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生气?他不知。
翌日。
“你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其他几个师兄都下山去了;就留下我、子安和子伦师兄了,我们也不会做饭,凑和着吃。”
林子川啃着手里的馒头配着不知从哪儿拔来的葱;这么对他说,今日穿的是浅紫色的衣裳,款式稍微有些分不出性别。
容隐眼下淤青的厉害,看到桌上一碟雪白大馒头,还有一个碟子晾着几颗大葱,看了看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的对方,想起了其昨日说的钱都输光了。
“子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虽然我很好看,但是你应当不会觉得我会比师兄还好看?”对方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撇开了视线,嘴里塞着几口馒头没咽下去,一说话还往下掉渣。
“”
容隐转身出了门,决定还是自食其力。
恰巧岳子伦刚好过来吃饭,大大咧咧拉着他问道:“怎么着?这是半夜没干好事?”
“子伦师兄说笑了。”
“走走,吃饭去!”他说着就把他往回拉。
容隐想了想刚才的那一桌子,摇了摇头:“不了,都留给两位师兄吃,我不饿。”
“好小子,刚回来就知道关心师兄们,不错,有长进。”
要知道从前的容隐可是在出了名眼里只有大师兄一个师兄,其他人?有事相求那才是师兄,无事碰面两句话都没有就要去找大师兄。
岳子伦这么说着就放他走了,然后一踏进去吃饭的地方才知道,嗯这个饭不吃是明智的,果然是他小子的作风。
漫无目的的走着,脑子里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容隐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陈子清的居所,等到回神的时候都已经走进去了。
他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往里走的时候,有人从房中出来了。
白子安端着一盆水,里面放着的抹布有些殷红,那水也是被染得有些发红,他看到来人后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把水盆往旁处藏。
容隐已经看到了,此时再去遮遮掩掩未免迟了些,他快步上前询问。”
“没什么,不小心打翻的颜料。”
对方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白子安是长清山众师兄弟里最不会说谎的那一个,故一被询问就露出了破绽。
不用让对方再承认什么了,容隐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再联想一下昨天对方的所为,估计是跟这血有关系。
“师兄呢?”
白子安看他这样也不再瞒,说道:“师兄去后山洞里了,他今早起来好像寒疾更厉害些了。”
“”
昨日明明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了,怎么又会加重了呢?
容隐如此想着就转身奔向后山去了,那山洞的开关他知道,但是对方在里面疗伤也不知道进行的哪一步了,贸然进去怕会打扰到,于是就只能在外面等着。
从一早等到了正中,正中又等到了太阳西斜,约莫快近黄昏才听到那石门开了。
“师兄!”
本是坐在一旁石头上的容隐闻声立马站了起来,却因用力太猛又一日没吃没喝,险些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好在踉跄了两下就稳住了。
陈子清朝他微微迈出的半步,随即却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后又像是没看见他一般径直走了。
容隐紧跟上去,在其身后说道:“师兄,昨日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对不起,你这寒疾都是因我而起,若是有什么帮得上的师兄可否告诉我?”
“对不起?”陈子清忽而看向他,头一次用那般不屑的眼神看他,“此时再说对不起有何用?你既是那般厉害又为何要处处纠缠我?你还不走是等着我让人轰你下山吗?”
“师兄!”
“你两年前就已经不是长清山的弟子了,不要再如此叫我。”
“”
容隐被他一番话说得如同五雷轰顶,惊得魂不附体,待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又连忙追上去:“师兄,你就是这般我也不会上当的,我这些年也翻阅了很多医书,修真界凡界我都找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有法子将你的寒疾去了的。”
陈子清今日格外的反常,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嗤笑道:“师父都没有办法,就你?”
“”
一次次的如此言语冷嘲热讽,饶是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揪得厉害。
见他没再说话,陈子清便走了。
之后的几天陈子清还是每日去那山洞疗伤,而容隐风吹雨淋从不间断的出现在洞外,并且每日定时会给他送上熬好的汤药,只是对方从来都是只喝其他人送去的。
如此僵持了一阵子,师父回来了。
因为担心陈子清的寒疾,故还在山中的几人都没有再下山,这三人是知道容隐十年里如何与陈子清关系亲近的,故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也令他们很是困扰,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问更是不敢去问的,别说是师兄那里不敢多嘴,就是他们那个师弟也是郁郁寡欢的,比以往更难亲近了。
所以这三人看到师父终于回来,可谓是如获大赦,纷纷开始计划着等师兄的寒疾解决了就赶紧下山。
徐正收到消息就赶了回来,容隐回来的事情自也是听说了,只是他害不知道自己这徒弟是怎么会将才压制住的寒疾又给勾出来的。
得到他回来的消息陈子清便从洞中出来了,容隐当然是紧跟着。
前者看都不看他,冷眼道:“你最好不要跟过来。”
“”
对方说完便径直走了,容隐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喉头的哽咽执意跟了上去。
徐正就在山中的药室等他,陈子清进去后便直接坐下,迎面便是对方的发问。
“怎么回事?”
“是弟子不自量力,这才让寒疾复发了。”
“怎样的人才能让你不自量力?”徐正怒瞪了一眼,看着后面跟上来的人,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心里也就有数了,“你将手伸出来。”
“不”
“这是师命!”
见师父真的怒了,他便也只能照做,随后徐正探查一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你就如此不惜命?十绝镜认你为主后我就告诉你,不要去管不该管的事情,你你真的是不气死我这个师父不罢休!”
徐正看了一眼容隐,当年若非故人相托又哪会揽下这个麻烦,看他徒弟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怕自己知道后会怪到这小子身上去,想到此也就作罢了。
发都发生了,现在再骂谁都无济于事。
这一来二去容隐倒是难得的明白了,心头对先前的事也释然了些,徐正刚巧看到了,双眼一瞪。
“你师兄都这样了你还很高兴?”
容隐连忙收敛住,摇头。
“当初容家的人来接你还让我们长清山莫要去打扰你们,哎”
虽是懒得与之计较,可陈子清到底是徐正最为骄傲的弟子,眼下弄成这个样子,气是肯定一时半会消不了的。
自知理亏的容隐也很识趣,在一旁打着下手。
待徐正彻底脉出这十绝镜损伤的程度,以及陈子清的身体情况后倒是脸色好看了些,受伤之后补救还算及时,眼下虽然身子虚弱得很却倒也不算难治。
他这个徒弟的确厉害,想到此便忍不住有些骄傲起来,能够扛得住十绝镜反噬,不愧是他徐正的弟子!
容隐不知他有何事会心情突然大好,急忙问道:“师父,师兄他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如初?”
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徐正这才舒坦了点,“恢复如初这几年内就别想了,说说,你师兄受伤后你是怎么做的?”
对方如此问,必然是他的法子有用了。
“在年幼那次之后师兄虽无大碍,可到底没有根除,后来回了容家看到可祛寒之法也就记了一些,不曾想真的用上了。”容隐将之前在江陵医馆时所抓的配药,以及用银针替陈子清缓解的详细过程都说了出来,之后问道:“师父觉得如何?”
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小子十年里在长清山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呐,隐藏的够深。”
容隐面色一紧。
“妥,很妥!好,很好”徐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陈子清,“你这些年算是没白疼他,算他还有心。”
陈子清闻言垂下了视线,没有言语。
容隐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徐正随即招手让他过去一点,嘱咐道:“你若是真的有心感恩子清,我便将这压制寒疾的方法教给你,你用你之前那法子去玄武岩洞里连续七日,待百日后再如此反复,过不了一两年就能痊愈了。”
之前徐正连续替陈子清压制了近两年的寒疾,本来眼看这就要大功告成,却因十绝镜的反噬而功亏一篑了。
好在他这个徒弟道行深,反噬后修补及时,只是被根深蒂固的寒疾给害惨了,不然也不过是修养数月即可,眼下倒是得重新来过了。
容隐自然愿意,反倒是陈子清蹙眉,有些不情愿:“弟子自行也可恢复。”
徐正完全不理会他,看了他一眼后就取来纸笔列下了那法子,晾干后交给了容隐。
陈子清到底是碍于师父的严威不能硬来,随后又被其叫走去了玄武岩洞,再次替他压制那寒疾。
临走前徐正让容隐去准备药浴的药材与银针,后者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就去了。
准备好东西,容隐又回到那玄武岩洞中,徐正便顺便点悟他一番,因为有了详细的笔墨解释,很快便记牢了。
半个时辰后。
一切结束徐正先让容隐先行离开,待人走了这才拍了拍陈子清,语重心长道:“你近来心思太重对休养很是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待寒疾祛了你的心疾也该留下了。”
修行之人怀有内伤时切忌心思过重,尤其他身上的寒疾非一般顽疾,用的法子也非寻常路。
若是治愈期间总是如此心事重重的,怕是反倒会折腾出另一个毛病出来。
其自幼就在长清山,从不曾因心事而扰了自身的修行,可这一次不单单是因为十绝镜的反噬缘故才让他内伤如此之重,也与他心里郁结有关。
只是固然是师父,可若是谈及对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有多少了解也是惭愧的,陈子清到底在郁结什么心思,怕是唯有他自己方才知晓。
陈子清无波无澜,并不承认:“弟子没有任何心思。”
“哎。”
徐正叹了一口气,再次用力的压了压他的肩头,最后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随后他也就离开了。
被独自留在洞中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一向云淡风轻的眼中却是情绪复杂的厉害。
第52章()
徐正的回来让陈子清的伤势得到解决;容隐的事情便也提了上来,他在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倒是没有惊讶;像是早已知晓他的父母是曾经名震修真界的云氏夫妇一般。
只是当容隐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对方却是似是而非的略了过去。
徐正琢磨着关于他们二人对真阳道君的怀疑;沉思:“此事可能是个误会。”
四十年前那场讨伐六月雪的战役;他受了此人所救;当时就觉得傅疏玄是个青年才俊;故后来这人有事相求皆是力所能及的应了。
之前那一次的动乱过后,修真界损伤很厉害,确实需要好好休养,未免再生意外便以天罡道、长清山两大派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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