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听的心里复杂,皱了皱眉,加快了步子就想往前走。但正巧张弛也见到了他,登时瞪大了眼:“无双!无双!你看看我啊无双!我是张郎!”
无双听得握了拳,抬起的脚顿了好一会儿才转了个方向落下,款款走到了门口,而后妩媚一笑,对着门口的两个守卫道:“守卫大哥辛苦了。”
无双平日很少笑。冷艳着一张脸时如出落凡尘般脱俗尔雅。若是有幸见她妩媚笑起,当可叹是犹如纯酿沁入人心,甘甜怡人回味无穷。
就连张弛也很少见她这般妩媚动人巧笑盈然。
两个守卫见状,都有些脸红。但还是坚持道:“任何人不得出入君府,请姑娘谅解。”
“自然是谅解的。”无双笑着将雪白的藕臂搭在了一人颈上,葱削的指头轻盈撩拨,“只是奴家想麻烦二位大哥点事。”
被她调戏的守卫吞了吞口水:“姑娘……姑娘你说,只要不违背职责的……”
“不违背。”无双收回手,身子盈盈一扭,眼波流转间挑逗般掠过守卫,目光落到张弛身上时却遁入冰冷。
“还请两位大哥,帮奴家将这蟑螂给丢出去。这么大一只虫子搁在这,碍眼就算了,还吵闹。小心饶了君少爷的休息。”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点头,架起张弛往前走了几步,狠狠一丢。将张弛摔了个四仰八叉。
但当守卫们再回身时,无双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只有一阵杀气从大门口掠过,消失无踪。
无双被人放下时,身上一片血红。再抹上双狼的黑衣,果然自轻薄的衣服上摸出了一把温热的血红。
“双狼,你流血了!”
“你方才对那守卫做了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都是情绪焦急,双狼的语气里还带了受伤与责备。
“我……”
“不用你管!”
无双还没思索好怎么回答,双狼已经捂着伤处扭身走了。无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疼的皱着眉追了上去:“受了伤还这么大动作,不要命了吗?想让我跟你走就说,干嘛硬来扛着,我这么重,撑坏了你的伤口可怎么办!”
“你不重。”
“……”
“我没事。”
“……”
无双叹了口气,想要扯开自己的裙子替他包扎。但是双狼却按住她的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我不喜欢衣衫不整的女子。”
今日的双狼,气息有些弱。也与往常的情绪不大一样,很沉重,失去了轻快的感觉。虽然他一身小麦的肤色,看脸也看不出苍白,但从他疲惫的神情也可看出,定然是伤得太重,急需医治。
无双用力扯开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撕裂了自己的裙摆,“无所谓,你也不会喜欢我。”说着严肃的替双狼缠住的伤处,自己拿手掌将冒血的地方按住,“你的伤处应该是被处理过的吧?大夫在哪?”
双狼闷了闷,才道:“梵音去主子的房里了。”
无双闻言立刻扶着双狼往墨尘苑走去。
两地相差不远,但这一路走的也是艰辛。双狼的体型不能说是巨大吧,但将重力压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也是够对方受的了。双狼自己也不想这样,但他清楚自己伤的多重。若不是醒来时听闻无双问起过他,又见这府里三皇子的下人这么多,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惹怒了守卫,才急急的寻出来。却没想到她不仅好好的,张弛也在,她还在张弛面前做出那种不守妇道的姿态去引诱守卫……
越想越气,气的双狼两腮鼓起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平时咳嗽没什么,可他的伤口本就没好,现下又裂开,这两声咳嗽带来的疼痛连他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呻吟出声,眉头深索,步子也有些踉跄。
明显感觉到伤口处又涌出了血。无双心里越来越发沉,咬了咬唇,眼眶有些湿润,更加卖力的扶着他道:“没事,快到了,就几步的距离了,忍一下!”
“不要打扰梵音给主子瞧……咳,咳咳咳!”双狼无力地道。
“你都要死了还把主仆有序分得那么清!”无双脱口吼道,“你死了你主子就没人保护了你知不知道!”
双狼默了默,“会有人,接替我。”
无双忍了许久,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本不该哭的。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就是有眼泪要忍不住要落下来。
是担心吗?是伤心吗?是害怕吗?
……是喜欢吗?
无双哽咽着垂下头道:“我跳舞很美的。我拿一段舞来换梵音出来,耽误你主子一会儿,你主子会乐意换的。”
从她吼了那一声起,双狼就愣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包括她说了这些之后,双狼也一言未发。只是垂下了眼皮,将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收了收,大掌握住了她瘦削的肩头。
终于到了墨尘苑外。门口的守卫见到双狼伤得很重,都有些迟疑。毕竟他们与双狼同出暗卫,算是旧识。
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无双抬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双狼捏着她肩膀的手,高声喊道:“梵音大夫!双狼伤得很重,请您出来救一救他!”
106。人生在世何须作()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赶人。三皇子吩咐若有人来扰,一并赶出去。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不忍心啊!
好歹是认识的人呢,看样子伤的是挺重的。
“梵音大夫!您若听到的话,烦请出来一下!双狼的伤口裂开了,您不出来他会死的!”
无双又喊了一声,声音是她从未发出过的高昂而惶恐。焦急间泪水肆意流淌,带了哭腔却也不自知。
他死了,会有下一个护卫来接替。
可是……
可是谁来接替,谁来接替他在她心里头的那份重要?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梵音轻步自房中走出,转身又关上了门。余光扫了台阶下的两人一眼,“清静之地,莫要吵闹。扰了主子的清休,可是大事一桩。”
他出来,两侧的守卫都要抱拳低呼一声“前辈”。梵音特别有前辈风范的点了下头,背着手悠悠走下两层台阶,却先是看了无双一眼。
“缱绻的朋友?”
无双咬唇,低头道:“是。”
梵音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又看向双狼:“早说过年轻人戒骄戒躁。你这平日里深知分寸,怎么还在这受伤的时候犯浑?方才我救你一次是医者之职,现在我救你一次是看在这位姑娘与缱绻的份上。时至这身伤口愈合,你再作死一次,我都不会再动容半分,谨记。”
双狼默了默,低头道:“前辈教训的是。”
梵音又扫了二人一眼,命令道:“那就抬到这位姑娘的房里吧。外面天冷,再迟恐怕就没救了。”
无双也感觉到了双狼的步伐已经虚浮,所幸她的屋子离得也不远,抄近路过两个小门儿就到了客房。无双住的客房挨着下人房,此时门口还有下人在讨论,吵闹的很,看到双狼负伤至此更是喋喋不休起来。无双见状垂了眼眸,默默将双狼扶进了屋子,见梵音搁下药箱准备施救,自己则挂着一身淋漓的血迹出了屋子,冷眼看着那帮下人道:“府里头出了事不代表你们可以消极怠工,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市井八卦的!都去各司其职!”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冰冷的让人听得都忍不住禁了声。君府的下人不算多,但此时在这堆在一起确是不成样子。有两个听话懂事的仆人听到命令后立刻就去扫洒院子了,却有几个丫鬟平日里就对无双看不上眼,反驳道:“华主子的院子已被烧毁了,人也打扰不得,教我们怎么伺候华主子和少爷?这府里虽然暂且没有人吩咐我们该做什么,但也轮不到您一个住在客院儿的指点我们吧?”
平日里她们就见着无双总冷着一张脸,从不会打招呼,对谁都视而不见的样子,看着可是不服。仗着是华主子的朋友就可以在府里横行?她们可不依!一个青楼里出来的不干不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她们头上叫嚣管事!
无双闭了闭眼,冷静的睁开眼道:“纵是主子不在,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奴才翻天。院子毁了,君府还在。难道只因毁了两座院子,你们便要弃君府于不顾?鼠目寸光的奴才永远只能做奴才,成不了大事。如此不如劝徵嫆散了你们,去找些懂事的来!”
“哎你这什么意思!”一个火气大的丫鬟直接指着无双的鼻子叫了起来,“一个舔着男人脚丫子求生存的贱货,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这些脚踏实地做工的!?”
这话说着算是过分了。再怎么说无双也是华徴嫆的好友。华徴嫆从前也是落香坊的,现在照样是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了。这丫鬟一说完,倒是令其他仆从丫鬟都冷静了些。互相对视着想想,此时就算没人安排活儿,自己也得找活儿干。找到了说不定能得到主子的赏赐,找不到就一定没好果子吃。
原本蝉鸣是担忧姐姐担忧的坐立难安的。这样一闹,她也给自己打了打气:“不行。主子出了事,我更不该给主子添堵才是。君府还在一天,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当一天下人!外头军爷这么多,也不知早膳吃了没。我去膳房看一看,还有没有食材的,没有我想想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出去买!”
厨娘听后也觉醒了:“哎呀,这早上饭我还没做呢,被少爷知道可是要扣工钱的!不行我可得张罗张罗去!”
一个带头,两个带头,周围的人就这么走的只剩下了指着无双骂的丫鬟一个。这丫鬟见大家走了,心里也有点忐忑。但她想着自己好歹是君府的人,她可是君府第一批入府的丫鬟!当即就多了些底气道:“无双姑娘!无论如何,请你自重!这儿是君府,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指手画脚!还有,平日请你离我们远点儿,嫌脏!”
无双静了许久,淡淡开口,只问一句:“我好奇,若是你去舔男人的脚丫子,能混到我这头牌的地位么?”
丫鬟一愣。
“光是知道在这动没有用的口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低贱?”无双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进屋。
丫鬟咬牙追上去,伸手狠狠抓住了无双的衣服:“你别太过分!”
这时有尖锐之物穿过窗纸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甚至来不及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就飞速的向外射去了,仿若从未来过,但却留下了窗纸上的一个洞,和丫鬟惊坐在地脸色煞白的情景。
双狼忍怒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奴才多嘴,自掌二十耳光,不从者逐出君府。”
丫鬟看着自己衣服上被那飞去的东西划破的口子,便知道了双狼说的是谁。心里想着平时双狼不是对这无双避得远远的么,怎么今日倒帮起她来了?
就她这愣神儿的功夫,双狼怒道:“还不动手!”
丫鬟一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是!双狼总管,奴婢知道了!”说着恨恨的瞪了无双一眼,抬手犹豫了一会儿,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无双看也没看一眼,推门就进了屋子。
丫鬟这也才恍然发现,双狼方才进的是无双的屋子。
难道……这屋子里好一点儿的男人都要被那些妓子给占去了?
丫鬟不甘心的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无双的注意力却在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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