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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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债-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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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忆白泠儿曾道她可怜,呵,这回她可当真说对了半妖自嘲。

第47章 与君终别离() 
半妖并未启口,心却已凉了大半,事前她还不断安慰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白泠儿的离间计,可事到如今筑子遥的态度仿若已经证明了一切。

    “仙君,我想他们了。”

    筑子遥轻叹一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晓得总有一日会半妖会知道,可如何也想不到竟会这么快,事情的发展令筑子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若实在想念,待白泠儿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与你一道去趟黑山,如此可好?”眼下,筑子遥能够想到的便唯有拖延,他明知这么做或许会伤到半妖,可又要叫他如何说出口,到底还是不忍心。

    “仙君,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筑子遥慌忙摇头,“没没有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哈,当然没有了”

    “仙君,黑山没了。”

    她还是知道了,筑子遥哑口无言。

    此事她是如何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倒是那个将事情告知于她的人有何目的,才是当下最该去摸清的。

    “仙君果然早已知晓,为何要瞒着我?黑山的事情难道我还无权过问吗?”半妖语气略带质问,与往日截然不同。

    “我”筑子遥欲言又止,他并无辩驳之意,只想半妖能快些从这悲伤之中走出来。

    反观半妖,冷然一笑:“我素来敬佩的天神原来也会如此残忍,屠戮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妖,今生今世只要我半妖还活着一刻,便不会善罢甘休!”半妖一顿,抬眸看着筑子遥,眼神是诉不尽的伤痛,轻声:“哪怕要与仙君你为敌”

    筑子遥原本只当半妖因他隐瞒了此事而生他的气,可眼下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且慢,你说与天庭何干?”

    半妖斜眼瞥了眼命薄,谓然:“仙君只需回答我,这究竟是否为寂逢星君的命薄?”

    筑子遥稍愣,尽管不想半妖被人利用,可这是寂逢的命薄却为事实,筑子遥万般无奈颔首,轻道一声:“是。”

    “那寂逢星君是否听从于天帝?”

    “是。但是”

    半妖面色骤冷,“既然仙君都说‘是’了,那可还有何疑问?这是天帝要诛妖魔,是天庭要亡我黑山!”

    半妖只哀然留下一声“对不起”便飞身离去,此番一走何时才能再见便成了迷。即便再见,可时境过迁,又有孰人还能回到昔日盛景?

    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日子。

    纵有千万不甘,却也终究还是逃不过别离那一刻。

    筑子遥并不想与半妖为敌,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可见半妖并非嗜血之徒,她虽生于妖族,但一心向善,倘若因此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那便着实太可惜。

    筑子遥攥紧了拳头,“白泠儿当真可恶。”

    “筑兄在想什么?”届时,姬汝颜的出现将筑子遥拉回现实。

    他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对姬汝颜道:“我来此已经好些时日,如今妖物降服,也是时候该走了。”

    “筑兄难道不留下来与我等共商大计么?”

    “筑某才卑文浅,胸无大志,只希望在乎的人可以安然无恙,恕筑某无法如姬兄的意。”筑子遥作揖转身,“筑某不喜煽情伤感之景,便望姬兄转告侯爷、江兄等,莫怪筑某不辞而别。”

    姬汝颜微愣,很快便化作一抹轻笑,“筑兄是客,去留自如,我等自当希望筑兄能够站在侯爷这边,可现下看来筑兄并不想介入其中。也罢,也罢。如此也好,家国大事,你本不该掺入,不如就此别过,筑兄保重。”

    “保重”二字说的如此简单,可天下世事又岂能全然取决自己。

    筑子遥轻叹一声,别了这姑苏城。

    当日,便到兰陵。

    兰陵不似姑苏那般被妖孽盯上,死气沉沉,酒都不负美名,美酒的香味老远便闻到,筑子遥不忍舔了舔唇。

    届时,一个黄袍白胡老头挡住了去路,他打量着筑子遥道:“这位公子甚是眼熟,想必你我有缘,我便为你算上一卦。”

    “近日与妖孽沾染不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三日内会有血光之灾。”

    筑子遥半带苦笑,附和:“道长当真厉害,不知可有解决良策?”

    道人从袖中取出几张黄符,“此符可镇妖驱魔,鬼怪见了更是诶,公子你别走啊!”

    兰陵以美酒闻名,是以富饶,这里当是什么人都有,筑子遥也不以为奇,心想疏远便是。

    可谁知那道人并未放弃卖符的念想,跟上筑子遥的步伐,讨好道:“这位公子,贫道所说可是句句属实,公子若不加以辟邪,怕是近日当真会遭不测。你就说那将军府的大小姐,自小身子就弱,易染风寒,可打自前些时候从贫道这求了一张符去后,这病啊次日便好了,这些时日更是容光焕发。”

    闻言,筑子遥停下步子,并非因为他口中黄符的奇效,而是介于求符之人的身份。

    “道长认得将军府的宋小姐?”

    道人捋了把胡须,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仿若得意道:“贫道与宋小姐从未谋面,不过倒是将军府的姑爷江公子”道人似乎察觉自己多嘴了些许,神情微露慌张,“咳咳,公子可有意再让贫道算上一卦?”

    筑子遥心下有个念想,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以至于仅仅只是个念想罢了。

    可若不问又怎知到底是与否,筑子遥轻笑道:“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道人如个十七八岁少年一般嬉笑一声,“前面有家客栈,不如你我到那儿说话。”

    筑子遥半愣颔首,方才竟有一瞬的错觉,仿若见到了某位故人。

    正如那日偶遇江易桁般坐在了同一个位子上,道人强装深沉,闭眸道:“贫道算出,公子其实并非凡俗之人,可惜命里无缘红颜,年少命薄,却又不失为一桩奇遇,被妖孽缠身,乃前缘未了,公子莫慌。”

    筑子遥寄予审视的目光,转而化作一抹淡笑,提起茶壶递到道人面前,却又倏尔倒入自己杯中,将茶水倾尽,放至原位,谓然:“道长当真神机妙算。”

    道人略显窘迫,轻咳几声,几欲张口,孰知筑子遥又唤了一声:“司命。”

第48章 一蛊情种深() 
道人怔住,转而干咳几声,无奈道:“成美是如何识破的?”

    “司命,究竟是你傻还是你觉着我傻?”筑子遥冷哼一声,暗自窃喜,原来方才果非错觉。

    司命拿着茶杯的手不慎一抖,茶水撒漏,轻咳:“既然成美已经看破,那我也便不再兜圈。成美可还记得那替常腓看病,宣称筑塔除妖的江湖术士?”

    筑子遥颔首,只是诧异司命为何会晓得。

    只见对方窘迫,道:“吾自当时刻注意着凡间情况不是,哈”

    “那你倒是发现了甚?”

    “传达江余命令,散布修筑镇妖塔一事的道人已经死了。江余不似朔逃,他行事果断狠辣,哪怕是对自己的手下,知道太多也不得留活口。”司命眉间微蹙,此番病愈回来,仿若有了饶多心事,总这般闷闷不乐,筑子遥心下疑虑,却欲言又止。

    司命望向窗外那将军府的门匾之上,“若是按着原本的路走,此番宋怡已经‘死于非命’,成美你可知宋怡为何会突染重病?”

    “重病?不是风寒么?莫非”筑子遥愣是一个不慎,打翻了茶杯。

    周遭数对眼睛正盯着他们,司命轻咳一声,扯出个笑容来,四下安抚:“无碍无碍,贫道这朋友听闻喜讯激动了些许,有扰在座诸位,当真歉疚,贫道便在此替人道声歉,莫怪莫怪。”

    如此,他二人又变回了方才的僻静。

    司命压低喉咙,面容甚是凝重,“诛仙台上天帝有一事并未说尽,想必成美多半也该已经猜到其实,宋怡是死在了江余手里,所谓风寒,不过是昔日他为她下的情蛊,如今蛊毒深入骨髓,若非我前些时候适时赶到,恐怕宋怡早已死于非命。”

    算算这日子,也正是在姑苏滞留之时,此番好是有司命在,否则凡间这趟算是白来了。

    “一个早已没落的前燕朝,当真值得他耗尽一生投入其中么?”筑子遥着实不能够理解,世事变迁,前燕的辉煌已是百年前的事情,江余等后人又何必苦苦去守护这虚幻的帝国。

    “或许,前燕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哪怕连他自己都不曾明了呵,真是个傻子啊。”司命叹息摇头,嘴角却微微勾勒着一抹苦笑。

    “司命,朔逃与我一样,也曾是凡胎肉体罢?”

    司命凝视了筑子遥好一会儿,才用着掩饰般的语调,说道:“是啊,成美怎会突然这么问?”

    “朔逃他是如何成仙的?”

    “朔逃在凡间功成名就,战死沙场,是吾在天庭面前提了几句,天帝认其为才人,故得仙资。”

    “原来如此。那,司命与朔逃之间可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意?”筑子遥眸子一转,似有一道审视的光芒射出,挺了挺身板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赋予其身。

    司命忙避开眼,贝齿微咬着下唇,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会”

    “咳咳,我等还是好生论论宋怡、江余二人罢。”司命窘得面脸通红,倘若筑子遥再度深问下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筑子遥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司命既然不想说便定然有他的理由,他又何必苦苦逼问,他是明眼人,怎能看不出司命心意。

    轻声叹息一口气,便由他附和道:“既然江余已经起了杀意,再任由他二人随心发展下去,宋怡之死是迟早之事,一切不过时间问题罢了。是以,我以为我二人不可再以旁观者的姿态袖手,是时候该插入其中。”

    司命稍稍发呆,被筑子遥尖锐的目光拉回,直直点头喊答应。

    将军府。

    密室的四壁由麻石砌成,密不透风,油灯里的火苗泛着微弱的光亮,女子双眸禁闭,安详地躺在冰棺之上,仿佛睡美人永远不会醒来。

    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窒息的浑厚声音,男子双手负在背后,面无表情,如鬼魅降临,走到女子面前。

    掀开桌上的红布,皿具之中鲜血淋漓,蛊虫残余依稀可见,唯有一只毒蝎存活到最后,男子将之磨成药粉。

    他盯着皿具微微一愣,终究还是选择了走到女子身旁,缓缓坐下,一勺一勺喂她吃下,口中呢喃:“一根棍一寸长,二厢情二滋长。三拍肩三笑喜,四手牵四眼连。天会老人不老,一见迷心跟到老。”

    一根棍一寸长,二厢情二滋长。

    三拍肩三笑喜,四手牵四眼连。

    天会老人不老,一见迷心跟到老。

    一见迷心跟、到、老

    女子紧闭的美眸微微蠕动,面露痛苦,男子仿若不为所动,从容起身,横腰将之抱起,随之步伐离开,石门缓缓关上,唯有一副美人图不曾改变。

    女子睁开眼,双目空洞,犹如死灰般望不见丝毫生气。

    “娘子,我是谁?”江余低声询问。

    “你是我的毕生挚爱相公奴家只爱你啊只爱你”宋怡倚入江余怀中,病态殃殃,口中却只会这一句。

    逐渐地,她再次闭上了双眸。

    江余常年练剑,手上早已长满褶子,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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