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见自己中计,顿时恼羞成怒,当即返身紧追红马和云亦可不放。白虎身轻如燕,奔跑起来更是如疾风过林。红马虽快,但毕竟还驮了一人,加上山路陡峭,那红马险险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及时刹住,才没有连同云亦可一起滚下坡去。
那只白虎见红马拼命奔逃,不愿就此放掉好不容易等来的猎物,随即弓身一跃,扑向红马臀部,原想一口咬住红马的马臀,却没料到,它正开口时,红马已经又奔离了它一尺远,它当即转念,大嘴一合,咬住红马的马尾。马尾虽不是骨肉所长,但是白虎的那一口下去,却将红马原本飘逸的马尾撕裂去了一大半,还有小束寥寥散落在臀后。红马被白虎咬去大半马尾,那疼痛虽不及咬中骨肉,但还是让它浑身一颤。不过,红马并没因此停足,反而加快速度朝前奔走。
白虎奋战了半天,却只含到了一口马尾,眼睁睁望着红马驮着云亦可奔出数里消失在林外,随即愤愤朝天一吼,那吼声随着那山谷激荡传出老远才消散。
云亦可与红马逃脱了白虎的围捕,一路狂奔朝高家屯去,直到入了屯,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亦可从红马背上跳下来,将红马的马尾执起看了看,发现马尾的根部被白虎扯裂,正渗出血水,云亦可赶紧撕了衣襟将红马的马尾根部捆住,轻抚它的脖子,道:“伙计,没事,你即便没了马尾,也如此俊美。等我办完正事,我给你找东西续上。”
那红马听了云亦可的话,朝她脸上喷了一口热气,然后又拿头蹭了蹭她的颈窝。
云亦可安慰了红马,啃食了那几个果子,这才拉了红马缓缓朝高家屯的民居地儿走去,寻到屯里人流较多的集市,打听连翘的下落。
第207章 取名()
结果,这一人一马转了几圈,都没有探听到任何关于连翘的消息。云亦可心中的期待在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中慢慢坠入冰窖,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腰间那个香囊!与连翘和伍氏在一起的温暖感觉恍如沙漠上的沙丘,忽然一日风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想要去抓也抓不住,想要去追逐,却找不到方向!
红马似乎感受到了云亦可内心的悲哀和沮丧,偏了马头在云亦可脸颊上蹭了蹭。云亦可知道红马是在安慰自己,遂强忍住内心的酸楚,挤出一抹笑意,对红马道:“走,咱们直接回沼岭郡。”走了几步,云亦可又停下来看定红马,自言:“对了,你跟了我这么久,好歹还是得有个名字才像样!”
“那你该叫什么呢?红玉?俗气。胭脂?脂粉味太浓。火凤凰?啧啧,也不怎么样……”云亦可牵着红马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赤石?太粗劣。红颜?红颜祸水,哈哈哈……”
红马侧目看了看云亦可,见其为自己的名字操心得又哭又笑,也不忍心打扰她,遂扯起马嘴打了个喷嚏。
“反正你是我的,那不如就跟我姓得了。云红?真奇怪。云彩?还是俗。那就——”云亦可想了想,支了下颌盯着红马道:“你跑起来就跟一阵风似的,远远的看去既像一团红云又像一束燃烧的火焰,不如,你就叫火风、炽云又或烈焰。”
红马见云亦可停步,赶紧就着路边的嫩草吃了几口解渴。
云亦可拍了拍红马,问:“你到底是喜欢火风,还是炽云,还是烈焰啊?”
红马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只顾低头去啃食嫩草。
“哎,我说你别总顾着吃啊,快给自己取个名字。”云亦可拉住红马的缰绳,不让红马吃到地上的嫩草。红马不耐烦的甩了甩头,喷了云亦可一脸口水。
云亦可也不恼,扯起衣袖将脸上的口水擦干净,拿起树枝在地上胡乱写下火风、炽云、烈焰三个名字,然后硬将红马的头拉了过来,指着地面对它道:“快说,你喜欢哪个名字?”
红马听了云亦可的话,狠狠甩了她一个大白眼。傻呀你,我要能说话,哪还轮得到被你骑在胯下?然后,漫不经心的一蹄子将写着“炽云”的地面踏了个坑。
云亦可拍了拍红马的马脸,笑眯眯的道:“呀,这才像我的马。记住,以后你就叫炽云哦!”
红马偏头拽拽云亦可手中握住的缰绳,拖出一截后,又低头去啃食嫩草。
云亦可待炽云吃饱,翻身骑到它背上,双腿一夹,道:“走,咱们回沼岭郡。如今除了你,我又孑然一身了!”
炽云仰头一嘶,拔腿朝沼岭郡方向奔去。云亦可沿原路返回,自然比起来时更快,两个时辰就回到南照镇,只待穿越南照镇集市便可去沼岭郡了。
云亦可在高家屯时吃了几个果子,想了想那几个果子也是来之不易,差点就让她与炽云命丧虎口,只是让她倍感奇怪的是,这一路回来,竟然觉不出分毫饥饿,倒是那炽云只要停歇下来,就不停的啃食嫩草。
第208章 名帖()
云亦可看了不免心疼,抚摸炽云的红鬃,低声道:“炽云,你带我去寻的那些果子是不是与平常的果子不一样?”
炽云听见云亦可说话,动了动马耳,抬头盯了一眼云亦可,用刚吃过嫩草、还沾满草屑的舌头舔了舔云亦可的脸颊。云亦可顿时闻到一股腥臭味,当即捂了鼻子,抱怨道:“炽云,你到底是多久没有漱口了?臭死了。”
炽云一听,立即又将舌头伸出来,还要狂舔云亦可的脸,吓得云亦可转身就跑。炽云见云亦可逃开,赶紧将那几口嫩草咽下,随即迈着四条大长腿在云亦可身后懒洋洋的追着。这里离南照镇的集市不过几丈远,云亦可与炽云之间的互动逗得一旁玩耍的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云亦可牵了炽云随着人流走向南照镇的另一个出口,正在行走间,却听得她身边有两个年轻男子在低低私语。
“听说这段时间,二皇子殿下在南照镇征募新军,你可要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今日才回来,还不知。”
“就这几日,不但南照镇许多少年儿郎前去应征,就是附近好些屯镇的人都来了。”
“难怪这南照镇如此热闹,原来都是来应征新军的。你刚才说那个二皇子殿下,可是邗西王?”
“正是他。他十一岁从军,十六岁就被封为邗西王,是盘溪国战功最多且最年轻的少年王。当初他的恩师定远将军武成曲奉命驻扎南蛮边境,威慑南蛮好些年,因南蛮离盘溪的路途较远,所以陛下就亲封了武成曲定远将军。”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倘若能够在二皇子殿下的麾下效力,着实荣幸。只不过,我还得回去跟爹娘商量商量,明日我们再见面定这事。”
“好,那明日辰时,我还是在这里等你。”
“好,告辞。”
那两个年轻男子交谈完毕后便互相辞别,其中一个径直朝镇外去了,另一个则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张贴布告的榜牌旁挤去。
云亦可快行几步,一把拉住那个年轻男子的衣裳,道:“兄弟,打听一下,你是准备去投军吗?”
那个年轻男子将云亦可打量一番,道:“对。你也是?”
云亦可道:“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那个年轻男子听完,随即不耐烦道:“那你问什么?别耽误了我的时间,我还得去排号呢!”
云亦可攥住年轻男子的后襟不放,道:“排号是要做什么?”
年轻男子一脸嫌弃的道:“你以为你想从军就能从军么?今日将号排了,明日再去官府拿盖了官印的名贴来报到,还要经过军府征募处挑选,合格的才能入选。我说你又不去投军,又要问这么多,你到底想干嘛?”
云亦可见那年轻男子一脸警惕,赶忙解释道:“我就好奇而已。我是从沼岭郡来的,倘若我想要从军,我还要回沼岭郡的官府拿名帖吗?”
年轻男子听完,笑道:“听说沼岭郡都被北荒军攻陷了,连郡守都殉职了,你还是去南照镇求官府给你出个路引做份名帖吧!”
第209章 指路()
云亦可道:“这样也可以?”
年轻男子道:“自然可以。再说了,你要去从军,肯定没人拦你。”
云亦可忙朝那年轻男子道:“那多谢你了。”
年轻男子摆摆手道:“别客气,倘若有机会,咱们说不定还会成为同袍呢!”
云亦可忙拱手道:“但愿如此。”
年轻男子闻言,也不再言语,大步朝榜牌旁的征募处去了。
云亦可因牵着炽云,所以无法挤进人群,只得远远立着看了会儿,果真见那些应征的人都先去征募处拿了号牌,然后各自散去,想必是返回自己的住地官府去拿盖了官印的名帖了。云亦可望着拥挤的人群,见旁边有人拿了号牌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大哥,你能把你的号牌给我看看吗?”云亦可见那人年约三十,身强体壮,忙拦住他,客气道。
“你看我的号牌要作甚?”那男子望着云亦可问。
“我就是好奇而已。”云亦可道。
那个男子想了想,随即将手中的号牌递给了云亦可。
云亦可拿起号牌仔细端详,发现其不过是一片半尺长削得平整的竹片,竹片平坦处用墨笔写着“叁佰贰拾伍號某某某”几个字,在名字下方还戳了个朱红色的符印。云亦可看不懂那符印画了什么,反正在她眼里,那符印痕迹早浸渍成一团朱红色。这么粗劣的手法,难道没人伪造吗?“大哥,这是什么符印?”
那个男子道:“这是征募处专门拓出来的符印,应该是谁领兵,拓的就是谁的符印。”
谁领兵?这么说来,这个符印应该是李元晟的?云亦可将号牌还给那个男子,向他道了声谢。
那个男子见云亦可对投军很感兴趣,遂试探问道:“小兄弟,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七了。”云亦可忙道。
“今年征募,最小年龄要求就是十七岁,你若要从军,刚好合适。”那个男子道:“我们岂先不论会跟在谁的麾下效力建功立业,就说你从军后,一家老小就可以免去各种杂税,每月还可以去官府领取物资补助。就算战死了,官府还会有丰厚抚恤;倘若能够建功立业,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了!小兄弟,难道你不心动吗?”
云亦可笑了笑道:“我对建功立业并没多大热情,只不过是想替家人报仇而已。”
那个男子一听,当即道:“你还别说,排在我之前就有从沼岭郡逃出来的人,他的妻小都死在了北荒兵的弯刀下,他是铁了心的要从军,要为他的妻小报仇。看来你们是一路的,不如我带你去见见?”
云亦可见这男子十分热情,忙拒绝道:“这倒不必了。若是有缘,在军中自然也会遇到。”
男子听罢,笑道:“看来小兄弟是决定要从军了?那就快去吧!今日人多,恐怕没八百也有五百,若是号牌发完了,你可就得等到明天了。”
云亦可忙朝男子拱手道:“多谢大哥。那个大哥,你可知道这南照镇的府衙在哪里?”
第210章 投军()
男子听完,顺手朝前一指,道:“从这里过去,拐个弯,看到一座白石桥,过了桥,朝一棵大槐树前行十丈就到了。你是去领名帖?”
云亦可摇头道:“我去出个路引。”
男子笑道:“不必不必,如今特殊时期,府衙为征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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