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了一声,道:“你整日在宫里担心你皇姐,我看你是闲得慌了。既然你皇姐还未回宫,倒是你,可以先举行婚礼了。要不然拖久了,学你皇姐擅自将自己嫁了,朕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父皇!”季如菻着急起来,父皇这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
可是她并不想那么早就成亲啊!虽然婚配对象是无法选择的,但是她并没有想过会比皇姐早出嫁。而且她还想留在宫中替皇姐分忧,毕竟皇姐毅然决然嫁给褚之遥,必定是因为遇到真爱了。
自己就算无法得到真正的爱情,但是皇姐若能幸福,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份安慰了。季如菻的心中,一直将皇姐视作自己最亲密,也是最崇拜的人。她好不容易将局面撑到这一刻,可不能在此时前功尽弃。
“怎么,知道害怕了?你瞒着朕去搞那些小动作的时候,怎么不曾害怕过?”皇帝的眼神逐渐阴狠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儿,丝毫没有怜爱之情。
更是不曾顾及从进房到现在,季如菻还一直跪着。对于皇权,不管是谁,意图动摇者,都不会得到轻饶。即便是公主,也一样要受到惩罚。
“父皇,儿臣知错了。只是您下令处置褚之遥,这实在是不妥啊。毕竟褚之遥是南城富商家的独苗,若是贸然下手,恐怕会伤了皇姐的心,也会让褚家心存不满。”季如菻并不是一个只懂享受的草包公主,脑子在关键时刻还是清醒的。
皇帝的脸依旧阴沉,但怒气已经渐渐克制了下去。
“如菻,朕对你们姐妹,向来都是真心爱护的。你们要什么,朕都愿意满足你们。可是有的时候,你们不能太任性,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为所欲为的。”
“儿臣知道,可父皇您想想,皇姐平时的性格,为何会突然选择前往南城,又为何会执意要嫁给褚之遥?难道父皇您不觉得其中有很多蹊跷吗?”
“的确此事很不符合梵儿一贯的风格,所以朕才觉得,是褚之遥耍了手段,逼迫着梵儿的。”
季如菻心中叹息,她曾经跟皇姐讨论过,父皇其实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在这高位久了,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去维持这份权力。久而久之,亲情也会排在这高位之后,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成为巩固高位的牺牲品。
“你以为等梵儿回宫,朕就会轻易饶了她吗?你们姐妹犯的错,一个也逃不了。至于褚之遥,朕不信,朕还治不了了!竟然敢动朕的女儿,看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帝提起褚之遥,就是满肚子的火。
他几乎不用仔细打探,只是派人稍稍打听,就已经知道这个南城有名的少爷有多么的不靠谱。竟然不顾一切地毁掉婚约,执意迎娶刚认识不久的生意伙伴,让南城百姓大跌眼镜。可是又着实符合褚之遥的行事风格。
不用多想,皇帝就已经脑补出这是一个地痞恶霸的形象,丝毫想不通,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短短时间内看上这么一个人。而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袁一恒,无论哪方面都要优秀得多。所以肯定是那个混账褚之遥,用了见不得光的伎俩,才会让季如梵入套。
“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等你皇姐回宫了,不要再暗地里搞那些小动作去帮她。不然你们都会一错再错,到时候不要怪父皇狠心。”
季如菻低着头,郑重道:“儿臣遵命!”
皇帝微眯着眼看了看,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季如菻告退。自始至终,他没有让季如菻在御书房里站起来过。
不过,计算着日子,季如梵该快回宫了。
自己派出去的人被季如梵提前打发了回来,同时也等于提前向父皇禀告了自己的归期。既然梵儿亲自开口求情了,他自然不会对褚家下狠手,可是褚之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因为这个边境小城的地痞恶少,竟然敢染指裕公主,恐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抵了。
但心底里,他又十分惦记这个离宫数月的心肝宝贝,毕竟从小到大,季如梵还从没有离开过他身边这么久。做父亲的心情总是很复杂,既想念,可是一想到女儿竟然自作主张地要带个自己完全不可能接受的女婿回来,又气得牙痒痒。
“阿嚏!”褚之遥在马车上忽然开始连着打喷嚏,连着好几下。
“你是不是生病了?京城可不比南城,每日的温差很大,太阳一落山可就要注意保暖了。”季如梵以为是褚之遥不习惯北方的气候,有些担心。
褚之遥轻轻揉了下鼻子,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的身体一点事儿都没有。可能是这京城的空气味道和南城有些不同,我一时间不太习惯罢了。”
褚之遥其实想说,她是觉得越往北走,气氛就越凝重。每路过一道关卡,检查就越严格。好在崇刚一路在前方打点,她们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叨扰与阻挠。可是褚之遥还是免不了地有点紧张,毕竟自己是头一回到京城这么大的地方。
“你若是有任何的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闵大夫特地交代过我,你的身子虚弱,受不得惊吓。”
褚之遥有点意外,叹道:“没想到闵大夫竟然还跟你说这些。”
“她也是关心你,担心你到了京城会水土不服,也担心没有她在身边,我会让你受了委屈。”季如梵善解人意地笑着解释。
倒是褚之遥不好意思,挠挠头,觉得闵玉无形中泄露了她的心思。
其实当季如梵去而复返的的时候,褚之遥的心里就有了一道小小的曙光。她总觉得娘子能够回来就证明了她是有机会的,虽然是公主,但是也逃不过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逃不脱感情的世界,自己会动心,对方也一样可能会动情。
这次上京,褚之遥在心底也悄悄许了一个心愿:希望能够抱得美人归。
“闵大夫总觉得我很弱,从小就这样,嘿嘿。”褚之遥嘴里轻轻抱怨着,语气中却是浓浓的思念。
季如梵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就像最寻常人家的家人一般,关心着彼此,牵挂着彼此,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或者牺牲家人。可是,这也只是一种美好愿望,在那深宫之中,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
季如梵深知父皇的性格,自己在南城的事一旦被全部知晓,季如菻就麻烦了。所以她必须尽快赶回去,既是为了阻止袁一恒继续布局,也是为了拯救皇妹。
两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可当真正进了京城,又都各怀心事。季如梵是着急,而褚之遥则是不可抑制的紧张。
“娘子,等到了京城你准备将我安置在哪里啊?”褚之遥一路上没有仔细问过这事,但现在京城已经近在眼前了,也该是时候知道自己的落脚点了。
季如梵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自然是跟我回宫啊。”
褚之遥吓得往后靠,抵在车厢上,问:“我就这么直接跟你入宫啊?那我没有得到召见,会不会一进去就被砍头啊?”
季如梵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说:“不会。有我在,没有人能砍你的脑袋。”
褚之遥被娘子这句气势十足的话给弄得心里甜滋滋的,自从对娘子隐隐动心,她就发现自己特别容易被娘子不经意的话给撩动心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们默默浇灌的营养液,看到了不少从前熟悉的昵称,很想念你们~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娘子; 你好霸气啊!你在宫里,是不是也这么有气势啊?”褚之遥忍不住对宫中的生活好奇起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探听的。
季如梵淡定地看了褚之遥一眼,答道:“那要看对谁了。”
褚之遥已经发现了; 自从进了京城; 娘子周身的气场就越来越强大了; 甚至已经不自觉地向四周蔓延开来,自己在这车厢里有点无处遁逃的感觉。
“娘子; 那我入宫后,是直接就做驸马了”
季如梵也已经发现了,自从进了京城; 褚之遥就化身为好奇宝宝,问题越来越多。
“暂时还不行。我可以带你入宫; 但是必须要向父皇解释清楚,禀明一切后才能公开你的身份。”
褚之遥哦了一声,点点头; 表示清楚了。
季如梵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问:“怎么; 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 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怕自己没弄懂这些流程仪式; 连累你。”褚之遥莫名的紧张,竟然开始想爷爷,还有闵大夫了。
手心里不时地冒出些汗水,褚之遥悄悄地在衣角上蹭了蹭; 却没想到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莫要紧张,即便是入宫,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在宫里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
季如梵察觉到了褚之遥的小动作,嘴角微勾了一下,伸出手传递着自己的温度,想要让她更加安心。
“你对我真好。”褚之遥咧嘴笑道。
或许只有当离开家,真正漂泊在异乡时,褚之遥才能体会到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自己才离开南城没多久,就已经是这样想念了,娘子离开京城已经好几个月,怕是早就恨不得飞回来吧。
“娘子,你愿意跟我说说宫里的事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有仔细了解过京城里的事,更不敢假想皇宫里的生活。毕竟,我也只是个边境小民。”
季如梵温柔地笑着,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开过褚之遥。果然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南城的小霸王褚之遥,到了京城里也变成了乖宝宝。看到她那乖巧又软糯的样子,季如梵忽然很想伸手去捏一捏对方的脸。
“你现在已经是裕公主的驸马了,切不可再把自己当成是南城的草民了。在父皇面前,也要不卑不亢,就算他对你发火,你也不要退缩,好吗?”
季如梵在给褚之遥打着预防针,毕竟要见的人,是父皇。连自己都有些怕的人,又怎能强迫褚之遥毫无畏惧?只不过父皇不喜欢太过软弱的人,要是褚之遥张嘴闭嘴就将自己的身份无限放低,过分谦卑的姿态并不会得到父皇的青睐。
“明白,我现在是驸马了!我绝对不能输了阵仗,绝对不能给裕公主丢脸!”褚之遥在车里做了个深呼吸,不停给自己打气。
“傻样。”季如梵在心里暗自叹了声,脸上却有无声的笑容。
马车进了京城,就前行得很慢。一路上崇刚都已打点妥当,在正式入宫前,先绕道将马王收押。
“褚之遥,在宫中,不能再随便称呼我做娘子了。你要尊称我为公主,无论何时。”在宫门外等待的间隙,季如梵认真地提醒道。
褚之遥也认真地点头,现在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虽然有裕公主的一再保证,她也相信公主会尽力保护自己的。但若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端或是言辞不当而惹怒皇上,怕是谁都救不了。
宫门那里似乎早已收到了皇上下达的旨意,并没有任何为难裕公主一行。就连公主的马车,都没有强制打开。毕竟车里的坐着一个陌生人,真要被侍卫看见了,也不知该拦不该拦。
回宫稍作梳洗整理,季如梵换上了宫装,便要去见父皇。
“璇儿,你负责照顾好褚之遥。一定不能让她乱跑,无论谁来,都不要让她见。”临走前,季如梵不忘吩咐璇儿。
御书房里今日格外明亮,香气缭绕,可是裕公主的膝盖已经有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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