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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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独孤皇后-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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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坚语气缓和了许多,比起先前的狠厉,近乎温柔,“之前为何不说?”

    “我不知道背后情由,当然不敢轻易说出来。”伽罗仰头瞧着他,委屈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怨意,“殿下那么恨我外父亲家,若知道这回西胡捣乱是因为我娘亲,岂不是更加厌恶?何况父亲还在西梁人的手中,父亲也没有消息,我实在是害怕,也不敢相信……”

    淮南旧事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伽罗一向如履薄冰,尽力回避。

    此时无奈提起,杨坚果然面色微变。

    他别开目光,片刻又问道:“你母亲与西胡有何牵扯?”

    “我不知道。父亲从来没说过娘亲的身世经历。”伽罗渐渐寻回镇定,跪地行礼,“我……妾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殿下若还要逼问,妾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她屈膝行礼,如同恭顺的小鹿,可怜而无掩藏。

    杨坚低头沉吟,许久,伸手扶她站好。

    “原因未明之前,你不能去西梁。回去带上要紧的东西,明晚你会被劫走。”他说。

    伽罗不解其意,正想再问,见杨坚看向那长案,一霎时又想起方才的针下惊魂,再不敢多问半句,匆匆告退而去。

    杨坚目送她背影离开。

    门扇阖上时,屋里霎时安静下来。

    他转身走至案前,取了枚钢钉,抵在指尖。脚面依旧疼痛,可见方才她有多惊慌用力,胸前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那般恐惧无助——那本不该是她承受的东西。

    其实那一瞬,他已后悔了,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坚眸底暗色渐浓,手指用力,钢钉猛然扎入指尖。

    钻心的疼痛袭来,血珠沁出,盖过方才她的泪痕。

    杨坚沉默站立,许久后召韩擒虎入内,吩咐他安排明晚的事。

    韩擒虎闻之立时劝阻,说不值当为伽罗白费精力,奈何杨坚态度坚定,只能奉命退出。

    华裳满心焦灼的等了半天,见伽罗回来时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心下大惊,忙掩了门扇,问她是怎么了。

    伽罗自失慈后便一直由华裳陪着,而今千里同行,能够信赖的也唯独华裳而已。她犹不肯死心,将经过简略说了,又问华裳是否知道关于娘亲身世的一星半点,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这一夜防卫更加严密,裴蕴和岳华在外交替值守,伽罗辗转反侧,睡得很不踏实。

    杨坚不欲将她交给西梁,又不能堂皇送走,只能用劫走的办法。可逃离了这里,往后该怎么办呢?想到阴魂不散的西胡人和那萧琮王子,伽罗满心困惑忧虑,却又难以消解。娘亲的身世唯有外祖母和父亲知晓,或许保住性命之后,可尝试以此为由,说服杨坚打探父亲的下落?

    次日依旧赶路。

    杨坚如旧冷淡,自出了驿站便未说半个字。伽罗这会儿看到他还觉得心惊胆战,也未敢打搅,直到晚间用饭,他经过她身边时稍微驻足,低声道:“准备好了?”

    伽罗一怔,旋即道:“殿下放心。”

第201章 故人() 
    路途仓促,她需要携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已选了两件厚实牢固的衣裳,另带了些银钱保命,余下的倒也无需累赘。况且按她近日的观察,虽说西梁将议和之地定在了云中城,然而沿路醒来,西梁人的身影却愈来愈多,道上鱼龙混杂,此处安插的耳目想必更甚。

    伽罗目下无力自保,所能做的,唯有不添麻烦而已。

    回屋后闭门静坐,事到临头,反而没了昨晚的忐忑不安。她甚至还让华裳点了柱安神香,靠着榻上锦被养神。

    外面的喧嚣平息下去,夜愈来愈深,华裳熄了蜡烛,月光便自窗户照进来,经窗纱漏过,银白柔软。

    途中颠簸不曾留意,而今圆月当空,伽罗才发现竟已是三月中旬了。

    漏深人静,万籁俱寂,三更时分,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伽罗霎时打起精神,起身走了两步,便见窗扇微晃,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

    他的身形高大健壮,头上戴一顶奇怪的毡帽,竟与这几日所见的西胡人相似。

    伽罗心下微惊,那人却脱了帽子,低声道:“伽罗,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生,伽罗握着藏在身后的匕首,同华裳往前走了两步,借着月光看到一张清俊的脸。熟悉的眉目轮廓,时隔两三年,声音虽变了,容貌却还依旧,竟是表哥虞世基!这是她堂姑与吏部员外郎杜季辅的儿子,伽罗居于京中的那两年,他常来独孤家玩耍,彼时伽罗年幼,与他也颇熟悉。

    她心中疑虑霎时消去,绕过华裳快步走上去,“表哥,怎么是你!”

    “殿下派我过来——对了,我如今是建章宫的卫官,前几日得殿下传召,傍晚才赶到这里。”虞世基固然为兄妹重逢而欢喜,眉间却也忧色深浓,“外面虎狼不少,待会怕走得不易,殿下会安排人护送接应,你别害怕。”

    伽罗点点头,“我不怕。”顺道捏了捏华裳的手,叫她别担心。

    “那就走吧。”虞世基并不敢多耽搁,重新戴上毡帽,将伽罗扛在肩上,自窗中跃出。

    外面月洒银光,夜风清冷。

    虞世基自幼拜名师学武,加之天资聪颖,又往军中历练过,身手绝佳。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择暗处游动,伽罗观察四周,虽未发现明显的动静,却也能觉出有人尾随。

    夜风中,陆续有嗖嗖的利箭破空之声传来,旋即便是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西梁和西胡都安插了人手在周围埋伏,此时尽数被引出。

    伽罗看不到身后的情形,却能从金戈交鸣声中,听出其间激战,想必杨坚安排了不少侍卫“追捕”。胆战心惊的听了半天,猛听一声马嘶,旋即虞世基纵身上马,将伽罗护在怀中,于夜风中疾驰。

    野外空旷,夜风疾劲,吹得伽罗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伽罗以为已甩脱了贼人时,忽觉身后虞世基紧绷,收缰勒马。

    身下骏马厉嘶,伽罗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忽然多了很多人,层层叠叠的拦在前面,怕有过百人之数。他们俱是农人打扮,看那凶悍神情,却无疑都是西胡人——伽罗认出了他们手中的弯刀,与之前的死士无异。

    这些人的出现,显然在杨坚的计划之外。

    伽罗的心立时悬了起来。

    虞世基单手护着伽罗,右手迅速扬出,一声尖锐的哨鸣响彻郊野。

    作者有话要说:  伽罗:杨坚好可怕,还好我有表哥!

    以及上一章吓得我都没敢回评论'捂脸'伽罗毕竟是杨坚救下的“小白眼狼”呀,皇上不会辣么狠~

    驿站之内,灯火通明。

    随同皇上杨坚前来的那位神秘姑娘又被劫走了,据侍卫回报,劫走她的又是贼心不死的西胡人。随行官员被驿站的动静所扰,都从梦里惊醒,出来瞧瞧,听见这消息时面面相觑,各自心惊。

    杨坚立在堂前,脸色阴沉,显然为此恼怒。

    追捕贼人的侍卫派出去了不少,却还都没有回音,驿站之内鸦雀无声。

    忽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韩擒虎快步进入,脸色颇为焦急。

    杨坚见状,转身进了旁边静室,压低声音,“何事?”

    “殿下,伽罗那边出事了!”韩擒虎凑近,低声道:“虞世基发了哨鸣示警,必是中途出了意外,原先安排的人手恐怕难以应付。裴蕴和岳华都随同护送,他既然示警,想必十分棘手。”

    杨坚面色微变,“谁的人?”

    “西胡。”

    杨坚闻言,眸中霎时堆积了浓云。韩擒虎见他似要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殿下去做什么?”

    “救人。”

    “殿下!”韩擒虎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这般反应,将他袖子抓得更紧,声音低而急促,“虞世基、裴蕴、岳华都在那里,另外还有二十名侍卫,他们都难以应付,必然是对方来势凶狠,极难对付。殿下身负议和的重任,决不能以身犯险!微臣来报这消息,只是想请示殿下,我们是不是该撤了人手?”

    “撤了人手?”

    “殿下此行带的人不多,若是损伤过重,对殿下有害无利。不管西梁和西胡为何盯着伽罗,她再要紧,还能抵得过家国大事?何况今晚的动静这么大,西梁若真心想要伽罗,听说她落在西胡手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他两国相斗,咱们坐收渔利,岂非上上之策?如今骑虎难下,情势紧急,殿下应当顺水推舟,放任伽罗被西胡劫走!”

    “先生言之有理。”杨坚声音沉闷,就在韩擒虎松了口气时,忽然甩脱他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

    韩擒虎大惊,追随而出,“殿下!”

    杨坚脚步飞快,转眼就已立于厅中,朗声道:“今晚驿站之事,悉听韩擒虎调度,违令者随其处置。战青——随我走!”他大步朝外,飞身上了马背,不待韩擒虎再说什么,已然绝尘离去。

    韩擒虎匆匆追出去,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旷野之间,夜风渐冷,天上云层愈积愈厚,渐渐遮住月亮。

    伽罗紧紧伏在马背,极力将自己缩作一团。

    虞世基、裴蕴和岳华与随同而来的近二十名侍卫肩背相接,将她护在正中。

    而在外围,百余名西胡人各执弯刀,攻势凶狠。他们显然训练有素,不止身手利落凶狠,相互配合得也极好,虽有杨坚精挑细选的侍卫阻挡,却还是渐攻渐近,将圈子压得越来越小。

    北地深夜的风冷飕飕的刮过脸颊,冰凉入骨。

    伽罗伏在马背,手中握着杨坚给的匕首,鼻尖竟自沁出细汗。

    骏马在激战中受惊,在原地团团乱转,伽罗一颗心吊在嗓子眼,瞧着那些刀影剑光,心惊胆战。凶猛的围攻下,侍卫们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弯刀划出伤口,有血滴溅来,落在伽罗的脸上,温热濡湿。

    她紧紧的握着缰绳,猛然听见远处有极低的唿哨响起,迅速逼近。

    伽罗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却见侍卫们陡然焕出精神,分了数人,往唿哨的方向聚集。

    不过片刻,劲弓破空的声音传来,在西胡人的惨呼中,有人纵马驰来,从侍卫拼力破开的豁口中闯入。他的身体伏得极低,一身漆黑的衣袍猎猎鼓动,经过伽罗身边时一把将她勾入怀中,搭在他的马背上。

    伽罗方才被绕得头昏眼花,仓促中但见一柄漆黑的铁扇挥舞,从扇柄突出的利刃挺在前面,果决而迅速的冲开阻拦,于飞溅的鲜血之中,突出重围。

    虞世基与战青联手善后,拦住意图追赶的西胡人。

    身下的马疾驰如风,颠得伽罗几欲呕吐,而刀剑声却迅速远去了,最后只剩风声在耳边呼啸。

    伽罗再次触到地面时,只觉天旋地转。

    虽然曾在淮南学过骑马,却从未这么快的疾驰飞奔过,更何况还是胸腹向下的搭在马背。即便那人在脱离危险后拎起她,让她能靠在他胸膛前骑马,五脏六腑却还是颠得几乎错位,难受之极。

    她不自觉的蹲在地上,双手按着地面,极力缓解不适。

    那人也蹲身在侧,沉默不语。

    好半天伽罗才缓过劲来,侧头望过去,残留的晕眩中,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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