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啸天,你怎么在这里?”王忆竹问。
“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真是太好了。”何啸天难得得板起面孔,“看来公子有救了!”
王忆竹心中一紧,难道白陆风出事了。没错,她的记忆恢复了。在小蓝给她服用了两天药物后,便恢复了。为避免打草惊蛇,她不得不装作依旧失忆的样子。“雅苑”太过于危险,唯有装疯卖傻,让红姑放松警惕,才能找机会逃脱。
“他怎么样了?”那日在湖边,她便感受到他气息不稳,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但他的笑容让她以为,他只是受了轻伤,没想到竟如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中毒,昏睡不醒。”何啸天边说边引着王忆竹朝一处石门走去。
“什么时候的事?”王忆竹追问,“怎么会如此严重?前几****还见他好好的。”
何啸天道出了原委。白陆风并未辛夷镇白家的长子,而是当年被抛弃的皇长子。靖国皇后遭胡贵妃和齐王爷联手陷害,皇上虽有所察觉,但为时已晚。齐王爷手握七成兵马,挟天子以令诸侯。
为了保住白陆风的性命,皇上不得已才将其弃于皇城外,被青龙帮前任帮主带回帮中。“这些年公子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报仇雪恨。皇上也和齐王爷暗中较量,你离开中原后,皇上便发动了一次伏击,消灭掉了齐王爷半数爪牙。这次进攻,青龙帮是主力。公子不幸受伤,但并不严重。”
“皇上的权利如今和齐王爷势均力敌,齐王爷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皇上为了安抚民心,特地将公子迎回东宫,成为靖太子。公子原本可以在靖养伤,伤好后再来寻你。但得到你即将和天鹰王子定亲的消息后,公子硬撑着前来。没想到病情恶化,这才……”
没想到,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王忆竹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石门打开,殿内站着数十名青龙帮高手。大殿中央是一张月牙白的石床,床上躺着的正是几日前生龙活虎站在她面前的白陆风。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会带她走。她设想过千百个理由,却万万没有想到,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办法带她走。
“陆风。”王忆竹上前,握住白陆风的手。
“他的手怎么如此冰凉?”王忆竹问。
何啸天开口,“中的是西域奇毒。”
“他人在中原,怎么会中西域的毒?”王忆竹一边查看白陆风的症状,一边问。
“这也是我们纳闷的地方。和我们交手的都是齐王爷的手下,以及胡贵妃的一党,他们都是中原人,使出的毒却来自西域。中原和西域交恶多年,从来不曾有过来往。”何啸天没有紧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种毒是中原人提供的,而提供毒物的人是西域人。这人不仅是西域人,还得是在西域呼风唤雨的人。”
“你怀疑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何啸天双眼闪过一丝阴狠,“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计谋()
白陆风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石床上,呼吸若有若无。脑海里,忆竹依旧不认识他,看他的眼神淡然而冷静,毫无波澜,他的心像被刀锥一般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他感到莫名的心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甚至连母亲的面容也不知道。只是多少次梦里,总有个年轻女子出现在皇宫前,对着他微笑,伸出双手把他拥入怀抱,那应该就是母亲吧!
父王说,母亲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有着轻盈的歌声,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带着浓浓的江南味,母亲出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堪称靖朝典范。只是他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纳了胡贵妃,埋下祸端……
“怎么样?”何啸天急切地问道。王忆竹启动凤镯,将白陆风的穴位悉数封闭起来。封住穴道便能阻碍毒素乱串,这毒着实厉害,竟让内力强劲的白陆风气若游丝。穴道算是封住了,但要救人必须得到解药。
天下之大,无毒不有。但解毒也有解毒的法则,不能胡乱用药。王忆竹眉头紧皱,“你们好好守着他,我去找解药。”说完突然想到,靖太子出使西域,如若无缘无故消失,外界会作何猜测,“陆风在此养伤,格博尔追问下来,该如何是好?”
何啸天道,“王姑娘不用担心,如今靖太子依旧住在赫连城,每日进出西域皇宫,洽谈要务。根据行程安排,太子将在西域呆十日,如今已过三日。”
“扮太子的人是谁?万万不能走漏消息。”假扮太子是何等大事,岂能出一丁点差错。格博尔向来自傲,此次撂下面子邀请靖国使者前来,不过是打着“休养生息”的算盘,并不是真心结交靖朝,如若识破那日日和他畅谈的太子竟是假扮的,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更何况,靖国胡贵妃和齐王爷对东宫太子虎视眈眈,说不定早派了人一路跟随而来,伺机伤害太子。
“朱君安。”何啸天回答,“朱公子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假扮的太子毫无破绽。他是公子亲自选定的人,公子说天下间再没有更合适的人扮他。朱公子不仅身高体形和太子相似,就连说话、想法也不谋而合。”
“那就好。”朱君安的为人,她自是清楚的,豪情满怀。
何啸天提剑跟在王忆竹身后,“王姑娘,这几日西域发生兵变,多个部落联合起来反抗格博尔。天鹰王子率领十万大军和敌军对抗,整个西域哀嚎遍野。在这个节骨眼上,陈皓然突然消失。我们找遍了赫连城,未能发现他的踪迹,就连陈府也是空荡荡的。”
怪不得,那****冒险进入“雅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王忆竹不敢往深处想。陈家是西域的肱骨之臣,有从龙之功,这些年虽然日渐衰败,但恩宠不断,陈府上下对格博尔无不感恩戴德。他怎会唆使部落首领反抗格博尔?
“没想到吧?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何啸天面无表情,依旧严肃。他早就觉得陈皓然不简单,在辛夷镇时,陈世轩对这个长子,除了爱,还有一种莫名的恭敬,那时他便发现有异。
王忆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恐怕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陈皓然对她的好,向来都是直接而热烈的,从辛夷镇到大理,从大理到西域,为了她,他不惜一次次放过夺取锦帕的大好机会;为了她,他费尽心机阻止她恢复记忆;为了她,他和天鹰兄弟反目,兵戎相见。依稀记得,初见陈皓然,他是那样文质彬彬的少年公子,短短数月,却成了另一番模样。
王忆竹的难过,落在何啸天眼里,“王姑娘不必伤怀,他不过被权利迷了心窍罢了。就算不因为她,他迟早也是会走到这一步的。陈皓然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为了躲避仇家,躲避格博尔,他不得不躲到靖国。”
“如今兵荒马乱,怕是难以找到陈皓然。”王忆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陈皓然不在赫连城,他会去哪儿?
何啸天想了想,低声向王忆竹说了几句。王忆竹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毫无血色起来,“如若真的这样,那他岂不是必死无疑。”何啸天道,“就算不这样,他也无法和格博尔对抗。他的实力远远不及格博尔,天鹰王子也是个厉害角色,领兵打仗颇有建树,陈皓然坚持不了多久。”
“当真?”陈皓然谋划数十年,最终还是无法成事?
何啸天接下来的话,让王忆竹更为吃惊。
“格博尔早在十年前,就和胡贵妃、齐王爷勾结,不断吞并周边国家,如今的兵力怕是和靖国不相上下。格博尔心思深沉,隐匿了五十万兵力,外界皆认为西域拥雄师五十万,实际上至少超过百万精兵。胡贵妃和齐王爷为了夺权,竟然勾结他国,殊不知,格博尔才是野心最大的那只狼。”
“陈皓然拥有的不过是十五万暗卫罢了,如今加上各部落的兵力,也难以抵抗格博尔,陈皓然无路可退。更何况,陈府的管家如今已倒戈相向,投靠了格博尔,他对陈皓然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
“胡伯投靠格博尔?”王忆竹兼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伯是陈府的老人,曾受陈家老爷恩惠,他曾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怎会轻易倒戈?
何啸天无奈地耸了耸肩,“胡老头其实也算不上忘恩负义的人,不过是受了王子侧妃的威胁罢了。王子侧妃说,如果胡老头不倒戈,她立即削肉还父,和她断绝一切关系。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却是有大恩的陈家,胡老头也是左右为难。”
“这些事,你如何知晓。”杞洛深处王府,何啸天竟知晓得如此详细。
“这都得多谢赵贵妃。”何啸天开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往事()
赵贵妃,那个温婉淡雅的女子,“她可是格博尔的宠妃,怎么判定她话里的真假?”
“她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但也是朱君安的亲姐姐。”何啸天的表情里竟闪过几许悲凉。
“原来如此。”朱君安就像一股无形的助力,时时处处出现在周边,胡她周全。这样的男子,穆念云怎么忍心错过。一个转身,或许将是沧海桑田。
出得地宫,回到房间。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点着烛火,红姑的背影拖得老长老长。红姑披着褐色披风,纹丝不动地站在房屋中央,背对着王忆竹,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俨然寒冰一般,“夜深了,王姑娘这是到哪儿去了。”
“夜里无聊,到院子里散心罢了。我倒是要问问红姑,大半夜的到忆竹房里,有何急事?”
王忆竹冷冷地看着红姑,“虽然我和王子尚未大婚,但到底是国王赐婚,难不成这点自由都没有?”
红姑转过身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在烛光的映照下竟像是入土的死尸一般,毫无生气,“老奴担心王姑娘的身体,一时情急,这才闯入房间,还望姑娘恕罪。姑娘安阳无恙,老奴也就放心了。”
“看来姑娘失眠的毛病并未根除,老奴会再想办法。”红姑说完,离开房间。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凉意袭来。凭直觉,红姑中了毒,而且中毒很深,好在她内力深厚,这才将中毒的迹象掩盖住。
红姑脚步飞快,出得中殿,闪身进入房间。今晚怪事连连,不仅红姑中毒,就连御甲护卫也比往日昏睡得沉,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毫无醒转迹象。嗅了嗅,腊梅花香比往日浓了几分。
一个飞身,来到红姑房顶。透过缝隙,王忆竹看到,红姑盘坐在床上,不断用内功逼毒,不一会便大汗淋漓。“噗嗤——”一口鲜血吐出,红姑筋疲力尽,倒在床上。趁着红姑昏迷,王忆竹取走了部分毒血。
“奇怪,红姑婆婆往日起得最早,今儿个却睡起了懒觉。”第二日,雪雁一边给王忆竹更衣,一边讲述这“雅苑”的新闻,“自打我进院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王忆竹唇角微扬,“红姑辛劳了大半辈子,总会感到疲惫,偶尔睡睡懒觉无可厚非。倒是你们这些小丫头,背后嚼舌根儿,红姑听了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雪雁吐了吐舌头,“姑娘可误会我了,姑娘平日里待我如亲妹妹,雪雁才越了矩。换了旁人,雪雁是万万不敢讨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