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墨不露声色道:“大少奶奶为何跟我说这事?我们不熟啊!”
穆婉容深深地望她一眼:“你在府上住了多日,难道未曾见过那个舞姬吗?”
“大少奶奶说笑了,我平日里只在后院活动,确实没有见过什么舞姬。”尤墨镇定自若道,“不过,要是二公子金屋藏娇,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还是不肯承认?”穆婉容轻哼一声。
“大少奶奶该不是怀疑我就是那个舞姬吧?”尤墨扑哧一笑。
“我原本不相信,不过听说你昨日与二公子琴舞合鸣,翩若惊鸿呢!而你方才又说不是大夫,府中又只有你一个新人,就由不得我不信了!”穆婉容暗暗捏紧手绢,强压下心中的妒意和恼怒。
尤墨瞥一眼她的手绢,无奈地叹了叹气:“谁规定只有舞姬才会跳舞?又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我是舞姬?”
第25章 该不会是毒药吧?()
“……”穆婉容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尤墨挑眉笑道:“大少奶奶如此急切地想知道那位舞姬的下落,若是查到了,你当如何处置她?杀人灭口?”
慕婉容重新找回气场,暗自压下怒意,眸色深沉地盯着她:“那就要看她如何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若是聪明点,我会悄悄安排她出府。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顿了顿,她稍稍倾向尤墨,耳语道:“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损害将军府的声誉!”
尤墨发出一声微讽的轻笑:“大少奶奶是不想让某人声誉受损吧?”
穆婉容微微敛眸,冷声道:“不让我的家人名声扫地毁掉前程,难道有错吗?!”
“没错,当然没错!”尤墨的笑意冷淡了几分,“二公子确实天纵奇才,还可能前程似锦,可前提是,他还活着!”
这句话简直一针见血!
“你……”穆婉容听得心惊肉跳,气得脸色发白,“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我??”
“大少奶奶,你们难道都喜欢掩耳盗铃吗?”尤墨哼了一声,打断她的话,“也难怪他的病情一直未见好,死了也活该。”
他们一个个都害怕提及此事,害怕面对现实,却不知这样只会延误病情,她最烦这种消极的治疗态度!不管前生,还是今世。
“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尤墨抬头望天:“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也不想追在别人屁股后面求着医治他人,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穆婉容幽暗的眼眸中暗波涌动:“你以为,你斗得过我们?别说大将军亲自出手,只凭我一人也能让你即刻消失!”
尤墨眸色一凝,不发一言。
“你想让她如何消失?”一道低沉含着怒意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尤墨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因为早已闻到了他靠近的气息。
穆婉容却吓得睁大眼睛,惊惶地看向门口。
尤墨也缓缓转过身。
看到他步履轻缓地走进来,在她们面前站定,然后眸色清冷地看向穆婉容。
“离,离渊,你怎么也来了?散席了吗?”穆婉容已恢复温柔娴静,顾左右而言他。
赫连离渊不答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慕婉容从未看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心头微颤:“我,我只是让她暂时离开将军府,避免爹娘回来发现……”
“发现又如何?”赫连离渊漫不经心道,“她是夜大夫的弟子,住在府中也无可厚非。”
“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穆婉容的双眸浮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如果是因为我……”
“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赫连离渊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暂且帮朋友照顾徒弟,他回来了自然会将人带走。”
“真的吗?”穆婉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愉悦的弧度,“娘本来让我们提前回来处理此事,既然你已经有主意了,我便放心了。”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尤墨的表情却渐渐凝滞了。
嘴角浮现一丝苦涩和落寞。
她故意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向主屋:“你们聊,我困了,先回去睡会儿。”
接着信步进屋。
赫连离渊眸色深沉地瞥一眼她的背影,也迈步跟上去。
“离渊……”穆婉容急促喊道。
他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说:“嫂子,请先回去吧。”
穆婉容暗暗捏紧了手绢,也不好再说什么。
走到院门时停住脚步,往主屋望一眼。
双眼再次变得朦胧,心阵阵揪痛:报复我,可以让你开心点吗?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主屋门口,穆婉容才迈步离去。
他走进屋里,看到她正给兔子喂萝卜。
“你,就那么迫切地盼着我死?”他缓步走到她的身边,黑眸深邃不可测。
“不用我盼,你已经快死了,不是?”尤墨的态度极为冷淡,看都不看他一眼。
赫连离渊伸出玉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扳转过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然后慢慢地倾下身子。
俩人的嘴唇离得越来越近。
尤墨的脑袋嗡的一响,身子完全不听使唤,竟没有挣扎。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侵犯时,他的嘴唇却在与她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停下来,勾唇一笑:“即便是死,我也拉着你陪葬……”
“……”尤墨蓦然回神,却没有立即推开他,而是伸手亲昵地轻抚他的侧脸,扬唇一笑百媚生,声音婉转而悦耳地徐徐道,“也不知,公子到时还有没有力气,拉得动我呢。”
没想到赫连离渊一把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地握在手心,脸上笑意依旧:“那我们就试试看。”
手背传来他的温度,令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明明恨他利用她!
可心中有个角落,却被这个男人深深地俘虏了!
她用力地把手抽出来,转过身背对他:“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凝视她的背影,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将一个小药瓶放在桌子上,嘱咐道:“你昨日喝了太多酒,吃下一颗药,会好受些。”
说罢,转身,悠然离去。
直到他的气息渐渐远了,她才缓缓地转过身子,神色复杂地盯着桌上的药瓶: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糖,这算什么?!
以为这样,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听他摆布?
“老子才不稀罕!”她拿起瓶子就往门外扔去!
“姑娘,扔不得!”雪雁急忙飞身而起,快很准地稳稳将药瓶接住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尤墨却一脸愕然,狐疑地问:“你,也会武功?”
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雪雁谦虚地答道。
她早已从墨无忧的记忆中得知,穹川大陆无论男女多半都是习武的,就连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墨无双也会武功的,所以经常欺负她!
可没想到连个小小的婢女武功也如此了得!
她不由调侃道:“你既然有武功,直接带我飞出去就行,何必如此麻烦?”
“姑娘又说笑了。”雪雁面色惶然,“将军府的侍卫营可不是吃白饭的!戒备森严,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顿了顿,他强调道:“上回公子说的乱箭射死,并不是开玩笑。”
“……”
雪雁见她愣住,从药瓶中取出一粒药递给她:“姑娘,先吃药吧。公子刚才吩咐我,一定要看着姑娘把药吃下。”
哦?该不会是毒药吧?
第26章 逃之夭夭()
尤墨接过药丸,放在鼻尖轻轻一闻,很快就分辨出其中的成分,皆是名贵的药材,并无毒药。
“公子待姑娘这么好,惦记着姑娘的身子,姑娘怎么感受不到公子的一片真心呢?还把药扔了……”雪雁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替他家公子觉得不值!
“好?呵。”尤墨哂笑一声,动作干脆地将药丸扔进嘴里,“是你家公子瞎了眼错爱,我可高攀不起!”
“姑娘……”雪雁愠怒地抿唇,还想为赫连离渊辩解。
“就当我狼心狗肺,反正我也要离开这儿,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尤墨挥手打断她的话,正色道,“今晚之事,安排得如何?”
“今晚本不是我老乡当班,不过碰巧当班之人有事,便换班了。”
她点点头:“那就好,子夜之前便离开。”
“子夜?”雪雁的心咯噔一跳,诧异道,“姑娘不等到五更天再走吗?”
“不了,以免像上回那样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行动比较好。”
尤墨朝她招了招手,让雪雁走近。
尤墨贴着她耳朵将今晚的计划详细说给她听,然后各自分头准备。
走到柜子前,拿出上次准备好的包袱,看着包袱里的那些东西,沉思片刻,还是将属于将军府的东西全部放回原处。
赫连离渊,我们以后,再无牵扯!
……
夜深人静,多数人皆已会周公去了。
尤墨精心地打扮成了雪雁的模样。
临出门前,雪雁看到她没有带上包袱,提醒道:“姑娘,你忘了拿包袱。”
“我净身而来,哪有什么包袱?”
“你上回不是……”
她扯了扯嘴角,笑道:“我同你开玩笑的,我有几条命敢偷拿将军府的东西?”
然后看着窗外的银色月光,酸溜溜地念了句:“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雪雁不由动容,问道:“姑娘出去后,有何打算?”
“谁知道呢?我无亲无故,走一步算一步吧。”尤墨走过去轻轻地抱一下雪雁,“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姑娘且慢。”雪雁急促地说。
尤墨疑惑地回头。
只见雪雁脚步匆匆地走到床边,从屉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捞出一把碎银子,用手绢包好。
“我只有绵薄之力,还望姑娘笑纳。”雪雁将手绢塞进她的手中。
尤墨微愕,还有些感动,万万没想到雪雁这丫头还挺有人情味的!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尤墨将银子还给她。
“孤身一人在外面,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这些银子虽然少,但还能勉强帮助姑娘撑些时日。”雪雁执意将银子给她。
毕竟协助她离开将军府,雪雁也是有私心的。
若是让她饿死在外头,雪雁在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尤墨左右为难地看着手上的银子:“给了我,你花什么?”
“我也是只身一人,无亲无故,在将军府中衣食无忧,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支出。”
尤墨沉吟片刻,再次抱住她:“雪雁,你的恩情我记住了。来日若有机会再见,我们便是朋友!”
“朋友……”雪雁不禁红了眼睛,点了点头,“嗯!”
身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豪门,见惯了踩着别人不断上位,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她的话给雪雁心灵上的震撼和感动不言而喻。
“那我走了。”须臾,她松开了雪雁,交代道,“你一会喝下这碗调好迷药的水,就趴在桌子上,片刻就会睡着了,接下来的事就与你无关了。”
“嗯,我知道了。”雪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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