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始终没有发生意外，这让戚远胆子壮了起来，动作幅度稍稍一大，带动的气流轻轻地拂到长袍人身上，只见一层层碳粉飞舞起来，长袍人从正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空中，连他看起来完好的法杖也没能幸免，只有杖头的粉钻掉落尘埃，又荡起一阵碳尘。
“咳咳……”戚远猛地放松下来，出气时候被粉尘一呛，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抹着咳嗽带出来的眼泪，戚远发现眼前这个法阵和曾经插进祭司长胸口的匕首引发的法阵极为相似，只不过一个规模小，一个规模大得多。
那个规模小的可能是随着直抵天际的光柱的熄灭而消散了，眼前这个大的看起来不加干涉的话恐怕还会运行很久。
附近的魔力动荡不休，而这个法阵却好似不受影响，其中能量始终遵循着戚远所不知道的规律运行着，甚至于它的能量来源都观察不到，现在想干涉却颇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既然不知如何下手，戚远干脆一个一个法术试，盯着一个点，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对症！
虽然环境很差，原本动念就能释放出来的一级法术都要小心翼翼地，前前后后三秒多才释放一个，但是把四级之内各个学派具有鲜明特征的法术都用一遍，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不出所料的全都没有用处，一个个爆散在红色能量线上面，倒是把那作为目标的能量线撞得不时闪动，可惜也就仅此而已。
想要施展五级法术，奈何魔力扰动太过严重，努力几次，都以中途失败告终，魔力反噬比起常时更是严重许多，无奈之下戚远放弃了蛮干的打算。
……
冥思苦想中，曾经被蒯教授反复提起的一句话，从记忆深处被翻了出来：“事物是互相联系的。”
这一点灵光成了提起珍珠的串线！
再莫名其妙的法阵也离不开支撑它运转的能量，而不论能量是何种类，它能够脱离物质属性而存在吗？
显然不能！
想要暴力破坏物质的内在结构，最简单的方法不外乎促使它产生过量应力，直到超过它的承受上限！
应力就是物质受到外力影响时，内部各组成部分为了使物质维持原状而产生的力。
而这个外力可以是容易观察的动能，也可以是温度、湿度等等微弱的影响，刚刚那能量线遭到撞击不是就有反应吗？
巨大的力量冲击可以放弃，急速降温也缺乏手段，改变湿度的影响力恐怕不足。
想到这儿，戚远瞄向了二级的粉碎音波！
不约而同，戚远和曾理都对这个法术寄予厚望。
第49章 学院（）
关于声音在不同频率下的作用和影响的研究，开启了近代声学的大门，后来关于超声波、次声波的研究不断深化，再加上量子学说的引入，声音在微观世界可以引起物质、能量的剧烈变化成为共识。
戚远、曾理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研究人员，但是常识是有的。
如果是在灾难前，想要人为制造足以用来做实验的超声波，那就需要极大财力为后盾，去建造专门的实验室和相应机器，甚至需要国家能源部门调拨巨量适用能源以支持。
但是现在的一个二级法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施法者直接构筑由魔力建造的法术模型，然后就可以产出声音，想要什么频率的，只在于施法者的意愿和学识！
即便戚远没有太多关于声学的专业知识，但是他法术使用熟练啊！
一个接一个粉碎音波用出来，不知道哪个频率最有效，那就一个一个去试！反正频率越高造成的反应越明显是没跑的，甚至于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固体都不能作为连续传播的介质！
当分子变成了声音传播中的一个个站点的时候，只要后续不断，这些站点总是会被堵塞，会被撑爆，这就是物质应力的表现！
就像遭到流量攻击的服务器，只要它不具备有效的防火墙，再强大的计算能力也难逃一死。
戚远就这样渐渐找到了最能引起红色能量流变化的声波频率，于是接下来解决的就是增加粉碎音波这个法术的持续时间的问题，这可能难住戚远吗？
终于，整个法阵无声无息消散于空中，好像从来不曾有过。
这法阵一经摧毁，一直威风凛凛的火之魂立刻没了体外火焰的保护，只剩下庞大的身躯还没有双臂。
这样一看，火之魂就是一个畸形的巨人，曾经不时出没的五官彻底没了踪影，一张脸扁平扁平什么也没有。
曾经被漫空火焰遮蔽光芒的彩色射线终于显露了威力，每一击命中都在巨人身上留下一个大坑，出奇的是火之魂的伤口里面只有滚滚黑烟。
戚远实在是太累了，站着旁观片刻远方的战斗，然后就召出一个浮碟坐上去，地下的炭灰让人不想沾染。
这个时候，一个浮碟术让戚远发现魔力正在快速平静下来，他的施法能力获得了极大恢复，闪烁术、传送术都将可以使用。
缓缓地飘出碳尘覆盖地区，地面的土壤颜色果然开始恢复正常的黄褐色，那种隐隐泛青的感官快速淡化，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片被法阵影响地区的植物会不会活过来，如果全部都这么死去了的话，以目前人们自顾不暇的状态，这里的生态环境不知何时才能被大自然修补完好。
九州市，在驻军控制区重新挂牌的九州大学多了一个学院，名叫“法术学院”。
目前这个学院主攻奥术领域，依靠戚远留下的手稿为基础，以曾理、崔萌萌等人为代表的一众年轻人，迅速完成了从学生到老师的角色转化。
半个多月来，两期速成班的教学，他们不但把一些急需的、实用的低级法术教给了各个年龄段的求学者，而且自身也对奥术的基础有了更深了解。
奥术事实上与众多学科一样，看似简单的低级的东西，正是培养学科基础和学科思维模式的沃土，地基打得越牢固，向更高处、更细处的求索就越顺利。
奥术方面开始走上正轨，神术方面学校也开始谋求发展，但是目前少数就职牧师、圣骑士的人都是空有法术位，并没能获得神术，可以施展神术的只有就职德鲁伊和游侠职业的人。
黄子赟等人最初依靠游戏经验猜测的事情成为现实，控制区内开始出现要求主动接触艾梵瑞尔的友善智慧生物的声音，神术具有复生死者的威能已经人人皆知，绝大部分人都希望通过向异界来客学习神术，从而拯救逝去的亲人。
而且当初欧斯彭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过，再加上目前奥术能有这么大进展也与这位地精大法师有着密切联系，所以这些声音开始日渐曾大，颇有成为主流的趋势。
不过这些纷扰没有影响到埋头学术的年轻人们，这些大事自有已经联系起来的国家组织去考量，他们已经把全副心思用到了奥术上面。
不再满足于奥术模型本身的曾理开始思考戚远留下的问题，法力、魔力、模型、模型结构，这些新出现的东西与旧日延续至今的固有的东西到底如何联系在一起？
法术酸液飞溅的酸液与硫酸、盐酸、硝酸有没有不同？有什么不同？
法术舞光术制造的光源，其原理与燃烧产生光的原理有没有差异？有什么差异？
法术冰冻射线造成的冷冻效果，是采取三态变化的方式还是采取热传递的方式达成的目的？
当曾理陷入这些难以选择起点的问题的时候，崔萌萌、廖永健一起找上门来，大家进展类似，思维模式更是类同，产生同样的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建议去找蒯公！”廖永健开门见山：“咱们三个现在遇到的难题一样，那就不如去请蒯公出面，跟国家申请物质、人员方面的帮助。”
“从魔力本身入手，这个切入点大家都赞同，但是要实现的话，制作观测仪器是不可少的，这一点上，需要更多的人群策群力！”崔萌萌补充道。
曾理本身就是蒯教授的弟子，可以说面子最大，知道这两位师弟妹就是为了让自己挑头而来，当下也不推辞：“走吧，咱们一起去见教授。”
蒯教授正在阅读文件，见到几个学生过来，便招手示意他们自己找地方坐：“喝水就自己倒，别客气。”
三个人一一问候，之后由曾理开口：“教授，我们三个目前的进展差不多，就是我昨天跟您请教的那些问题。今天我们讨论了一下，想从魔力本身作为切入点，这需要制作观测仪器，但是相关的学科太多，人员和物质两方面都需要支持。”
“那你们是来的正好！”蒯教授扶着眼镜抬起头，说着话就把手里拿的文件一扬：“这是首都科学院的欧靖中发来的，他也正在组织这个项目，跟我要人呢！”
第50章 淬剑堡（）
“要人？他们的进度已经到传送术了？”曾理讶异道。
目前虽然各个控制区都已经有了联系，但是因为工业体系需要从零开始的重建，几大野战军团的后勤供应跟不上，所以陆路安全通道的打通，预计还要半年时间。
这种时候各控制区之间的人员来往就只能依靠传送术了。
“那倒没有！”蒯教授笑着补充解释：“欧靖中是把项目拆开，各地的人员在当地想办法解决各自的分项。首都军区马上就将发射新的卫星，只要卫星上了天，通讯问题就好解决了。”
无线电通讯受制于发射器的功率，目前各地供能都是严峻问题，所以大功耗的长波通讯受到严重限制，而短波在地面传播中的信号损耗严重，需要众多沿途中继站进行反射、加强。
所以虽然无线电恢复，但是各地间的联系并没有想象中便利，不但需要的维护人员多、物质保障要求高，而且很不安全，没有谁能够在目前出现了法术的情况下，对无线电加密技术保持绝对信心。
但是新的人造卫星一旦进入预定轨道，不仅仅意味着侦察能力获得跃升，无线电短波通讯就也获得了天基传波的条件，所需要的耗费将大幅度降低，各地的信息交流必然会更加通畅。
其实科研人员所不知道的，是这颗人造卫星还搭载着天基武器，这是此时国家安全的最大保障，核武器方面在之前的灾难中全部湮灭，其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元素莫名其妙衰变，而新的核武器在没有完整工业体系的支撑下，是万万没有可能制造出来的。
所以此时此刻，哪个国家率先重获制天权，也就意味着获得了不被其它国家趁虚而入的最大保障。
“那感情好！”曾理和崔萌萌、廖永健兴奋对视：“那不知道分给咱们的是什么课题？”
“是基于魔力异动的监测装置。这个有关魔力、法力之类的概念暂时沿用戚远和欧斯彭●辉钻先生提供的，直到咱们有了更准确的定义。”
戚远靠在树干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好在他运气不错，还有醒来的机会。
“异界人类？”说话的是一个灰白色胡子编成的辫子挡住下半张脸的矮人，他的脸色倒是红润，让人没办法根据外表判断年龄。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矮人，包裹他的全身铠甲毫不间断地散发柔和的七彩光芒，除了那长满横肉的脸部，其它地方全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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