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宫人。是前日入的王府。”
惠袅袅面上的笑意僵住。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房事的教习宫人”难怪他昨夜那般熟稔
她朝宁泽干笑两声,再次止住宁泽想说的话,问道:“你等在这里,为何?”
她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一如许多发现了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的妻子一般。
宁泽乱了心,又恼她对自己的不信,看着惠袅袅,心中生出会步他父母后尘的恐慌。
抬手伸向惠袅袅,却被她避开,顿时僵在原地,如坠冰窖。一双桃花眼深深地看着惠袅袅,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惠袅袅看着琴玉,“说。”
琴玉看到了他们之间短暂的互动,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一喜,便道:“妾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自是应当与王妃一同进宫去向娘娘谢恩的。”
惠袅袅“唔”了一声,“那便走吧。”
说着,便转身向府外行去。
她的步子很快,宁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扫眼看向一旁规矩地等他先行的琴玉,宁泽冷哼一声,“王妃让你走,你便走着去罢。若是比我们晚到,你便不用进宫了。”
说着,对候在殿外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便有人走到了琴玉身边,对她道:“请。”
琴玉的脸色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却已然不见了宁泽的身影。
*
掀开马车车帘,看到里面正在小口小口如小猫儿一般地吃糕点,立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先前心中恼她,但一见她走得那般快,便恼意都化为了紧张,担心她如他的母妃一般说走就走。他恼她的不信任,冷静下来却也知道,她平日里都是信任他的,唯独对他无心纳妾之事,是一点也不信。有前世的纳妾之举,再加上今生他父王母妃的事情就是他自己想要要求她相信也缺了些底气。
他就这么一脚踩在踏凳上,一脚踩在车椽上,静静地看着她。
从琴玉出现后,她便没有再和他说过一个字,就算是他想和她说话解释也不行。这种感觉很不好,宁愿她和他吵上几句,闹上几句
她似乎很生气,咬杏花糕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又要小心着口脂不被糕点弄坏,吃得不够痛快。
看她那好似全世界都只余那杏花糕与她有关系了一般的模样,宁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终是在她斜眼看向他的时候,钻进了马车,坐到她对面。两人间就隔着一张小小的桌案。
惠袅袅看了他一眼,便又收回视线,认真地吃杏花糕。
上了妆吃东西真是难受,吃个糕点都不痛快。原本就不舒坦的心情,就更不舒坦了。
看宁泽一直盯着她,便将盘子用手臂护住,“都是我的!”
宁泽笑了起来,不过是一盒糕点,再难买到也只是一盒糕点,但因为她为了这糕点而开口和他说话了,倒让他觉得这糕点分外珍贵起来。
“嗯,都是你的。”肘撑在桌上,上身前倾靠近她,“包括我。”
惠袅袅听得心头一跳,垂下头去默默地吃糕点。
在听明白琴玉的话的瞬间,她是懵的,也是生气的,还信以为真。
可走到半路上,便回过神来了。且不说宁泽是不是有纳妾的想法,光那琴玉是皇后派来的人这一点,他就不可能让皇后如愿。皇后此举,便是为了要离间他们的感情莫名觉得宁王和宁王妃之间的那个妾室,有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她拿糕点当成是那个被打入了冷宫的皇后,恨恨地咬了一口,真是个余毒不浅的毒物!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不想理宁泽。为什么不先告诉她有这个人存在?为什么在知道皇后已经倒了之后,还要把这个人留在府里?宁泽一向细致,连马车上的糕点都提前让人准备好了
一抬眼,发现宁泽还在看着她。一点也没有要和她抢盘里的东西的意思,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是饿极了,他必然也饿极了。抿了抿唇,默默放下手中的糕点,将藏在身侧的另一盘端了出来,往宁泽面前推去,“你的。”而后埋着脸,不敢去看他的神色,估计又是那种让她羞得难以应对的笑意了
因为生气而想让宁泽感受一下她的愤怒,便恶趣味了一回,将糕点分了两盘,藏了一盘。
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让她消消气。却没有想到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她面前这么看着她,她就自己把气消了一大半。
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便恨恨地咬了一大口糕点。顿时苦了脸,糕点上沾上了口脂,那她唇上的口脂不是弄坏了?
宁泽还未动面前的糕点,看到黄色的杏花糕上沾了一抹红,便明白了。
捧起她的脸看了看,她的唇上沾了糕点的粉末,抹去了粉末,口脂也便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惠袅袅懵了一瞬后恼怒地推开他;瞪他嗔他;“宁王殿下;你这样;让我怎么入宫?”
宁泽很不喜欢她这样称呼他,那种感觉;就好似在路边遇到的一个陌生人。
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突然委屈地道:“口脂重要还是我重要?”
惠袅袅顿时惊了一惊;便想往后退;奈何身后是车厢壁;退也退不了什么,宁泽已经转到她这边,撑臂在她的肩旁;可那神色和语气还有所说的话的内容,都好似曾经的厉厉一般。
鼻子一阵酸热,便要滚出泪来。
她忙拿手堵住鼻口,感觉到只有热气,没有热流,才放心了些许;却还是泪眼汪汪地看着宁泽。
宁泽怔了一下,揽着她坐着;“不是怕坏了妆吗?怎么又哭起来了?”
惠袅袅:“”才没哭呢;只是触动!触动!!!
见她不出声;便又道:“口脂没了更好;省得你吃得不痛快。只有一条,以后生气了,给我个解释的机会,不要再这样阴阳怪气地唤我宁王殿下。我还是最喜欢听你叫我之舟。”
看惠袅袅又去留意鼻子,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难道你没发现,你我婚后,你留鼻血的病便好了?”
他有些得意,“果然是太过燥热的缘故。降了火便好了。我有过,你要罚,我有功,你是不是也要赏?”
惠袅袅:“”
这是小奶狗吗?为什么感觉他还是一只狐狸?不要脸地胡说八道都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知道他在绕着弯说那琴玉的事,她还是不说话。
宁泽拨弄了一下她湿湿的长睫,手上立时沾上了一些温润,便不拐弯抹角了,“那宫人来的时候,我便没有理她,但那会皇后还未被处置,是以不好将她赶了出去,而后,便是你我的时间,若不是她自己站出来,都不会想起有她这个人,你若为她生气,可就真冤枉我了。”
“我才不为她生气呢。我又不傻,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傻的,恐怕她还不知道皇后已经进冷宫了吧?”
听到她说不生气,宁泽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反倒是觉得心里更不自在了。
莫名觉得自己在惠袅袅心中不够重要似的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哀怨起来。
惠袅袅避开他的视线,拿起一块杏花糕放到宁泽嘴边,催促他张嘴,“你不饿吗?快些吃了吧。”
见宁泽还是没有要张嘴的意思,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反被他抱得更紧了,她心里边隐约猜到了他想听什么,“我还等你千年之后接我回来。”
突然间便想到了梦里所见。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有些可笑。若他真中意了别人,又怎么会再到千年之后去等她?
见他还是不吃,便自己咬了一小口,贴着他的胸膛道:“我是有些生气的。”
宁泽稍长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听到她肯说实话了。
惠袅袅继续道:“我气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等到人家找上门来了平白多了难堪。差点气上心头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我知道这里的男人多是妻妾双全的,可我不愿,也没有母妃那么好的忍耐性。若真有那么一天,别说下辈子了,就是这辈子,我也不会再想看到你。”
王妃的名头,她从来不稀罕。离了王府,她也不是全无谋生的能力。再不济,还在藏在惠府府弄得瑾灵院耳房地下的财物呢!
见准备继续吃手里的糕点,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宁泽抓了,就着她的手把那大半块糕点往他嘴里送。
惠袅袅瞪大了眼,“这是我吃过的!”
宁泽“嗯”了一声,“要不然我去你嘴里抢?”
惠袅袅立时不阻止了,反而将这大半块糕点往宁泽嘴里送。
大半块吃完,咂巴咂巴嘴,“再来。”
“”惠袅袅推了推他,“你自己吃!”
“我累了一夜,又饿又累,刚才还受了惊吓,手脚发软,没力气了。王妃不管我也成,等王妃吃了,我再到王妃的嘴里去抢。”惠袅袅所说的那种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是以,他也便放下心来。
“你不要脸!”
哪怕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也觉得脸都臊红了。
“嗯这东西,在媳妇面前是不能要的。”
惠袅袅:“”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及琴玉,直到下了马车,惠袅袅才看到远远地有个人朝宫门口跑来。停在那里顿了一会,才看清楚那人是琴玉。
宁泽也不急,一面轻轻地扶正惠袅袅头上的钿钗,一面等着琴玉走近。
惠袅袅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宁泽会这样不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美人,发髻也散了,妆容也花了,你真狠心。不过痛快!解气!”蓄意来破坏他们感情的坏人都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宁泽弯着唇笑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小野猫的毛要经常顺,等到炸了毛,起了结,要顺起来就难了。
听到琴玉和侍从靠近的声音,牵着惠袅袅转身朝宫门走去,“把她送到冷宫,还给废后。”
琴玉呆了眼,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觉天变,想要告饶,宁泽的侍从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惠袅袅见过皇帝之后,便出来去东宫见太子妃,皇帝留了宁泽与她说话。
太子妃似早料到惠袅袅要过来一般,早早地备了东西。
不是茶点,而是一盆又一盆的鲜红的干辣椒和辣椒子。
楚安安也在,只是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
惠袅袅想起元佑儿和林滢来,这次进宫竟忘了带她们。
楚安安是公主,惠袅袅如今也是正一品的王妃,两人之间相互微微福了福身子。
“我刚刚才听说,恭喜你。”
惠袅袅挑了挑眉,很意外在长安宫待了很久的楚安安会对她说这样的话。看起来还是发自内心的恭喜。
楚安安强打着精神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道:“或许说了你不会相信,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原本我确实听她的,铁了心要进宁王府,可除夕那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我进了宁王府之后所有的事情,最后。我被困于深宫,在痛苦与自责悔恨中疯癫。我心里其实清楚,那是我的报应来了。醒来之后,我便开始在长安宫装疯。如今,我终于从长安宫里出来了。今早我去看了她,她疯了。”
惠袅袅扬了扬眉,清楚她口中所说的“她”是魏后,却没有想到,不过一夜,那个人便疯了。更没有想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