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紫兰低眉点了点头。
李黔又问:“难道是朕的皇子?”
洄紫兰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李黔。
李黔笑道:“看来是朕猜对了。你是国师的掌上明珠,即便找个皇子作正妃那也是受得起的。”
洄紫兰闻言,当即喜道:“陛下不生气?”
李黔道:“朕的皇子有聪慧女子爱慕,朕为何要生气?那你能说说朕这生气的缘由是什么?”
洄紫兰听罢,抿唇笑了笑,道:“还请陛下能够成全。”
李黔笑问:“紫兰的心仪之人,该不会是太子靖儿?”
洄紫兰一听,立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傅蝶在一旁看得好笑,轻轻拍了拍李黔的手背,道:“陛下,紫兰还是姑娘家,你就别再逗弄她了。还是臣妾告诉你吧,紫兰爱慕的是咱们的子远。”
“子远?”李黔看了看傅蝶,缓声对洄紫兰道:“子远好是好,就是脾气怪了些。紫兰姑娘是国师大人的掌上明珠,可能受不得他的委屈!”
“不委屈不委屈,陛下。”洄紫兰忙道:“只要是二皇子殿下,再大的委屈,我也受得。”
“可是,”李黔顿了顿,又道:“子远是皇子,不会只有一个正妃,而且据朕所知,子远已经心有所属。如此一来,你若到了子远身边,恐怕……”
“陛下,子远脾气再怎么怪异,可他自己的王妃怎会不疼爱?”傅蝶插言道:“况且紫兰聪慧,又能助子远一臂之力,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对紫兰不好?”
“爱妃的意思是选定了紫兰姑娘?”李黔听罢,加重几分力道,握紧傅蝶的纤手道:“爱妃就不担心将子远越推越远?”
傅蝶听完,沉吟片刻,道:“是了。”
李黔闻言,轻笑道:“那好,朕明白了。”
“多谢陛下。”傅蝶忙朝李黔福了福身子。
李黔轻抚傅蝶的脸庞,笑道:“爱妃,你知道朕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吗?”
“臣妾愚钝,臣妾不知。”傅蝶道。
“爱妃你所厌恶的那个云麾将军七日前已率军攻下南蛮牍善,我盘溪大军实现首战告捷,如今云麾将军与忠武将军、游骑将军、明威将军坚守干山,正在与疯狂反扑的南蛮大军厮杀。”李黔看向傅蝶道:“爱妃,这就是子远心急如焚想要去汉鼎的原因,难道,你还在憎恨云麾将军么?”
“只要他不迷惑子远,臣妾对他并没有任何憎恨。”傅蝶看向李黔,道:“如今,陛下已经答应为子远指婚,臣妾自然不会再迁怒于他人。”
李黔听罢,微微颔首,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那朕就先回去了。爱妃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整日气恼!”
“臣妾谨遵陛下教诲”傅蝶听李黔关怀自己,心中一暖,又见其要走,遂道:“臣妾恭送陛下。”
“爱妃留步。爱妃就陪着紫兰赏赏这丽正殿的繁花吧!”李黔冲傅蝶和洄紫兰一笑,在臣监的陪同下径直去了明镜殿。
“多谢陛下。”洄紫兰目送李黔离开,心中升腾起无限希冀和臆想。她爱慕的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争取到手!
傅蝶看向还在出神的洄紫兰,笑道:“紫兰,随本宫去园子里走走如何?”
“贵妃娘娘,甚好。”洄紫兰闻言,忙道:“早就听说贵妃娘娘园子有株魏紫,紫兰一直想要一睹真容,不知道娘娘可愿意让紫兰看看?”
“这有何妨?”傅蝶在佩兰的搀扶下朝着花圃走去,道:“既然你想看,本宫带你去看便是。”
洄紫兰跟着傅蝶在佩兰等侍女的陪同下去了花圃,只见花圃正中长着一棵开着硕大紫色花朵的牡丹树。树上花朵硕大,如紫盘一般,层叠高耸,状如皇冠,一朵花的花瓣数达百片且馥香浓郁。
洄紫兰见状,喜不自胜,心中暗道:据说陛下知道贵妃娘娘喜爱牡丹,特意差人从洛都移来。这牡丹素有百花之王的称号,而魏紫又是牡丹中的“花后”,难道陛下在心中是将这贵妃娘娘当作皇后看待?“贵妃娘娘,这花真美!”
“若是喜欢的话,本宫让人送两株嫩苗给你拿去栽种如何?”傅蝶微笑,额际的花钿被紫色牡丹印染,显得无比妩媚。
“贵妃娘娘,紫兰不敢要。”洄紫兰一听,忙摆手道:“牡丹雍容华贵,天生富丽,只有娘娘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
傅蝶听完,轻声笑起来。
佩兰见傅蝶未言,遂看向洄紫兰笑道:“紫兰姑娘真会说话,我家贵妃娘娘在紫兰姑娘来之前可都没个好脸色,如今竟因紫兰姑娘的话笑得如此开心!以后,还请紫兰姑娘多多来走动才好。”
洄紫兰听罢,心中大喜,笑道:“只要贵妃娘娘不嫌弃紫兰聒噪,紫兰就是日日来陪贵妃娘娘。”
傅蝶捂嘴打了个呵欠,笑道:“这样甚好。”
洄紫兰见傅蝶显得有些疲惫,忙道:“那紫兰就不叨扰贵妃娘娘了,紫兰先行告退。”
傅蝶见洄紫兰要走,忙道:“紫兰留步。”
洄紫兰闻言,赶紧停足道:“贵妃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你先稍等。”傅蝶朝洄紫兰微微一笑,随即侧目对佩兰道:“你去将本宫那对流蝶翡翠耳珠拿来。”
“流蝶翡翠耳珠?”佩兰闻言,当即一愣,惊道:“娘娘,那可是你最喜欢的耳珠呀!”
“去拿来。”傅蝶重复道。
佩兰见傅蝶执意,也就不再多问,快步回屋取来那对流蝶翡翠耳珠,交到傅蝶手中。
傅蝶将那对流蝶翡翠耳珠递给洄紫兰,道:“紫兰,本宫将这个送你,算是承诺。”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愿意让紫兰得偿所愿吗?”洄紫兰小心翼翼接过那对流蝶翡翠耳珠,喜不自禁的问傅蝶。
傅蝶听罢,微微颔首。
洄紫兰见状,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握着那对流蝶翡翠耳珠又蹦又跳。
小畅在一旁望着洄紫兰开心,却忍不住浮起些许忧虑来。她与姑娘出门时,国师大人就给她交代过,不允许姑娘再去邗西王府。如今姑娘倒是不去邗西王府了,却又来这丽正殿,想必待会儿回去,她可有苦头吃了。
洄紫兰握着那对流蝶翡翠耳珠欢欢喜喜的带着小畅返回国师府邸,进了自己的闺房,来不及关好门,就让小畅替她将那对流蝶翡翠耳珠戴上,又换了一套应景的衣裳,独自在屋中载歌载舞。
小畅立在纱帷旁,见到洄紫兰如此开心,不仅在脸上露出笑容。
洄紫兰又跳又唱感觉疲乏后,就坐到梳妆台前,招手将小畅唤了过去,低声问道:“小畅,你说我可有做王妃的姿容?”
小畅微笑道:“姑娘,你的身份尊贵,就算是做皇妃也可以。”
“休得胡说。”洄紫兰闻言,回头瞪了小畅一眼,道:“我心里只有二殿下。”
“是,姑娘。”小畅忙道:“姑娘此时只差一个合适的发髻,不如让奴婢给姑娘梳妆?”
“好,那你快些。”洄紫兰闻言,立即在脸上浮起笑容,转身端正坐在梳妆镜前。
小畅按照太子妃的发髻为洄紫兰梳妆,梳妆完后,洄紫兰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几遍,十分满意。
“紫兰,你让为父好找。”
门外忽然传来洄博的声音,将洄紫兰和小畅吓了一跳。
“父亲,你怎么来了?”洄紫兰不及躲藏,只得硬着头皮迎接已走到门口的洄博。
洄博看见洄紫兰一身盛装,不觉大吃一惊,随即似有了然,笑道:“紫兰这是想嫁人了?”
“父亲。”洄紫兰见洄博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不觉害羞起来,引了洄博坐到桌几前,道:“父亲,人家就是想试一试这套衣裳。”
“是吗?”洄博微笑,将洄紫兰又上下打量一遍,道:“真没有想到,我的女儿长大了变这么美。前些日子,为父就与太子殿下商量过,要选个好日子将你接到宫中去。”
“父亲为何要与太子殿下商议我的婚事,为何还要接我进宫?”洄紫兰诧异道。
洄博将洄紫兰拉来坐到身畔,道:“紫兰啊,太子殿下有心将你收到身边。”
“收到身边?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当太子殿下的侧妃?”洄紫兰闻言,犹如晴天霹雳。“陛下说,以我的身份就算做皇子正妃也是受得起!”
洄博见洄紫兰反应过大,忙安慰道:“紫兰,你放心,为父迟早会让你成为真正的太子妃!”
“父亲!”洄紫兰听罢,提高音量道:“女儿不想当太子妃!”
“那你……”洄博闻言,不由一愣,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想要嫁给邗西王,嫁给那个二皇子李元晟对吗?”
“是,父亲。”洄紫兰满脸坚决道:“我不喜欢太子殿下,我嫁给他得不到任何幸福!”
“那你嫁给二皇子就能得到幸福吗?”洄博一听,立即沉色,站起身道:“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为什么?父亲。”洄紫兰皱起眉头,满眸委屈道:“你总要给女儿一个理由吧!”
“为父的理由就是,你父亲我是盘溪的国师,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你若想嫁,嫁谁都可以,但是绝不能嫁给二皇子!”洄博怒道。
“就因为你是太子殿下的老师,所以你不管女儿喜欢不喜欢都要将我嫁给太子殿下对吗?”洄紫兰看定洄博,眼中泛起泪雾,道:“父亲,若是你执意要将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女儿宁愿去死!”
“胡闹,你怎么能说这样令为父伤心的话?”洄博道:“太子殿下关乎我们洄家兴衰,可是二皇子呢?他天生就是太子殿下的对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贵妃娘娘有心要让陛下废嫡吗?若是太子殿下倒了,你父亲我得重新物色皇子来与二皇子抗衡。”
“父亲,你为何要与二皇子殿下抗衡?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洄紫兰道。
“和平相处?”洄博苦笑道:“紫兰,你知道二皇子为何会被贵妃娘娘远投军中?”
“为何?”洄紫兰不解道。
“就是因为贵妃娘娘独得陛下恩宠,皇后娘娘才会对二皇子不利,由此,贵妃娘娘才会忍痛将二皇子托付给定远将军武成曲远驻南蛮,以此避开宫中争斗保住性命。可是,二皇子即便离开了皇宫,但在这期间,皇后娘娘又何曾罢手过?”洄博看定洄紫兰,语重心长道:“紫兰,既然为父已经选择站在太子殿下这边,那你就应该支持为父。所以,你必须要远离二皇子及贵妃娘娘。”
“父亲,你一定要逼女儿这样吗?”洄紫兰眸中露出伤痛,道:“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二皇子,女儿情愿不嫁任何人!”
“紫兰。”洄博闻言,又生气又心疼,扶住洄紫兰削薄双肩,道:“这徽都之中青年才俊多得是,你为何就偏偏要喜欢上二皇子?”
“父亲,女儿爱慕二皇子殿下不是一天两天,所以,请你原谅女儿的固执。”洄紫兰微扬下颌看向洄博,道。
“你……”洄博眸中露出失望之意,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想余光扫过洄紫兰的耳朵,发现了傅蝶赠送她的那对流蝶翡翠耳珠,当即问道:“紫兰,这对耳珠,为父怎么从来没有看见你戴过?”
洄紫兰一惊,慌忙用手将双耳捂住。
洄博见到洄紫兰此举后,心中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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