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却是毫不在意这些的,这样的目光她这些年来见多了,可只要自己是锦乡侯的千金,只要自己是锦乡侯世子的嫡亲胞妹,只要自己是惠宁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自己在这京里就可以无所畏惧!
那婆子见锦乡侯千金要去库房亲自挑选,一时不由拿不定注意,不由朝亭内的郑箐儿看去,见郑箐儿微微点了点头,方才喜笑颜开地道:“那奴婢给小姐们带路。”说着蹲身一礼,便转身朝存放纸鸢的库房而去。
见景芝与洛妙姝一行人走远,亭子里只留下了自己与看上去纤细温柔,端雅秀丽的洛小姐,郑箐儿不由再次想起之前听到的话,犹豫着要不要把听到的话告诉她……
虽然自己没听到什么具体的事儿,若是不说,若是将来发生什么事儿,洛小姐这里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自己也会不安吧?可若是说了虽然心中有了提防,不至于那么容易中招,可到底交浅言深,再说疏不间亲,说还是不说呢?
八十六 难堪【立春了,春天也就到了O(∩_∩)O~】()
郑箐儿在纠结这说与不说的时候,景芝与洛妙姝已经在那婆子的带领下,来到安阳伯府存放纸鸢,油伞,团扇等物的小库房。
库房不大,里里外外不过三五间儿打通的砖瓦房,里面排满了大大小小的架子,那各式的纸鸢,花色繁杂的油扇,精巧的团扇,却是在库房里堆得满满的。
景芝很快选了只蜻蜓造型的纸鸢,而洛妙姝却在凤凰造型与蝴蝶造型之间犹豫了起来。不由将两只纸鸢都拿在手中细细比对。
正在这时,那领了洛妙姝与景芝过来的嬷嬷笑道:“小姐不如选那燕子造型的吧?您不知道,开年时夫人让惠凤楼打的那些个烧蓝银纸鸢,其中就数那燕子型的最好看。
景芝一听这话来了兴致,笑问道:“惠凤楼好几年没出新样式了,那燕子型的是怎么说?”
那婆子笑道:“奴婢嫂子管着这库房,东西奴婢倒是瞧见了。可具体的事儿,奴婢哪能知道,不过是朱嬷嬷送那批东西过来时,奴婢正好在一旁伺候着,听朱嬷嬷跟奴婢嫂子说了一嘴儿罢了。”
婆子说完有些自得的扬了扬眉毛,往里边儿的架子上一指,笑道:“呐,就搁哪儿放着呢。三月三的时候,取了些送人,剩下的都在哪儿。”
洛妙姝还在想着那燕子纸鸢的事儿,这边儿景芝已经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还不快取来我瞧瞧!”
那婆子心想,反正您都进了库房了,也没什么瞧不得的,遂笑呵呵的自告奋勇去取了几十只巴掌大小的锦盒过来。洛妙姝也顾不得在挑纸鸢,赶紧的凑了过去。
小巧的银质纸鸢只只精巧可爱,虽说造型不多,可精巧的工艺还是让洛妙姝眼前一亮,毕竟是小女孩儿,对这些可爱的,精巧的玩物最是喜爱。尤其是是各种纸鸢造型的竟然都有。
景芝却是忽地兴趣乏乏,瘪了嘴问道:“你说的燕子型呢?找出来我瞧瞧。”
洛妙姝闻言也朝那婆子看了过去,眨眼功夫便见那婆子在一堆锦盒里找出一只锦盒,双手捧到了景芝跟前儿。
红色丝绒缎儿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高一寸不到、宽一寸出头、厚薄不过两三分的一只飞翔在天空中的纸鸢。银累丝花边,层层叠叠,相互环绕,中间有横杆相连。横杆上,有安阳伯府的徽章字样。
蓝色的青金石,绿色的孔雀石,白色的云母,金灿灿的金箔。精致而巧妙的镶嵌在其间,使得小小的纸鸢,看上去是那么的明艳鲜活。
洛妙姝不禁看得有些呆,景芝见她那模样,瘪了瘪嘴一把将锦盒盖了起来,甩手丢给了那婆子,扭头问道:“你纸鸢选好了吗?该不会是故意在这儿耽误时间吧?”说完挑眉道:“要陪我放纸鸢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又想赖掉?”
洛妙姝回过神,满脸尴尬的笑道:“没有,就是瞧着怪好看的。”说完扭头对那婆子道:“你去取一只和那一样的燕子纸鸢给我。”
那婆子见景芝对洛妙姝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好,心有顿悟,抿了抿嘴笑道:“这一模一样上哪儿找去,不然还是小姐亲自去找找看,若是没有也好挑别的。”显然这婆子的态度也不如先前那般殷切了。
洛妙姝瞪着这逢高踩低的婆子,心中气恼,却也不敢在锦乡侯千金面前发脾气,不由得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笑道:“芝姐姐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着洛妙姝便转身在架子上很快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儿那些原本搁在架子上的纸鸢,便在景芝和那婆子目瞪口呆中,一一躺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可洛妙姝找遍了那一摞纸鸢,也没有找到与方才那只银质纸鸢一模一样的,不由有些失望的随意挑了只燕子纸鸢。回过头却见景芝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望着自己,而那婆子则脸色很是难看的瞪着自己。
瞪着自己!她一个奴仆怎么敢瞪着自己?洛妙姝立时也怒了!让你给我找只纸鸢都推三阻四的让我自己找,这会儿竟然还敢瞪着自己!
可不待洛妙姝说什么,景芝便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真不打算陪我放纸鸢呢?还是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呢?”
洛妙姝觉得委屈极了!分明是那婆子再瞪着自己,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不由嘴角下瘪,眼睑下垂,一边儿做着深呼吸一边儿控诉道:“芝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这婆子不给我找纸鸢,还那眼瞪我!”
景芝气得好笑,伸出芊芊玉指,指着地上一大摊的纸鸢问道:“那你这是何意?当着安阳伯府的库房,是你家柴房啊?”说我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的补充道:“便是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更没那么大的面子。”
说我景芝一甩手拿着自己手中的蜻蜓纸鸢走了出去。留下洛妙姝一个人和那婆子大眼瞪小眼。洛妙姝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这库房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显然她完全不记得,这是之前自己要找与那银质纸鸢一模一样的纸鸢时,弄的杰作……
景芝走出库房,看着外面晴好的天空,在想着里面那一地的狼藉,不由摇了摇头,对身边儿的大丫鬟馨若道:“这事儿你悄悄想法子告诉箐儿一声,别让娉妍知道了,省的让娉妍难堪。”
馨若立时明白了景芝的意思,却想着若自己走了,景芝身边儿可是一个人没有。馨罗伤得厉害,到现在还没好全乎呢。不由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景芝见此不由笑道:“这儿可是安阳伯府,是在京城里,还能出什么事儿?快去快回,我就朝那边儿慢慢走着,想来这边儿一时半会儿的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馨若见此,点了点头,临走前招来俩安阳伯府的小丫鬟陪在景芝身边儿,才提着裙裾朝双溪湖旁双溪亭跑去。
而此时,郑箐儿到底是没有忍住,将之前听到的周氏母女的话,很是婉转的告诉了洛娉妍,洛娉妍听完很是感激的一笑,随即却是低头沉默了起来。
就在郑箐儿猜测洛娉妍是不是想哭的时候,洛娉妍抬起头幽幽地叹道:“没想到这样的家丑竟是让姐姐听了去,娉妍实在是汗颜。”
说到这儿洛娉妍顿了顿,仿佛很难启齿,可到底还是声音低缓地接着道:“其实姐姐说的,我都知道,在府里,就不止一次听到了……”说完洛娉妍便扯出袖子里的绢子,偏着头压了压眼角,随即才勉强笑着抬头,可眼眶却是掩饰不住的通红一片……
八十七 善后()
郑箐儿眼角一扫,站在洛娉妍身后不远处的丫鬟眼眶也是红红的,知道洛娉妍所言非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
见郑箐儿一脸的为难,洛娉妍笑道:“总是一家人,不管她们对我怎样,对我父亲还是好的。”说到这儿洛娉妍顿了顿,颇为无奈地笑道:“怪只怪我自己命薄……”
郑箐儿见洛娉妍如此越发的难受起来,不由伸手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小手安慰道:“娉妍也莫要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会有法子的。”说着叹了口气轻声道:“说不定,只是一时气话罢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说完郑箐儿才觉得好像不对,有叮嘱道:“但是你自己还是要有数,提防着些总是好的。”
洛娉妍感激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便见景芝身边儿的馨若,一个人提着裙裾跑了过来,身后却不见景芝的身影,不由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忙撩了纱帘奔馨若而去。
“芝姐姐呢?怎么你一个人?可是又出什么事儿了?”洛娉妍人尚未走进,便一连串的问道。那着急的模样,那紧紧颦起的眉头,让馨若也是心中一暖,暗道:难怪小姐喜欢她!
郑箐儿见洛娉妍与自己说着说着,忽然就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人,当场就愣了。转身顺着洛娉妍离开的方向看去,却见洛娉妍迎着景芝身边儿的馨若跑了过去,那一连串的问题,也随之钻入了她的耳中,让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要知道景芝之前在大相国寺出的事儿,到如今还没有找出那黑衣人!想到这儿郑箐儿也坐不住了,紧锁着眉头,跟着起身朝馨若走了过去。
馨若蹲身一礼正要回洛娉妍的话,便见郑箐儿也跟着疾步走了过来,知道定是自己的样子吓着二人,脸上不由一红,好在之前一路跑来,双颊早已通红,倒是显不出来,却仍旧很不好意思地笑答道:“洛小姐别着急,小姐没事儿。”
馨若说完转向郑箐儿,屈膝一礼道:“小姐吩咐我先过来与郑小姐……说点事儿。”
洛娉妍听说景芝没事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莽撞了,不由也很是涩然,退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好像又不合适,人家已经说了是要与郑小姐说事儿呢。
郑箐儿看出了洛娉妍的尴尬,不由朝馨若笑道:“你可是吓坏我们了,你们小姐人呢?怎么就让你过来了?”
馨若也看出了洛娉妍的尴尬,却也只能笑着解释道:“我们小姐那性子,您还不知道吗?风一阵雨一阵的,之前在库房发生了点事儿,这不就急急忙忙的打发奴婢过来回禀郑小姐吗?”
听说是库房里发生了事儿,洛娉妍更不好继续站下去,甩着绢子扇了扇风笑道:“外面怪热的,我先进去歇歇凉。”说着便转身往亭子里走去。
郑箐儿听馨若是库房发生了事儿,又想到景芝将身边儿唯一跟着的大丫鬟都遣了过来,可见不是什么小事儿,刚刚松开的眉头不由再次皱起,声音却是仍旧平缓地道:“别急,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馨若看了看郑箐儿身后跟着的丫鬟,抿了抿嘴上前两步,凑在郑箐儿跟前儿不足一步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将之前库房里的事儿,细细与她说了一遍。
郑箐儿听着听着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一双眼睛却是瞪着溜圆,眼中却似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看着馨若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馨若抿了抿嘴想了想接着道:“我们小姐怕洛小姐知道了难堪,所以才遣了奴婢先来禀了郑小姐,郑小姐看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郑箐儿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法子?”说完叹了口气吩咐道:“这事儿你们只当不知道吧,我这就去找姑母禀一声儿,让钱嬷嬷或是朱嬷嬷过来,管束着库房那边儿的婆子,定不让这事儿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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