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北荒大军压境,你速派援兵前来。”
“庞将军,快,杀掉他!”
……
躺在地上的李元晟忽然胡乱言语起来,令云亦可大吃一惊。难道是被烧得脑袋混乱了?她赶紧伸手再去试探李元晟额头的温度,却不想被李元晟反手抓住。
“琬如,别走,求你别走,我会保护你!琬如……”
琬如?是谁?他竟然抓着我的手喊着别人,不,别的女人的名字!嚓,什么意思?云亦可听罢,生气的想要挣脱李元晟的手掌,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李元晟都紧握着不松手。登徒子,不要以为你生病了就可以轻薄我,我可是会法术的妖,不,我是玉,算了算了,我还是狐狸吧!
“琬如……”李元晟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带着无限绝望,最终松开了手掌。
云亦可揉了揉被李元晟握疼的手腕,道:“看来,你还真是病得不轻。我得赶紧想办法让你退烧才行。”云亦可起身,将衣裳上的衣襟撕了一块下来,拿到那方水塘中浸湿再拧干,然后敷在李元晟的额头上,往返数次,倒有些效果。
云亦可摸了摸李元晟的额头,打了个呵欠,道:“天哪,总算好多了!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烦人家伙!”
“你是谁?”李元晟经过云亦可的冷水敷治后,发烧转退,神志清楚不少。他在恍惚中勉强睁眼,看见一个女子蹲在自己身前,忍不住坐直身体,沉声问道。
云亦可见李元晟活了过来,心中顿时大大舒了一口气,但听他略带质诘的语调,立即沉下脸色道:“你管我是谁?反正我算是把你救活了。这样,咱俩就两清了。”
“你说什么?是你救了本王?”李元晟打量着云亦可,满眼难以置信。因为看起来,云亦可身材消瘦修长,且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而他则是个体魄健壮的成年男子,如此体重悬殊,云亦可竟说是她救了他,李元晟自然倍感惊诧。
云亦可见李元晟竟然怀疑自己,当即嘟了嘴,生气的逼近李元晟,怒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若不是看在之前你救了我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李元晟没料到自己随口道出心里疑虑,却惹恼了这个小姑娘,莫名一慌,抬眼看向云亦可,竟然意外发现她的双眸是彩色,且闪着灵动狡黠的光芒。这双眼睛,为何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你到底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烦不烦哪!”云亦可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烦,她抬头看了看夜空,心中盘算着自己是时候该离开这个麻烦精了。我现在得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否则明日天一亮,那个牛鼻子老道和柏猊的鹘鹰肯定会再下来探查,到那个时候,就不知道谁连累谁了!
“姑娘,你能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吗?”李元晟凝视云亦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微扬下颌注视夜空沉吟的模样十分甜美,只不过,她是什么人?为何偏偏会出现在这里?
第64章 同伴()
云亦可听罢,侧目看向李元晟,似笑非笑的反问:“我是谁很重要吗?”我就是你救的那只小狐狸啊,傻子李元晟!
李元晟被云亦可定睛直视,竟莫名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明明他才是男人,明明他才是强势的一方,可为何此时这气场倒反转过来了。“本王只是……若是姑娘不愿意说,本王也不勉强了。姑娘,是要走了吗?”
云亦可扬了扬眉头,道:“你醒了,我自然要走了。”难道,我还要与你同路,让你有机会发现我是只狐狸,是只会法术的狐狸?啧啧,李元晟,你害羞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只不过,本姑娘现在不想连累你,我得先一步逃命去。否则到时候,咱俩谁也跑不掉!
“姑娘,那,那你可看见本王的一名同伴?”李元晟见云亦可转身,知道她就要离开,赶紧提高声量问道。
“同伴?”云亦可闻言,忍不住回首看向李元晟。他竟然将他的侍卫看做同伴?难怪那个江槐南至死都不愿意离开他!
李元晟见云亦可面露惊诧,便以为在自己昏厥之前江槐南就已遇险,随即露出失去爱将的痛惜神情。“槐南,对不起!”
云亦可听见李元晟自言自语,遂转身走近他,觉得他此时的模样十分有趣,遂笑道:“喂,我没看见你的什么同伴,说不定就在附近呢!不过,我可没时间帮你去找他。你不是自称王吗?那你就用你王的智慧从这里出去找他呀!”
李元晟望着云亦可,见其机灵俏皮且颇有主见,心中不觉一阵荡漾,道:“多谢姑娘指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本王定当涌泉相报!”
云亦可抿唇笑起来,却盯着李元晟不言语。涌泉相报?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何以相报啊?再说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中人界,待到我躲过柏猊和尥印大王追捕的风头,再设法回到妖域,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有过多牵连的好。李元晟,咱俩现在互不相欠了!
李元晟见云亦可看着自己,只是微笑不语,以为自己脸颊上有脏东西,慌忙抬手拭擦了几下。他的这番慌乱举动,引得云亦可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彩铃般飘荡在这石洞里。
李元晟并未恼怒,反倒在眸底升起一抹暖色,望着云亦可笑意莹然的脸庞,心中暗道:小姑娘,哪怕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本王你的姓名,但总有一天,本王会再找到你!
云亦可笑罢,提脚走向石洞出口,就要快到洞口时,她忽然转身冲李元晟眨了眨彩眼,道:“喂,我问问你,你唤的那个琬如是谁啊?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李元晟闻言,当即一愣。她怎么会知道琬如的名字?莫非是自己在昏迷中……
云亦可见李元晟脸色略显尴尬,随即笑道:“好啦,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而已!你自己保重!”话毕,云亦可飞身跃出石洞出口。
第65章 穷追()
李元晟目送云亦可离开石洞,随即强撑着站起身来,却听“啪”的一声,一个物件从他身上掉下。他侧目看去,发现是一块浸湿的彩色衣襟,那衣襟就是云亦可从自己衣服上撕扯下来为他退热所用。李元晟俯身将那块衣襟捡起,紧紧攥握在掌里,目光中透出坚毅和执着。有些事该放下来!而有些事该一直记着!
云亦可离开李元晟后,化身为狐,风驰电掣的在暗夜中跑了一阵,蓦地想起什么似的戛然停驻。他是个凡人,刚刚高烧退去,我怎么就忘记了该去给他弄点吃的东西补身子?云亦可想毕,猛然化作一条彩色光带,四蹿在崖壁之上,将那些岩雀夜隼的巢穴席卷一空,然后又只身跃入那条暗河。片刻后,云亦可顶着一身湿漉漉的皮毛从暗河中起来,抖落浑身河水,直奔李元晟所在的石洞。
李元晟肚中早就饥渴,借着星月之光,见到石洞中有一方水塘,当即俯身饮了个饱,又发现那张石榻上铺有干草,正欲置身躺下,却忽然听见石洞出口处响起“扑棱”“噼啪”的声音。李元晟立即起身,望向洞口,发现在洞口立着一只貌似犬狐之类的动物,正在朝着石洞内倾泻裹着草木巢穴的岩雀卵和稚隼稚雀以及数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李元晟赶忙将那些鲜鱼捡起扔到水塘里,然后又把裹着草木巢穴的岩雀卵挨个拾了放在石榻上,当他再次看向洞口,欲感谢那个扔下食物的抛物者时,却发现洞口早空空如己。是你吗小狐狸?你怎么会知道本王在这里?
云亦可将足够几日果腹的食物扔给了李元晟,这才安心离开。她之前借助地精和多花蓼的灵力恢复了被道士重击的伤势,此时要返回深崖之上并非难事。她趁着夜色未散,暗自施法,纵身跃向崖上的凸坎,左右借力,迅速上了坳道,朝着盘溪方向奔走。
然而,云亦可还未奔出多远,就听见凌空一声猛喝。
“妖孽,休逃!”
随即,一道白光“唰”的落在云亦可前方。这人不是那个道士又是谁?
云亦可见到这个道士,心中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个牛鼻子老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原本以为他会因夜黑崖高待到天亮之后才下崖底搜寻她的踪迹,孰不知,他竟然一直在坳道之上守株待兔,耐性也忒好了些!
“怎么?想趁着暗夜逃跑啊?”道士语气中略带得意的望着云亦可道:“没想到贫道会在此处恭候你吧?”
云亦可抬眸看向道士,仔细将他打量一番。之前因她疲于奔逃并未十分在意他的容貌,此间有空,才将他看了个清楚。这道士着一色海青道衣,身材消瘦矮小,年纪约莫五十开外,发须似雪脸色惨白,双目炯炯有神,发髻上斜插一支铜簪,发髻下并系一字巾。道士左掌中放置金盅一盏,精神抖擞的望着云亦可。
第66章 辩驳()
云亦可盯着道士不语,爪下逐渐露出尖利指甲。
“妖孽,之前被你带走的两名男子,此时身在何处?”道士望着云亦可呵斥道。
“怎么?他们是你亲戚啊?”云亦可口吐人言讥诮道。
“妖孽,休得胡言。赶紧如实说来。”道士怒目相向。
“我要是不说呢?你又能如何?”云亦可见那道士手持金盅,便知那定是降妖之物,心中虽有担忧,但还是忍不住出言挑衅道。
“不说?贫道自有办法让你说。”道士抬手从发髻上拔出那支铜簪点向左手所持的金盅,便见金盅与铜簪同时发出一道貌似闪电的光芒。
原来是雷霆锢妖术!看来这个道士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云亦可暗自揣摩,片刻后,问道:“你为何要追杀我?”
道士冷笑道:“你这狐妖,别以为贫道不知道你带走那两个男子作何用!今日,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贫道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胆敢反抗,贫道便令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贫道所为,不过是为民除害!”
云亦可微扬狐首,盯着道士,道:“为民除害?除什么害?道长可看到我有害人?”
道士笑道:“自然是看到了。”
云亦可又道:“那道长你可看到我如何害了他们?”
道士听罢,略略一怔,道:“自然是先与其霪乱,再吸其精血,食其骨肉。”
云亦可闻言,低首轻笑道:“道长的想象力还真是不敢恭维!不知,道长平日降妖除魔,错杀了多少无辜妖魔!”
道士冷哼道:“妖孽就是妖孽,何来无辜一说。”
云亦可见道士固执,眼色渐冷,道:“那我问你,中人界分男人女人,那下傀界中的妖魔是不是也要分个雌雄?”
道士冷漠道:“这是自然。哪怕畜生也是如此!”
云亦可眼色更冷,道:“好。那中人界是否分好人坏人?”
道士道:“自然。”
云亦可道:“那下傀界的妖魔是否分好妖魔坏妖魔?”
道士一滞,道:“这……”
云亦可道:“道长,三界之中,男女有别,好坏有界。道长怎能如此一概而论?难道道长是活得糊涂颠倒黑白之人?”
道士听罢,微怒道:“胡说。贫道行得正坐得端,何来颠倒黑白?”
云亦可又道:“那为何道长仅凭眼睛所见就笃定我是在害人?”
道士反问:“难道不是吗?”
云亦可沉声道:“若我说不是呢?道长,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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