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旅游似的,到时候还得我帮着提拿扛拖,麻烦!
那位问了,你没私心吗?干吗选个漂亮女记者?实话说,女记者漂亮,实际上是很吃香的,有时候凭一张脸都能成门票,而某些男明星,也对漂亮女记者的提问回答得十分积极,要不怎么说:美丽不打折,漂亮能吃饭呢。
女记者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不管不顾,搂着我脖子紧紧和我拥抱了一下,然后撒着欢就跑了。没被选上和临幸的其他众女同事,纷纷对我白眼相待,嗤之以鼻,尤其是那个曾被我安排过专访的美女同事,看我的眼神更是哀怨悲切。
其实我选这个女同事还有个原因,就是根据听说和自己观察,她是部门里众女同事中最勤快、最喜欢跑活的一个,而我去香江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狗屁采访,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散心也好,静一下也罢,就是想离开。所以想带个勤快的在身边,只要简单地打通关系,就让她信马由缰去吧,所有大稿都署她的名又如何?
去机场候机的时候,给肉狗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小粉获知什么情况没有。肉狗答好像还行,小粉还没回来,还在陪小雯,说小雯哭得已经偏头疼。这真是让我意外。叮嘱肉狗,让他告诉小粉好好照顾小雯,而且这几天有什么事的话尽量和老付多帮忙,更要照顾好雯父雯母。平心而论,我是喜欢这两位赝品岳父母的,所以绝对不想因为这场戏把他们两位气得伤了身体。
听出话题不对了,肉狗问我:“怎么个情况?”
我说:“报社有任务,去香江采访。”
“去多久?”
“不一定,要几天吧。”
“电话开机,随时联系。”
“OK。”
挂了肉狗的电话,低头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面有十五个未接来电的显示,都是末末打的。揉了揉太阳穴,给末末发了条短信:去香江采访,再联系。
按了发送键,关机。广播里开始通知登机了,我帮女同事拿着行李包,自己是孑然一身,一起走向登机口。
这一刻,我在想:我要做一只纯洁无忧的小鸟,在蔚蓝的天空中,扑腾着翅膀,噼里啪啦地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远离尘世,远离喧嚣,远离未婚先有子,远离合同制夫妻……或许当我不飞的时候——就是我飞不动的时候。
5月25日 星期五 阴
香江是一个国际大都会,繁华、混乱,就如同我这两天在这儿的心情一样。
要采访的新闻已经彻底曝光,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关于张柏芝怀孕的种种猜测,而当事人也没在香江,据说为了躲狗仔,秘密出去旅游了。为了不至于空手而归,让美女同事代我联系了很多同行,探出了一部分所谓的内部消息,全都是“据不愿透漏姓名的知情人爆料”那种的,并告诉美女同事,不管真假,全写,娱乐圈就是这样,娱乐新闻也一样,哪儿有那么多真事?要全是真事的话,就不存在炒作了。而且就算得罪了明星,告也不会告到我们报社,我们不是第一家爆料媒体。
新闻工作者手册上说过:新闻一定要深入调查采访,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着重强调了新闻的真实情。只不过,这一点,对娱乐新闻来说,基本等于作废。
挖到一些料,又联系了同行朋友,让他们带着美女同事一起出去跑。那些同行一听说有美女,全部都垂涎三尺,满口答应。于是美女同事在多次撒娇求情,让我陪同前去无效后,肩负着重任,单枪匹马杀入花花香江娱乐圈。
没那么多东西可跑,一天半就基本上无事可做了。我特地给了美女同事半天时间去逛街购物,又教了她一些中饱私囊的手段和伎俩,美女同事彻底把我引为知己,奉若神明。
两天时间,打道回府。美女同事恋恋不舍。我教导她,这种事一定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第一次公费出来一定要速战速决,回去之后,既搞定了新闻,又这报社节约了经费,必然会讨总编欢心,下次肯定还会放心让你去;反之,有这么一次机会你就往死里玩往死里耗费时间,回去报销的时候让总编肉疼,那下次有机会也没有你的份了。
美女同事感慨:今日听君一席话,胜混社会整十年。
其实我是有太多放心不下,两天时间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和问题,而且之前的那股委屈和愤怒也被这四十八小时的冷静验消磨得差不多了,也是该回去收尾的时候了。
这两天时间,我手机一直没开。
下午一点多,出了山城机场,我开机。片刻,无数短信蜂拥而至,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
肉狗的、老付的、老唐的、小雯的,更多是末末的。手机短信箱被塞满,余下的没看到,只看到末末的几条短信。
宝,你是躲我吗?你真的去香江了?
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宝,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不开机?给我回话好吗?
宝,我想和你谈谈,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宝,你回来后给我打电话吧,我们离婚。
……
长长喘气,很难受,这心里啊,又死水微澜。
我努力,我工作,我善良,我助人,我本想享受生活,没想到却是生活享受了我……
小雯的短信只有一条:宝,听说你去香江了?回来给我打电话。
没犹豫,马上按号拨打。其实我这心里还是很惦记这一家三口半人的。而且,这两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小雯,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一点点地从心里感染,甚至感染到溃烂。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淡淡的地声:“喂。”
“小雯,是我,我回来了。”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电话那边,一声尖叫。
我被吓到了。
电话那边,轻轻咳嗽了一下。瞬间明白,小雯的父母在旁边。
“小雯,你没事吧?”我尽量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出气声,以确保自己的话只有小雯能听见。
小雯在那边顿了一下,声音冰冷愤怒:“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人!”
我愣了一下,飞快地在脑子里分析着,小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这之前我应该是说了一句什么,应该是——“我们谈谈吧。”
我没说话,隐约听到小雯旁边有含糊的声音,好象是雯母,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小雯抽泣了一下:“好吧,赖宝,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把一切就清楚!”小雯很冷,跟真的似的。
“好吧。”我只能这么接话。
“下午五点,我们的咖啡馆。”冰冰的一句,电话挂断。
我们的咖啡馆,我知道,我和小雯也只去过一家咖啡馆。
回了家,空荡,死寂。
不过,我两天没回来,家里却是洁净异常,如我这般懒惰的人,如果没人催促的话,自己也很少大扫除,但现在家里几乎是一尘不染的状态,比我在家时还干净!是谁来打扫过?小雯?末末?还是田螺姑娘?
转了一圈,终于有了答案。应该是末末打扫的,因为在客厅的茶几上,一个杯子下压着一张纸。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下面已经有了末末的签字。“艾末末”三个字写得扭曲潦草,仿佛签这个字的人当时手在不停颤抖。
拿着这张《离婚协议书》,我愣了许久。离婚?说实话,就算放到十天前,这个词汇对我来说,都是无比无比遥远和陌生的。必须承认,第一次离婚,我真的没什么经验。真的要离婚吗?应该是吧,即使我不离,末末也会要求离的,估计她有她的生活,有她的目的和长远规划。而我,真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容忍和一个完全欺骗我了女孩生活在一起。
下了出租车,站在咖啡馆附近犹豫了半天,我应该可以想象雯父雯母看到我之后的脸色和眼神,而且我面临的必然是一场刻薄尖锐的讨伐战,恐怕今天这一遭,会对我以后造成心理阴影,患上“岳父岳母恐怖症”也说不定。
迈步进入咖啡馆,小雯正笑眯眯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旁,正朝着我挥手,人也站起身走了出来。我警惕地观察着、犹豫着一步步走过去。看着小雯脸上的笑容,好像……不是鸿门宴。
小雯走到我面前,脸上笑容收敛,目光变得疼惜不已,慢慢伸手,摸着她打过的那半边脸颊,声音温柔怜爱:“宝,你受委屈了。”
一瞬间,所有积蓄的委屈和痛苦决堤而出,眼泪几乎是喷射出了眼眶,抖着嘴唇,一声哀号:“我的命好苦啊!”大哭着,一头扎进小雯怀里,双手擂成小拳头,负气地一下下捶打着小雯……没错,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没那么变态。
被小雯摸着脸,我心潮起伏,脸上却笑了笑,摇摇头:“没事。”
“还疼吗?”小雯仰头看着我,用冰冷的手指轨抚着我,眼泪开始一点点涌了出来,浸湿了眼眶。
“你当你们使的都是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啊?还疼?“我头一歪,想躲开小雯的手。说真的,她这么摸来摸去的,摸得我小心肝扑腾得越来越厉害了。
小雯笑了:“还贫呢!”说着,手放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我,和我一起走到座位旁,面对面坐好。
“叔叔阿姨怎么样?”落座,要一杯咖啡,我马上问。
小雯很严肃地点点头:“很生气!”说着,自己笑了出来。
“那……他们怎么没来?”我追问着,又不放心地左右看了几眼。
“没有,爸爸妈妈说,这事情让我自己解决,今天和你好好谈谈,作个了断。”小雯说着,目光忽然伤感起来。
哦,果然是了断。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捏着小勺搅着咖啡,我用目光向小雯的肚子示意了一下。
小雯笑笑,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爸妈的意思,如果今天和你谈得没结果,就让我跟他们一起走,我……答应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脸上却笑出来:“好事啊!那孩子呢?”
“孩子,呵呵,他们还是认为是你的,但要不要这个孩子,他们让我自己决定。”小雯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我也说了,孩子是我的,和任何人无关,我要生下来,爸妈也答应了。”
看看,到底是在国外混生活的人,就是开通!
“不错不错!”我笑着拍拍手,“这样,你的事就算大团圆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嘿嘿!”
小雯也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抬头看着我,目光中包含歉意和疼惜:“宝,对不起,本来是准备我自毁形象的,没想到现在把你弄的……“
“没事。”我摆手,“我习惯了。”
“真的真的,宝!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一点儿不想让我爸妈对你是这个印象,还让你受委屈,还让你挨打……”小雯探着身子,激动地说着,越说声音越小。
“好了好了!”我急忙缓解压抑的气氛,“不管怎么说,现在和预想的差不多,解决得也很不错。你爸妈怎么看我无所谓,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见面了。”
这算个笑话,但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感伤呢?
两个人,开始沉默起来。我点了一支烟,小雯小口地喝着咖啡。
许久,小雯忽然抬头,眯眼笑着,问:“宝,那天晚上那个女孩,就是末末是吗?”
我点头。
“真漂亮。”小雯也点头。
又是沉默。
许久,这次我先开口:“哎,小雯,你那天晚上哭得那么伤心,怎么……”
小雯打断我,努力地一笑:“我装的啊,不然爸妈怎么会信?”说着,扭了头,我听到她长出气,调整呼吸,再次抬头,直视我的眼睛,“宝,但那天晚上,末末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