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欲要离开的模样。“等等,我女人呢?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赶忙喊住她。陆谋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是一点反应都不给地出去了。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38。第38章 任务23()
陆谋这帮人的撤离速度快得难以言喻,就好像来去都是阵风,呼呼呼一下,原本还在暮色里晃荡的身影,眨眼间就化成了风飞沙。 所以当韶正仪挣脱开束缚,夺门而出时,满眼只有庭中央的巨大老榆树在招摇冬夜的空寂。“诺,姬蔓荷!”他让自己两脚不着地地奔寻起来,不停地往后院别处搜寻,边走还边竭力喊着她的名字。只是“诺”字刚出口,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赶紧喊起姬蔓荷的名字来。虽然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当他喊久了竟也觉得,现时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姬蔓荷的灵魂附上身,要是继续称呼她为“诺秋蕊”反而会令他有些许不舒服感。韶正仪脑袋里胡乱绕着这些思绪,视线在愈渐黑沉的空气里来回扫过几遍后,便气喘吁吁地停驻在树影里,他完全想不好姬蔓荷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姬蔓荷!”韶正仪再次呼喊道,差点就要将他的嗓子扯破。夜色笼到眼前时,韶正仪的心里生出了极少会有的无力感。就像十年来连额吉的一丝消息都寻不见,他的心里梦里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怪怨自己。他就要放弃了,他实在抵抗不住要将他吞噬殆尽的难过情绪,也许下一刹那,伪装成韶正仪的巴图提赞就要在此崩溃。这时候,原本漆黑如墨的庭院里、老榆树下,突然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光。韶正仪迷蒙的视线让前方的这点光亮擦拭干净,因而能够看到这团火灭下去,它后边的小光点立刻接着燃起。这些小小的希望之火不止两团,随后冒出来更多更亮,像是有意要为他引路,将他引到了一座小土屋前。门还锁着,韶正仪奔踩上木阶梯,飞起一腿踹散了格子门,立时巨大的热流从屋里争相涌出,让他直感觉自己就是站在外面都快要窒息。闯进去后,他首先看到的是两个大火笼里如小山高的煤堆,并非所有的煤块都在燃烧,他能够清楚看到的橙红光芒只从里边漏出来。黑漆漆的屋子不大,韶正仪绕一圈就发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姬蔓荷,此时她已经彻底昏迷,失去了所有意识。他解开了缚在她身上的两根绳子,迅速抬出到风大的庭院里,并不断用大手往她脸上轻拍着喊道:“你醒醒!别睡过去!”见她没什么反应,韶正仪慌乱中终于想到摁她的胸腔将肺里的浊气压出来。这招还算有点用处,摁了几十下后,姬蔓荷突然剧烈地呛起来,咳喘间慢慢恢复了知觉。“我没死?”她醒来的第一句就是问他自己是否还活着。韶正仪没有回答,扶起她半身并拥进了怀里。黑暗中,姬蔓荷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沸腾的水在铜壶里乱窜。可是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没了想法要去推开他,趁着还有些许力气,姬蔓荷断断续续地讲道:“她没想杀我,我头顶上还有脚底下都有风孔。”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39。第39章 任务24()
今夜寒风凛冽,更是初雪一场,寂寂落下,将静默的京城染上了一层温柔的绵白。韶家这会儿却是灯火全亮,迷迷糊糊的丫鬟从暖气已足的被窝里爬起,按照管家的吩咐,这些人前去街上请大夫,那些人去厨房烧大缸大缸的热水。再度陷入昏迷的姬蔓荷让韶正仪背回了家,现时躺在门窗大开的卧房中只剩了一口气在。韶老夫人听闻消息后急急赶来,她还在外屋往里走时,就看到了他立在床榻前的狼狈身影。“秋蕊。不,哎,蔓荷怎么样了?”老夫人虽跟韶正仪问着话,但视线落在姬蔓荷身上没有挪开过。她敛了裙裾坐到床沿,探出瘦骨嶙峋的手往这可怜孩子的脸上轻抚几回。“没死。”韶正仪如此回答,听得出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愤慨。老夫人为此终于回过身望向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样利用她,真的好吗?”他微皱剑眉,说罢就有一股长长的闷气从鼻腔里呼出。“她是我挚友的女儿,也是我一手带大,没办法才说她是下人生的姑娘,让她牺牲自己来掺和我们,你以为我就忍心了?”老夫人又将视线转向面色苍白的姬蔓荷。他听了却是更加不屑道:“有哪一回不是你让我怂恿她,让她出面替我们办事?”“你倒是撇得干干净净。”老夫人嘴里低声怨念着,颔首拧紧了眉头,“你怎么不说说自己,之前倒是对她做了些什么?明知道她是韶成礼的女人,你们还。”她及时止住口,说不出男女的那档子勾当。韶正仪也顿时面色绯红,忙轻咳两声来掩饰尴尬。“行了,我也不来说你多余的,现在韶成礼不在了,就算你取消婚事,往后也要好好对她,知道吗?”老夫人起身时顺道将他面前的乱发拨了一拨,“想你刚来韶家那会儿,也跟现在的她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若不是我将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你在韶家混得下去?”“我没忘。”他微倾了身子,好让她能摸得到自己的脑袋,“这十年多亏你让我喊你一声娘,你放心,往后我不会让她受别人欺负的。”“你好好对她,就算是弥补了我们让她受的苦。”老夫人收回替他敛发的手,慢步到外屋的桌边,吩咐等在门外的丫鬟可以进来了。韶正仪随她坐下,待默不作声的丫鬟上完热茶又抱着盘子出去后,才听她问起:“我说今天你们到哪里去了?”“本来我想去外边打听点关于师傅的消息,但是没想到和她在茶馆里撞上,又不小心闯到人家的地盘,后来就被抓了。”他挠挠后脑勺,用力眨眨眼皮,试图使自己清醒一些,能够好好想想今天的惊险遭遇是不是真的。“哦?你们惹到什么人了?”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老夫人就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韶正仪这时候才有心思仔细回想那个女人的容貌,听他慢慢说起:“人很高,甚至跟我差不多高。”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40。第40章 任务25()
“长得倒是挺好看,嘴唇薄薄的,嘴边有一点小黑痣,鹅蛋脸,声音很好听。 ”韶正仪简单地将印象里那女人的模样描述了出来。老夫人听后整个人顿了顿,并且开始入神地思索,韶正仪不敢随意打扰,于是等了一小会才向她问道:“娘你见多识广,有没有认识的人跟她长得差不多?”老夫人眼眸里的微光晃了一晃,随即摇头说道:“应该没有。”韶正仪觉得这人是谁与自己现行目的无关,故而没有太在意,也没深究下去,只与老夫人多絮叨几句后就回去休息了。第二日午时,乐竹端了热水进来替姬蔓荷擦洗,发现原本昏睡的她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垂首坐在床榻上想心事。“小姐你醒了?我这就去把少爷叫过来。”乐竹不慌不忙地把铜盆放到挂脸巾的木头架子上,刚要离开就被姬蔓荷喊住。听她嗓音沙哑地问道:“他没事吧?”“没事呢,少爷安然无恙,就是小姐昏迷这么久,我们大家都很为你担心。”姬蔓荷听不进乐竹后边还说了多少安慰的话语,脑中回旋的全是昨夜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之后好几天,她都在卧房中休养,不曾出过门。而韶正仪出去调查岱钦,也未与她碰过面。逐渐恢复了精神的姬蔓荷斗志又开始燃旺,于是在某一天清晨,韶正仪刚跨出韶家门槛,她便开始了一天的尾随。姬蔓荷跟在十步路开外,能够看清楚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牙色锦袍,腰身绑着一根同色的丝绦,勒出了他的良好身形。他把长发盘在天灵盖上,但留出了一束,并把它编织成一根细细的辫子。满大街的风似乎都往他身上吹,促使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前走,原本垂在他身后的小辫子也因此跟着飞了起来。这阵莫名的风同时也吹在了鬼鬼祟祟跟踪他的姬蔓荷身上,她眨眨略有些含沙的眼睛,脚步虽然没停过,但是某一刻再睁开眼,她却发现前方的路上已没有了韶正仪的身影。“居然跟丢了!”她跺脚怨道。接下来好多天,她试着继续跟踪韶正仪,但总会在半路上被他甩掉。姬蔓荷想不好,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了。这天一大早,她正站在铜镜前敛衣裳,心里盘算着今日还要尾随韶正仪,看他到底往哪边做了些什么勾当。她之所以将父亲给的任务假托给韶正仪,就是想在他调查途中观察他露了哪些破绽。有句俗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姬蔓荷想到的就是这个道理。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韶正仪行凶的证据,那么只有让他动起来,让他处于姬孤山的威胁与压力之下,韶正仪才有可能暴露出狐狸尾巴。但当她准备妥当刚要出门时,姬蔓荷隐约听见门外的走廊里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乐竹与韶正仪的声音,她赶忙轻手轻脚地将耳朵贴到门板上细听,果真听得主仆两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本书来自l/33/33414/index。l
41。第41章 任务26()
只听他们讨论道:“她人怎么样了?”“少爷放心,小姐身子好多了,情绪也很好。”“我今天有事不去看她了,你记得多备点她爱吃的饭菜,她要什么你给她上什么就是。”“少爷今儿打算去哪里?待会小姐醒了,要是问起我,我要如何回答?”“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我就去柳风台转转,喝喝酒,今天好容易约了个会看相算命的大师,可能会晚些回来。”躲在门后的姬蔓荷听到“柳风台”还有“算命看相”这两词,当即反应便是:她身躯里的灵魂是姬蔓荷这事被他发现了吗?所以他要找黑市里的灵媒来对付自己?她心里有些慌,立马高度集中起精神继续偷听,但是外边的人说完这些就散了,乐竹踏着轻巧的步子往厨房走去,韶正仪负手匆匆往另个一方向离开。姬蔓荷也不再耽搁,她照常跟踪韶正仪且又在半路被他甩掉后,便独自前往柳风台追查。她在繁忙如斯的市集里转了好多圈,这家问完问那家,终于在诸多指引之下来到了西边的一个小角落。在这里来去的人不多不少,因有柳风台热闹的大环境衬托,这个小角落显得有些寂静。还有几排土屋连成一片,形成了迷宫般的曲折往复,导致姬蔓荷在入口处徘徊了挺久,下了好大决心后才敢走进去。她边往里走,边放眼望向前方的巷道或者空地,行经之处皆有诸多小摊子与商铺散落着,因为人气不高,所以多少显得有些冷清。“哎,姑娘?那边的姑娘?”似乎有人在冲姬蔓荷大声招呼。她忙地回过头,寻着声音来处去看,发现是自己才刚经过的一个小摊子,安稳坐在那里边的灵媒在喊她。“干什么?”姬蔓荷钉在原地并不上前,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冲灵媒回答。“你过来,对,姑娘你先过来。”那个用纱巾蒙了半张脸的中年妇女,抬着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朝她不断招着。姬蔓荷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她对来路不明的人总是充满了戒备。见她没挪步子,灵媒急地自己跑出了用破桌子和一张油布搭起来的小摊位,往姬蔓荷面前一站,说道:“姑娘别怕,我是柳风台里专门给人家看相算命的。”“我知道。”姬蔓荷说时不禁将灵媒的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中年妇女除了戴着显眼的紫色面纱,还在耳垂上穿了亮晶晶的宝石坠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只留一刀剪的刘海贴在高且光洁的额头。她的衣装倒是与常人无异,不过因为京城的冬天很冷,她又在常服外边披了件狼皮做的斗篷,这倒使她的装束有了些“灵媒”该有的神秘味道。“我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