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快,保护殿下。”
“殿下,不要下车。”
“咻咻咻……”
马车外,众侍卫的嘶吼声与杂乱利箭纷飞且插到木扉上的声响掺杂在一起。
江槐南及众侍卫身下的马匹被忽然而来的排箭打乱方寸,开始乱窜和跑动。好在,这些马都是军马,平日里接受过严格训练,此间也只是慌乱一时,被江槐南及众侍卫一阵呵斥拉扯后,很快镇静下来。
江槐南命众侍卫拿起盾牌抵挡不明身份人的进攻,自己则赶紧跳上马车,掀开门帘对李元晟道:“殿下,将你的大氅和发冠与属下交换吧!”
李元晟一愣,答非所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江槐南道:“来者众多,在一射地内用箭,箭势狠辣,想必是等待我们许久。今日,恐怕凶多吉少!殿下,你赶紧与属下交换吧!”
李元晟剑眉一竖,喝道:“胡来!岂能让你替本王冒险。”
江槐南急道:“殿下,此一时彼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保命要紧。你必须要活着回去!”
李元晟听罢,未言。片刻,他低头看了云亦可一眼,俯身打开马车车厢那扇极小的后窗,猛地将云亦可拧起,朝窗外扔去。“小狐狸,看样子,本王是没法带你到盘溪了,你赶紧逃命去吧!”
第56章 箭阵()
云亦可没想到李元晟会突然将她扔出马车,当即惊慌失措起来,但是微乱后,她又强行镇静下来,猛地一个翻身,轻轻跃落到地面,眼望着李元晟的马车飞快朝前驰去。
“快!射箭。决不能让李元晟活着离开元岭山谷!”
一个震天吼声从那岩壁的凹凸处传出来,随着这喊声,箭势越发猛烈起来。
跟随李元晟返回的侍卫本来就所剩不多,尽管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中将士,但是奈何对方实在是人多箭多,攻势猛烈,陆陆续续间就倒下了十余名侍卫。那些侍卫被排箭击中,身体上到处都是血窟窿,鲜血汩汩直流,将那一方土地染得殷红。而李元晟与云亦可乘坐的那辆马车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辆马车车厢早被利箭射得如刺猬一般。
江槐南在马车车厢中护住李元晟,强行要求李元晟与他交换大氅和发冠,由他来引开这些不明身份者的攻击。李元晟对于江槐南的主意坚决不允,两人在车厢里竟僵持了少许。最终,江槐南拗不过李元晟,只得同意他换上了与侍卫相同的衣服。
李元晟见马车旁有失去主人的马匹奔跑,忙将江槐南推出马车车厢,抓住他的腰朝那马上一扔,喝道:“快,上马!”
江槐南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被李元晟大力甩上马背,只得赶紧顺手一抓,抓起马身侧的盾牌顶住纷飞的利箭,问道:“殿下,你呢?”
“我们冲过去。”李元晟看了江槐南一眼,见他暂时安全,遂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唰唰”几下,干净利落的将捆住马车车厢木帮的绳索割断。只见那马车车厢瞬间落地,扬起一阵厚重灰尘。与此同时,李元晟飞身一跃,扑向原本拉着马车的那匹马儿。那匹马儿在马车车厢坠落后蓦感身上一轻,心中大悦,仰头一嘶,撅蹄欲奔,却没想到有人随后又跃到它身上。那马儿微怒,撅蹄刨动了几下,载着李元晟一阵风似的奔向阵前。李元晟赶紧俯身躲过来势汹汹的利箭,伸手在地上捞起了一个死去侍卫的盾牌举在身前,护住要害。
“殿下!”江槐南见李元晟策马冲向箭阵,欲闯出坳道,顿时吓得背脊一冷,慌忙驱马追了上去。
“兄弟们,冲啊!只要出了坳道,我们就可以回盘溪了!”李元晟一边策马奔跑,一边大声朝身后所剩寥寥无几的侍卫大吼。
那些个侍卫见对方来者不善,便知自己今日很有可能会葬身此地,但忽然听到李元晟大呼,又看到他策马冲在最前端,皆忍不住热血上头,振奋起精神,纷纷追了过去。
这里三面岩壁,一面深崖,向前行是死,不向前行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何不拼死一搏!李元晟此刻不及多想,策马奔在最前,带着江槐南及剩余侍卫硬生生闯向那一排排来势汹汹的箭阵。
李元晟,你这个傻子!你把我扔了是几个意思?难道是以为我怕死吗?云亦可望着李元晟的马车绝尘而去后,心中愤怒想着。她扭过头,朝李元晟等人浴血拼搏的方向奔去。
第57章 报仇()
云亦可跑上岩壁的一块大石,正好将坳道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顿时又急又气。她抬眼环视四周,发现那岩壁凹凸处立着一个身着重铠、身材魁梧的男子,在这男子身边还有一个穿石绿色轻甲的年轻男子。真是好巧!当初就是你们将我捉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地厅,害得我两年间,每过四十九天就要用心头血喂养那该死的百灵虫一次,我正愁离开北荒后寻不到你们的踪迹,如今你们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我跟前。
这个身着重铠、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柏猊,而他身边那个穿石绿色轻甲的年轻男子则是沓畹。此间,柏猊和沓畹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斜上方向站着一只彩色小狐狸。
云亦可紧盯柏猊和沓畹,内心满满都是怨恨,早忘记了自己此时正身处中人界,一旦她妄动法术泄露体内气息,就会惊动这方圆中的修道之士。然而,云亦可根本顾及不了这些,她只想亲手结果柏猊和沓畹的性命。于是,她旋身化成人形,从五彩玉环中幻出一张蓝色短弩,搭上玄色短箭,对准柏猊。
如今的云亦可已经十五岁,身形较之前长高不少。她见柏猊身着重铠,遂略略一想后,将那张短弩偏移了寸毫方位,然后拉动机关,只见那支玄色短箭呼啸着刺向岩壁凹凸处的其中一人。
“啊!”
空中,蓦然响起一声惨叫。
“沓畹。”
柏猊原本正注视着坳道中的李元晟等人,忽然听见身侧的沓畹发出一声惨叫后当即“嘭”的跌倒在地上,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片刻后,柏猊才回过神,赶紧蹲身,将沓畹搂入怀中,望着沓畹胸口上斜插着的那支短箭的角度,心中蓦地一惊:若是这支短箭的角度再微微偏移一点,那个该死的人肯定就是他自己了!
柏猊搂着沓畹,目中浸出泪光。他见那支短箭深插沓畹心脏,血水正顺着伤口渗透出来,渐渐染红沓畹胸前的衣襟。沓畹跟随柏猊数年之久,情分自然与他人不同。柏猊脸颊上情不自禁落下两行滚烫泪水,他红着双眼朝短箭射来的方向,嘶声力竭的吼道:“是谁?到底是谁在那里放冷箭!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云亦可将那支短箭射中沓畹后,立即就避到大石旁,听到柏猊的吼叫声后,嘴角没来由的微微上扬:柏猊,算你走运!咱们的账以后慢慢算。她将那张短弩收回五彩玉环中,再度化回狐身,望向正在顶着排箭艰难闯阵的李元晟。之前,你将我从那暗无天日的地厅中解救出来;现在,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今日一过,我们就两清了!云亦可想罢,立刻化作一条彩色流光,风驰电掣的扑向坳道中骑在马背上的李元晟。
“赶紧射箭,射死那个妖怪!”柏猊望着坳道中飞驰前行的那条彩色流光,心中猛生寒意。难道是她?他尽管心中惧怕云亦可报复,但依旧恶狠狠的喝道:“快,先捉住李元晟,不能让他跑掉了。”
第58章 不走()
柏猊所率兵士,大多都是历经各种征战活下来的,性子比起普通兵士来要更加凶狠暴戾。此时,他们听见柏猊放话,便纷纷将手中弓箭别在背后,反手持起近两尺有余的弯刀纷纷从岩壁上跳下来,围向李元晟。比起射死所谓的妖怪来,他们更愿意活捉这个盘溪国皇子来立功!
北荒兵士将李元晟和剩余侍卫团团围住,仗着人多势众,硬是将李元晟余下侍卫砍得只剩下江槐南一人。李元晟回头望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江槐南,生怕他也被活活砍死,忙高声朝那群北荒士兵喝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其中那个领头的北荒士兵冷冷一笑,道:“要你的命!”
李元晟立即道:“如此,你们来拿便是。”
领头的北荒士兵朝身边几名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士兵当即冲上来,持刀砍向李元晟。
李元晟见状,慌忙跃下马背,一手盾牌,一手持着短枪护在身前。结果,那几名北荒士兵手中的弯刀并没有伤及李元晟,而是一人一刀,直接将李元晟身下的那匹马砍成了几段。
江槐南见李元晟所骑的马被北荒士兵当场活活砍死,便知这些北荒士兵是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离开。即便他们是要死,只要被活捉了,各种羞辱肯定不会少!而殿下是盘溪国二皇子,他是绝对不能受到北荒士兵的半点羞辱,否则陛下的脸面、盘溪国的颜面都会扫地!江槐南想到此处,当即跃下马背,拉着仅剩的这匹马靠近李元晟身边。
李元晟见江槐南靠过来,立即低声道:“槐南,一会儿本王会挡住这些北荒狗,你就骑着马赶紧离开元岭山谷,到宫里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的父王。”
江槐南盯着那群摩拳擦掌的北荒士兵,压低声量道:“殿下,要说你去说。属下是绝对不会弃你而独活。”
李元晟一把攥住江槐南的衣领,低喝道:“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江槐南垂眉道:“属下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好殿下!若是殿下不能安好,属下也会随殿下而去。”
李元晟见江槐南偏在此时犯了倔,心中又气又急,满腔怒意竟不知如何发泄出来,只得狠狠将江槐南推开,持了盾牌和短枪,警惕注视这群人数众多的北荒士兵。
领头的北荒士兵见李元晟与江槐南交谈完,遂冷笑道:“休要打什么主意,你俩都别想要活着回去!”
李元晟强行镇静心绪,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杀了本王后,会被本王父王出兵讨伐?”
“讨伐?哈哈哈!”不知何时,柏猊竟从那凹凸的岩壁上缓步下来,行至离李元晟与江槐南三丈处,稳稳立住,满目戾色道:“本将军正愁找不到借口出兵盘溪,如今杀了你,不仅可以慰藉本将军师父,也正好以你之血向你父王发出战书。”
“果真是狼子野心!柏猊,你难道不知道一场大战之后,会让双方子民陷入民不聊生的境地吗?”李元晟怒视柏猊道。
第59章 敬畏()
“跟你瞎扯两句,让你多活片刻。”柏猊听罢李元晟之言,冷哼一声,围着他转了一圈,道:“子民?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我们!李元晟,既然你如此心疼所谓的子民,那你就让你父王亲手交上玉玺举国归降如何?”
李元晟听完,怒道:“那你将本王杀了吧!”
柏猊冷笑道:“你想死啊?想痛快的死啊?不可能。告诉你,本将军会命人先放你的血来写战书,用你的肉剁馅来做成大饼送给你的父王和母妃品尝,再将你的脑袋瓜子砍成两半当夜壶使,还用你的骨头……”
“嘭!”一声巨响,原本正得意洋洋说话的柏猊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重重的跌落在七丈远处,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将他跟前的地面浇湿。
北荒士兵顿时一阵慌乱,皆举起手中的弯刀左顾右看,却未看见任何人来。当他们手忙脚乱将柏猊扶起后,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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