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只当洛娉妍是想起了当年在船上救下景蕴的事儿,不仅没有松开手,甚是将洛娉妍整条胳膊都搂在了怀中。
惠宁长公主等人闻言却是一震,瞪圆了眼望着洛娉妍,心知她们怕是误会了。
惠宁长公主稳了稳心神,一边儿吩咐赵嬷嬷松开洛娉妍,一边儿上前拉着洛娉妍的手,盯着她眼睛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洛娉妍稳了稳心神,组织了一番语言,才道:“方才外祖母说,爷若是没有遇见意外便不会让人去接应!舅舅商行天下,无论是去哪儿,或是传递什么消息都最是便利!”
说到这儿,洛娉妍心中越发焦急,语速也越来越快地道:“过去或许没什么人会注意舅舅一介商贾,但我嫁给了爷!如今怕是早已被人盯住!表哥跟着商船去接应爷,敌暗我明……我得找人去通知爷,不然……”
洛娉妍没有往下说,但惠宁长公主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急红了双眼的样子,没有问她去找谁帮忙,甚至没有怀疑洛娉妍凭什么觉得她找的人就能通知到景蕴,便连忙点头道:“那你快去,我遣人护着你一块儿去。”
说完便扬声儿唤来蝉儿跟蝶儿,吩咐道:“少夫人要去哪儿你们就护着,定要确保她安全!”
这一刻,洛娉妍被惠宁长公主的信任深深地感动了,眼眶里渐渐有了湿意……
英儿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洛娉妍,有些讪讪地松开了手,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洛娉妍却将她的手反握住,轻声交代道:“你立即回去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地告知舅母,爷有危险,表哥前去接应怕是也……你明白吗?”
待英儿点了头后,洛娉妍才转头看了眼惠宁长公主,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方才带着蹲身领命的蝉儿和蝶儿疾步往外走去,心却像是有了强大的依靠,已经安定了下来。
赵嬷嬷与蕾儿原想要跟上,却被惠宁长公主给拦了下来……
七八九 恩威()
洛娉妍带着蝉儿蝶儿刚出了二门,便听身后有人急切地喊道:“少夫人!少夫人!”
洛娉妍皱眉停下脚步,转身却见一名惠宁长公主身边儿的宫婢,抱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了过来。
蝉儿知道洛娉妍心急,见此急忙迎了过去,也不知那宫婢与蝉儿说了什么,蝉儿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袱,便转身走了回来,那宫婢虽未离开却也并不在靠近。
洛娉妍知道以蝉儿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自己,便不再耽搁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刚走没几步,蝉儿便追了上来,抱着小包袱解释道:“咱们刚走殿下便记起少夫人尚未用午膳,怕您饿着就遣了蕊珠给您送了些糕点来。”
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浅浅淡淡地,整个人却因这丝笑意显得极为温婉。蝉儿见此知道洛娉妍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嘴角也就跟着露出了笑意。
三人很快转过穿堂到了车轿厅,远远地便见慕寒拿着个馒头靠在车辕上吃着,见洛娉妍三人过来急忙搁下馒头迎了过来。
洛娉妍这才想起不仅自己没用午膳,这些跟着自己去了洛府的也都还饿着。不由急忙扬声儿道:“别着急,你先吃饱了,一会儿直接送英儿回府。”
话音刚落,慕寒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儿,低着头并不看洛娉妍,恭声道:“爷离开前交代属下定要保护好奶奶。”
话不多,意思却很明显,他必须要跟在洛娉妍身边儿,不愿也不会去送英儿回府……
洛娉妍见此抿了抿嘴,望着慕寒不知说什么才好。
蝶儿却是在洛娉妍耳边儿小声劝道:“少夫人便让慕寒跟着吧,有他在许多时候会方便许多。”说完笑了笑补充道:“府里不缺马车更不缺车夫。”
如此洛娉妍哪里还好再说别的?只得点了点头对蝉儿吩咐道:“让他拿些糕点一会儿在路上吃。”说完也不再看慕寒一眼,直接便越过他朝马车走去。
蝉儿闻言愣了愣,当场便打开了怀里的小包袱,里面用油纸包着棉花糕、芸豆糕、核桃酥、杏仁酥和鲜肉酥。蝉儿将手往慕寒跟前儿一伸,有些嫉妒地道:“喏,自己挑!”
此时洛娉妍已经站在马车旁正要上车,闻言一顿问道:“都有什么?”
蝉儿噼里啪啦点了糕点名,便听洛娉妍笑道:“把鲜肉酥给他,在挑些别的。”说完洛娉妍便自己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蝉儿见此没好气地瞪了脸色通红的慕寒一眼,正要忿他两句蝶儿却推了她一把,笑道:“少夫人心善。”说完看了看慕寒便急忙跟了过去。
慕寒抱着被蝉儿硬塞过来的几块糕点,望着马车的方向有些怔愣,自己不是锦乡侯府的下人,可即便景蕴待属下极好,却也从未如此……
体贴?好像不合适,关爱?好像更不合适。慕寒摇了摇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那感觉,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见慕寒傻站着不动,不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忿忿地道:“傻站着干嘛?难不成还等人来请你?”
蝉儿的话有些冲,慕寒却没有在意,小心地将点心包好塞进怀中,方才疾步走了过去收了脚凳,一边儿牵着马往外走,一边儿恭声问道:“奶奶这是要去哪儿?”
惠宁长公主没有问,蝉儿与蝶儿却是对洛娉妍要找的人满心好奇,听慕寒问去哪儿,二人立时便望向了洛娉妍。
洛娉妍身子却坐地笔直,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秋子居”
蝉儿与蝶儿闻言瞪圆了眼越发诧异起来,那座园子她们知道,十几二十年前建的,据说当年轰动一时,但却一直空着没有人住。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那座园子,也不知少夫人这是要去找谁?
慕寒却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问道:“要出城?”
洛娉妍淡淡地“嗯”了一声儿便不再说话,其实她也是才从傅氏那儿知道,十几年前母亲随着父亲上京,万夫人舍不得与母亲分离便吵着闹着也要上京。
万鑫不缺钱又极为心疼万夫人,见说服不了万夫人,便在城外买地建了座极为奢华的园子给她,楚秋便是万夫人的闺名。子同紫谐音。
谁知后来因诸般原因,万夫人竟是没能随母亲一道上京,直到母亲去世后那座园子便空了下来……
慕寒得了洛娉妍肯定的答复便不再多言,默默地扬鞭赶车。蝉儿却是忍不住问道:“少夫人这是去秋子居……找人?”
谁知洛娉妍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枚青铜小令塞在了她手中。小令双面刻花,全无一字,只一根精巧的凤翎栩栩如生。
蝉儿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手一抖差点将小令掉落。便是蝶儿见了这小令也大吃了一惊,张大了嘴望着洛娉妍欲言又止。
跟在惠宁长公主身边儿多年,作为凤翎卫后裔一员的蝉儿与蝶儿,自然是见过这枚小令的,也知道这枚小令所代表的意义。见洛娉妍此刻将小令拿出,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
洛娉妍却是没有多想,只淡淡地吩咐道:“你去侯府将这枚小令交给彩英,让她立即将所有人带去秋子园候命。”
蝉儿闻言小心地将小令塞在怀中,原本不该多嘴,此时却再次忍不住问道:“少夫人不是要去找人给世子爷递信儿吗?”
蝉儿虽然比蝶儿活波些,在惠宁长公主面前却不敢如此放肆,见此洛娉妍不由皱了皱眉头,冷冷地扫了蝉儿一眼。
这一眼,冰冷中带着威严。
不仅吓得蝉儿再不敢多问半句,就连蝶儿也觉得这一刻的洛娉妍与印象中的大不相同,急忙坐直了身子,低着头,越发恭顺小心起来。
洛娉妍见此却不愿多说什么,也不必与她二人多说什么,靠在软垫上缓缓闭上了眼。
蝉儿自知犯错,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惊扰到洛娉妍,深深地看了蝶儿一眼,待蝶儿点头后也不叫停马车便直接钻了出去。
马车从始至终并未停顿,也不知蝉儿何时何处离去的,洛娉妍靠在软垫儿上,只觉没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慕寒在车外恭声禀道:“奶奶,秋子园到了。”
七九零 咋舌()
不等慕寒搬来脚凳,蝶儿便自己跳下了车,望着从秋子园迎上来的俩小厮却是惊呆了,连扶洛娉妍下车也忘了。
蝶儿不知,其实方才慕寒远远瞧见秋子园大门前,站着俩小厮,门檐上挂着两个写着“万”字的灯笼,也是愣了愣,甚至回头看了车厢一眼。不过他向来寡言少语没表现出来罢了。
此时慕寒自然知道这是谁家园子了,不过心中却越发诧异,怎地这么多年也不见住人,若说是才买的,之前也不曾听说这园子出售……
秋子园那俩小厮却是认识锦乡侯府的马车的。不说他俩原本在城里万和钱庄当差,京里大大小小的府邸,只要叫得上名号的,就没有他俩不知道的。
就说傅氏前几日过来,也是坐的锦乡侯府的马车,只是车夫不是眼前之人罢了。
此时见马车停下,俩人想着傅氏刚走不到半个时辰,怕是锦乡侯府的人来寻傅氏,急忙上前行礼道:“不知是侯府那位贵人到来,沈大太太刚走不到半个时辰,贵人若是寻她,怕是错过了。”
俩小厮极为谨慎,不知车中所坐何人,便只统称“贵人”如此无论男女老少皆不会得罪。
听了小厮的话蝶儿才回过神来,急忙转身撩起车帘,将洛娉妍扶了出来。
俩小厮虽然没见过洛娉妍,但看装束便猜到两分,急忙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却是恭声道:“不知贵人前来所谓何事,小的们也好进去禀报主家。”
洛娉妍自然不会与这小厮说什么,慕寒习惯性地上前从怀里掏出景蕴的名帖,冷声道:“去禀了你家主子,就说锦乡侯世子夫人前来探访。”
一小厮双手接过名帖,神色怪异地看了慕寒一眼也不多说,急忙转身往院子里跑去。
慕寒见此神色不动,却不知那小厮一边儿往里跑,一边儿腹诽道:“到底是勋贵世家,太太小姐去锦乡侯府就从没递过名帖。”
待那小厮跑远,另一小厮方才恭声笑道:“贵人若不嫌弃不妨先到花厅奉茶,相信太太小姐得知贵人前来,定会很快过来。”
蝶儿不敢擅自做主,转头看了洛娉妍一眼,见洛娉妍微微点了点头,方才扔出一荷包,笑道:“那就有劳了。”
纵是见惯了有钱人,小厮捏了捏荷包也暗暗咋舌,到底是世家贵族皇亲国戚,连门房打赏也少说是二两银子。不敢稍有怠慢急忙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引着三人进了院子。
洛娉妍刚跨过门榄便有婆子迎了上来,躬身将洛娉妍与蝶儿引至花厅,慕寒却是被小厮领去了别处。
那小厮却是不知蝶儿进了花厅也在暗暗咋舌,难怪曾听人说这秋子园奢华,此时看来已不是奢华可以形容。
紫檀木的桌椅常见,紫檀木的门窗也不稀罕,可这满京城里谁家舍得用紫檀木来铺设地板?
洛娉妍虽也暗暗吃了一惊,却不似蝶儿那般不能接受,毕竟万和钱庄多有钱她还是知道的。
待丫鬟奉了茶水退下,洛娉妍在紫檀木妆花缎软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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