁能收这些蚕茧,便宜点也行,原来都是一百个钱一筐的,这次……稍微便宜点也行,不能看着这些蚕茧都成了废物,只要能换回些银子来就行,让我们购买些生活必需品就行,不然我们今年可怎么过?”哈族长唉声叹气的道。

珍珠不知道蚕茧的行情,一时没有说话。“什么?一百个钱一筐!多大的筐?”这时候孔方突然插嘴道。

“就是……就是我们平常用的筐,我们这些人只会养蚕,别的不会,每年的入息就这些,如果今年没人收蚕茧,那收入就没有了,这日子怎么过呀!”哈族长唉声叹气的道。

孔方抬眼看了哈族长一眼,垂眼皮儿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深深的吸了一口弥漫着的茶香,轻轻的吹了一口,然后慢慢的抿了抿,闭着眼睛细细的回味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孔方还有闲情逸致旁若无人的品茶,说好听点是麻木,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没心没肺,对他们蛮族的生死漠不关心,可见这些汉人都是些心狠意冷的无情之辈,大概珍珠这样面慈心软,各族人民一视同仁的汉女成了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好人了。哈飞这么想着,看了孔方一眼,眼里满是轻视和厌恶,一个残废还装什么清高,扮什么雅人。

正文 二百三十八章早餐(二)

哼!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技之长,有的只是平日里的酸文假醋,这样人在山里一丢,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成了狼的美食,就是成不了野兽的美食,也会被活活饿死的,还在那里清高,清高什么!哈飞气鼓鼓的想。

“这个族长,你来跟珍珠说这些,能顶什么事儿,她现在的身体特别不好,昨天就吐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否则这小命儿都难保了。”说这话的是张颂,他一脸的不高兴,转头对珍珠道:“珍珠,你的身体你知道,千万不能累着了,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不成了,我这可不是吓唬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少思考,多休息,好好调养!你是我的病人,你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

张颂的这番话,让一旁的哈族长父子有些尴尬,哈族长脸色微红,喝了口茶,放下道:“娘子,我也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来麻烦您,可我们实在是没主意了,这几个山寨里的老老小小几万人全都等米下锅呢。娘子你大慈大悲,您是菩萨转世,您普度众生,您。。。。。您就救救大家,救救蛮族吧。如果这件事娘子帮了我们,以后王家庄的人就是我们的亲人,蛮族和王家庄世世代代和睦相处。娘子你就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哈族长几乎是带着哭腔恳求道。

“哈族长,不是我不帮你们,可是你让我怎么帮你呢?你也知道,现在外面鞑子横行,我们谁也不能带着这么多蚕茧横渡长江,而去我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再次劳顿了,对于养蚕织布这些事我是一窍不通,不知道怎么帮族长。至于苗王攻打山寨的事儿,等我想想怎么办吧。”珍珠说了这些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头上已经见了汗。

“娘子,您的药。”七婶这时候端着一碗浓浓的刚熬出来的药,站在珍珠身旁。

哈族长低头喝茶,珍珠接过药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喝完以后,苦的直打冷战,芳娘连忙端过清水来让珍珠漱口,等这一切折腾完了。珍珠就看到张颂和孔方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要端起面前的茶喝。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珍珠,你现在正在吃药,还是不要喝茶的好,小心让茶解了药性。病没好之前,还是都喝白水吧。”张颂连忙站起来,按住珍珠的茶盏。

“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这吃什么都不香,喝什么都不行的,如此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干脆出家做和尚去吧。”珍珠哀嚎道。

“珍珠。你要是苦的厉害,我家还有他们从山外带回来的蜜饯和方糖,我让阿罗给你拿点儿来。你可要注意身体。一定要听张大夫的话,阿罗去把蜜饯和方糖给珍珠拿来。”哈飞安慰了珍珠两句,立刻让阿罗去那东西过来,对于大夫的医嘱,他还是支持的。

哈族长听了哈飞的话。是苦笑连连,长叹一声。“也罢,这如果是我们蛮族的劫数,我哈滚崖也只有接着了,王娘子,不知道你请的这两位大夫可解开了蛊神娘娘的禁制,如果不行,我劝娘子还是多看看那几幅图,找到通往神庙的路才是正途,我看别的法子作用不大,您也就不要瞎操心了。娘子休息吧,滚崖告辞了!”

“哈族长慢走,恕珍珠不能远送了。”珍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哈族长拱拱手,张颂和孔方也站起来相送。

哈飞站起来看看走了的父亲,又看看摇摇晃晃的珍珠,和一旁扶着珍珠的张颂,对面是一脸关切的孔方,突然他成了多余的,他什么也不会,什么忙也帮不上,也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看着珍珠低声道:“珍珠,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哈飞快步追上他老爹也走了。

“珍珠,吃了药歇着吧,我去山洞那边看看去,圆融兄这里的两个病人就交给你了,就算我们的分工了,等我有时间了,咱俩再会会诊。”张颂道。孔方点点头,表示同意,目送张颂背着药箱走了。

石头这时候大踏步的走过来,看到坐在外面的孔方,还有一脸为难的珍珠,上前问道:“珍珠,怎么了?”

“石头你来了,太好了,刚才张颂走的匆忙,没有把孔方抱进屋里去,我这儿正为难怎么办呢,你就来了,快把圆融兄抱到西屋去,我也回屋休息去。”珍珠笑着对石头道。

石头二话不说就要把孔方抱回屋里去,“先不要进屋了,这里山清水秀,草木苍翠,鸟语花香,就让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在金陵城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孔方坐在椅子上,看着清澈湛蓝的天空道。

“那好吧,反正我今天过来是当值,也不走,就在这附近,先生如果想进去了,喊我一声就好。”说完石头走了,珍珠让七婶和芳娘扶着回屋了,剩了孔方独自坐在外面。

孔方现在静静的静静的坐在那儿,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闭上眼睛,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自己了,整个人都融化了,化成了这里的风,这里的树,这里的花花草草,再也没有人世的喧嚣,没有了俗世种种,闲云野鹤,与日月为伴,与山川同在,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真有这种感觉。

珍珠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来来回回想着目前的几个问题,蛮寨的蚕茧,这个一定要想出处办法来,这就是相当于汉人的粮食,他们住在这大山里,山里虽然有的是地方,可能长粮食的地方不多,也不能走的太远,走的太远了危险,种的太远了——也不好说,还不知道是给谁种的呢,山里的猴子野猪什么的吃起这些东西来那是动作神速,一晚上就可以让一年的辛苦白费了。

所以他们只能到山外去换粮食,这里的气候,和劳动习惯,让她们养蚕卖茧换粮食,成了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可这个生活方式因为外力的作用被打破了,这让这个链条最低端的人们惊慌失措起来。

苗王的偷袭,很聪明的办法,知道避其锋芒,攻其不备,是个聪明的胖狐狸,可惜他对面有自己这个更狡猾的猎人,他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找到去神庙的路才是正途……”哈族长最后的话,一直在珍珠的脑袋里回旋。是,哈族长说的没错,她是需要找到去神庙的路,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张颂这一个篮子里,就如同当时她出山去请张颂孔方来一样,不能把鸡蛋放到寻找去神庙的路一样。

珍珠脑袋了乱哄哄的,因为喝了药的缘故,本应该能睡着了,可是偏偏睡不着,只好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几块绣着地图的帕子来看,看着看着,突然听到外面有箫声,开始的时候郁郁苍苍,凄凄凉凉,而后是如泣如诉,若虚若幻,珍珠忘了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的躺下来,安静的听,最后是轻柔曼妙,甘美,恬畅的韵律,如少女的舞蹈,含羞的新娘,在舞着跳着笑着看着……珍珠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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