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王妃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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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愿王妃有点忙-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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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宁泽对她的态度,与对宁梅的态度无异。只是后来,宁泽才知道,楚安安是楚元勋派来宁王府打探虎符所在的。

    而宁姚嫁入端王府,被楚元勋发现她当真不知虎符所在之后,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另纳了两房美妾折辱她。其中一个,竟然是宁梅!

    他们均不知,宁梅与楚元勋暗通曲款已久,一直隐藏只是为了帮他寻得虎符,无奈,宁王离世,都不曾寻到虎符的下落。她是在孝期被抬进端王府的,因为有了身孕。

    宁泽不知宁姚具体在端王府受到了怎样的折辱,只知被他捧在掌心十几年的妹妹,用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未留下只言片语

    惠袅袅看着眼前的厉厉,脑中浮现的,却是梦境中宁泽的婚后的生活,感觉到他的悲伤、痛苦与绝望,一双杏眼如秋水横波,又如涨潮即将决堤的江河。

    厉厉呆了呆,而后慌乱了起来,“千秋,你别哭,别哭。”

    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似乎听到你这里有动静,便过来看看,果真是醒了。”

    他将灯笼放到桌上,缓缓朝她走来。

    不敢走得太急,每走一段,都会注意闻一闻空中的气味。

    直到走到她面前,还没有觉得不适,才松了一口气,面上荡开笑容,抬手想要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却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愣了一瞬,错愕道:“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不适?还是做噩梦了?”

第五十二章() 
厉厉瞪大了眼;抬起拳头想要把这个占惠袅袅便宜的人打到一边去,打到一半;顿住,泄了气,反正他打也打不中;倒不如重新让自己的身形,与他的身形重合起来。这让他感觉,惠袅袅抱的就是自己。

    虽然惠袅袅猜的一点没错;可他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这个答应了退婚的人是自己的!在两一人一鬼的身形再次完美重合的时候;他还嫌弃地哼哼了几声。只是专心悲伤的惠袅袅不曾注意到。

    宁泽僵住;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让他脑中空了一瞬;不知该要如何应对。

    过了好一会;才僵硬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觉得有些不对;又拍了拍她的背,又觉得似乎不对,迟疑了一下,缓缓环臂将她拥住。

    默然无语,屋中静谧只闻泣。但那炭盆里的黑伙计,有些耐不住性子;不时地发出点小小的声响;想要吸引人的注意。然而无果

    屋外;两个被惊动的姑娘无声地来;无声地站了一会,又无声地走了。

    宁姚分外得意,傅芷安分外沉默。

    惠袅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待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面前的衣衫已然湿了一大片。

    抬眼看他,肿成核桃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又滚落了两滴泪水。

    他的衣衫上,除了被她弄得湿皱的部分外,都是齐整的。宁姚没有照顾的人经验,他却有。

    那一年宁梅的姨娘在宁姚和宁王妃的饭食里动了手脚,两人都中了招,宁王不在府中,所有事情都是他处理的,人也是他照料的,衣不解带陪床照料,他知道要如何做。只是惠袅袅不是他年幼的妹妹和母亲,现在尚未完婚,他不便如照顾母亲与年幼的妹妹那般照顾她,却在屋中细心地听着她房里的动静。

    他俯着头认真地端详着她,抬手捧起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面上轻轻抚过,“为何悲泣?”

    她哭得悲伤,似是经历了什么惨痛的事情,又因着她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衣裳上,让她的哭声显得有些压抑,更添了悲伤之感。

    他想了想,大抵是在那里看到那样的事情受到了惊吓,又病了一场的缘故吧。

    在她悲泣之前,他还不曾想到她可能受到了惊吓,可人在睡得迷糊的时候,是极容易展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的,此时此刻,看到她肿如核桃的眼,里面涌动的水光,似随时能将他淹没,长而卷的睫毛湿湿的,三五成簇,微微颤动着,抽嗒着,肩头也在不住地颤动,似是受到了惊吓的可怜小猫正在瑟瑟发抖。是以,他觉得她一定是被白日里的事情给吓到了。

    是了。如她这般柔弱的人,看到那样腌臜可怕的事情,怎么会不被吓到?那魏赫,原本可是冲着她来的!

    “已经过去了,魏赫已经被沈大人绑了起来,不日便会带回京处置。经这一次,他当不会再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万一有,也还有我在,必不会让他伤你。”

    他声音温润,语气轻柔,如拂过湖面的轻风,吹散了悲伤的雾气与凉意,拨动起点点涟漪。

    想了想,他又道:“左相府后宅我不便插手,大将军府的人已经回京,想个法子,尽快搬到大将军府去。惠萧萧与苏氏皆不足为虑,但是左相怕是个另有谋算的。当初能利用灵瑶夫人与大将军府,在沈大人的压制下还能坐到这个位置,手段不凡。你回去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惠袅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原本就因为哭泣而发热的脸,在他的掌下变得烫了起来。一只手抓着他的袍边,一只手抓着玉带下垂着一块玉佩,垂着眸,不去看他,看起来,在把玩那块玉佩一般。声音里带着哭后的含糊与轻颤,“他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放我搬过去的。”

    十几年前,大将军府的人前来惠府闹事的时候,便没能把她也带走。现在,惠逸更不可能把她这个能让大将军府挂心的人让出去。只怕少不得又要向大将军府讨要些好处。

    厉厉托着下巴想了想,“我有办法。”

    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宁泽,“不几日圣上要在宫里为他们接封洗尘,届时是个机会。”

    “可是苏氏手里的东西还没拿回来”惠袅袅有些迟疑。她没有贪财的心思,却不愿意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敌人占着。

    厉厉和宁泽同时开口,“还是用那个机会,都拿回来。”

    厉厉跳将起来,恼怒地瞪着宁泽,为什么他要和自己说一样的话?!袅袅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去了,一眼都没有给自己!

    宁泽继续道:“你把你的都拿回来,等你搬去大将军府,宁王府的东西,自然便能拿回来了。”

    惠袅袅僵了一僵,目光在那玉佩上顿住。

    险些忘了,他们已经说好要退婚的。她却因着梦境里的事情,把自己和原主给混淆了

    默默地将手收回来,不去抬眼看他,“我没事了,世子快回房去休息吧。”

    宁泽的眉头向眉心聚了聚,不喜欢这突然变得疏离的称呼。不过,惠袅袅这会儿还病着,他并没有要纠正她的意思。

    解下腰间的玉佩,“既是喜欢,就留着吧。不过不可离身。”

    惠袅袅垂眸,怔愣地看着被塞入掌心的玉佩,又听得宁泽道:“明日,接我们的马车便会到寺外,后日一早,我们便回京。”

    惠袅袅错愕地抬眼看他,“不去红梅林了?”

    不知道他原本是想带她去红梅林做什么的,原本,她也不甚在意,现在,却隐隐有些好奇与期待。

    “不去了。”他回答得干脆利落,见她垂下眸子,似有些失望的模样,他又道,“明年,再明年,还有许多机会再来。这次,先回京养病。”

    惠袅袅心弦又被拨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抬眼看他,见他已经前倾了身子俯下了头,下巴与她的鼻子之间,不过一寸之距,顿时僵了身子,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

    忽地,他直起了身子,匆忙后退几步,“你睡了大半天,想必饿了,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

    惠袅袅石化一般看着他,却见他飞速转身,快步走出,迅速带上门。冬夜的风不动声色地将门吹开,从惠袅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力地揉了揉鼻子,过了一会,才再次迈开步子。

    惠袅袅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几不可闻的香露气息突然间变重了些,再看到厉厉歪倒在一旁笑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倒是研究起手中的玉佩来了。

    女子绢,男子玉,本是不该收下的。

    可她一点也生不出想要推辞的想法,竟隐隐有些欢喜。

    抓住这玉佩,是无意之举,她不曾在梦里的宁泽身上见过这玉佩,却看着有种熟悉之感,爱不释手。

    打量着,端详着。玉质晶莹剔透,奶白的底色上,有着青红黑三色的纹路,细看之下,竟给她三兽争珠的错觉。

    厉厉见她不理他,凑到她面前如小奶狗一般地蹲坐着,抬手挡到她与玉佩之间,委屈巴巴地嘟着嘴,“你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惠袅袅顿感窘迫,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厉厉所说的,是“它”而不是“他”。

    扬了扬唇,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当然是它。”

    本以为厉厉要耍脾气了,不曾想,他嘻嘻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没错的。”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惠袅袅疑惑不解。

    又听得他道,“既是喜欢,便要一直佩着,不许给别人,不许弄丢。”

    惠袅袅点头笑了起来,答应着。

    厉厉忽地又把脸放大到她的面前,小奶狗般地眨了眨眼,似有些难为情,“那那那”

    顿了一顿,才鼓起勇气来,“那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点?”

    惠袅袅木着脸,看着他笔划的有他一个怀抱大小的一点点,不说话。

    厉厉以为她嫌弃他太贪心,便将双臂环成的圈缩小了一圈,“这么一点点?”

    见她还是不语,再缩小了一圈,“这么一点点?”

    当缩小到只有一个手指圈那么大小的时候,厉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依旧无泪,“你不会对我的喜欢只有指甲盖一点点吧?”

    惠袅袅是被惊到才这般木然。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听到厉厉哭着问出的话,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涛浪,道:“你知道我不是她。”

    “你不是谁?”宁泽端着青瓷碗停在门口,心中疑惑,屋里分明只有惠袅袅一个人,却不知她在和谁说话,那语气分明是与她关系极为亲近之人才能享受到的失落之情的自然流露。

    惠袅袅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下来的厉厉,在心中轻叹一声,对宁泽道:“有劳世子放桌上。”

    宁泽原本还迟疑要不要在这屋里停留,听到她这句话,正眼看向她,目光深了一深,过一片刻,将碗放到桌上,提醒道:“夜深了,早些用完休息。”

    惠袅袅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虚,点了点头,在宁泽离开后,才缓缓起身,走到桌前。

    屋里被炭盆温暖得如春天一般,即便只着一身中衣,也不觉得冷。

    耳边传来厉厉的声音,“千秋,穿鞋。”

    一双鞋跟着她一路走到了桌边。

    惠袅袅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一笑,将赤着的脚套入鞋中,“谢谢!”

    另一只脚还没套进去,那鞋便飞了。

    她诧异地看着厉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见他不满地嘟着嘴,“不喜欢你和我这么生疏客气。”

    惠袅袅笑意僵了一下,坐索性脱了另一鞋,盘腿坐到了椅子上,搅动着碗里的升着热气的白粥,“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她与厉厉,与宁泽之间,只是了愿师与愿主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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