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宗之人,诠释了什么叫人挤人,人压人。
每块土地范围不过五百米,竟然站了将近两万人。
那黑黑的盔甲,此时就像是黝黑的镜子一般。
窦章苍白的脸上轻松了口气,他知道,他赢了。
但他还是不确信,因为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半空中,站了两位老者。
二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漠的望着他。
窦章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喉咙。
如果真的动手,他绝对没有机会打赢这两个人。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顶多算是强撑。
两面瑶瑶相望很久。
久的窦章在这空中有些站不住了。
而后晃悠悠的落在了荒原的地面上。
里那漆黑裂缝边缘有着几十米的距离,而后瘫坐在地面上。
喘了很多粗气。
但那视线一眼盯着天空上那两位老者。
窦章左右看看,最后喊道“你们打不打?如果要打我就叫人过来跟你们打。如果不打,那就赶紧走吧,你们都死了,就好好在地下趴着,别出来吓人了。”
窦章疲惫擦了擦有些发痒的嘴角,嘴里嘟囔道“跟死人就是没法沟通。。。”
天空上的两位老者悬空站在那里,看是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他们在等一人发话。
而这人,此时坐在宫殿里,和一位白发青年,品尝凤花儿亲自做的汤。
吃饭的地方很大,很阔气。
桌子也很长,但只有两个人,遥远的坐在对面。
暗红色的桌面上,摆着三个银烛台,烛台上插着九根蜡烛。
放在桌子中间。
而在这中间,有一个瓷碗,碗里有淡青色的汤。
相庄身前便有一个小碗,看着碗里的汤,那平静面容上有些迟疑。
轻轻弄了弄身上的格外体面的长袍,小声问道“你确定这汤里没毒?”
在另一面,一只被厚厚纱布包裹的右腿,仍在桌子上。
斜坐在座位,像是不守规矩的小混混。
袁柯此时就是这样,冷淡瞥了他一眼“你如果怕死,就别喝。我又没求你非得喝。”
相庄对袁柯的语气,已经习以为常。
低头看了看这翠绿翠绿的汤,最后没有勇气,给推到了一边。
而后看向袁柯,含笑说道“知道最近你一直在打听外面的情况。那现在我来告诉你。”
袁柯眉间微微皱起,有些吃痛左手。那白质略显清秀的脸颊上,带着爱答不理的样子“用不着。”
相庄看着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十九啊,你现在已经二十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袁柯眼神微微眯起,看着相庄。
看着这个非常熟悉又极为陌生的他,许久后,将腿放了下来。
清冷说道“叫我袁柯就好。耍脾气是我的权利,有能耐你也可以在地上滚几圈,撒泼一下也是你的权利。”
相庄透过烛台看着长桌对面的袁柯,沉默了一会儿,微笑说道“现在有个事情,要你拿一下决定。”
袁柯闻声,便用自己唯一好的右手,推动了屁股下的木制轮椅。
转向门的方向,冷漠说道“你有这空,不如去茅房看看有没有纸来的重要。”
说着。轮毂嘎吱嘎吱的离开。
而在这时,相庄缓缓靠在了椅子上,额眉间像是从来皱过一样的平整,而那表情依然那么和善。
轻缓说道“天宗的人从西面的一座山下的城内打开了一个口子。”
“越过口子,直通大陆中心。”
相庄说的很平静,袁柯那面容也很平静。
丝毫不管身后的人说什么,依然向前走去。
相庄微微一笑“但不巧,在这通往荒原的路上,有一座城。现在天宗的人卡在了那里。有两位老前辈带队,却被一个年轻人拦下了。”
“现在这个年轻人很脆弱。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他?”
袁柯听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动,但并没有停下。
相庄微笑一声“这个年轻人,你也应该很熟悉。听说是窦家的少爷,窦章。”
嘎吱!
一声脆响,袁柯那满容格外狰狞恐怖,回过头沉冷望向相庄,语气寒冷刺骨说道“你敢动他,我会抽你筋扒你皮,一片片给你剁了!”
第275章 充满威吓的谈话()
相庄神情平静温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望着袁柯此时狰狞恐怖的样子,走了过去。
袁柯眼神很坚定,那双眼睛逐渐明亮。
相庄如同没看见一般,来到袁柯身前,微笑说道“你在威胁我?”
袁柯紧紧抿着嘴唇,冷声说道“我对黎青说过,不会为了大陆的人去杀天宗的人,也不会为了天宗去杀大陆的人。但你如果对窦章下手,我一定会杀尽你天宗所有人。”
他的话底气很足,原本那如书生气的感觉完全消失,此时的他像是找到了当年为了活命杀人的袁柯。
相庄背着双手,颇有居高临下视线看着他,许久后,嘴唇掀起“你真的那么确定我不会杀你?”
袁柯靠在轮椅背上,微微抬高眼神,语气坚定清晰“你不会杀我。就算我把钟闲伯崖这两个人弄死,你也不会杀我。”
说罢,眼神微微凝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但凭借你和白恒的行为,你们需要我。”
相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就是你的依仗?”
桌子上的蜡烛着的很是明亮,像是律动的舞者。
这火光在袁柯的眼神里微微倒影一丝余光,让他眼前很是明亮。
看的相庄的眼神,越发的冷静。
“不止是我的依仗,也是我的筹码。你不能杀死我,但却妨碍不了我杀别人。”袁柯语气平缓,但却带着冰碴般的寒冷和锋利。
相庄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我这儿你有什么可杀的?”
“山下的人。”袁柯淡声说罢“虽然我觉得是我猜错了,因为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要去保护别人?但在前段时间我经常跑山下去,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也在这些天想明白了。”
“山下人活得很自在,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他们是生活在一片平和的大地上。这也就出现了一些事情,你这天宗宗主怎么可能允许这件事存在?对于你来说,他们可能是负担。”
袁柯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聪慧神色,他看着相庄脸上那微妙的表情,清淡说道“而现如今唯一能说通这件事儿的,就是外面那些活着的天宗的人,他们的亲人在这里。而你,便是给他们种下,为了亲人,为了种族而战的本意。
“我杀了他们,你觉得现在大陆纷争起时,他们会不会怨恨你这个被他们敬仰的人,没有保护好他们亲人的人?也许能反水?”
袁柯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而后沉默不语,望着相庄。
相庄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听着。
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二人在这短短的距离内,对视了几分钟。
时间在流淌,烛台上蜡油缓缓滴下。
火苗在轻轻抖动,同时,袁柯那眼里的火光也在抖着。
这时,相庄忽然笑了一声“你还是那么喜欢非要把事情想明明白白。”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袁柯冷淡说道。
相庄想了想,便回道“你想的没错。这么多年来,我培养他们对大陆的渴望,就是想让他们为了自己理想奋斗,征战。”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那些人对我有多重要,而后,以此为筹码,跟我谈判?”相庄平和望着袁柯。
袁柯微微抿了抿嘴唇,那白质的脸上微微一笑“不错。我用这里所有人的命,换窦章的命。”
相庄闻声,笑了一声“我记得十九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轮椅缓缓向后推动,和相庄保持了一下距离。
而后微微抬头看着他“那是以前,而且,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喜欢这个世界过?杀人对我来说,杀谁都是一样的。”
“但很不巧的是,窦章还不能死,那我就要想办法保住他的命。”
“就算杀再多的人?”相庄缓声问道。
袁柯闻声,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单指这件事儿,那我可以回答你。不错,就算杀再多的人,我也要让他活下去。”
相庄望着袁柯那平静的脸庞,无奈摇头说道“现在的你气血已经好了,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但人命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比以前还要觉得不值钱。”
袁柯抬起右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扶着脸颊,淡声说道“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话说回来,人命什么时候值过钱?”
“当然了,如果不是涉及到你威胁这样的事情,我很乐意让所有人都活下去。这是真话。”袁柯微笑一声,接着说道“但你除外,我肯定是让你死的。”
相庄放下背后的双手,而后抱在胸前,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我到不意外。”
袁柯沉默了一会儿,冷淡说道“话该说的也都说了。窦章是杀还是放,你说吧。”
相庄笑了一声,而后缓声说道“我说放,然后又杀了,你又怎么知道?”
袁柯放下了手,淡声说道“如果你这么说话,那就没意思了。我终究有一天会知道他是死是活。如果死了,杀人是基础,你和白恒想从我这得到的东西,永远都别想得到。”
这间房间很大,两个人在里面有些渺小。
但身上那气质会让房间里所有的豪华装饰黯然神色。
“你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相庄不由问道。
袁柯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人发什么疯,但既然是我的东西,那肯定是我说的算。”
对于这个答案,相庄笑了笑,缓声说道“窦章我没想杀,因为这样只会激化更大的战争。我也说过,天宗对大陆没兴趣,知道想让大陆的人让路而已。”
说罢,轻轻袖袍挥起。
在二人旁边半空,出现了一个透明光幕。
光幕逐渐形成了景象。
里面,此时瘫坐在地上一个人。
正是窦章。
袁柯望着他,怔了一会儿。
而后轻笑道“看来他过得也不是那么舒服,这我就放心了。”
光幕之上,窦章看了看天空,而后愣了一会儿,眨了眨眼,便嘟囔说道“要走就早点走嘛,磨磨唧唧的。”
说着,只看他身前出现一道白光,人便消失了。
随后,相庄又一次挥手,光幕消失。
相庄看向袁柯,颇有意味说道“全大陆都知道你是叛徒,你的那些朋友会怎么想你呢?”
袁柯听见他的话,便转过轮椅向着门外走去,同时说道“一看你就没有朋友。”
相庄看着他的背影,缓和一笑。
袁柯独自转动轮椅,向着宫殿外面走去。
当来到大门外,看着外面漆黑的样子,便淡声说道“这么多人就算能出去,见到太阳,又能活多长时间?怎么可能适应的了外面的生活。理想能让一个人不平凡,也会让一个人赴死啊。”
一声感叹后,忽然,在前面那片漆黑空地上,猛然飞过来一个黑影。
袁柯眼神微微一瞟,只听嘭的一声。
这个黑影重重砸在宫殿的大门上。
袁柯瞥了他一眼,摇头感叹道“有人是为了理想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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