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顺着你妹妹离去的方向寻找,结果就看到了受伤昏迷的馨罗。”
锦乡侯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夫人确定她说的是询问碑文?难道这位洛府千金不识字?”
安阳伯夫人一愣,此时才想起这个,不由心中也甚是疑惑。再想想洛娉妍那清澈的目光,摇了摇头道:“看着不像,别说洛侍郎那样的文臣家眷,便是咱们这样的功勋家族,也没有十几岁的小姐不识字的道理。”
安阳伯夫人话音刚落,锦乡侯世子脸上便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地道:“既如此,这位洛小姐前去寻找舍妹的理由,倒是值得推敲一二了。”
就在锦乡侯世子与安阳伯夫人,为洛娉妍去寻找锦乡侯千金景芝的理由疑惑不解地时候,洛娉妍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与来时不同,洛娉妍与奶娘红螺坐着一辆车,夕月与晨霜去了后面的马车。而洛妙姝则依旧跟着周氏,坐在为首的第一辆马车里。
此刻的洛妙姝满脸的愤恨,一边儿拽着自己手中的绢子,一边儿嘟着嘴道:“她怎么就这么好运?上次都掉进放生池了,那个崔氏竟然不顾生死的将她救了上来,而且居然还没事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一夜!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得。”
说完洛妙姝更生气的一掌拍在小茶几上:“再说今儿个,都遇上歹徒了,那锦乡侯千金主仆定是伤的不轻,可她竟然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且那安阳伯夫人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洛妙姝发了一顿脾气,扭头看向周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母亲,你说这大相国寺是不是有些邪乎?”
问完洛妙姝若有所思地道:“之前刚下车我就看她神色有些呆滞,尤其是后来那个大和尚讲经的时候。后来咱们都休息了,她突然就要去看什么塔林,不仅遇见了安阳伯夫人身边的嬷嬷,还遇见了锦乡侯千金……”
洛妙姝原本只是想说洛娉妍在这大相国寺运气好的有些过,但听在周氏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之前洛娉妍从放生池救上来后,她就觉得洛娉妍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仔细观察了好几天也没说上哪儿不一样,可今日的事儿,怎么看着就像是早就谋划好的呢?
周氏越想心中越是这样觉得,尤其是从来不信神佛的洛娉妍突然礼佛不说,还亲手抄了《浴佛功德经》!这太不同寻常了,尤其是她大中午的不休息去什么塔林,而且还正如姝儿所言,偏偏就让她不仅遇见了安阳伯夫人的人,还遇见了锦乡侯千金!
周氏想着想着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眉头也锁紧了,洛妙姝正想再说什么,见周氏变了脸色,到了嗓子眼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一路上,倒是安静了下来。
五十二 心疼【给英儿的加更】()
马车在洛府二门前停了下来,周氏下车后,在洛妙姝诧异地眼神中,走向洛娉妍笑道:“妍儿快些回去歇着,你父亲那里我自会与他说的。仔细伤口千万可别留了疤痕。”说完掩口笑道:“过两日我便让吉绣坊的人进来,给咱们做新衣。再让隆庆楼的送了首饰进来给咱们挑选。”
洛娉妍一愣微微点头道谢后,便带着奶娘,红螺以及夕月晨霜告辞离去。
待洛娉妍走远,洛妙姝才猛地嚷嚷道:“难道母亲也中邪了?好好儿的给她做什么新衣?还要挑首饰!”
走在前头的周氏停住脚步,猛地回头看向满是怒容的洛妙姝,摇了摇头,朝洛妙姝走了两步,才压低了声儿轻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脑子?”说着还伸出玉白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洛妙姝的额头。
见洛妙姝一脸的茫然望着自己,周氏被噎了口气,好半晌才缓过来,看了眼身旁的丫鬟们,一边儿拉起洛妙姝的手往前走,一边儿朝丫鬟们挥挥手。
拉开了一段距离,周氏才小声儿说道:“如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攀上了安阳伯府,甚至还有可能攀上锦乡侯府,那样的人家儿可不是咱们这样的门第能随便攀上的。此时与她交恶不如好好拉拢,将来你得了安阳伯夫人喜欢,再想法子也不迟。”
说着周氏顿了顿道:“过些日子到安阳伯府去赏花,你可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洛妙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听周氏接着道:“等一会儿见了你父亲,我自有话与他说,岂能让她就这么便宜的得了好儿去,但你得记住了,你是一定不能对她表现出那怕一点点的不好来!还要与她多亲近亲近。”
周氏说完又走出几步叮嘱道:“我看一会儿用过晚膳,你便去那翠庭轩看看她,就说是问候她的伤势,记得带点儿她喜欢的吃食过去。”
洛妙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瘪了瘪嘴道:“我哪儿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周氏见此也只得叹息一声儿,不再多说,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小,不过九岁而已,说多了,万一说漏了嘴那可就麻烦了!
晚膳时洛镇源回到正房与周氏母女一块儿用膳,不等周氏说起今日大相国寺上香之事,洛镇源便皱着眉头说道:“往后你们母女再去上香,记得也带上护院,今日这样的事儿,太危险了,又都是女眷,最好让继宗陪着你们一块儿。”
洛镇源说完便淡然的用起了晚膳,周氏则是惊得呆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很想问问洛镇源是怎么知道的,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点了点头,抚着胸口道:“老爷说的是。便是老爷不吩咐,下次再去进香我也是要带上些护院儿的。”说完故作心有余悸的模样,接着道:“老爷你都不知道,刚看到妍儿那模样,我可是吓坏了。”
说完周氏看了看洛镇源的神色,抹着眼泪叹息道:“妍儿也是太不懂事儿了,自己跑出去玩儿,也不跟我说一声儿,这是没大事儿,要万一有个什么,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怎么跟姐姐交代!”
洛镇源一愣,抬头看向周氏不解地问道:“妍儿怎么了?”周氏也是一愣,原以为是洛娉妍抢先与洛镇源说了,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洛妙姝抿了抿嘴跃跃欲试的想要说话,周氏见此赶紧一脚踩在洛妙姝脚背上,她很怕在此刻情况不明时,洛妙姝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谁知洛妙姝被周氏一踩,一时没忍住,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洛镇源不由皱着眉头扭头朝洛妙姝看去,一边儿皱眉问道:“妙姝做什么?”一面继续询问周氏道:“你还没说妍儿怎么了?”
周氏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洛妙姝,给洛妙姝打着眼色。嘴里却是笑道:“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好在脸上只是淤青了一块儿。”
洛镇源倒是没注意到周氏的小动作,只盯着洛妙姝道:“妙姝也不小了,很该好好儿学学规矩才是。可不兴这么一惊一乍的,有事儿好好儿说。”
洛镇源的声音平缓而温润,听在周氏耳中却无疑犹如惊雷般,便是洛妙姝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忍不住嘟着嘴嚷道:“如今父亲眼里,哪儿还有姝儿!”说完将碗箸一搁,转身跑了出去。也顾不得之前周氏交代过,让她去探望洛娉妍的事儿了。
洛镇源见此脸色也难看起来,扭头瞪着周氏低声呵斥道:“看看如今都成什么样儿了!都是你惯的!”
洛镇源说完也将碗箸放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皱眉起身道:“你自己慢慢吃,我去妍儿哪儿瞧瞧。”说着便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边走边还抱怨着:“也不知道妍儿伤的怎么样,竟是没人来禀报我!”
一时间花厅里便只剩下周氏一人还有些呆愣的坐在桌边儿,看着满桌的菜肴,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之前不还是好好儿的吗?自己嫁过来十来年了,洛镇源还从未这样甩过自己脸子……周氏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哪里还吃的下去?遂也将碗箸一扔,起身便朝内室走去。
看到满室的珍藏古玩,周氏的心情也无法如往常一般好起来,反而是越发的心烦!
这个,那个,还有那些!都是前面那个商家女留下的!都是,全都是!周氏一气之下,将一只哥窑米黄釉三栖樽给砸在了地上。
瓷器破碎的“哐哧”声儿,一下子惊醒了周氏,看着满地的碎瓷,周氏又心疼的蹲下身子,越发的难受起来,这些可都是她准备将来给自己女儿妙姝做嫁妆的……摆出去多体面啊!
周氏在哪儿心疼那哥窑米黄釉三栖樽时,洛镇源已经大步跨进翠庭轩的院门。
见洛镇源这时候过来,红螺等人听到消息都赶紧迎了出来,便是刚刚上过药的洛娉妍,也赶紧起身更衣。
洛镇源扫了一圈儿屋里的人,发现除了自己女儿,几乎都在这儿了,不由皱眉问道:“大小姐呢?”夕月与晨霜缩了缩肩膀,不知洛镇源此来何意,不敢随意出声儿。红螺见此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小姐为了救锦乡侯千金受了伤,正在内室上药。”
洛镇源一听洛娉妍受伤顿时心疼坏了,再也坐不住,“噌”地一下子站起来身,就往内室而去,红螺一见吓了一跳,忙上前唤道:“老爷!”便是夕月与晨霜也吓了一跳。
好在洛镇源在听到红螺这一声儿喊,回过神来,虽说是自己女儿,可如今大了,那闺房却是不好进去的。好在此时,洛娉妍也已经穿好了衣裳,掀了帘子从隔扇后面转了出来。
五十三 探病()
见洛娉妍是自己走出来的,洛镇源还狠狠地吓了一跳,伸着双手小心地虚扶着,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洛娉妍问道:“妍儿怎么不躺着?”
洛娉妍见洛镇源这样,心中既感动又酸酸的,微微一笑,扶了洛镇源的手臂道:“父亲放心,不过是些皮外伤没事儿的。”
说着便扶着洛镇源的胳膊,在临窗大炕上坐下。才将之前大相国寺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洛镇源是听得肝胆俱颤,不由上上下下的打量洛娉妍,见她除了脸颊上有块淤青,别的倒真不像是有什么,才松了口气道:“以后可不许这么莽撞了!”
说完洛镇源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又补充道:“你要真有个什么,让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你母亲?”
洛娉妍听洛镇源这般一说,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点了点头笑道:“是女儿不好,让父亲担忧了,往后再不会这般莽撞。”说完洛娉妍叹了口气道:“当时就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遇上了,哪里能袖手旁观的?”
洛娉妍说完,见洛镇源皱着眉头抿着嘴不说话,不由抹了抹眼角,坐到洛镇源身旁,搂着洛镇源的胳膊笑道:“父亲别担忧了,女儿以后再不会了。”说着伸手抚平了洛镇源眉头皱起的“川”字,满眼都是孺慕之情。
洛镇源见此心中暖暖的,觉得很是烫贴,又想到女儿的善良正直很是欣慰,眼角眉梢的细纹也都舒展开了,笑着点头道:“你这丫头,往后遇事儿要冷静,多动动脑子,身边儿也不许缺了人,知道吗?”
洛娉妍自是赶紧点头,洛镇源却是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屋里伺候的大小丫鬟,还有红螺与奶娘崔氏等人,沉着脸道:“这样的事儿,我再也不想听到,看到,更不允许再次发生。”
洛娉妍见洛镇源脸色不太好,说话也很不客气,正想出声打断,洛镇源却像是一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