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也没事,一路上有军医看护着,他们不会让王爷你出事的。”杨小‘玉’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安德王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柔很挂心于民的好王爷,为什么总觉得和陆长欢貌合神离呢?
安德王眉梢一扬,立刻抓到了杨小‘玉’话里的某个信息,“你就不想与我们同路了?是不是绯月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在意她的话,有本王在谁也也能拿你如何”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们了其实我只是要离开京城而已,并没有必要一路跟着你们的,而且万一我的行踪被发现,王爷你也要受到连累,那我就更过意不去了。”杨小‘玉’这么说着,但她心里居然真的对帝京,对帝京里的人有一些不舍
她这么一走,神‘女’失踪的所有后果都要由陆长欢一人面对。
即便他的是皇帝,但在这个神权高于皇权的国家,他也无法一力承担所有后果而毫发无伤。
“做都已经做了,当初决定带你离开帝都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想到过看可能的后果,也绝对做好了准备接受一切后果,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一贯说话温吞的安德王这一次却是掷地有声。
杨小‘玉’抱住了脑袋,眉头拧得紧紧,“我在想,也许这一次是我做错了。”
安德王神‘色’微微一动,“怎么?你想回去让人活祭了你?”
杨小‘玉’一个‘激’灵,“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四大长老一直靠着这个在青岚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早就不应该了,治国之道,君者为主!”
“想不到王爷思想这么开化,不过我觉得四大长老他们也没有错,他们只是遵循自己的信仰,并没有利用他们的地位做任何伤害别人或是以权谋‘私’的事情。”杨小‘玉’仔细回想起来,觉得那四个‘性’格迥异的老头其实也各有各的可爱。
才刚离开,就已经想念。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精’力充沛的杨小‘玉’这会有点怅然若失。
安德王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话锋一转换了一下,“你不用想太多,事情已经这样了,凭你一人之力无法回天,你如果真觉得内心有愧,反正我们这次是去水患灾区,自己去看一看,不比在帝京听别人说三道四要来得真实得多?”
杨小‘玉’一下子回过神来,眼睛发亮,“对!而且我还会点医术,到了那里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安德王满意颔首,“本王也这么认为,经过你手调理以后本王觉得内伤好多了,那些随行的军医最喜欢开一大堆苦得要命的‘药’给本王,喝了那么许多也基本没什么效果。”
“呃”杨小‘玉’有些汗颜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她只不过是在调理内伤的‘药’房基础上多加了一剂消炎止痛的‘药’。
实际上如果想要伤口好的快不用止痛‘药’会更好,只不过她看安德王当时的确有些伤得重,他们也要赶着出城才这么处理的。
“王爷,病去如‘抽’丝,伤也是一样的道理,没有什么‘药’是能一下子治好的,我用的‘药’并不比军医高明,你说的那些苦得要命的‘药’其实还是要喝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士兵的声音,“启禀王爷!‘药’已经煎好!”
杨小‘玉’无辜地眨了眨眼,安德王深吸了一口气,“送进来吧。”
“是!”
外面应了一声,‘门’帘立刻被挑起。
随即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了安德王面前,“王爷请用‘药’!”
安德王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伸手端起‘药’碗,试了下温度不烫,就一仰脖子几口便灌了下去!
‘药’碗“啪”地重新放回了托盘上,安德王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杨小‘玉’嘴角忍笑,“想不到王爷都这么大人就居然还怕吃苦‘药’。”
“这大抵是因为吃得苦太多了,所以不想再吃苦了吧”安德王淡淡一哂。
“嗯?什么意思?”杨小‘玉’不明所以,“王爷贵为王爷,怎么会吃苦呢?”
安德王随即摇头,“没什么,本王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必往心上去。”
“哦。”杨小‘玉’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队伍一路从帝京出来,除了必要的整顿休息,几乎是不分昼夜地赶路。
很快距离漓江越来越近,路上的灾民也越来多。
原本平整宽阔的管道被大水冲刷过后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面目,行路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杨小‘玉’戴上了艾草熏过的方巾遮住口鼻,一旁的安德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
车上的两人猝不及防,同时朝前栽去――
杨小‘玉’一声惊呼!
眼看着就要撞到窗框上,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瞬间将她拉了回去!
“怎么回事!”安德王眉头一皱,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回王爷!外面一群灾民挡在路中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要求我们放粮食!”
安德王眼神一厉,“胡闹!”
898。【青岚】只喜欢听话的()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把他们赶走!”
“等一下!”杨小玉连身子都没来得及稳住忙大呼出声。
安德王皱眉,“这件事情不用操心,本王自会摆平。”
“可是,你们这次来不就是来赈灾的吗?”杨小玉拽着安德王的衣角,像只楚楚可怜的动物,眼神却是意外地坚定,“既然本就是来赈灾的,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些粮食呢?”
安德王目光沉沉地看了杨小玉片刻,微微一叹,“赈灾也是非要按照规矩走的,怎能这样随随便便冲出一伙人就发一伙人,到时候其他地方补不上了要怎么填补漏洞呢?况且这样的事情每次灾后也都是司空见惯的,只要官兵出面,他们很快就会散去的。”
杨小玉咬了咬唇,她知道这些都是大道理,她不应该插嘴,可是想到这一路来看到的饿殍遍地,她还是止不住心生恻隐,“那可以不可以把我的那份分给他们?”
安德王眉头一皱,“你的给他们?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少口粮?”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吧”医者父母心,杨小玉也知道顶不了什么大用处。
安德王沉吟了半晌,忽然起身越过杨小玉对外面吩咐了几声,片刻之后他又回来坐下了,靠在马车角落闭目养神。
杨小玉不明所以,但是安德王回来后没多久,马车再一次走了起来。
杨小玉好奇地撩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她看到道路两边或坐或站或躺了许多面黄肌瘦的难民,但是那些难民手上却居然都有干粮抱着。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么多人,没人都能匀一点出来,已是相当不易了。
“你放粮食给他们了?”杨小玉讶然回头。
她以为安德王是决计不会被她说动的。
“是士兵今天一顿的口粮。”安德王闭着眼,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杨小玉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士兵们不吃没事吗?”他们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赶,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停顿过。
安德王突然掀眼,“怎么?刚才不是你一直在劝说我要给他们一些粮食吗?”
杨小玉低下了头。
“无妨,一顿不吃饿不死,况且你也一样要陪着他们挨饿,不用觉得有负罪感。”
杨小玉豁然抬头,安德王却分明已经闭上了眼。
奇怪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他们出来这一路所见也才只是冰山一角,已经觉得民怨颇深,行路艰难了。
她把陆长欢一个人丢在帝都他应该应付得来吧?
杨小玉甩甩头!
说好出来就不想宫里那些事的,怎么时不时的还是总想到那个霸道傲慢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了!
几日之后原本应该到达灾区,但是队伍却在距离受最严重地方的几里外停了下来。
杨小玉偶尔探头朝外面一看,发现稀稀拉拉地不少流民从里面跑出来,但是安德王这边,却突然让人拉起了一道界限。
栅栏挡路,弓箭手在后面严阵以待,看到流民出来就往回轰,如有不怕死的一门心思往外冲,直接放箭,格杀勿论!
杨小玉这一探头,刚好看到几个人被射杀,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她是正正经经身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之前的二十几年人生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就,但过得也算风平浪静,何曾见过这种当众行凶的场面!
比这路上她看到流民饥荒还要真实恐怖!
一条手臂直接把她拉了回来,“你就在车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
“王爷,地方官员在下面等着见您。”
“知道了。”安德王理了下衣衫,下车之前把用艾草熏过的方巾戴好了,还把杨小玉的那条塞到了她手里,“戴上,在车里不要出来。”
然后转身走了。
杨小玉握紧了手上的方巾,还没回过神来突然门帘一下被掀了起来。
“啊!”杨小玉低呼一声,直接被人扯着后衣领揪了出来。
她左脚绊右脚,差点一个踉跄摔个狗啃泥,还好胡乱间扯住了马缰,缰绳在手心划过火辣辣的一道,痛得杨小玉直皱眉。
绯月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提着她的后衣领就往前走,边走边喊,“你不是懂医吗?你不是说要帮忙吗,缩在马车里干什么,他们可是很需要你呢。”
“他们需要我?”杨小玉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遍。
突然隔栅栏之内的流民骚动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攀着栅栏伸着手。
“求求你救救我们”
“救命啊!救命啊!”
“姑娘你行行好!你快过来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不想死!我不想死!”
流民们鬼哭狼嚎,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杨小玉就像饿狼看到了肉,更有抑制不住的再次攀上了一人高的栅栏意图翻越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蓦地背后一声惊雷般的声音炸开。
揪住杨小玉的绯月微微一抖。
刚跟地方交流完的安德王转头又冷斥了一声旁边看着的弓箭手,“你们在发什么愣?”
弓箭手立刻回过神来,慌忙放箭。
已经快要爬过栅栏的流民立刻身中数箭,滑落了下去。
杨小玉眼睁睁看着,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都给我回马车上去,”安德王直接扳着杨小玉转了个身,稍稍在后背一推,杨小玉立刻冲出去两步,安德王侧目,“还有你,别再让本王看到你擅做主张。”
绯月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天分明是她自己说要留下来帮忙的啊,现在正是用到她的时候,怎么是我擅做主张了呢?”
“收起的自作聪明,本王不喜欢太有脑子的人,只喜欢足够听话的人。”
绯月立刻缠了上来,“人家很听话的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在安德王耳边呵气如兰,安德王侧身轻轻一避,“本王说过,在外面不要靠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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