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灵散也是出自顾家。”
“商玄奕，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调查这件事？”
“你可听说过暗夜？”见黎笙点头，商玄奕又接着说道，“我就是暗夜的少主，我父亲六年前接到了一笔生意，就是调查顾家用魔血炼药一事，可是我父亲已经失踪五年了，我怀疑是顾家所为，但是顾家犹如铜墙铁壁，我一直没有找到关于我父亲行踪的蛛丝马迹，但是你可以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
“假扮落霞宗宗主，骗取顾清辉的药。”商玄奕继续解释，“顾家已经用药控制了几大门宗的宗主和长老，顾清辉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颗清心丸来压制他们体内的魔性，可顾清辉又怕他们不受控制，又在清心丸里加入了少量的魔血，只要我们拿到顾家清心丸，就能给顾家致命一击，也能从顾清辉那里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为什么非得是我？”
“顾清辉为人谨慎，一定会验明来人身体里的魔性，所以你是唯一的人选，而且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
“可我现在灵力全无，你要我深入虎穴？”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一个威胁她、利用她的人的承诺可信吗？
商玄奕将一叠纸递给叶笙，“这是暗夜收集到的关于落霞宗宗主曲璎珞的全部资料，你记下来，不能在顾清辉面前露出破绽。”
黎笙粗略地翻了一翻，“你要我一个灵力被废、刚起死回生、正伤心难过的人背书？”
商玄奕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圣级的血莲丹，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你的灵力，但应该是有好处的。”
圣级？光是这两个字就够厉害的了。黎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占了商玄奕的一个大便宜，可是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威胁利用的人啊？
“这是幻影面具，带上它之后，你能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
幻影面具一半黑一半白，黎笙拿在手里端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师父脸上的面具。
鬼卿从泽璘那里回来，一踏进幻海界就往三清殿走，一眼就瞧见了蹲在三清殿外的凉七七，“你怎么不陪着黎笙？”
“商玄奕在和她聊天呢，不让我听。”
“凭什么不让你听？”他的宝贝徒弟凭什么和别人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
三清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商玄奕看见站在门口的鬼卿时还愣了一下，掌门师尊这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哦，是孤若师尊让我送点碗和盆给幻海界的，正好看一下黎笙。”
“你可以走了。”
黄金狮子站在鬼卿身后冲商玄奕猛眨眼睛，快走吧快走吧，不然幻海界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商玄奕灰溜溜地逃走了，春锦一边在院子里浇花，一边感叹，你和黎笙孤男寡女共处书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种觉悟？
鬼卿冷着脸踏进三清殿，瞧见黎笙的时候犹如春风解冻一般扬起了嘴角。
“师父。”黎笙用手支着脑袋，逆着光看着鬼卿的眼睛，“苍靖黎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和师父好像。”
鬼卿移开了眼，轻咳一声，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有多像呢？世间多的是琥珀色的眼睛。”
“很像，几乎是一样的。”黎笙凑过去看鬼卿，“其实不仅仅是眼睛像，连身材和样貌都很相像，师父好像和他一样高。”
鬼卿喝了第三杯茶，他在这个时候进三清殿难道是个错误？
“你觉得本尊就是宁瑞王？”
“苍靖黎身上有比师父更加可怕的疏离感和冷漠感，他背负着太多东西，做任何事都很多的顾忌，像是藏着所有的心事不曾被人知晓，可师父却活得更自在。”
鬼卿低头，默默地笑了，有些苦涩，他转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总有一天要摘下脸上的面具，我只是希望摘下面具以后，师父还是能像现在一样潇洒自在。”
鬼卿看着黎笙脸上的阳光，她的样子清晰地印刻在他的眼睛里，鬼卿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张面具之后，可黎笙是第一个要他正视自己的人。
黎笙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吃了商玄奕的血莲丹，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这么点灯熬油地背诵曲璎珞的生活习惯。
“黎笙，你是不是因为灵力被废所以心态爆炸了？”凉七七窝在书案下面，枕着黎笙的脚，“老夫子都不敢给你布置作业了，你这么刻苦做什么？”
“七七，你有没有看过武侠？”
“你觉得呢？”我只是一只雪狮而已，又没遇见像宁瑞王那样变态的主子，为什么会看过武侠呢？
“我觉得是一种侠义精神支撑着我，是一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觉悟。”
凉七七翻了个身，它不想戳穿黎笙，她明明就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也好，省得为自己灵力被废的事情伤心难过。
第87章 你弄灭人家小姑娘的蜡烛了（）
“我现在连空间都无法开启，也不知道蘑菇和豆霸天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空虚寂寞冷，弱小可怜又无助
凌霄殿的窗子被推开，鬼卿看着黎笙在书案前痛不欲生的样子皱了眉，“惊痕，去查查商玄奕。”
空荡荡的凌霄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满身的夜色和冰冷，“是，王爷。”
黄金狮子摇着尾巴目送惊痕离开，“你这么欺骗黎笙，等她发现你真实身份以后，不怕被她弄死啊？”
鬼卿冷冷地瞥了黄金狮子一眼，“你在外面散播本尊和宁瑞王的谣言，这账还没跟你算呢。”
“我还不是为了帮你隐瞒身份嘛～”黄金狮子瞧了一眼窗外，三清殿的蜡烛已经熄灭了，黎笙正鬼哭狼嚎说是天有不测风云，“你弄灭人家小姑娘的蜡烛了？”
鬼卿没有回话，默默地铺好了自己的被窝。
“黎笙用夜明珠了——”话还没说完，黄金狮子就看见黎笙手里的夜明珠碎成粉末了，“你厉害，我去陪我怕黑的凉七七了，你就一个人独守空闺好了。”
鬼卿坐在被窝里黑了脸，黄金狮子踏出凌霄殿以后在平坦的院子里摔了个狗啃泥。
“鬼卿你——”算了算了，小命要紧，“好讨厌啊～”
黎笙和凉七七在窗户边被雷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夜明珠粉末洒了一地，黎笙彻彻底底地打消了点灯熬油的念头，欢欢喜喜地去睡觉了。
凉七七被赶了出来，陪黄金狮子大眼瞪小眼。
清晨时分，幻海界的风正自由来去，花香夹杂着烧鸡的味道被太阳晒过以后就更加浓郁了。
烧鸡？
鬼卿推开凌霄殿的门，就看见黄金狮子和凉七七抱着二十几只烧鸡大快朵颐，三清殿的门开着，春锦煮了新茶送进去。
“黎笙，这是鲛人泪，据说有强大的治愈能力，我想着对你恢复灵力应该会有帮助的。”秦扬川把一只小药瓶塞进黎笙手里。
泽璘眼前一亮，黎笙将药瓶递给他，泽璘打开一看，喜出望外，“的确是鲛人泪。”
能让云梦泽的炼药师兴奋成这样的鲛人泪一定很厉害吧？
“这是鲛人动情时流下的眼泪，医书上记载鲛人泪能够修复破损的筋脉，充盈枯竭的内脏，如此强大的治愈能力兴许真的能够修复你受损的灵根。”
“太好了。”苍染晨握着黎笙的手，“云梦泽的炼药师说能行就一定能修复你的灵根！”
“可是秦扬川，这药太贵重了。”这人情，黎笙怕自己还不起。
“没事的，就当我们两清了，你那巨额欠款我实在拿不出来，就用这东西抵了你的青色晶核。”
黎笙想了想，点头，“好。”
苍染晨瞥了一眼三清殿外吃得正香的黄金狮子，“黎笙，二哥是来看过你吗？”
黎笙摇头，“阿英住在幻海界有一段日子了，黏着凉七七不肯走。”
“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二哥怎么会不来看你呢？我去宁瑞王府找过了，管家说二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不来看我也好，总不能让我所有落魄的样子都被他瞧了去，好似我活得就是如此窘迫一样。”
鬼卿刚踏进三清殿，泽璘问道，“九婴的晶核呢？我打算用它和鲛人泪给黎笙炼药。”
鬼卿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九婴的晶核递给泽璘，苍染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昆仑墟的掌门师尊，好奇得不得了，伸长了脖子去看，“我还以为二哥的琥珀色眸子是独一无二的呢。”
鬼卿尴尬地保持着微笑。
“这颗晶核怎么是白色的？”黎笙问，蘑菇说晶核的等级是用彩虹七色来定义的啊。
“彩虹七色之上还有白色，是最高的等级，只有神级的神兽才能炼化出这样的晶核，九婴是次神级，所以它的晶核大体纯白，带有不均匀分布的浅紫色。”
鬼卿给黎笙解释，正好背过身去，挡住了苍染晨探究的视线。
“黎笙，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来看你。”苍染晨冲黎笙眨眼，“我偷偷跑出宫已经两个时辰，得回去了。”
秦扬川也跟着起身告辞，和苍染晨离开了幻海界。
“秦扬川，鲛人泪是你偷来的吧？”
秦扬川一副天机不可泄露、怎么就被你知道了的表情看着苍染晨。
“秦院长要是知道你偷拿了他藏了二十几年舍不得吃的鲛人泪，怕是会打死你。”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黎笙变成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这世道对她太不公平了，她是全系灵者的时候，没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可要是她被废了，多少人会抓着她女奴的身份逼死她？”秦扬川叹气，“再说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废人呢？”
苍染晨拍了拍秦扬川的肩膀，“为朋友两肋插刀，我欣赏你，要是秦院长真的追着你打，你就逃到宫里来避避风头。”
“算算时间我爹也应该凯旋而归了，我还能再蹦跶几天。”
“希望鲛人泪真的能帮黎笙恢复灵力，不然你就白白挨打了。”
“这还没到东窗事发呢，你就诅咒我被吊打啊？”
“你三天两头被打，这个几率还小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爹得了黎笙的青色晶核凭什么不付出一点代价？”
“也是。”苍染晨道，“总之祝贺你还清了巨额债务。”
肩膀上没有了四百万两黄金压着，的确让人神清气爽啊，会不会被吊打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黎笙吃下了泽璘用次神级晶核炼出来的鲛人泪，可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夜色深沉，三清殿灯火通明，黎笙抱着膝盖缩在床尾，她甚至发疯地想自己被反噬也好，承受不住药性也好，灵根被损坏得更厉害也好，都好过现在这样的平静。
平静得让她看不见任何希望，反而推着她慢慢走向绝望。
“黎笙。”春锦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进来，“我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吃一点吧。”
”黎笙？”春锦将漆盘放在桌上，扫视了一圈也没见着黎笙的人影，“黎笙你在哪？”
没有任何回应，春锦当下不由得心慌意乱，生怕黎笙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掌门师尊，黎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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