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口气说的。珍珠知道这一定是顺天府大人唐澈的意思,顺天府尹向来都是谨小慎微,八面玲珑,位高权重,这位唐大人只占了前两样。没有最后一样,这官儿就更不好当了。
“这没什么的。让唐大人不要担心,我只不过是想请个又公信力的中间人,监督这件事,其实请了旁人也是可以的,左右都是要给几千两银子的,为什么不给了顺天府尹呢,我初来金陵,认识的人不多,这不也是认识人的一个好机会吗?”珍珠笑着道,她说的合情合理,关键是私心说的也很光明正大,这个世上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珍珠这点私心跟谁说大家只会觉得她很聪明,或者说善于钻营,而不会觉的她深沉而精于算计。其实掩盖在这光明正大的理由下的是,这次赌的银子太多了,这有些超出珍珠的预料,庞大的资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执行者,被的德高望重的中间人虽然也可以,但毕竟没有官府的执行力强,所以这就是珍珠想方设法拉上顺天府的最根本的原因。
“我说的呢,早了你也不知道,唐澈是我的学生,你跟我说了,我去给你打个招呼,说定这几千两银子就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跟唐澈说一声儿,让他不要担心,什么时候你有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跟我说一声儿,我让你们两方见见面儿,以后再办什么事儿就便宜了,有什么疑问你们自己去说,也不用我从中间传话儿了。”苏越很是豪爽。苏越的话让珍珠很是惊喜,连忙站起来对苏越是谢了又谢,一定留苏越在家里吃饭,让人去耕田那里看看耕田可在,在了一并请来。
珍珠的话一出,外面立刻有人答应一声走了,不多时外面有人回,说耕田在家呢,一会儿就过来。珍珠说知道了,和苏越说起了闲话,珍珠说的是在山中的见闻,和意外成为九山神女的事儿。苏越听了大为惊讶,说自己也从古书史志中听说过关于神庙神女的事儿,没想到是真的,练练称奇,恭贺珍珠,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来,在外面看到几个异族模样的护卫,还有几个透着古怪的男女,虽然穿着汉人的服饰,可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原来她们真的不是汉人,而是异族人。
异族和中原文化多有不同,所以就引起许多的误会和隔阂,这些误会和隔阂不能及时化解,越积越多,怨恨就越来越深,最后弄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异族人居然选了一个汉女做神女,不得不说这异族也有不寻常之辈。
“王娘子,你做了这神庙的神女,老夫恭喜之后还要说两句,希望娘子多为山里人着想,化解山外山里之间的误会,教化山里的异族人,一心向善,服从王道,归顺我大魏,这都是彪炳史册,功在千秋的大事。”苏越站起来对珍珠一躬到地。得,这学者就是学者,什么时候都有其敏锐的一面儿,自己才说了做了神女,这就给自己下了政治任务了,比皇上他老人家都忧国忧民。珍珠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苏越福了福还礼不止,道:“苏先生言重了,神庙是佛门圣地,理当教导信众一心向善,度化百姓,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愚公移山非一日之功,我自当竭尽全力施为,可这山外就由不得我说了算了,我只希望到时候在山外也有些助力,到时候免不了孤军奋战,帮忙的没几个,落井下石的却大有人在。还有山里山外积怨已深,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来,如果有什么事儿,也希望苏先生振臂一呼,通情理,明大义,为珍珠多少添些助力。”
“哦?这么说娘子早有此意?倒是让苏越刮目相看,娘子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苏越一定替娘子说话,站在娘子这一边!”苏越挥了挥手,大声的道。
“耕公子来了!”外面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让屋里的人都停了说话,一起看向门口。小丫头打起帘子,耕田从外面进来,看到苏越是一脸的激动,“先生,多日不见先生,先生可好?”耕田边说边给苏越作揖请安。师徒二人见面很是亲热,珍珠看他们如此,就从里面出来,就看到红丝跟晨生说话,二人看到她从里面出来,就停了下来,一起走过来行礼。
“娘子晨生管事正跟我说呢,大长老从山里给娘子带了些茶叶和药材,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存放,想找药巫和蛊巫问问,又不知道去了那里,正作难呢。”红丝一脸为难的道。晨生则没说什么话,眼睛直视在红丝和珍珠之间转了转。“苏先生和耕田在屋里说的正热乎,我也不便打搅,东西在那里,都拿到东边的耳房来吧,我看看都是什么?”珍珠转身去了书房东边的两间小耳房内,说是两间,其实不过是一大间,里面用屏风隔开了。不多时,红丝提着一个花布大包袱进来,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油纸包儿,珍珠打开了几个看,有的是茶叶,有的是药材,“找几个瓷罐来,把茶叶装在里面,药材一会儿等药巫来了再弄。一会儿苏先生走的时候,让他带上一罐尝尝。”
珍珠在耳房里略坐了坐,药巫和蛊巫一同过来了,看到摆在桌上的东西,就赶紧上前收拾。“都汇报完了?”冷不丁的珍珠开口道。把药巫和蛊巫吓了一哆嗦。“真没见过你们俩这么胆小儿过!”珍珠幽幽的道。
“大长老也是想了解一下宫主在这边的饮食起居,毕竟宫主离开神庙这么长时间,神庙上上下下都担心的很,大长老也是履行职责,请宫主不要生气。”药巫摆弄药材的手停下来,有些委屈的看着珍珠。
珍珠也不好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药巫和蛊巫收了这些东西。厨房送过饭来,珍珠陪着苏先生和耕田用了午饭,席间珍珠再次说让苏越搬过来住,耕田也很赞同,说先生年纪大了,不能太艰苦了。最后苏越满脸不好意思的答应了,说过两天搬过来住。
正文 四百四十一章 珍珠的彩头
珍珠和耕田送苏越出门的时候,看到暗箭过来送恒王的书信,暗箭看珍珠送客人出来,就闪身站到一旁,让三个人走过。苏越看了一眼暗箭,总感觉这小子身上有股子铁血之气,这可不是镖局的人能有的气场,珍珠身边的人都不是凡人,这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才在金陵一个多月,就把这上上下下搅得天翻地覆的,这样的人顺利了能飞黄腾达仙及鸡犬,可要是倒霉了,那也是株连无数的。苏越路上走着沉默不语,心里百转千回,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考虑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师徒几人早就被所有人都视为珍珠的朋友了,珍珠也对他们礼遇有加,要是把逃难路上的事说出去,他们连颜面都没了,现在还患得患失这个做什么。
珍珠和耕田送苏越道门口儿,苏越说和耕田有话说,珍珠对着苏越福了福,就回去了。暗箭在书房外站着,看珍珠回来了,赶紧跟着进了书房,武巫把里面伺候的都打发出去,他出去在门口监督着大家,让大家都离着书房的门儿有一箭之地。
“娘子,这是王爷给您写的信。王爷还让我给您带了口讯来,根据瘦猴送过来的消息,说眼看就入秋了,对岸鞑子的病情好像有好转的迹象,支撑不住的已经都死了,不死的多是身体好的,他们那边也寻了些药来,首领头人的喝这药都喝好了,下面的士兵已经死了一茬,剩下的看样子都熬过来了。王爷说您跟金陵城陈苏两家打赌,是不是赌两个月以后能打过江去?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天气慢慢转凉了,鞑子明显的就是想窝冬,这些日子四处出动。到处抢粮,王爷说,银子赔了就赔了,让娘子不用心疼!”暗箭跟珍珠说了一大通。
珍珠半晌没说话,最后道:“你说鞑子好了,已经又开始四下出动,到处抢粮,准备过冬了?”
“是。”暗箭道。珍珠也觉得失态有些失控了,不是都被蛊巫和药巫下了蛊和毒药,死了不少人。已经怕的不敢出门了吗?怎么短短的一个来月就控制住了,这鞑子的身体真不是盖的,还是鞑子的大营里有了高明的大夫呀?
“这本来跟鞑子作战是军中要务。我不懂军务不好插嘴,可因为和金陵陈苏两家的纠纷,却让这场仗势在必行,这样吧,我也没别的事儿。我马上写一封信给王爷,你给王爷带回去就行了。”珍珠想了想,转身进屋去写信,到门口道;“晨生,带暗箭去休息吃饭!”
“娘子还是我带暗箭去吧,晨生管事今天出去买盐了。”哈飞上前道。
“这盐还没买来。金陵城也缺盐了吗?”珍珠愣了一下道。“不是,是盐贩说我们一次买十几袋盐,有贩卖私盐的嫌疑。不卖给我们,晨生管事只好这家买一袋儿,那家买一包的,正凑着呢。”哈飞无奈的道,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买的。盐是大宗商品,铁是可以军民两用的。这两样当然要国家管控,一个是为了税收,一个是为了国家安全。
“这群混账东西,我们一没有压价钱,二没有到市面儿上去卖,怎么就有贩卖私盐的嫌疑了。”珍珠嘟囔了两句,就赶紧回书房写信去了。珍珠坐下,拖着下巴想了想怎么写这封信,一刻钟后,就铺上纸,提笔沾墨就要写信。“宫主你最好先看一眼恒王给您写了什么,然后在写回信!”武巫轻声道。
“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就是。。。。。。不就是那几句话吗?”珍珠脸色微红的道。每次恒王给她来信前半部分都会写些军旅生活,比如他们这几天士兵们吃的是什么,那个笨蛋士兵在训练中闹了什么笑话之类的,最后来一首情意绵绵日生香的诗句或者是话语,涉及打仗和军事的东西一句也没有。恒王大概是个很浪漫的人,只是身份地位和大元帅的职责给了他诸多限制,珍珠有那么一刻想,如果恒王卸掉前面的光环,只是一个读书人或者一个仗剑天涯的剑客,他应该是聪明机警温柔多情的人,只是之前所有的定义,让他的这一面深深的藏在了情感的角落里,大魏有他的一半儿,而他的全部都是大魏的。
珍珠还是被武巫说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拆开了恒王那封信:珍儿,我最近很忙,忙着整顿军务,忙着操练水军,而你忙着和陈苏两家打擂台,忙着给吴公子治病,我倒不知道你还是国医圣手呢,吴公子多年顽疾,一朝治愈,珍珠当真是神女下凡呢。透过这几句的字里行间,珍珠能感到恒王的戏谑和调侃。听金陵富商们议论,赢了生丝的赌注,价高者可亲珍儿芳泽,于是我下了一个最大的赌注,希望我能得了这彩头,但又怕得了这彩头,珍儿,我该如何是好。看到这里,珍珠不由又生气起来,混蛋就是混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混蛋。关于生丝之事,你无以为念,到时候珍儿输了,我再去给你要回来就是了。啊?原来恒王一早就存了暴力劫掠的心呀,简直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抢,这怎么能行,在商言商,输赢都要各凭本事,要是这次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以后还怎么在金陵商界混,不行这个想法一定要给他打消了。这行军打仗的人就是总有一股子戾气,什么都想着暴力破局,这可不行。再然后就是一首月满西楼的词,珍珠脸色微红,甜蜜的看完了。
武巫在一旁看着珍珠一会儿甜蜜微笑,一会儿双颊绯红,一会儿好像脸上又颇有气恼之色,也不知道这恒王都写了些什么,让宫主的表情如此丰富。真是的,要不怎么说皇家多是纨绔子弟呢,飞鹰走狗,不务正业,全都是花丛老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