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一巴掌拍在案上,怒喝“小孩子家家,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
季轩惊的噤声,季衍一挥衣袖,让他们退下。他独行到窗边,望向远处,雨织烟笼的祁连。
颈上魂珠散出淡淡毫光,季衍喟叹一声,“难道这次,竟是要我亲上祁连么?”
烟雨不语。
程珏被连着猛训了几日,累的趴在陈晴的桌上喘的像条狗。
陈晴给她沏了灵茶,她仰头咕咚一声灌了个底朝天,陈晴哀呼“我的上好醉仙!”,说着无奈的又给程珏沏了一杯,“你这丫头,牲口牛饮哪。”
程珏灵茶入喉,只觉一股沁凉将浑身毛孔都梳理了一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又一口喝下一杯。直到第四杯,她才终于缓过来劲,开始轻啜慢饮。
放下茶杯,程珏对陈晴抱怨,“陈师姐,你是不知道,宿封师兄和凌俞师兄训练起人来,简直不是人!你看我这衣服,”程珏拉起衣摆,上面破洞无数。“他们还说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呢,我现在都快没衣服穿了!还有这些,”程珏伸出手脚给陈晴看,上面套着数个大环,“非要我带着,各个沉得要死,打坐睡觉都不许我摘!”
看程珏气得直哼哼,陈晴笑说“对你严厉些,也是为你好。他们两个修为在那摆着,加上宿封是个心高气傲的,若碰上什么厉害的对手,他们可绝不会绕道避让,必迎战而上。你和他们出去历练,也必得对敌而上,战力太弱可怎么行?”
“陈师姐说的对。程儿,我们还要一路向西北走很远的路。现在辛苦一点,以后你便安全一分。”宿封迈步进来,点头赞同的说。
凌俞则大喇喇的坐在桌边,自己拿起壶来沏了一杯,鼻尖凑到杯沿嗅了嗅,“醉仙!陈师姐,你还有这存货?我可不客气了。”
陈晴复给壶里添了水,笑说“你呀,从小到大都这样。告诉你,陈货快见底了,回头你们去西北寻炼材,若到了塞北荒沙,遇到了可记得多采点回来,我再给你制茶。”
几人正说笑,一个面色嫣红的杂役弟子进来道“陈师姐,霍阳道君请您和陈师兄过去,说是灵丹成了。”
陈晴豁然站起,喜不自胜。忙忙喊了陈昊出来。几人欢欢喜喜的朝霍阳道尊处赶去。那面色艳丽的杂役弟子,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诸人。
程珏初时不解,直到在霍阳道君的紫气峰半山,看到了一个侬艳得不像话的红衣男子如蝶穿百花,游刃有余的与诸美女侃侃而谈,而那杂役女弟子,面色绯红的不住抬眼瞟向毕乾时,顿时明了——祸害万年在!
“程丫头!这么多天不见,你竟然忍心对我不闻不问,你把我当什么人?”毕乾这妖孽居然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来,惹得周遭美女对程珏毒眼无数。程珏瞬间仇恨值拉满——毕乾其实你的专业是演员吧?
程珏打算眼不见为净,迅速走起。毕乾却抱着睡的呼呼叫的狗蛋,恬不知耻的贴过来,“程丫头,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可是你的人呀……”眼见已有女修面色不善的打算过来要个说法,程珏腿上运足灵力,一溜烟跑上山去,尼玛毕乾这货就不能放养,杀伤力太大,后患无穷!
霍阳道君炼出了稳固灵根的固脉丹,欢欢喜喜的让杂役去通知陈晴与陈昊过来。没料到这丹一出炉,便引来了掌门管屏寒。
“掌门师兄。”霍阳对着眼前这鹤发童颜的白袍男子躬身施礼。
这男子满头白发,蓄着雪白长髯,一副中年大叔模样。他结结实实的受了霍阳这一礼,方缓缓说“霍阳,你炼制出了固脉丹,是也不是?”
霍阳点头,“师兄,这固脉丹并不难炼,只是药材不好找。这次,是青云宗陈晴带了药材来求丹,方能成丹五颗。”
管屏寒点头,“五颗,陈晴那小姑娘拿两颗就够了,剩下的三颗,留给宗门。”
霍阳怔愣,“掌门师兄,按惯例,拿了药材来求丹的,可得七成丹药。三颗给她,已经是不妥了,若减成两颗,怎么说得过去?何况,陈晴,她可是玉泽的侄孙女,我们和玉泽多年的交情,玉泽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管屏寒冷冷拂袖,“三颗丹药给宗门。”
“师兄!”
“宗门里几个弟子莫名灵根毁损,给那小丫头留两颗,已是看在她姑祖陈玉泽的面子上。”
“这……”
“霍阳道君。”这时,陈晴与陈昊、宿封等人刚巧踏入殿中。
第38章 当年恩怨一()
“霍阳道君。”陈晴与陈昊、宿封等人刚踏入殿中,便见霍阳道君在与人争执。
陈晴见了,忙拉了众人规矩行礼,道“晚辈拜见管掌门。”
宿封几人听了,方知这满头白发的大叔,便是祁连药宗掌门。俱依长幼之礼行礼。
管屏寒哼了一声,算是让众人免礼。“陈晴,如今霍阳成丹五颗,你便拿两颗走吧。”
陈晴听了,怔愣下焦急问道“管掌门,我求此药是为了修复昊儿的双灵根经脉。一颗丹药仅可修复一条灵根经脉,人尽皆知;倘若两颗用完,经脉还不稳固,必得再服丹药固本才行,如此两颗怎够?且依惯例,我可得七成丹药……”
“聒噪!”管屏寒不耐烦得挥袖制止了陈晴的话语,拿过霍阳的丹瓶,倒出两颗来,隔空抛给陈晴。
陈晴不想丹药落地,便扑身上去接了,将丹药小心的封入玉瓶。
霍阳尴尬的站着,不停叹息。
“管掌门,请再赐丹药一颗,就算是,看在我姑祖,玉泽仙子的份上!”陈晴手指紧紧握着丹瓶,绷着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陈玉泽么?”管屏寒冷笑数声,“若不是她懦弱,岂会放任昆吾堕落!她但能摒弃杂念,也不会连累昆吾周边数城被大阵所困,数十年无天灵根。到如今,昆吾十剑尽失,你倒要我看她的面子?!”
“师兄!玉泽也有苦衷!”霍阳忍耐不住,急急辩白。
管屏寒袖了丹瓶,冷冷转身欲走,却被陈昊挡住。陈昊眼睛血红嘶吼“不许你诬蔑我姑祖!”他怒急,不管不顾的挥拳扑向管屏寒!
管屏寒何许人也,乃是东极大陆为数不多的炼神期真君!
管屏寒只厌恶的一挥手,便将陈昊整个儿掀飞了出去!陈昊撞上殿壁,滚落地上,口里流出丝丝鲜血,胳膊也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分明是骨折了。
而他却还挣扎着爬起来,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怒瞪着管屏寒,喉头滚动,发出一叠声含混不清的咯咯声,一口口鲜血汩汩喷出。
陈晴满面怒意的瞪视了管屏寒一眼,程珏早已跑去扶起陈昊,一粒粒灵丹喂他吃下。
陈晴转身,目光寒气涌动的望向管屏寒,“管掌门,你口口声声说我姑祖懦弱,可那时,昆吾巨变,勇猛若你管掌门,却在哪里?我原敬重您是前辈,且是我姑祖好友,便一直对您礼敬有加。可如今,您欺侮小辈,又侮我姑祖,伤我陈家剑苗,实在让人再难敬重!”
“呵,”管屏寒失笑道,“你要如何?”
陈晴祭出两只月轮,“如何?管掌门,真当我陈氏无人么?”
凌俞擎出白虎巨剑,目眦欲裂道“你侮我师傅,欺我师姐,伤我师弟,以为我昆吾玉晓峰的修士都死光了么?!”
管屏寒看到白虎巨剑,一霎震惊,“昆吾十剑之白虎!你是昆吾玉晓峰弟子?!”
凌俞红着眼,巨大断剑上燃出一只咆哮的白虎巨焰,呼喝一声,猛扑向管屏寒!
“黄口小儿,也敢放肆!”管屏寒五指成抓,狠狠一扣,巨焰破碎!凌俞还没看清他如何动作,管屏寒便欺身上前,屈指向巨剑上一叩!
一股巨震,荡的凌俞胸腔破碎!他狂喷出一口杂着模糊碎片的血肉,委顿倒地。只是手依旧死死握着巨剑,任管屏寒如何拔剑,也不松开。
宿封剑眉倒竖,瞬时呼出殷雷紫刀,直接一记刀意向管屏寒挥出。奈何宿封虽已修至金丹,这管屏寒却是炼神修士,两者整整差了一个元婴大境界。这境界差别岂是儿戏?宿封连管屏寒的衣服袍角也没砍裂!
眼见管屏寒要对宿封出手,扶着陈昊的程珏只觉一阵怒火上涌,遏制不住的甩出红鞭,直抽向管屏寒!管屏寒两指伸出,拈花一般夹住鞭稍,嗤笑道“好灵器。你等小辈如此无礼,这便当做赔礼吧!”说着一拉一带,硬要将鞭子收走!
程珏哪里肯依,她硬是不撒手,竟被管屏寒一抖鞭身,带上半空,随鞭子一同直向管屏寒而去!程珏借势扑到管屏寒身前,嘴巴一张,一口白牙啊呜一声狠狠咬在管屏寒臂膀上!管屏寒只觉臂膀处一阵钻心刺痛,一股莫名力量顺咬痕侵入!管屏寒挥手一个巴掌狠狠拍在程珏面颊上。程珏这小筑基修士对上大意的金丹修士,还能占占便宜,可对方是炼神修士!得亏程珏被元力改造的皮糙肉厚,即使如此,管屏寒这一巴掌也扇的程珏半个脸不像脸的直飞出去,落在地上,悄没声息了。
一切不过瞬息,宿封与陈晴见眨眼功夫,师弟师妹俱重伤倒地,两个哪里肯依,不顾死活的围攻上管屏寒,却到底不是对手,几息间便被狠狠打落,凄惨不堪。
“师兄!不要再错了!”霍阳飞身要拦管屏寒,正这时,一人影随厉喝声落在管屏寒与宿封之间,“管屏寒!”他展臂护住宿封。“好你个狠毒的家伙,逼死道侣不够,现在居然要斩杀自己的后辈!”
管屏寒定睛一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季衍。你季氏与我祁连已断绝情谊百年,如今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他正说着,突觉后脖颈一凉!
毕乾那妖孽的声音戏谑的从他背后发出,“我不过被小姑娘们拖住了一会儿,又给这小娃娃指路耽误了时间,怎么你这小家伙,就伤了我的人,嗯?”毕乾凤目危险的眯起,单手拎起管屏寒的后脖颈,狠狠一个爆摔,将他整个摔趴在地上!
管屏寒惊惧不已!这东极大陆一界,修士修炼极为不易,能到金丹已是难得,能进阶元婴更是艰难!更别提炼神修士,那是两只手能数的够的!这制住他的修士是何人?他竟没察觉到这人是何时到他身后的!管屏寒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来,毕乾干脆一脚下去,跺碎了他的几段脊骨!
管屏寒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缕血。他倒也硬气,怒声喝骂“你是何人?缘何闯我祁连?是要与我祁连为敌么?!”
毕乾收了脚,不屑的撇了撇嘴,“祁连?还不够我花心思!”他走到失去知觉的程珏身边,弯腰一捞将她抱起,“你这里也就女修入我眼,其他不值一提。”说罢拨弄着程珏的脸,痛惜的啧啧连声,“这可怜的小脸儿,都肿的看不出模样来了,丫头牙也缺了好几颗——我可是怒的很,怎么办呢?”说着,毕乾双目一沉,挥手毫不客气的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刮在管屏寒脸上。管屏寒“砰”的撞倒了霍阳的丹炉才停下,大半边脸上血肉都给扇的没了踪影,露出森森白骨,看着触目惊心!霍阳着急急上前,给管屏寒喂食丹药,管屏寒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
毕乾独独抱起程珏,大喇喇的坐到一边给程珏疗伤去了。重伤的宿封看的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那护住宿封的季衍,转过身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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