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愿王妃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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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愿王妃有点忙-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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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袅袅端其茶盏,打开盖子一饮而尽。让宁泽将后面的话都停在了喉口。

    她喝完之后看向宁泽,认真地点头,“好喝。”

    除此之外,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宁泽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默默地给她添上茶水。

    惠袅袅继续抓耳挠腮,忽地眼睛一亮,就在宁泽以为她要落子了的时候,她抬起头问宁泽,“这么大的雪,不会出事吗?比如说雪灾啊什么的?”

    宁泽笑着摇了摇头,“瑞雪兆丰年。如何会有事?”

    惠袅袅抿了抿唇,她前世可是见过雪灾的。封路、停电、断网、断粮在那样通讯方便的时代,都会遇到有些地方受了灾,消息送不出去而无人问津的情况。更何况是这里通讯不便的地方?

    京城是天子脚下,偌大的雪压断了树枝,很快就会有人清理掉。而且,她又是处于后宅之中,难以见到外面的真实情况。

    宁泽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各州府县镇自有辖区,若哪地有灾情,自会一级一级报至朝廷。地方官员自管当地粮仓,有权利酌情放粮震灾。若是遇上当地不能应对的灾情,才会让朝廷拨款放粮。”

    惠袅袅似懂非懂的点头,这里面的层层级级的,她弄不明白,只知道这里自有一套防灾救灾程序就是了。她担心的,无非就是因为天灾人祸引出许多滞留人间的阴灵,让她忙不过来。既是如此,她便不必担心了。

    一手撑着腮帮,歪着脑袋看棋,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真的金盆洗手了

    她爷爷说过,只要过了那一个月,她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愿师的工作了,还可以寻个喜欢的人嫁了

    悄悄地看了宁泽一眼,眼看就要嫁人了,确实不再适合做了愿师了。

    好吧将慕荷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便洗手不干了吧。也不知慕荷的徒弟送出宫了没有。除夕宫宴太过匆忙,十五的宫宴去问上一声。若是没有,那便在她成亲后进宫谢恩的时候向帝后求了那个丫头出宫吧。

    宁泽微微敛眉。虽向惠袅袅解释了那些,他心里却起了疑。今年这雪,确实很大了。可先前九世的记忆里,他这会正娶了楚安安浑噩度日,父亲卧病,除了去了一趟北境外朝中的事情一概未论。厉厉回来也不曾在意这场雪

    可他此时细算时日,前世这个时候,宁姚已经嫁入端王府。他受皇命冒雪前往北境,归来时得到他父王的死讯,正是在雪化之时病逝。太子、武王皆是在这一段时间丧命,宫中的皇帝不知为何突然病重,却迟迟未新立储君。二月初时,皇帝病情越发严重。他几次欲进宫面圣,皆被拦住。

    再过一些时日,便传来多地发生暴乱的消息。

    楚元勋亲自登门,言辞诚恳,向他借用虎符去镇乱。言及宁王府一脉单传,且他消沉如斯,不宜带兵。

    彼时宁泽心有疑惑,却也感动他的体谅。只是虎符已随惠袅袅入棺,必给不了他真的,便给了假的虎符。

    二月十七日,皇帝和宁姚的死讯先后传来,还未来得及应对便被人马围了宁王府。是楚元勋的亲兵!

    这个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可他无法出府,亦没有虎符使人去调动兵马,只来得及让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厮带着秘信从狗洞里钻出去

    二月十八日,午时。

第一百零六章() 
宁泽握着茶碗的手收紧。“呯”地一声裂开;瓷片刺入他的掌中,血色伴着茶水滴落;滴到黑与白之上,顺着棋盘上的经纬漫延开来。

    那一世,他的母妃未与父王和离;亦葬送在这场无妄之灾中。

    惠袅袅惊呼出声,抓了他的手让他快些松开,抬头看到他猩红的眸子;好似厉厉暴戾时那般。

    “宁泽;松开!”

    “”

    “我叫你松开!”

    “”

    “宁之舟;听到没有,我叫你松开!”

    “”

    “再不松开;我就不客气了!”

    腕套上机关一发;一根针没入宁泽腕中,他手无力地松开;染血的瓷片击打着黑白。它们似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喜,噼里啪啦地滚去了角落。

    惠袅袅刚松一口气,一颗心立时又提了起来。他掌上纵横交错的几道伤,也不知有没有伤到筋骨。这只手伤才好了多久?又受伤了!

    “就这么抬着!不许动!”她凶狠地说了一声,便去取了药箱来,仔细地将他的伤口清洗干净;上药包扎。

    她处理得认真;没注意宁泽眼中的猩红渐渐淡了下去;缓缓转动了脖子;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一双桃花眼里泛起水雾来。

    他看到女子瓷白色的面容因为他的伤而更白了些,半阖着的杏眼直直地看着着他的伤口,时而动一动眼睑,却是取药粉,取布条。

    她的唇抿着,一语未发。他觉得,她必然对他这般伤了自己的事情是不满的。想必,吓坏她了吧。

    喉结上下滚了滚,眉头一动未动。药粉撒在伤口上,很疼,但哪里及得上得知前世那些事情时心里的疼痛来得汹涌猛烈?

    她包扎得也很细致,似乎是常做这种事情的。

    不紧不松地打上最后一个结,将带尾藏好,便要抬头看他了。宁泽忙伸臂将她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惠袅袅懵了一瞬,感觉呼吸不顺。想要抬头被制着抬不起来,转了转脸,呼吸顺了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没被那恶鬼吃了反而被憋死,那可实在是太尴尬了

    回抱住宁泽,“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了是不是?”

    想当初她看到那些梦境的时候,还不顾礼仪不顾形象地抱着宁泽大哭了一场呢。

    努力调节气氛,“没关系,我吃亏一点,把肩膀借给你用,你可以放声哭出来。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是阿姚,我也不和她说。”

    感觉到环着她的那双手臂力气变大了些,头顶上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些沉,有些闷。听出里面带着一点鼻音,她不说话了,窝在他怀里,由着他抱着自己。

    想到他前世经历的那些,厉厉回来八次也不曾改变一点半点,真真儿觉得心疼。

    想到厉厉,她心里又发疼发闷了。

    直到听到宁姚在外面唤他们的声音,他们才如触电一般分开。惠袅袅忙垂着头收拾药箱,将带血的棋子都擦去一边,不让人看到她发红的眼。快速收拾妥当后,便坐到了宁泽的对面,撑着腮捏着一枚棋子把玩,好似不知要在哪里落子似的。

    宁泽快速地抬起头,用未受伤的手抹了一把脸。垂着眸子平复心情,将被包扎的手藏入袖中,在宁姚踏入屋门的时候,才睁开一双如被水洗过一般的桃花眼看了过去,面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乍看之下,与往日无异。

    宁姚是哭着跑进来的,无心去注意屋里还未来得及抹去的细节。

    跑到罗汉椅边坐下,端起茶盏就咕咕地灌了下去,宁泽和惠袅袅都来不及提醒她那是惠袅袅喝过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笑意,没有要去挑破的意思。

    宁姚尚不曾察觉,将茶盏往托盘里一放,又哭了起来。

    不过,这次她还有话要说,所以只是抽泣,一抽一嗒地道:“我与灵瑶夫人一样的名字,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我都那么用心地照顾他了,为什么总是热脸贴冷屁股?”

    惠袅袅一脸懵地看向宁泽,却见宁泽面上也是惊疑的。

    宁姚似未察觉,拢起宁泽的袖子便问道:“哥哥,你是怎么把惠袅袅给捂热的?”

    惠袅袅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两兄妹间转了一转后忙垂下头,这样的话实在让她太难为情说得好似宁泽一直都在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似的。等等宁姚怎么总是说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宁泽也觉得尴尬。

    轻咳了一声,“莫要胡说!我与袅袅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姚撅着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先前惠袅袅不是还要和你退婚吗?现在你们却是如胶似漆的,不好,我也要一个和我如胶似漆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可他心里只有灵瑶夫人他说,就算我和她的名字一样,他也不会喜欢我还叫我自重”

    惠袅袅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讪笑,“我娘姓傅,你姓宁,不一样的。”

    宁姚懵了一下,而后道:“灵瑶夫人叫阿瑶,我也叫阿姚。一样的!”

    “胡闹!”宁泽喝止道,“你说的‘他’,是沈大人?”

    宁姚被宁泽的语气给吓了一跳。缓了一下,才点点头。

    宁泽将衣袖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神色冷了几分,“当真是太胡闹!”

    “为什么?”宁姚不解,“几个月前,你不还问我觉得他怎么样吗?”

    宁泽一噎,“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几个月前,他没有厉厉的记忆,不知道沈笑对傅灵瑶的感情深到了何种地步。而如今,他有了厉厉的记忆,自是知道了许多的事情。再者,沈笑如今已经起了要为傅灵瑶得仇的心,自是不会再让人住进他心里的。

    若换成是他,他亦不会把惠袅袅之外的人捧到心尖尖上。

    惠袅袅心情复杂。她一直以为自己哥哥和宁姚之间有些什么,现在看来,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可傅然那时而古怪的神色,分明还是有些什么的这

    至于沈笑,她更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前世的沈笑现在正是闭门谢客气息将断的时候,今生,他亦是卧“病”在床,却只是出手前的蛰伏。

    感情的事情最难控制,她与宁泽之间是两情相悦之下再推开阻碍的水到渠成。若不是两情相悦,即便勉强到一起,那也不过是催生怨偶,一如前世的楚安安与宁泽。

    宁姚无法理解她哥哥的转变,“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嚎啕声将屋顶震得一晃一晃的。惠袅袅瞬间觉得脑袋发胀。

    宁泽抚额,而后对宁姚说了几句什么,宁姚才止了哭。惠袅袅耳边嗡嗡的,全然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直到哭声止住后,还觉得脑中空白。缓缓回过神来,脑中有一个念头:若是打仗的时候,让宁姚去哭上几嗓子,敌军当不攻自破吧。

    她看着两兄妹的唇来来回回地动了几次,而后宁姚便哭着跑了出去。揉了揉发胀的头,问宁泽是怎么说服宁姚的。

    宁泽无奈地摇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有些事情,还得自己品味。她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倒与你有几分像。”

    手肘撑在桌案上,惠袅袅歪着头看向他,嗤笑起来,“要我说,当是与你有些像才是。当初说退婚之后,你亦不曾放弃,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宁泽也将双臂撑在桌案上,将脸靠了过来,“袅袅。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惠袅袅点头,自是知道他所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可你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不一样。我也不知道”

    “都是那个傻子做的好事。自以为聪明。”他们都被厉厉瞒得好苦呢。

    惠袅袅笑得伏在了桌上,眼角透出两点晶莹来。

    厉厉说宁泽是大笨蛋,宁泽说厉厉是傻子,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屋外的树,被雪压断了枝条,簌嗤嗤地往下掉,屋门口的雪,被屋里的暖意熏染,缓缓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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