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过后,筑子遥嫌这地方气闷,楼下有那黑寡妇守着又不想与她碰面,一阵无奈之下便翻窗溜了出去,反正这种事情她近日干的也不少。
筑子遥寻了家酒楼坐下听说书,其他的都不重要,主要还是听闻这儿的酒是全长泾城最好的,许是生前好酒的缘故,将这个喜好一直延续着,即便当年是因贪杯而摔死的。
小二将几坛好酒呈上来,筑子遥细细斟酌,略微叹息,自然无法与天庭美酒堪比,不过放在凡间倒也算是不错了。
筑子遥有意无意地抬头,听到说书人正讲着什么平阳公主的风流事,不禁侧头听了些个。
“诸位可知,此妇人荒淫无度,仗着自己是长公主,府中豢养了数百名面首,一夜换一人”
筑子遥喝着小酒听书,也并未多少放在心上,只是稍感慨,这汴国皇帝可谓厉害。一边是断袖军师,一边是**长姐,还能将国家治理得如此平和,当真叫人佩服。
届时不经意间望了眼窗外,看天色差不多为暗,明日还要去宫中,即便是个闲人也该庄重些。
方才踏出酒楼半步,周遭便被一群人围住,手持利器,只道来者不善,筑子遥眉间微微一蹙,暗自冷笑一下,对方若是想找麻烦,也不知到底受损的会是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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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风流长公主()
几人之中走出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鹅黄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罩淡色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无不显示着高贵的身份。
女子看筑子遥的眼神略带暧昧,轻笑道:“公子可是孤身一人来此玩耍?方才看公子听书饶有兴致,不如到本宫府中小憩,那说书的好多地方都错了,不如今夜就让本宫好生给公子讲一讲?”
闻其言,当是平阳公主无疑。
本以为化作男儿身行事会比较方便些,却哪里想到这烂桃花一朵接着一朵,片刻前才躲过一个黑寡妇,现在又来一个长公主,这日子当真没法过了。
“非也,非也,在下身份低劣,就是借我十胆也不敢去公主府上歇足啊。在下出来已久,想必家师该挂记了,先行告退。”可看周遭一圈侍卫似乎并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筑子遥一个转眼,竟看到平阳公主身旁还站着一人,蓝袍入目,是那张熟悉不已的面孔,筑子遥下意识唤出那人的名字:“简柯”
不仅是他本人,包括平阳公主和在场的所有侍卫,都为之一惊。
筑子遥适才想到,人家可是军师,哪里容得了自己这一介粗布俗人直接呼唤其名讳。
平阳可谓是所有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略带淫意地轻笑几声,妩媚而动人,却叫筑子遥如何也提不起好感来,她道:“既是军师的朋友,那也就是本宫的朋友,更该到府中叙叙旧不是?”
筑子遥仿佛毫无理由去拒绝,而且好容易在这里偶遇简柯,她倒是想问问他怎会和这平阳公主在一起,倘若被尹智晓得了还不知会如何。
简柯似乎也是正有此意,只言片语支开平阳公主,与筑子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低声询问:“你是何人?”
筑子遥稍思,既然尹智那边已经摆定了身份,不如继续胡扯道:“兄长,你离家了整整十九年,自是不晓得我的。”说罢还增添了几分伤感的韵味,硬是挤出几滴泪珠,简柯为之一愣,不明所以。
筑子遥抹去泪水,潸然:“兄长左臂上是否有一道伤疤?兄长又是否在五岁时被人掳走?”
简柯面目呆滞,眼底尽是惊诧之色,“你怎知?”
“兄长当真还不明白吗?你可是我十九年前丢失的亲兄长啊。”
“你叫甚名?”面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兄弟,简柯惊诧归惊诧,毕竟是常年游走在宫里的人,戒备自当高于寻常人。即便筑子遥说得一字不差,可也不排除是敌人派来的卧底,这些特征服侍他的下人也都晓得,不以为奇。
“在下筑子遥。”
简柯眉间微蹙,他这个名字并非是尹家老爷子取的,而是在丢失前,生身父母留在他背上的,想必当年遗弃也是诸多无奈,打算着日后还能相认
既连姓氏都不同,又怎会是亲兄弟?父母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哥弟俩分两姓罢。
筑子遥看透了简柯的心思,轻笑谓然:“兄长离家已久,恐是不记得了,父为简,母为筑,你随父姓,我随母姓。”
这么说来,他倒是当真不记得父母乃何姓,当初终究只是个五岁孩童罢了。
筑子遥将糊弄尹智的那套又搬出来,简柯终是半信半疑,不过筑子遥却也看到提到父母离世之时,简柯眼底闪过的忧伤神色。
听筑子遥道来这几日的事情后,简柯神情略有激动,抓着她的胳膊,迫切询问:“你是说,智儿当真要去考取大将军?”
筑子遥颔首,却看不出简柯眼底有多少开心的意思,心下若有所思,试探道:“莫非兄长并不希望尹公子做大将军?”
也不顾筑子遥这身份是真是假,简柯轻声叹息道:“做将军是智儿自小的梦想,以他的武功自当能够胜任,可这些年我穿梭于前线阵地,深知沙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怕智儿他”
筑子遥明了,尹智心中惦记着简柯,简柯心头也记挂着尹智,姑且轻松地舒缓一口气,启唇:“不知兄长与那平阳公主可是何种干系?”
闻声,简柯面色惨白,不由得筑子遥也为之一愣,心想堂堂军师还不至被一个风流公主抓去做面首罢,但也不可完全排除
简柯神游了好半天,才缓缓道来:“这些年来公主在外边名声愈差,尤其传到他国耳中惹人耻笑,是以陛下曾说过,希望我我做驸马”
筑子遥大惊失色,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转而又见简柯急急拉住她,恳求道:“子遥,莫要告诉智儿这些,他生性冲动,唯恐会以下犯上,对公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她再风流,终究也是公主,无可如何我们都得罪不得。”语尽,化作一抹不甘叹息。
此番直叫筑子遥另眼相看,不愧是久居朝廷之人,哪怕晓得“情人”来了,而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被迫迎娶他人,却还能保持如此淡然。
“兄长于公主可有情?”
简柯并未作答,有情无情又有何用,一旦皇帝出言,谁敢不从?
筑子遥抬手轻拍简柯肩头,抚慰道:“那公主自然是娶不得的,既然陛下只是有那意思而未下旨,我们便还有逆转的机会不是?”
皇帝的意愿哪里有那般轻易改变,简柯只得暗自叹息,其实他深知这样成功的可能并不大。
“智儿近日就要进宫,那我便与公主疏远些,到时我不会放他通过考核的,还望子遥”
“不可!”筑子遥大呼,若是不让尹智进宫,谈何培养感情,更不要说九世圆满了。
“尹公子日夜练剑习武,为的便是成为兵马元帅,兄长倘若这么做,伤他简直太深。他若因此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我怕是无可阻止。”筑子遥振振有理。
简柯心下触动,他哪能不了解尹智。
看他如此左右为难的模样,筑子遥也不忘伤口上撒盐,总结一句道:“将军,尹智是一定要做的。公主,你是一定不能娶的。至于陛下那边,我去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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