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他的心不仅乱,还有点慌了。
然后把剑放下,就走了。
走了……
他居然这样走了!
赫连翎的目光像两把利剑,恨不得在他的后背上戳出两个窟窿。
在心中咆哮道:你今天走了!以后就别再出现了!
可夜冥明显感受不到她的怒意,依旧静悄悄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脸阴郁地走在路上,偶然间撞见赫连离渊房里的丫鬟雪雁。
雪雁抱着一只胖乎乎但看起来蔫蔫的大白兔,走到他面前:“夜大夫,您来找公子吗?公子已经和大将军出远门了。”
夜冥猛然回神,抬眸望向雪雁:“我知道了。”
然后低头瞥一眼她怀里的兔子:“大白怎么了?”
“大白这几日不知怎了,总是病恹恹的,也不喜欢吃东西。”雪雁满面愁色,“最近瘦了好多。”
夜冥再盯一眼那个胖乎乎的家伙:“没看出来。”
“……我天天照顾她,可能比较清楚。”雪雁就像看到了救兵一般,“夜大夫,您帮帮为她治治吧。”
夜冥点点头:“我瞧瞧。”
然后将大白接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长这么胖,一点儿也不可爱,也该减减肥了。”
大白忽然流出了委屈的泪水,耷拉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
人家就是在节食嘛!
他检查了一下,微微蹙眉道:“没有生病啊。”
怎么也检查不出病因。
他将大白还给雪雁,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东西的?”
“有好几日了。”雪雁焦急道,“如果连夜大夫也检查不出病因,那小白不是要等死了吗?”
夜冥虽然很不想承认墨无忧的医术比他好,可在紧要关头,他还是只能甘拜下风。
“将大白交给我吧,我拿给阿墨瞧瞧,兴许大白一见到主人就好了。”夜冥好整以暇地说。
雪雁有些舍不得,毕竟养了那么久,怎么着也养出感情来了。
可大白是墨无忧暂时寄养在将军府的,最后自然还回去的。
所以,就算万分不舍,也只能把它交给夜冥。
离开前,夜冥眸色微动,故作无心地问:“四小姐怎么了?看她的模样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难不成是被赐婚给了哪个丑男人?”
雪雁掩嘴笑道:“夜大夫真是料事如神,夫人最近是有提过小姐婚配之事。”
“……”夜冥顿时心塞了。
……
看到夜冥返回来,墨无忧有些讶异:“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夜冥复杂地望她一眼,将大白丢到她的怀里:“是它反常。”
怀里传来沉甸甸的感觉,墨无忧不禁愕然:“这是……大大白?”
比上次见到的大白又大了一圈!
雪雁也把它养得太好了吧!
墨无忧扑哧一笑:“刚才还以为你拎着一条狗进来呢。”
闻言,大白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人家是可爱的小白兔!
才不是什么蠢狗!
呜呜呜……连主人也嫌弃我了,我不活了!
如此一想,就从她怀里蹦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
“……”墨无忧和夜冥同时一怔,面面相觑。
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墨无忧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发现大白还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挑眉道:“大白厉害了,居然亲身演绎了守株待兔!”
虽然听不懂“守株待兔”是什么鬼,但大白猜到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已经胖得快抑郁了,主人居然还拿我寻开心!
不活了!
又想蹦出去,这次却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一些日子不见,大白好像不记得我了。”墨无忧伤感地说。
当初刚回京,相府局势不明,她担心有人别有用心,将大白抓去烤了吃,便暂时先留在将军府寄养一段时间。
没想到越养越胖!
而且还不记得她这个主人了!
大白发现她误解了她的意思,便没有再寻死,往她怀里蹭了蹭表示自己的友好和亲昵。
墨无忧松了口气:“是我多虑了。”
然后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抬眸道:“它怎么反常了?”
“雪雁说,大白已经好几日不吃东西了,一直病恹恹的。”夜冥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我查不出病因,你来瞧瞧。”
墨无忧也不是兽医,只能试试看。
检查一番后,她也困惑不已:“确实没病啊!”
夜冥长松了一口气,连她也看不出来,那我就不那么丢脸了!
墨无忧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大白的神色,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它会不会得了抑郁症?
随即又觉得有点离谱,一只兔子能有什么抑郁症?
不过看这兔子长得挺有灵性,说不定与一般的兔子不一样呢!
“也许是心理疾病。”她沉吟片刻,“就把大白留在这儿吧,替我谢谢雪雁帮我养了大白那么久。”
“心理疾病?”夜冥闻所未闻。
这个大陆对于心理学并没有任何研究,也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相当于是一片空白!
“这个说来话长。”墨无忧故作高深地说,“夜大夫有兴趣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探讨探讨。”
夜冥欣然坐下。
她却伸手道:“不过要先拜我为师,还要先交学费。”
夜冥嘴角抽抽,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手心:“谈钱多伤感情。”
接着拂衣起身,煞有介事地说:“为师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便施施然离开。
“拜师之事,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啊!”墨无忧冲着他的背影笑道。
夜冥头也不回地哼道:“这辈子你就乖乖地当我的乖徒儿吧!”
墨无忧撇了撇嘴。
夜冥离开不久,小灯笼进来汇报道:“小姐,相爷回来了。”
墨无忧登时眸色一亮,立刻起身出门。
兴许相爷知道最近绥国有没有打仗,在哪儿开战……
第202章 你疯了!()
墨无忧快步走到相爷的书房,迫不及待地问:“爹,最近是不是要打仗?”
相爷拨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默不作声,继续慢悠悠地喝着茶。
她本来已经等不及了,看到相爷这样,就更着急了。
二话不说地将他手里的茶杯夺过来,一脸认真地重复道:“爹,是不是要打仗?”
“胡说什么?”相爷轻叱道,“太皇太后诞辰在即,举国同庆,打什么仗?”
“可离渊……”
她还没说完,就被相爷打断了,不悦地蹙眉道:“离渊什么?整日离渊离渊地挂在嘴边,当心被皇上听到!”
听相爷这么说,她顿时气炸了!
“皇上又怎么了?他还能限制我想谁,不想谁?”墨无忧轻哼一声,“再说了,我和他现在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呢,他管得着吗?”
“放肆!”相爷叱喝道,“你再说这种混账话,家法伺候!”
墨无忧微恼地将茶杯拍在桌子上,立即转身走开。
相爷气得嘴角抽搐。
她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他才大声叱喝:“臭丫头!反了你!”
墨无忧内心焦灼不已,不知道赫连离渊到底是去教场还是去打仗了。
昨夜赫连离渊把鞭子拿出来时,她就该留点心才对。
当时她居然还以为那是他别出心裁的sm道具呢!
如今想来,极有可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而昨晚只不过是来与她道个别。
又想起他莫名其妙提起的“当初你不是随我从军打仗”,后来又说不答应她从军……
墨无忧暗暗懊恼,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但凡细心点,都会发现他与平时的言行不太一样!
此刻懊恼又焦虑,所以连相爷她也敢喷!
担心赫连离渊又像三年前那样差点儿丢了性命!
通过海螺呼唤他:“离渊,回话!”
那边还是毫无回应。
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赫连离渊,你敢少根毫毛,我就嫁给皇上!”她含泪威胁道。
还是什么回应也没有。
她拍了拍海螺,甚至怀疑这个海螺是不是坏了。
“怎么拍海螺?当心又割到手。”绥景帝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夺过了她的海螺,“既然不喜欢,就扔了吧,朕再送你一个新的。”
说罢,二话不说地将海螺就往湖里一丢。
扑通一声落水,事情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她连扑救的时间都没有。
与离渊联系的唯一工具绝对不能就这样丢了!
墨无忧来不及思考,立刻跳入了湖中。
现在偶尔还下着小雪,可想而知湖水有多冷。
可她却像感觉不到冷似的,潜入水中,寻找海螺的下落。
“墨无忧,你疯了!”绥景帝蓦地瞪大眼睛,命令道,“快点上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从湖水下面冒出来的水泡。
绥景帝的心莫名地揪紧,生怕她就一直沉在水底,再也出不来了。
“来人,把她给朕拖出来!”绥景帝神色复杂地命令道。
苏公公第一次看到绥景帝如此紧张一个女人,这是连对墨无双都从未有过的反应。
不敢有任何怠慢,催促道:“快快快,下水把墨小姐救上来!”
随性的侍卫纷纷扑通跳入湖中,生生将不停挣扎的墨无忧扛到了湖边。
墨无忧浑身湿淋淋,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瑟瑟发抖。
却像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道:“海螺,海螺,我要找海螺……”
一边说一边扑向湖边,却撞在了侍卫围成的人墙上。
“让开!”她大声叱喝道。
侍卫只听皇帝的话,对于她的命令毫无反应,个个保持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无论她想往哪个方向走,他们总能迅速地挡在她面前。
身手之敏捷可见一斑!
不愧是皇家侍卫队!
墨无忧登时勃然大怒:“你们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的手指间立即出现几枚暗器。
“一个破海螺,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绥景帝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想要多少,朕派人给你运来!”
他扔了她的海螺,居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你懂什么?!”墨无忧都快急哭了。
看着她眼角的泪珠,绥景帝不由怔了一下,心口瞬间有点堵。
“墨无忧,注意你的态度!”绥景帝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心里乱糟糟的,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不悦地命令道,“回去换衣服,当心你也染了风寒!”
“我染不染风寒,是我的事!”墨无忧努力控制着怒意,冷淡地说,“皇上还是去关心无双妹妹吧!”
绥景帝怔了一下:“你是在吃无双的醋?”
墨无忧:“……”
为什么这些人都自恋得如此欠抽呢?
“皇上多虑了,我岂敢吃无双妹妹的醋。”墨无忧解下披风还给他,“外面风大天冷,皇上还是不要在此逗留了,您日理万机,若不慎生点小灾小病就不好了,我们全国的老百姓还指着您造福万民呢!”
听着她这一番炮语连珠,绥景帝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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