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合适。
阿洪低下头去,语速飞快地说:“那位陈小姐怀孕了,是程先生亲自报的喜,樱花村全村都知道了,听说程先生打算在国外和陈小姐先订婚。”
阿洪说完就不敢去看傅之卓的表情,还有句话他没说,那位陈小姐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算算时间程萧然刚拒绝他家老板,他们就在一起了,虽然……是早是晚现在都一个意义,但这个时间还是有点伤人。
傅之卓怔了怔,然后低笑了两声,他确实该放手了。
不,他从来都没牵过那人的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他把目光从黑夜中的某个方向收回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这个地方没有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准备出国。”
“老板你要去美国?”
“去美国做什么?欧盟那边的合作案,我要亲自去考察一下。”
……
程萧然被折腾得有些惨,这个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来,预产期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他还稳稳当当地扒着他的肚皮。他摸摸肚子,这几天肚子小了一点,徐谨行说是胎儿已经入盆了,他感觉被顶着胃的不适感轻了很多,但下腹的坠胀感也十分不好受,可偏偏就是没有临产的迹象。
徐谨行给他做了非常系统的检查,脸色也有些凝重:“孩子各方面都很好,其实女性孕妇也有过了预产期多日也没有生产的,一般属于正常情况,但我毕竟第一次接触你这样的情况,你们族人里这样延后十几天的例子多吗?”
程萧然哪里知道?打电话回去隐晦地问了几句,程父和九爷爷也不是太清楚。
他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就是预产期算错了?”
女性的预产期,那是按生理期来算的,他又没什么生理期,他反复回想星际时代的预产期计算方式,但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并没有特意去了解过这件事,其实当初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他是想要了解的,但还没来得及就出事了。
徐谨行反问他,那受精的确切日子到底是哪一天,程萧然呵呵,虽然知道徐谨行应该猜出来了,但他还是不愿意亲口承认,含糊道:“就去年九月中旬。”
最后他和徐谨行商量决定,再过一周还不生,那就直接剖了,反正胎肺也成熟了,现在剖掉问题也不大。
程萧然还有一点担心的地方,就是最近几天农场周围来来往往每天都有几个人,他们自称是游玩的,看起来也很正常,但程萧然感觉敏锐,总觉得其中有人偷窥他一样,他让徐谨行把农场给关了,谁想进来参观游玩也不行,但这边远离城市,警察也来得慢,总感觉安全保障差了点。
如果计划生产那天这些人还在附近就有些不好办了。
“上面点名要的就是那个人?”有人看着在楼上窗户背后露了个侧面的程萧然。
“对,您看质量不错吧?”
“是中国人啊,这有点麻烦,确定没什么背景?”
“我们查到也就是和这个大农场的主人有点关系,你知道老别克已经太老了,现在就在家溜溜狗种种花。”老别克就是这个农场的主人,猎枪玩得很好,年轻时候也有几分份量,但现在已经老得走不动了,那个头儿不屑地撇撇嘴。
“我们本来想着这两天先套个交情,骗他去参加个聚会什么的。”他们以前都那么干,甚至那些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被拿去做了交易,现在的年轻人都放得开,他们只以为自己就是去尝了次刺激,谁知道自己的艳遇对象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们是被当作货物一样地送过去的。
里头不被满意的,也就这么玩一次就会被放回去,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被满意的,就要组织安排着,让双方进行“交往”,他们的客人也乐得隐瞒身份进行这种交往游戏,反正有人给他们善后,直到他们腻了,然后再找下一个目标。
因为组织计划周密严谨,又有各类药物支持,一直以来没有出什么问题,有个别窥破了反抗的,会第一时间被他们处理掉。可是这一次有点不一样,目标的照片一送上去,立即有个大人物看上眼了,而且那大人物可不是会听他们的话乖乖配合玩游戏的,所以他们必须确认这次的目标不会反抗。
可是现在他们连第一步都没能迈出去,狗腿苦着脸说,“这么个小伙子居然喜欢天天躲房子里,我们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现在就剩三天期限了,老大,你看怎么办?”
头目骂他:“活该,谁叫你们还没把我就把照片送上去?”
37。出生啦()
头目对自己的小弟骂虽然骂得狠,但他心里也焦急得很,毕竟上面怪罪下来,顶缸受罪的可是他,他咬咬牙:“软得不行就来硬的,我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外国小子!”
程萧然睡不安稳,晚上的雨下得很大,这边夏季跟国内江南一样,雨水特别多,而且一来就是倾盆大雨,今晚的雨尤其大,还夹带雷电,农场里的动物们有些不安,牛羊咩咩哞哞叫个不停,徐谨行不得不和农场里留在这里干活的两个伙计出去安顿他们。
程萧然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帘后面望出去,整个世界似乎都白茫茫一片了,他坐下来在沙发上按揉自己肿胀的双腿,陈欣蕾从隔壁过来:“萧然,你睡不着吗?”
为了避免程萧然晚上突发状况,他这个房间是不锁门的,他摇摇头,身上不舒服他连说话的**也没有,陈欣蕾坐下来帮他按脚:“饿不饿,要不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程萧然的胃口很奇怪,有一段时间吃了就饿吃了就饿,胃跟无底洞一样,有一段时间又什么都吃不下,有时候什么都吃得香,难受起来却吃什么吐什么,最近几日他就是后者的状态,人就瘦得越发厉害,陈欣蕾看着都心疼了。
“不用忙了。”程萧然从窗户边看到徐谨行回来了,“你去叫谨行过来一趟。”
徐谨行匆匆地往楼上跑,跑到门口才将直淌水的雨衣脱下来,见程萧然没事才松了口气:“有一个羊棚塌了,不过现在里面的羊都已经转移了,你不用担心外面。”
程萧然问:“你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徐谨行摇头:“雨太大,可见度太低,我没发现什么,怎么了?”
“我有些不安,我们现在这边有多少人?”
徐谨行坐在程萧然对面:“因为你情况不大对,又随时可能生,以防万一我就留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儿科大夫和一个退休之后的护工,都是非常可靠的人,都在手术室旁边的房子里呆着,你之前说感觉到附近有几个不对劲的人,我就找了两个退伍之后的佣兵,在另外一栋楼里,除了这四个人,就是原来农场的两个帮工,还有我们这边三人。”
程萧然扶着腰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你看能不能再找一些人来。”这里偏远,又是晚上又下暴雨,有点事叫都叫不到人,现在只有两个武力,一向谨慎的程萧然总觉得不够安全。
其实他有些后悔,应该在几天前头一次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转移去市区的,他现在只需要好好待产,不需要多少活动的空间,只要找个保密性、隔音功能强一点的公寓就行了。
徐谨行刚想说话,一道闪电突劈裂天空,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随之而来的雷鸣几乎把大地给震动。
屋子里三个人都呆了呆,然后西边火光大起,徐谨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佣兵之一,有一间堆放饲料的房子被雷劈得着火了,旁边就连着牛棚,牛都出栏了,满农场乱跑。
徐谨行赶去帮忙。
看他风风火火而去,程萧然有些歉疚,要不是为了他,徐谨行这么个大医生何须跑到这里来遭罪?忽然他皱起眉,问唯一留在他身边的陈欣蕾:“那个饲料房是离我们这里最远的吧?”
陈欣蕾怔了怔:“好像是。”
程萧然撑着扶手站起来,下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咚咚上楼的声音,陈欣蕾奇怪:“徐大又回来了?”
程萧然拉住她:“不是他!打电话给徐谨行,跟他说有人闯进来了。”他说着忽然转身,握住衣柜的把手。
这里的装修有点老旧,家具也是复古款的,衣柜上的木制把手非常长,程萧然一个用力,就整条拆了下来。
陈欣蕾张大嘴巴,这该有多大的力气?
她慌忙拨打徐谨行的手机,而门口那边,半掩的门被撞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程萧然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掷了过去,正中鼻尖,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陈欣蕾还来不及震惊或者害怕,后面又冲进来两个人,她尖叫起来:“你们是谁?”
这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虽然脸上戴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但湿答答的紧身衣不难看出肌肉雄厚,样子极为凶悍。
他们惊讶地看了头破血流倒下去的同伴一眼,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壮男骂了一句,说了句类似方言的外语,然后就冲程萧然扑了过来。
程萧然将陈欣蕾拉到身后,手里那根扶手木棍劈了过去。
“嗷!”对方尽管已经闪避,脖子还是被尖锐的一头划破,他凶狠咒骂着,和另外一人朝程萧然包抄过来,手里还拿出了黑乎乎的东西,程萧然一眼看出是电击棒之类的东西。
程萧然下腹隐隐作痛,却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和这两人周旋,一道电弧击中了他的手指,他从手指到小臂都是一阵发麻,虽然没有让木棍脱手,但动作还是滞了一滞,那领头趁机欺身,将他的手臂缠住,想要将他胳膊歇下来。
另一人扑向陈欣蕾,陈欣蕾尖叫,朝着刚刚接通的电话狂叫:“徐大快回来!”
一边手乱划,居然把对方的面罩给扯了下来,但下一刻就被电击击晕过去。
那人咒骂一声,他的脸被看到了!
是就此杀掉还是带走?那人没有犹豫多久,因为陈欣蕾看起来实在很漂亮,是一个非常优质的货物,他把陈欣蕾扛起来,对还和程萧然纠缠的人喊了一句就下楼去。
程萧然大怒,双眼瞳孔乍然变得漆黑一片,冲身上的压制着他的领头喝道:“滚开!”
领头浑身一僵,程萧然将他推开,朝楼下追去。
走在楼梯上,他就感觉到一阵极为可怕的剧痛从下腹袭来,他弯腰僵住,捂住肚子,早不来晚不来……
一个重物从他背后猛地压上来,抱着他从楼梯上滚下去,虽然只剩下六七级台阶,程萧然还是一阵头脑错乱,肚子好像要裂开一样,他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拖到了门口,雨打在脸上,他清醒过来,一手死死握住门框,抬起头,雨幕中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那里,他正好看到陈欣蕾被丢上车,那边至少有两个人,把陈欣蕾扛过去的头套掉了的黄毛又跑回来,嘴里喊的不知道是哪国语言,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喊他动作快点的意思。
程萧然捏住揪着自己粗壮的手臂,领头痛叫,一肘砸在程萧然后颈,被程萧然手臂护住,他提起程萧然,一膝盖顶向程萧然上腹,程萧然再次手掌接住,领头气急,他的电击棍掉在楼上了,不然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他掐住程萧然的脖子,然而与此同时却又一只冰凉而又纤细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那手太软太轻,让人感觉不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