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说,是不是你做的,你有没有被冤枉,你就是没有接到通知,你没有做也做了,我们都去跟珍珠求情,让她带上我们,至于你这被冤枉的,不去,会不会被原谅,我就不知道了!”晨生的爹,来粮气愤的道。
“来福媳妇,你就不要委屈了,好歹你们还是亲兄弟呢,我们当时可都是听来粮一句话就行动起来的,我们的委屈还没地方说去呢!”几个人围着晨生爹的院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怨起晨生爹来。
晨生爹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直气的要吐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了,看着晨生爹这样,几个要去赔礼道歉的人心里莫名的得到了慰藉,对一会儿的道歉,也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于是就尽情的批斗起晨生爹来。
晨生的娘看着这样,大喝一声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们当家的只是说了说,当时可用刀子逼着各位了,可用绳子捆着各位去这么做了,现在出了事就全都推到我们当家的身上,你们就是在这里骂死他,珍珠明天也不会带上你们!”然后转头对晨生爹,“当家的,自从公公婆婆没了,你心里总憋着一口气,觉的咱们家大不如从前了,别人轻视了,可是你越着急,做的错事就越多,希望这次你能长些记性,成为你最后一次犯错!”说完晨生娘就率先出门,往珍珠的院子走去。
屋里互相埋怨的几个人,看到晨生娘出门了,也都停止了互相指责,争相恐后的出门,向珍珠的院子走去。
后面的人赶上来的时候,看到晨生的娘站在院子的台阶上,她身后的院门紧闭,珍珠的院门白天通常是不关的,因为找她的人很多,院子里住的人也多,大人孩子进进出出的,根本就不可能关门,什么时候关门了,就是禁止出入,或者晚上要休息了。
几人看着情形,不知道珍珠是真休息了还是假休息了,甚至是为了躲着他们而闭门的,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们都得面对,因为今天如果他们不能让珍珠答应带上他们的话,明天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正文 一百三十章 求情(二)
其中一个咬了咬牙,上前拍门,好半天才有澄妮来开门,“各位有什么事儿?有事儿明天再说吧,娘子都歇下了,几位请回吧!”说着就要关上门。
“哎!哎!澄妮姑娘,我们有重要的事儿和珍珠娘子说,还是麻烦你给通禀一声,就说晨生的娘过来了!”说着晨生娘给了澄妮几个铜板。
澄妮捏了捏手中的铜板,看着晨生娘身后的几个人道:“你们也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见我家娘子的吗?”说着随手掂了掂手中的几个铜板。
那几个人见状,也都纷纷递上了自己的铜板,澄妮才不情不愿的放几个人进去。澄妮在前面带着大家走在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黑着灯静悄悄的,显然屋里的人早都休息了,只有每个屋角挂着的客栈风灯静静的看着院中行走的人们,发着淡黄色的光。
进了院子,晨生娘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脚下打了个踉跄,她看到晨生和芳娘并排跪在珍珠门前的台阶下,快要入冬了,晚上的冷风让所有人都缩着脖子,而晨生和芳娘却跪在冰冷的地上,而且都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晨生娘几步走到晨生和芳娘跟前,带着颤音儿道:“好孩子,都是爹和娘连累了你们俩。”说完和晨生他们并排跪下,对着屋里道:“珍珠,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孩子没关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只是希望明天跟大家一起走。这兵荒马乱的。如果我们落下了,是没办法活的,我本来都是没脸来了,可是为了活命。为了家里的大人孩子,我也就不要脸了......”
晨生娘说的悲悲切切,其他几个人也不都一言不发的跪在后面。屋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这几个人也跪在台阶下不起来。
晨生的爹在外面悄悄的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只有夜风呜呜的吹过,他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来,上次因为踹的珍珠吐血。让大家逼着给珍珠赔礼,都羞愤欲死了,这次自己又输了,又输了......晨生爹悄悄的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居然是虚掩着的,晨生爹看着洞开的院门发呆,怎么眼前好像有人,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晨生的爹定睛一看是澄妮,正鼓着眼睛看着他。
晨生爹道:“啊,是......是环儿呀,哦,哦。现在叫澄妮了是吧,澄妮,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明天就要启程了,你可要早点睡......”来粮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着。
“您老是想进来还是要回去。不然我关门了!”澄妮冷淡的道。
“这,这......我是来看看晨生的,他们睡了没有,我想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晨生爹还要语无伦次的说下去,抬头一看,澄妮已经不见了。
晨生爹砸吧了砸吧嘴,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想走不敢走,不走又很尴尬。
一刻钟过去了,院子还是没有动静,两刻钟以后院子的人看到珍珠屋里的灯亮了,接着房门被打开了,珍珠衣着整齐的从里面出来,红丝和澄妮一左一右的给打着灯笼。
“今天你们在台阶前跪了一个时辰,珍珠也不是不知道礼数的人,非让几位长辈来跪,我不求别的,只求以后我们王家庄的人能够齐心协力的办好每一件事儿。我们逃难出来,现在在路上就千难万难原来只难我一人,自己人里面不帮忙,却总想着自己的那点儿蝇头小利,自己那些面子里子。以后到了金陵,异地他乡难处只会比这个更多,我是不愿意带着大家走的,我愿意现在立刻就出来一个人,接替了我的差事,我也好好的养养病。大夫说我不能操劳,可是我一想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又于心不忍,那能不操劳。今天让长辈们跪了,我也给给位叔爷赔不是了,以后还请各位多帮帮我。”珍珠说完,也在台阶上跪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咳嗽,面色悲愤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
“珍珠,我们心里都是极明白的,可夫为妻纲,父为子纲,我们虽没读过什么书,可这些规矩还是知道的。我这辈子上孝敬老人呢,下相夫教子,从没多说过一句话,多行过一步路。今天不为别的,只为了家里的这些懂事孝敬的孩子,你不看着别人,也要看着死了的。。。。。。”晨生娘在下面跪着,说的泣不成声。
台阶下的人都把头垂的低低的,其中一个道:“珍珠都是我们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好歹,你放心,以后我回去一定替你好好管束下面的人,让你少分心,我们做不来大事儿,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珍珠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爷爷,也就是王老汉的三叔,“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吃苦受累都认了,只是盼着各位叔爷能心疼则个,也算我不白忙一场!”眼泪在珍珠的眼圈里转了几转,硬生生的给逼回去了。
正房的门也打开了,王老汉脸上挂着泪珠,哽咽的对院子里的几个人道:“我王来财行得正坐的端,今天我闺女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对得起王家门儿了,以后谁要是再说长道短的,小心我大嘴巴抽他。各位兄弟叔叔请回吧,明天还要上路呢。晨生送你娘回去,你们也歇着吧,真是不知道你爹那样的熊包,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的。想管东管西的就拿出本事来,没本事就一边儿眯着去!”
人们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门,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大家现在也没这个心情追究是谁,只想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总算能和大家一起上路了,至于那个人影,爱谁谁。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人们都知道了昨晚的事,没跟着闹事儿的心里庆幸,闹了事儿的,赔了礼的,觉的面上无光,见谁都躲躲闪闪的。人们还发现,空的牛马上,车上都挂了大筐,有的筐里是沧州的金丝小枣,有的是沧州蜜枣,有的是沧州的冬枣儿,还有的就是一筐一筐的锅盔,也就是发面饼,这次歇的足够长,烙的饼也足够多,多的各家各户的车上都没地方放了,珍珠就一文钱两个筐子,买了许多的筐子来盛装,反正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用担心会坏掉。
这次行走在路上,天气已经冷了,珍珠的豪华马车足够宽敞,大夫又格外的嘱咐不能受凉,所以珍珠的家的车上就多拉了几筐的碳,这次出来等到没了太阳,珍珠的马车里就点着炭盆儿了,所以珍珠的马车上是温暖如春的。
对于珍珠的这些特权,王家庄的人都格外的理解,伴随的还有同情,这样也不是人家愿意的,这是受伤以后,大夫格外吩咐的。
这次出来,再也没有了噪音,没有人嫌路上艰苦,嫌死了人,只有嫌车队走的慢的,这都拜那些逃难的民众所赐,车队经常有疾驰而过的快马,飞奔的马车,带来最新的消息,说鞑子已经打到那里,如何如何的烧杀抢掠,如何的惨无人道,吃生肉,和生血,女人许多都奸淫致死,男人统统杀掉,所过之地鸡犬不留。
人们深深的笼罩在无限的恐惧之中,每天都催着赶路,日行二十多里,变成了三四十里,在当时的条件下,这就是很高的速度了。车马高速的运转带来的后果就是车坏在半路上,牛马不堪重负疲劳的过劳死了,车坏了还可以上另一辆车拉着,可是牛马生病了死了,只有杀掉,让大家分食了。
大家的生活可以说过的有滋有味的,衣食无忧,时不时的还能吃到肉,这简直就不能说是逃难的生活,这就是居家旅行的日子。
车队现在在路上担心的已经不是土匪强盗了,威武镖局现在着重防范的是灾民,那些灾民身无长物跑的是快,用半个多月的时间,走了珍珠他们将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没有给养的拖累,走的很快,可是后继无力,等赶上珍珠他们的车队的时候,或者超过她们车队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已经开始以乞讨度日了。
现在这么多灾民,路上的人们那有这么多吃的施舍给别人,自己都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呢,这些灾民就变成了比土匪强盗更凶猛的土匪强盗,只要看到有些绿意的东西就往上扑,看到什么都想咬一口。
面对这样的情况,孙文和黄三让大家都加强了警备,严防这些饥民围攻他们车队,每次休息的时候,镖局都布置的是实打实的战备状态,经常是他们围一个小圈儿,灾民在他们外围围一个大圈儿,对他们呈现合围之势。王家庄的人除了加强戒备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不能赶人家走呀,都是大魏子民,你呆的,灾民当然也能呆。
正文 一百三十一章 救人
这天车队正在行进,从车队旁过去两骑一车,高歌飞驰而去,“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岳飞的满江红,现在吟唱这个正对景儿。
珍珠从车窗往外看去,只见一个须发花白,身体矍铄的老者,穿着棕色嵌金边福字锦袍披着青色出风毛披风,骑着一匹白龙马,在车窗旁一闪而过,身旁一个四十来岁的书生,穿着宝蓝色团花棉袍,腰及丝绦,一旁缀着一块玉佩,飘着桃红色的穗子,另一边斜跨着一把宝剑,阳光照在上面闪着耀眼的光,身上披着出风毛月白色牡丹花纹的毡斗篷,头上戴着宝蓝色书生巾。身后跟着两个背着包袱,也骑着高头大马的书童,和一辆小轮贴金粉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