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楚紫嫣前世手拿一手好牌,却打得其烂无比,不光是庶姐背叛,良人难托,父兄失散,母亲早逝,子嗣无缘,更是到临死才知道,谁才是最珍惜自己的人。可那又如何,托着一具残破的身子,剩下不多的岁月,怎么能再拖累他呢。留下书信,远走避世,孤身死去,或许这就是自己识人不清的下场吧……可谁知,重回到十二岁,掉落假山的那一年,父母兄长皆在,庶姐还一副姐妹情深的假模样,可是,焉能让你如意?凶狠庶姐,为自己姻缘不惜害她掉落假山,本姑娘怎么能让你有了好姻缘。想要嫁妆,乱坟岗上砍槐树,做新床,让你夜不能寐。惜花楼里买名画,让你春宫夜夜……至于前生所爱之人,满身伤痕,身心俱疲的我,你可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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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朝节前()
五月初九,花朝节前夜,已经是一更了,可是少女的闺房里燃着数盏灯。
楚紫嫣拿着梳子坐在半新不旧的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着发梢,眼睛却默默望进雕玫瑰花纹的西洋镜里。
镜中的少女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对远山黛眉,黛眉下是双狭长的内双丹凤眼,眼瞳黑亮,像闪烁的黑曜石。眼角微微上挑,配在标准的鹅蛋脸上,真是个初露风姿的青涩小美人儿。
把头上所有的钗环都卸下来,洗漱完成后,身旁的丫头催促道:“小姐,您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赴宴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红玉,今晚你留下来值夜。”
被叫到的圆脸红衣小丫头,屈身行礼,很恭敬地说道:“是。”
其他丫头就都离开了,然后红玉又服侍楚紫嫣躺下来,然后去取了安息香放到香炉里。
躺在床上的楚紫嫣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已经快半个月了,自己也逐渐适应重生的生活了。不仅每晚都要有人陪着才能入睡,而且每次醒来都要确认半天自己所处的环境。就害怕一睁开眼睛,又回到原来不堪的日子。
所以,每天晚上都要看书看到很晚,拖到困得不行了,才直接躺倒床上,希望能很快入睡。屋里燃着安息香,只要用一点,就可以在睡着后不会做梦。用得多了,也没有太多害处,无非就是睡眠浅些罢了。
这安息香很贵,每天这么用下来,一个月估计需要花去十两黄金。虽然楚紫嫣身边的银子不多了,可是买这个却很舍得。估计,如果让她去选择,是宁可饿肚子,穿旧衣服,都要买这香的。
因为她太怕做梦了,太怕梦到那些个场景,……
屋子里萦绕着安息香的味道,今晚着实是晚了些,那是因为明日是花朝节,一年一度可以郊游的日子。
上辈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明日花朝节开始的,自己要好好应对明日的花朝节才是。
红玉看着自己的主子好像是有心事,书看了都半个时辰了,才看了两页。而且还是一本已经快翻烂了的书,主子应该很熟悉才是啊。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红玉安排好一切,然后熄了灯之后,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啊,自从您上个月收到老爷夫人的信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奴婢虽然不能做什么,可是也知道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会不舒服的。”
“没什么,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吧。”在暗夜里,窗外没有什么光照进来,屋子里很黑,就像前世她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红玉,给我把那床厚一点的锦被拿过来。”
“是。”红玉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不敢问。这都初夏了,天气很暖和了,夜里也有些热了,她自己巴不得再换个薄一点的被子了。可是,小姐却还要要春被,唉,真是……
红玉不知道的是,她家主子此时的心越发冷了,身子也跟着冷了。楚紫嫣想象不到,自己一向敬爱有加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对待自己。说那是一场梦,可是梦里的感受却是那么真实。说那不是梦,可是自己现在才快到十三岁的年纪,根本就不是那个双十有四的妇人。
一夜无眠,楚紫嫣的脸色不是很好,幸好翠竹的手艺好,只见她随手打开妆台上放着的雕红漆牡丹花开匣子,取出一盒脂粉,蘸了些小心翼翼往楚紫嫣脸上抹。
“小姐,今日要穿哪件衣裳?”
“就那件新作的月牙白撷萃织金襦裙吧。”
翠竹听了有些奇怪,小姐为了这次的花朝节准备了许久,怎么临了又换了这么件低调的衣裳。不是说那衣裳不好,而是那衣裳一点也不出彩,有些发暗。在人群中是一点都不显的。
感觉到翠竹的手有些停顿了,楚紫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才十二岁,父母亲又不在身边,还是低调些好。”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前阵子才病了,害的大姐也跟着受罚,到现在还被禁足。不太适合化得太精神,我看,这胭脂就不用涂了。”
“是。”翠竹听了,疑惑地看了看红玉,心忖,小姐最近是越发奇怪了。这花朝节是少男少女互表心意的日子,而且这是要去玉容公主的风荷园啊。那里有多少勋贵世家的夫人们要给自家的公子找合适的儿媳妇。小姐再有两个月就十三了,还没有说了人家。
之前的心思是,好好打扮要在花朝节上露个脸的,可是现在怎么回事?
当初不就是在花朝节上太出彩了,才引来了苏志远娘亲的关注,还有之后的那些是非。今生还是少出些风头吧,让她关注关注别人吧。
平远侯府里头,平原侯的继夫人方氏已经收拾了半天了。光是衣服就已经换了五套了,当然配套的钗环也换了不少。可是,对着铜镜是左看右看都不满意。
“给我把上个月做的那套湖蓝色的比肩拿过来,还有之前侯爷送过来的南珠项链拿过来。”方氏指挥着屋里的一众丫头,找这个翻翻那个,忙得是底朝天。
苏志远在外面等候半天,实在不耐烦了,走了进去,“娘,您这是还要多久啊。再不去,可能都赶不上了。您昨儿不是救找好衣服了吗?”
“今天觉得那件衣服又不合适了,所以,再换上几套。”
说完,方氏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已经是三十来岁的妇人,看着却比那二十多岁的少妇,更有韵味。雍容华贵却不凌厉,面容娇美却不狐媚。眼波一扫,好像一阵清泉流入心里。
“难怪爹爹当初非要娶娘亲做续弦,这颜色……”
“傻儿子,该走了。”方氏看了苏志远的眼神,就明白了,自己这身是穿对了。
“是。”
到了马车上,方氏就开始叮嘱苏志远,说道:“你也不小了,都十六了。可是你爹还没有上折子去请封你为世子,估计还是想找他之前的那个传说中生下来的儿子。”
“那娘亲,当时那个儿子……”
第二章 方氏算计()
到了马车上,方氏就开始叮嘱苏志远,说道:“你也不小了,都十六了。可是你爹还没有上折子去请封你为世子,估计还是想找他之前的那个传说中生下来的儿子。”
“那娘亲,当时那个儿子……”
“一场大火把庄子烧的干净,里头死了不少人。一个大着肚子快临盆的妇人,怎么可能逃出来呢。就是他不信,还挺什么和尚说的,有一子尚在人间。”
苏志远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是云海法师,大烽里面的人,都知道他的神通。”
“我倒要看看,他说的准不准。”方氏接着说道:“不管如何,今日趁着是花朝节,全京城的闺秀都会来玉容公主的风荷园。娘亲一定要给你找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到时候,我看那苏步青,还有什么话说。”
苏志远看着母亲方氏,势在必得的神情,不禁好奇地问了起来:“娘亲,您是不是已经有目标了?”
“我是看中了几个,有英国公府的周婉,还有安国侯府的楚紫嫣。本来想和玉容公主结亲家的,可是她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太小了,才九岁。实在不合适,不然……”方氏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苏志远已经变得有些阴沉的脸。
“周婉?没听过。可是,安国侯府里的楚紫嫣,这国子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那可是个草包啊。国一的仁班念了三年都没有升……”
“管她呢,家世好就行了啊。再说了,笨一点,有笨一点的好处。那就是听话,让她东就东,让她西就西。”方氏得意地说道:“不是我说你,她身后可是安国侯府,她父亲是安国侯世子,母亲是太傅的幺女。那顾太傅是谁,是先帝还有当今圣上的老师。手里掌握着翰林院,那是出内阁大臣的地方啊。
可以说,当今文官里头,你都找不出来几个和他没关系的人。而且她的大姨母是当今皇后娘娘,还有二姨母是正二品江南巡抚的夫人。所以,不管那楚紫嫣如何,都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至于英国公府的周婉,我知道,她骄纵任性,娶回来。娘怕你吃亏啊,所以,这人选,楚紫嫣排首位。”
“知道了,娘亲。”苏志远不甘不愿地答应了。
“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谁让咱们这平远侯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俨然已经成了这京城里的末等贵族,家里最近几年的生计也甚是艰难。所以,必须结一门好亲。不然,……”
“娘亲,我知道了。”
楚紫嫣领了翠竹、红玉,跟在二婶身后来到玉容公主在京城郊外的庄子上。玉容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妹,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女儿。而且因为和当今圣上相差了十二岁,所以玉容公主在圣上看来既是妹妹,更是女儿。
先帝还有当今圣上对玉容公主都是格外宠爱,不光是给她选了个称心如意的驸马,更是赐给了她不少珍玩玉器,还有这座庄子。占地广就不说了,而且里面假山流水,亭台轩榭,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玉容公主喜欢莲花,里面也种了不少,一入了夏,荷香可以飘到十里之外。
所以,周围的人都叫这所院子风荷园。
玉容公主为人温和,不娇纵,驸马喜静,所以二人平日里就在这风荷园里居住。驸马怕玉容公主闷,就建议公主每到五月初十的时候,请些人过来热闹一下。后来,不知怎地,就变成请全京城的少男少女来这里热闹热闹。
尤其今年,玉容公主的独子周韶宁十六了,到了该找媳妇儿的年纪。周韶宁长得好,家世好,教养也好,简直是全京城里夫婿的最佳人选。所以,今年的花朝节让京城的闺秀们都格外上心。就连楚紫嫣前世也努力了一段日子,只是她没有引来周韶宁的注意,倒是让苏志远对她上了心。
看着快到了风荷园,李氏对着楚紫嫣,正色地说道:“今天可听好了,不要乱跑,要知礼守礼。不能丢了安国侯府的脸面,更不能再出了那种落水的事情。若是出来了,可没有人替你瞒着,名声肯定是要坏的,而且还会连累家里的姐妹。”
“是。”楚紫嫣低声答应。她知道李氏为何会这么说,她自己生的两朵金花,今年也九岁了,也是到了男女不同席的年纪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肯定是要连累她们的。毕竟都是安国侯府里出来的,外头的人是不会管你是哪一房的,只会说你们安国侯府的。
李氏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缓了一口气,摸着楚紫嫣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