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的很委屈,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如果是正常官兵来抓人,自己何须这般紧张。
但这人手里拿的牌子,却有权利先杀后奏,实在招惹不起啊。
“那来那么多的话。今天傍晚是不是有一辆大马车停在你家门口。”这人正是在那街边带刀侍卫的头儿。
等了许久,收到了回信。
上面写着‘探,议。’
所以,这次他便装便是来探一探这些人的底。
老板闻声听见并不是来拿自己,松了口气“正是。”
这人认可般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他们可说明来意,从何而来?”
老板摇了摇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倒没有,从进门后,便一直待在屋内,从未出来过。”
“当真?”
“自然当真。”
这人再次点了点,一双眼睛直勾勾看了看他“给我开一间房,不要惊扰别人。”
老板当即应下,顺势自然将房费也免了。
带这人上了楼,开了一间房,老板恭敬问道“大人,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现在开始不用叫我大人。没事也别来打扰我。”
“是。”老板说着,便转身要离开。
但在这时,这人忽然说道“先等等。”
老板脚步一顿,而后转身低着头。
“明天去官府把钱交一下,毕竟你用了不干净的油。”
“是。。。”老板当即苦容一皱,心想自己真是个棒槌,没事儿自己说那么多干什么。
当老板离开。这人便站起身来,来到墙前。
看着洁白的墙面,拿着手指敲了敲。
当当的声音很清脆。
回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放在了墙面上,而后附身用耳朵去听。
原本平静的脸,逐渐皱了起来。
因为什么都没听到。
就在这时,有一人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壶酒。
淡然走了进来,而后看见那人这个姿势,皱眉说道“姐夫,这么多年,你还是用的这招?”
听着身后人的话,这人叹了一声。
放下茶杯,淡声说道“说好了的,我来盯着,你怎么也来了?”
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脸色淡然,平静说道“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来说说我姐的事儿。”
来到桌前,摇了摇头,身为侍卫的小队长,平时走到那里都要礼让三分。
虽然坐在对面这人和自己身份一样,但他那小舅子的身份,自己得让着他三分。
于单今年三十五,娶了妻,但却没有善终。
对面坐着是他的小舅子,叫时牧。
也是侍卫的小队长。年龄比于单要小五岁。
两人都有天赋,原本应该一条大路走上巅峰,但却以为一个女人,就此决裂,而后不相往来。从此对那条路不在期望,变得平平碌碌。
第149章 清晨的厮杀()
于单手里拿着酒杯,连叹几声,而后猛地一口喝下肚子里。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到胃里,使得于单眉间皱上一丝。
刚毅脸庞红了一点。
看着他的举动,时牧沉默不语,那微笑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出现。
给自己默默倒上一杯,轻轻喝了一口。忽然说道“你还想给人当狗?”
于单听见时牧的话,手中酒杯不由一颠。
这间客房里,布置简单,窗户关的很严,门也在里面划上。
所以于单不怕别人听见,但他手还是抖了抖。
就像窗户外那晃动的灯笼,在初冬里有些萧瑟。
眼神呆滞看着手中酒杯“不然呢?”
时牧闻声,不屑哼了一声“我姐还真嫁了一条狗。”
“你姐想让你活下去。”于单说的平淡无比,显得有些没人情味儿。
但这话,将时牧暗藏的怒火,彻底爆发起来。
重重将酒杯落在桌面上,双手抓着于单的衣襟,两人的脸将要碰上,时牧的双眼微红,浮现血丝。
咬着牙,沉冷低声说道“当年我姐被人抓走,你在干什么!我姐被人凌辱,你在干什么!我姐投河自尽,你在干什么!”
连续的三个问题,便将故事的原委说的很明白。
于单听着他的话,那呆滞的眼神波动许多。
单手拨开那双攥着发白的手“我是一个废物,所以,我不想你也是废物。你姐出事那晚,碍于你我的身份,怕连累你我的前途,到最后你姐都没有说出身份。所以一个人承受下来,我没有保护好你姐,所以我是废物。”
看向时牧,摇了摇头“但你不应该就此断送自己的前途,所以我不想你变成我一样的废物!”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时牧心中早已将事情想得明白,但他还是不原谅于单的不作为。
咬着牙,咬肌鼓的很厉害,一双眼睛已经通红,瞪着于单“我姐如果活着,一定对你很失望。”
于单坐在座位上,倒了一杯酒,悠悠说道“如果你姐活着,就算我死又如何。而且就算作为又怎样?你姐还能活过来?我将那人杀了,你也要死。”
“我不怕死!”时牧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的很低,虽然二人吵架,但却没有忘了还有任务。
所以低的让人心中很沉重,能感知其中的滋味是多么的无奈和坚决。
于单摇了摇头,将酒喝了进去“你姐不想你我死,那自然要活着,就算是条狗,也要活得很好。活给你姐看也是活着。”
时牧看着那已经任命的背影,实在恨意难耐“懦夫!”
于单没有在和他说话,而是拿着酒壶,自饮起来。
看着他的侧身,那刚毅脸颊中暗隐的悲情,心中又是一软。
虽然已经恨了他多年,但无论怎么说,小时候他对自己很好,变成一家人后更好。
于单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就算再恨,那还能恨到哪去?
坐在于单身边,抢过那壶酒,沉默喝了起来。
于单望着他那执拗的脸庞,仿佛看见他小时候那样子,不由笑了笑,但很落寞。
一夜未眠,两人沉默无语喝了一夜,像是要把这酒换做那条条大河一样,非要喝的干净。
所谓任务,两人一直记在心里。
就算喝的眼神晃荡,酒杯举不起来,脑袋里一片混沌,但那任务还是很清晰放在了脑海中的角落,徐徐发光。
两人沉默喝酒,喝了几坛子。
待到破晓一缕阳光冲破窗户,落在两人那迷离的眼神上。
两人醒悟过来。
有些厌烦的要打散那阳光,但却无用。
所以,两人站了起来。
要去执行任务,探敌。
晃晃荡荡走了出去,忽然,迎面便碰见了,休息整理好的袁柯。
袁柯睁着有些稀松的眼睛,走在前面。
打了哈欠从两人中间走过。
有些厌烦两人身上的酒味儿,便快走了两步。
“站住!”忽然于单喊了一句。
袁柯当即便站在了那里。
并不是他如何的听话,是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听得出里面的敌意,所以他要看看怎么发展,如果真的是拦路,那只能杀了。
虽说现在所有人都不让他出手。。。
小果看着袁柯那清净的脸庞,便知道袁柯此时有些怒气。
而且最近发现,袁柯很容易生气。
袁柯转过身,语气淡然“什么事?”
“你是从刚才房间里出来的?”于单眉头挑起,语气因为喝酒有了意味儿。
荡漾而起的杀气,在眉间凝聚。
让两者之间变得静肃起来。
喝多的于单和时牧猛地一怔,酒气少了很多。
感觉那杀气,很自然的放在了腰间。
发现那久不离身窄刀,没在。
当下心沉了一些。
两者沉默,让于单二人感觉杀气更加浓郁,仿佛像是雾气环绕全身。
心中已然大惊。
看袁柯的年纪很小,竟然有这么浓的杀气,这要喂多少人的生命才能有的。
就在这如同弦上箭,恰时爆发争斗时,忽然有一人说话,彻底打乱了这氛围。
“让让,让让。别挡路。你丫的,现在脾气跟火折似的,一吹就着?”窦章手里拿着行囊,从于单和时牧中间穿过。
来到了袁柯身前,一脸的无奈“都说要低调了,你这要动手,那不是要招惹人来找你?你还想不想去道宗了,还是你铁心要死在这里?”
窦章说的已经不想再说,便推着袁柯的胳膊,让其下了楼,示意小果看着他。
而自己转头看着于单和时牧,微微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一番。
摸了摸俊俏的脸庞,淡声说道“别再跟着我们。就算这次是我们鲁莽,但也有理由。告诉本地的地方官,这件事不必参合。也不用告诉上面的人,就当没发生过吧。”
凭借窦章刚才的观察,二人身上的气质,定然是侍卫无疑。
能便装而来,自然不是喝酒找乐子的。
二人闻声,沉默少许,于单拱手说道“虽说不知原由,但还是多谢公子刚才相救。”
“算了,我们不想把事情搞大。回去吧。”窦章说着,便转身要离开。
时牧忽然出声说道“不知公子名讳,我们好回去复命。”
窦章没回他的话,只是举起手,挥了挥。
二人看着他的背影,那酒意全然清醒。
“看来这人的身份不能低,我们也走吧,回去复命。”于单轻叹了一声。
时牧并没有回话,而是直接下了楼。
客栈外,袁柯几人已经上了马车,窦章在给马套下塞上厚棉,是为了给马保暖。
大黑马此时神骏异常,因为昨夜马棚里有母马。
就待一切准备就绪。
三百多士兵换号便装,安静在客栈门前,散落等着。
无形中,已经将大黑马车围了起来。
清晨的道路很清净,万物清醒前刻,宁静清冷。
但在这清净的街道上,个个小巷里有无数目光看向这边。
甚至有人佯装是在路过,但余光依然时不时看了这边一眼。
在外面收拾马套的窦章都无语的摇了摇头,嘴里小声说道“就算你在调查,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马车里的几人很安静,以他们的聪明,自然知道自己被人盯上。
但却没有动,显得很自然。
当于单和时牧走出客栈时,暗暗向着窦章点了点头。
窦章只当没看见。
而就在这时,意外突变。
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马车。呼啸而至,带着无法阻挡的气势冲了过来。
同样是八匹马,跑的飞快,在身后,有将近千名士兵,穿着铠甲,手中长枪耸立。
狂奔而来。
来的很快,来的比大马车还要霸道。
在路上佯装的路人,一个不慎。顿时被前面马车踩在脚下。
来的很快,那人死的很快。
压在车轮毂前,生生拖动了百米,才停下。
随之鲜血恒流,染红了一大片的白雪。
那千名士兵,渐渐停了下来。而后安静。
在巷子中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自己同伴,死的那么突然。
当即红眼,从便衣后隐藏好的窄刀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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