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听到这儿,急忙问道:“那瑞香姑娘就进宫了?”
洛娉妍却是笃定地摇头补了一句:“肯定没有!”
景芝不信地挑了挑眉,便听沈初雪笑道:“胡员外带人追进森林,追不到就下令放火烧山,可最后,胡员外和太监兵马都被烧死了,瑞香姑娘也不见了。再后来,大家发现石缝中长出了一株奇异的花,花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说到这儿,沈初雪笑道:“传说那花,就是瑞香姑娘变的,能给人间带来了祥瑞和温馨!你们说,连圣上都得不到的,我哪儿能随便弄到呢?”
听沈初雪讲完这个故事,景芝不屑地冷哼一声儿,别开了头却是没有在要求她送花儿来。洛娉妍却是一只手指着墙角,一只手掩着口,笑道:“那这两盆哪儿来的?”
沈初雪莫明的就红了脸,好半晌不说话,被洛娉妍与景芝问得急了,便嗔道:“你们管我哪儿来的?有这样讨东西的?可算知道为啥你俩好了。不过,反正我现在也没了!”
二三九 转瞬()
用过晚膳景芝方才告辞,沈初雪虽与景芝相处不久,却也对这位率性的锦乡侯千金甚是喜爱,临走时红着脸颊小声儿应承道:“若是再得了瑞香花,定然为景小姐留上一盆。”
景芝闻言眼睛一亮,笑着点头致谢,嘴角的笑容直到回到府中,也不曾散去。馨若与馨罗见此心中也甚是高兴,三人在返回芝兰院途中,景芝便忍不住比手画脚地与二人形容那瑞香花的模样,脸上全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却不知这一幕,正好落入在府中做客的邓允眼中,邓允不由挑眉看向身旁的景蕴。
景蕴见此摇头笑道:“许是今日赴宴心情愉快,这丫头如今倒是便越发的没了样子,改明儿得求了娘娘从宫中寻个教养嬷嬷回来才是。”
邓允却是再次回头朝景芝方向看去,见主仆三人越走越远,也没有出声儿招呼,只轻声回道:“哪里就不成样子了?这样瞧着才鲜活。”
邓允声音很小,似说与景蕴,更像是喃喃自语,好在景蕴自幼习武,自然耳聪目明,闻言不由挑眉朝邓允看去,却见邓允仍旧望着景芝离去的方向,不曾回过神来。
被景蕴一声轻咳拉回心神的邓允,不由好奇地问道:“没听说今日谁家设宴啊,我母亲与姐妹们可都在家那儿都没去。”
景蕴闻言也不过摇头笑了笑,嘴角眉梢却是难得一见的颇为柔和,轻声道:“哪里就是谁家设宴了,不过是小女孩儿家的聚会,你也好意思打听。”
邓允闻言学着景蕴的样子挑了挑眉,调侃道:“好,小女孩儿家的事,我不打听,那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就算伯父巡查九边不再京中,芝姐儿也没必要事事与你……”
邓允话音未落,景蕴眼角那丝难得一见的温柔,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冷冷地扯着嘴角嗤道:“你好像对我家的事儿,很关心?”
邓允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方才之事,你究竟怎么看?总得拿出个章程来,也就这一年半载差不多就该有个结论了。”说到这儿,顿了顿,才压低了声儿道:“此时不布置,怕是要来不及。”
景蕴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侧头看了邓允一眼,便踱步朝着书房缓缓而去,邓允见此,紧跟在景蕴身旁,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然而,遇见景芝回府的,又岂止景蕴与邓允二人?在府门前,晚归的景莳便恰好看到景芝的马车,驶入侧门,心下便起了疑惑。
回到院内,景莳便遣了奶兄陈昇前去打听,才知道今日是洛娉妍生辰,景芝前去洛府道贺。
听闻洛娉妍的生辰,景莳不由再次想起不多的几次相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暗道:真是有缘!随即景莳从是炕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锦盒,盒内躺着一支孤零零的珠花。不是洛娉妍当日遗失的那支又是那支?
斜靠在临窗大炕上,闭着眼在手中把玩这那朵珠花,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摇头将珠花扔回了盒子里,神色添了两分黯然地轻语道:“可惜无份……”
这一切景芝不知,洛娉妍就更不知道了,自生辰后洛娉妍便整日里与沈初雪在一处,或一块儿去听罗先生讲课,或一块儿练字画画,同吃同睡说的就是她俩。
血脉间亲情流转,十几年的分隔便在短短七八日内,化为乌有。有时沈初雪在灯下打络子,洛娉妍也会跑过来凑趣儿。
傅氏将俩姐妹的形影不离看在眼中,却不得不在十日后告辞离去,搬回了沈家别院。
送别那日,洛娉妍与沈初雪相拥而泣,依依难舍,好在傅氏强忍心中酸楚劝解道:“娉妍无须如此,过两日舅母便来接你家去住些日子。”又对沈初雪轻斥道:“原以为你大些会更懂事儿,竟这会子惹你妹妹落泪!”
见沈初雪被舅母斥责,洛娉妍才艰难忍了眼泪,将舅母一行送出二门,眼见着马车转没了影儿,才在红螺半扶半抱下,返回翠庭轩。
很快便进入到十月,天气渐渐寒冷,洛娉妍已经是夹衣套着外袍。傅氏月初来接洛娉妍去沈家别院时,却发现外甥女明显的消瘦了许多。好在见舅母守信,果真来接自己,洛娉妍整个人才又鲜活起来。
至此洛娉妍几乎是家中住上十天,便有三五天住在沈家别院。与舅舅舅母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转瞬进入十二月,便迎来了安阳伯太夫人生辰,洛娉妍自是没有收到请柬,好在沈初雪将洛娉妍与景芝的话记在心中,不知从何处又得来两盆金边瑞香,于十一月初已经送至京城。
一盆早已在干收到花儿时,便被洛娉妍与沈初雪送去锦乡侯府交给了景芝,沈初雪甚至细心的遣人,教授馨罗这瑞香花的养护之法,不仅令景芝千恩万谢,得了花儿的惠宁长公主更是欢喜不已。
惠宁长公主不仅赏下衣料首饰,更是在冬节前遣人送来九九消寒迎春联,以及丹青高手梅翰林亲手所绘的九九消寒图。
冬节时京城落下了第一场雪,惠宁长公主更是将洛娉妍与沈初雪接到城外温泉庄子,与景芝、郑箐儿一块儿踏雪赏梅。
如此厚爱,引得京中诸多勋贵家女孩儿,既是羡慕又是嫉妒。之后的讨好之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今个儿这家花会,明儿个哪家茶会,后个儿谁家又开诗社,场场不忘给洛娉妍下请帖。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请柬,纷纷送入洛府。
若是过去,洛娉妍少不得带着洛妙姝同行几处,如今舅舅舅母来了京城,又有表姐沈初雪相伴,洛娉妍虽不次次赴宴,但赴宴时,却回回与沈初雪一块儿。
此事引得景芝吃味儿好几回,却是毫无办法,但众人却发现,几乎洛娉妍与沈初雪到场的宴会,景芝便也定然前往。倒显得像是三人提前商议约好行动一般。
十二月初二安阳伯夫人生辰,因着景芝与自己的缘故,原本该属于安阳伯夫人的欧阳询发帖,却落在了自己手中,洛娉妍没有请柬不好不请自去,便将那金边瑞香托给了景芝,请景芝代为转交安阳伯夫人。
二百四 复杂()
拢了拢景芝头上的观音兜,章嬷嬷慈爱地笑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咱们该出发了。”
景芝点头问道:“东西都搬上车了吗?那瑞香花……”
不待景芝问完,馨罗便笑道:“小姐放心吧,都收拾好了,瑞香花和炕屏都已经收好搬上车,世子也已经在大门外,就等着您一道过去了。”
景芝闻言抿嘴一笑,嗔道:“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瞧你说这么多!”说完横了馨罗一眼,便朝门外走去,馨若摇了摇头,赶紧捧着手炉追了上去。
安阳伯夫人依旧请了戏班在临风阁唱折子戏,景芝领着馨若馨罗等人,跟着朱嬷嬷进到里面时,不仅郑夫人母女陪在安阳伯夫人身旁,便是晋江候夫人、武定候夫人等与安阳伯夫人交好的几位夫人也已经到了。
在场的大都相熟,好些夫人更是看着景芝长大,小姐们也大都与景芝年纪相仿。见景芝身后除了俩贴身丫鬟,章嬷嬷更是领了四个婆子抬着一只红漆盒子,与一只上了红漆搭着绣了寿纹红缎的藤篮,显然这两样东西都是极重的。
绥远候夫人不由笑道:“芝姐儿这是给你顾伯母带什么宝贝来了?快拿上来给我们都开开眼。”
众人闻听此话也都笑了起来,景芝抿嘴一笑,微微点头道:“待我行过礼,自然是要拿出来给夫人和姐妹们瞧的。蒋伯母也太心急了些,顾伯母都还没说话儿呢!”
说着景芝便先与安阳伯夫人深深一福,甜甜地笑道:“景芝祝顾伯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景芝话音刚落,晋江候夫人便朝安阳伯夫人笑道:“好了好了,如今礼也行过了,快将芝姐儿送你的宝贝拿出来让我们都瞧瞧。”
安阳伯夫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对身边儿的钱嬷嬷吩咐道:“快将芝姐儿扶起来,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
就着钱嬷嬷的力道,景芝缓缓起身笑道:“知道夫人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但我这两样儿东西,夫人却是定会喜欢的。”说着景芝轻轻拍了拍手,章嬷嬷便领着那四个婆子将东西都摆在了安阳伯夫人跟前儿。
红缎不曾打开,一阵浓烈的香气便散发开来,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大都变了脸色。前儿长公主殿下得了盆金边瑞香,可是连着摆了三天的花宴,在座的谁没见过?没闻过这浓烈的香味儿?
景芝见此抿嘴一笑,亲手掀开红缎歪着头问道:“顾伯母可喜欢这份礼物?”
别说安阳伯夫人,便是在座好些夫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见果然是金边瑞香,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有艳慕的,有不安的,有疑惑的,安阳伯夫人更是诧异地问道:“殿下她……”
景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口笑道:“顾伯母可别误会,我外祖母那盆跟命根子似得,在她正院儿天井里,特意添了间琉璃房,就供着她那盆瑞香花儿呢!”
说完才指着脚边儿这盆笑道:“这是妍儿送您的生辰礼,说是祝您万事吉祥,事事如意。这不托我替她给您带来。”
安阳伯夫人一听,明显的便是一愣,端详着那装在藤篮里的金边瑞香,与长公主那盆相差无几,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不由感叹道:“娉妍那丫头有心了。”
听安阳伯夫人与景芝提起洛娉妍,众人方才回过神,都知道惠宁长公主那盆金边瑞香便是洛娉妍赠送的。因此得了惠宁长公主不好的赏赐,只是谁也没想到,洛娉妍竟会以此花作为生辰礼,送给安阳伯夫人。
一时间众人看向安阳伯夫人的目光,便有了不同。便是郑夫人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女儿一眼。郑箐儿愣愣地盯着那瑞香花,有些出神……
安阳伯夫人说完自己也回过神,摇头笑道:“瞧我,这些天忙得,竟是忘了给她下帖子!”说完对钱嬷嬷嗔道:“你也不兴提醒我,倒是难为这丫头想着我,知道我就爱这些花儿草儿的。”
钱嬷嬷闻言也是赶紧笑道:“是老奴疏忽了,要不,老奴这会子去将洛小姐接来?”
听这话儿景芝眼睛一亮,话却是不好接,给谁下帖子不下帖子的,或是接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