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而过,牧弘的眉间松下“师父说笑了,您的决定定然会有道理,我用不着紧张。”
宗主转过身去,看着那洞外的袁柯还有那大黑马轻声说道“大战不远,而这次的战争重点不是放在我们这些人身上,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牧弘脸色逐渐平静,而后安静的听着宗主的话,并且点头。
“你师弟能来道宗,我之前就会知道,他的身份更是神秘。”宗主缓缓而道。
牧弘一愣,而后问道“难道师弟真的是天选之人?”
“不是。”宗主说的很随意,但和坚定“这件事儿你不必在想。一年多后的三宗大会,你来带队。”
牧弘颇有不解,而后轻声问道“那师父。。。”
宗主那挺拔的背部,很笔直,长长黑发像是高山上的瀑布一般。
牧弘忽然发现,宗主此时像是一座高不可及的大山般挺拔。
“我自然有别的事情。”宗主声音有些悠长“到时候,你师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你都不要干涉,也不用理会别人的风言风语。必要时。。。要保住他的命,就算。。。你被判出道宗。”
宗主的话很沉静,牧弘听见后,眼瞳明显的睁大,中间的黑眼圈猛然收缩。
他不明白宗主的意思,更是不理解模棱两可的话。
牧弘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宗主做的决定,但这个决定就有些草率了。
不说别的,就目前而言,谁也没有权决定他脱离道宗。
就算面前的宗主也不行。
但宗主还是这么说出了口,牧弘感觉这件事儿,不是那么好办的。
但他还是应下了。
行礼,郑重的回道“是,师父。”
宗主眼神有些深邃,缓声说道“也许你会不理解,想不明白。但未来会很清楚。”宗主放下了背后的双手,抓过身,用那稍有的认真的望着他“牧弘,这是一个棋局,一人一子,谁赢谁输,都不好说。如果这棋局我不再下,那你就接起这棋接着下。无论是跟谁下,也要下的明白。”
牧弘听着宗主的话,纵使他在聪明,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更不明白。
但他知道这棋局里有谁,而这暗中指的棋又是谁。
他看了一眼那边拍着马脸的袁柯,只得认真的把这话,一个字一个字记在心里,直到那天明白后,在想起。
除此之外,牧弘看着宗主的双眼,看见了某些东西,是认真还有缅怀。
牧弘无忧无虑清境中修了将近三十年,但今天看见他的眼神,忽然感觉宗主有些事情,要压在他身上,这种感觉很不妙,他想到了最让他恐惧的事情。
不怕面前这人发怒,将自己打成猪头,依然问道“师父,您。。。是要死了吗?”问的小心翼翼,问的酸软无比,还有那一丝丝恐惧。
宗主眼神微微抬起,随着长袖而起,缓缓伸出手掌,牧弘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多嘴。
但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宗主的手掌已经落下。
只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手掌挥向他的额头。
但牧弘却感觉那是飞来的山,带着生机勃勃的大山。
速度一点都不快,但他已经躲不开。
嘭的一声闷响,牧弘咻的一声,瞬间消失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更是像时牧没来过。
“哼,谁死我都不能死,哪有这样徒弟,天天盼着我死。”宗主晃了晃手,而后背在身后。
当这一巴掌下去,只听下面的洞里,有人喊道“你来干什么?滚!”
宗主闻声,突然脖子微微缩起,当下便转身消失。
在洞外的袁柯,猛然抬头,看向宗主离开的位置。
他听见洞内的声音带来的怒火,更感觉到那声音针对的方向。
颇有奇怪,那里没有了人。
不由摊了摊手,而后继续和大黑马探讨一些人生哲学。
“当年我在廷洲外发现了你,虽然马鞍上有纸条,是杀手组织留给我的,但后来发现你的能力比那些马要强很多。”袁柯摸着大黑马身上的黑亮的毛发。
大黑马更是耿直自己的脖子,显得神采奕奕。
对于袁柯的评价甚是满意。
“但为何我的马就那么不同?”袁柯眉梢微微下榻,显得有些枉然,而后继续说道“这呢,也算是咱们的相识之恩,这么长时间,我也没亏待过你,这一路上,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就连你骑母马的时候,我都没干扰过你。你说对不对?”
大黑马的黑圆大眼睛,扫了扫他。
眼神中带着那一丝认同。
袁柯拍了拍他的身体“这就对了嘛,人呢,有句俗话,要知恩图报。咱们交情这么好,也可以说是,有福同享,生死与共是不是?”
大黑马听着袁柯的话,越来越滑,不由警惕的看着他,嘴角的厚厚嘴唇紧紧抿着。
“这段时间,你在师兄那里吃了那么多的药材,我都没有一根半根的。”袁柯的话里有话。
大黑马微微警惕,而后慢慢向后退去。
袁柯看着它那要逃跑的样子,当即打了他一巴掌,吓得大黑马瞬间跳起,不到眨眼睛的时间马就在了几十米外。
袁柯瞪着他“我不跟你抢食儿吃,你跑个什么?回来!”
大黑马不敢上前,浑身僵硬,做好溜之大吉的准备。
大黑马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要跟我这拿东西,那还得了?
袁柯看着它不过来,叹了一声“马也可以翅膀硬了,丝毫不管主人,硬生生被别人喂熟了。”摇了摇头,背着手,向着大黑马走去。
大黑马的身体缓缓向后退去,像是如遇大敌。
袁柯无奈说道“你不用怕,我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这秋风很凉爽,大黑马听着他的话,就感觉自己的毛立了起来,难道是吹的?
袁柯依然走了过去,大黑马并没有跑。
袁柯抓着大黑马的耳朵,小声说道“是这样,师兄那里呢,肯定不止有给你那个药材。你也吃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腻了,要不要换个新口味?”
大黑马缓缓听着这话,耳朵猛然竖起,懵懵的神情看着袁柯。
而袁柯那微微扬额的样子,大黑马心里还有些忐忑。
但转头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如果被抓,还有这货顶着,那自己怕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人一马便开始密谋一些事情。
洞内一片祥和,但唐容一旁极其无聊玩着手里的石头子,噘着嘴看着在那黑影旁边的小果。
自己已经在这洞里带着整整半年多,都没有见到自己师父长什么样子。
别人倒好,想见就见,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这个师父还是不是她师父。
小果的表情,像是惊讶,而后惊愕,最后恭敬,然后谦和,最后留下温柔并且甜甜的笑容后,走了出来。
唐容扔掉手里的石头,上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果脸上有些犹豫,看着唐容那迫切的面容,还是摇了摇头。
唐容嘴巴逐渐撅起“你们都欺负人!”说着,便瞪向那黑暗的角落“我也是富家小姐!到了这里天天被打,天天被人折磨。我就连自己师父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谁。连靠近我都不行。他们倒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学了,我要回家!”
唐容本就是地位崇高的富家小姐,更何况他父亲是唐骆,那可是天下闻之色变的人物。
自然脾气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在这里倒好,天天被人当沙包,天天从别人送来的饭,端着送过去。
像个小丫鬟似的。
脾气本就压制着,今天算是泄露了一丝。
但那黑影依然不为所动,到是小果说了和袁柯一样的话“你跟了这位前辈,就知足吧。”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唐容看着小果。
小果抿了抿嘴,看着她那有些委屈的模样,最后小声说道“这位前辈,可能。。。比宗主还要厉害。”
这句话里有许多的信息,唐容眨了眨眼“真的?”
小果点了点头“可能在某些方面。”
“什么方面?”
“这个嘛。。。”小果想着这个问题,有些迟疑,一时不好说什么。
“聊完了吗?晚上还要做饭呢。”袁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来到黑影前,弯身行礼。
小果轻笑一声“已经没事了。”看着唐容的样子“有空我再来找你。”
袁柯拉着她的手向着外面走轻笑道“放心,她又不会寂寞,经常会有人来找她的。”
小果一愣,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袁柯留下那神秘的微笑,离开了。
唐容看着他们,还是感觉生无可恋。。。
而那位已经消失的牧弘,此时远在一千里外的深山里。
牧弘的额头肿了一块,红色有些发紫。像是平地上的土包。
单手捂着额头,趴在地上,许久才起来。
“师父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师弟能来,这话明显是故意告诉我,让我知道。”牧弘从来不怀疑宗主的任何决定,但他会猜想其中的道理。
“一年多后的那天,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牧弘坐在林间,脑袋还是有些发晕。
第182章 雪与竹()
天空飘着淡淡白雪,一片竹林变得清冷些许。
景色很美,那白色和翠绿相结合,令人流连忘返。
小果此时坐在那青石台阶上,手里握着一朵青花。
没有绽放,但在小果手里,花朵逐渐绽开。
露出了里面的花心。
这件事儿都是小果每天要做的。用来熟练自己的生之门。
将这花放在身边,便无聊的拖着下巴,看着一个方向。
这段时间,一人一马每次出去,都要带回来一些东西。
当然,背后很有可能还要跟着一人。
便是牧弘。
看着时间已然差不多,只听林中出现奔雷走位的声音。
黑影瞬间窜了出来。
大黑马在那薄薄一层雪地上,猛地转了个弯,白雪纷纷。
在马背上的袁柯,将怀里的三根灵药扔给了小果,留下一句“晚上放饭里,多做点,师兄可能要来吃。”
说的有些急促,便骑着大黑马消失在了另一边竹林中。
小果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而后将三根灵药放在了怀里。
许久,一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小果面前。
“师父。”小果站了起来,微微行礼。
牧弘微微点头“师弟去哪个方向了?”
小果闻声后,便抬手指向了袁柯跑走的位置。
牧弘没说什么,单脚落地,人瞬间消失在了竹林。
小果撅了撅嘴“十九爷也真是的,每次都要偷药,每次都被抓。”
但袁柯还是将药带了回来,小果便开始做饭。
淘米,洗药材,切段,扔了进去,而后盖锅,生火。
之后便开始准备菜。
小果做的很顺手,很麻利。
当饭香味儿起来后,袁柯和大黑马悠闲的走了回来。
“别看师兄境界高,但论逃跑的方面,他可不如我。”袁柯颇为得意,将竹椅上的薄雪打散,坐了下去。
小果那忙碌的身影,看着格外亲切,一边切着菜,一边轻声说道“那是十九爷能跑,这几个月,您和师父可是将整个道宗搅的再无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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