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挠了挠脑袋,腼腆道:“这么巧啊应该是我平时坐公交回家的缘故。”
126路车到站,沈泽从侧袋摸了个硬币,跟着顾关山上了126路公交车。
石楠世家地段很好,依山傍海,住的人不说别的,至少肯定有钱。可顾关山却只像个普通女孩儿。她掏出学生卡刷卡,嘀的一声,敏捷地挤进了拥挤的车厢。
126路挤得很,沈泽从小娇惯,基本没挤过公交,却凭着自己的战斗本能抢了个座,他对顾关山喊道:“来坐下!”
顾关山利索地挤了过来,道谢落座,坐在位置上,望向窗外的风景。
顾关山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飞驰而过,说:“沈泽——”
沈泽拉着拉环,低头望向顾关山:“嗯?”
沈泽拽起为首的混混,悍然道:“继——续啊。”
顾关山拽着丁芳芳和林怡的手,小心翼翼地后退,沈泽冲着混混的肚子就是一拳。
为首的混混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了,沈泽手一松就摔到地上,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别动一中的人。”沈泽拍拍手上的灰道:“你老子我早八百年前就放过话了,再有一次,老子让你在医院躺一个月。”
混混跌跌撞撞逃了,边逃边道:“你等着!我会找人揍你的!”
沈泽理都懒得理,朝顾关山走了过去。
顾关山:“”
顾关山吓死了,看着沈泽打人时脑子里就飘过了无数弹幕:网路恶霸打谷机,一中恶霸沈大爷,打着打着篮球就去打人的男人,双手染满鲜血的高二男子——大串弹幕犹如头衔般堆在了沈泽的头顶。
沈泽抬起头看着顾关山,拧着眉头问:“你没事吧?”
顾关山说:“没、没事,你你好凶啊。”
沈泽努力说服了自己,和不讲理的人计较什么呢?他对顾关山放软了声音道:“我其实老早就放出话了——我们学校的人他们不准碰,否则一旦被我发现——”
顾关山抚了抚胸口,喃喃道:“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一中小霸王。”
沈泽:“”
丁芳芳嘀咕:“顾关山你如果哪天被打死了我都不会奇怪的”
沈泽和顾关山一说话,就觉得自己在吃哑巴亏,她说话跳脱又欠打,半点道理都不讲,沈泽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较真——不能收拾她,忍字头上一把刀。
顾关山轻声说:“你头上有有点东西。”
沈泽闻言无意识地、顺从地对顾关山低下了头,顾关山眼睛清澈,阳光下犹如温柔绚烂的教堂彩玻璃,她把沈泽头上的叶子捏掉了。
沈泽那一瞬间,血都在往大脑涌。
“好啦。”顾关山温和地笑了起来:“是片叶子。”
气氛极其暧昧,沈泽甚至能听见顾关山柔和的呼吸声。
顾关山对沈泽温和笑道:“走吧,回学校。”
沈泽将血擦干净,眉头皱着,问:“这些人经常堵你么,顾关山?”
顾关山在午后的阳光里,眯着眼睛惬意地道:“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不过真的非常谢谢你。你要是不来,我怕是要被他们揍一顿。”
沈泽想起顾关山的伤,呼吸不稳道:“他们以后不敢再来了。”
她的朋友还在场,沈泽不便问她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顾关山身边的那个胖胖的姑娘在收拾了那几个混混之后,对自己变得躲闪疏远,像是有什么苦衷。
丁芳芳拉了拉顾关山,疏离地望着沈泽。顾关山接触到丁芳芳不赞同的眼神后,也避开了沈泽的眼睛。
…
丁芳芳回到宿舍后斩钉截铁道:“我觉得沈泽可能对你有点意思。”
顾关山无措道:“我我他是斯德哥尔摩吗?”
第五十八章()
这就是被上天选中的;随机章节。沈泽和谢真约了打篮球;少年肌肉流畅又结实,穿着科比布莱恩特的24号球衣和三叶草篮球鞋,从谢真手里接了球,三步上篮!
砰地一声;篮球架剧震,上篮成功。
谢真扯着自己的篮球衫道:“热——热热死了!”
沈泽抹了把头上的汗;拧了饮料瓶丢给谢真。
谢真将饮料灌了一气;开口说:“沈泽,泽哥哥,听说你今天把三个混混揍了?”
沈泽:“是啊;揍了。他们动咱们学校的人。”
谢真笑了起来;道:“泽哥,他们是不是动了顾关山啊;你这么着急——”
沈泽脸上都是汗,鼻梁高挺,长相阳刚帅气;犹如年轻的头狼,没说话,默认了。
谢真揶揄他:“泽哥,你那天是和我怎么说的?”
沈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道:“——可那姑娘是老子的人——谁动谁死,这道理你总明白吧?”
谢真:“哦;说好的玩玩呢。”
沈泽:“”
沈泽烦躁起来:“滚蛋;老子没空和你扯皮。”
谢真遭受背叛地喊道:“你对我都撒谎;咱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沈泽你真的是烂人本烂,你就实话实说不行吗?”
沈泽一句话都不回答
沈泽拿起篮球,又看到谢真探究揶揄的眼神,将球扔了。
沈泽尴尬得不行,斥道:“——谢真,起来!”
谢真控诉地看着他:“你真差劲,泽哥,顾关山那种妹子,你都想玩玩拉倒,你还是人吗?”
沈泽斥道:“差劲个屁,我们这圈子不都是这样的?玩玩有什么错?”
谢真怀疑地看着他,沈泽冷漠道:“别管太宽,和你没关系。”
别管太宽,沈泽几乎想掐一把谢真,让他别问了。真实的情况实在是说不出口——说出去也太丢脸了。
实际上顾关山对沈泽的吸引力几乎致命,对沈泽,那姑娘一笑就像花开,沈泽一看到她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像个毛头小子,那女孩笑起来,当得起一句‘荒凉漠北中,无处不是江南。’
动真心了。
太丢脸了,沈泽想——怎么能说出去呢?说出去的话,泽哥面子往哪儿搁?
——瞒着好了,对外就说是玩玩横竖就是句无伤大雅的话,沈泽想。
沈泽板着脸道:“她还能有什么特别的?”
“打球了。”沈泽咳嗽了一声,道:“谢真,把球捡过来?”
谢真沉默了一下:“泽哥。”
沈泽:“?”
“——我一直不认同你们那种谈恋爱玩玩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你太人渣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真认真道:“我就是觉得,你早晚要跪在顾关山前头。”
沈泽:“”
顾关山正在屋里写作业,她的手机突然一震,来了电话。顾关山探头一看,发现是张阮。张阮是顾关山多年前在画室的小学妹,经常哭着找顾关山帮她画设计、画速写。
顾关山回头看了看楼下,楼下空无一人,顾关山的父母都不在家,似是出去应酬了——也就是说,现在接电话绝对安全。
顾关山一按下接听键,对面就朝气蓬勃地大喊道:“顾——关——山学姐!猜猜我来找你做什么呀!”
顾关山:“”
顾关山诚恳道:“没有数位板,电脑被没收,暂时不缺钱,不接稿不会水彩以前主催的约稿都推了,还有什么事吗?”
张阮乐孜孜地道:“学姐,一个暑假过去了!老师布置了二十张设计四十张速写——”
顾关山一听是讨债的,十分冷漠:“不干。”
张阮痛哭出声:“呜,我说也是我会自、自己画完的”
然后小姑娘抹了眼泪,坚强地说:“不——不对。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来着!是这样的,学姐,凤凰奖今年设立了一个最佳创意漫画奖!新奖项!如果获奖,那资源和推广肯定够多!我觉得学姐你画画超好看,又喜欢画故事,特别适合,截稿日期是今年12月25号”
小姑娘喊道:“虽然现在国内漫画待遇不好,但有凤凰奖获奖经历加成的话,以后工作室也好找——而且第一届奖项知名度不高,竞争也不激烈”
顾关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做了个斗争,轻声道:“对不起,阮阮。我没有时间。”
张阮在那头奇怪地说:“这可是凤凰奖啊?超厉害的学姐你画画这么好看,真的不打算试试吗”
顾关山声音艰涩,难过地说:“我真的没有时间,对不起。”
张阮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变得极其手足无措。
“学学姐。”张阮小声道:“这样也好。”
顾关山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明白。”
“我特别想你。”张阮在那头艰难地说道,“画室的老师,还有我们,都特别想你。”
顾关山挂了电话后,没什么表情地伸手摸了摸书包,摸自己的素描本——没摸到。然后她想起来自己下午时把画本塞给了沈泽,顾关山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关山拧开床头的台灯,趴在桌上,拽出一本线格笔记本,按了按自动铅,自动铅抵上纸张,划了两道线,却怎么都画不出东西来——顾关山烦躁地一用力,铅芯砰地崩断了。
顾关山对着本子发了会儿呆,继而绝望地将自动铅啪地掷出老远,犹如发泄——自动铅啪地掉在地上,金属笔头都弯了进去。
顾关山难受地不住吸气,眼里满是眼泪,但是最终坚强地忍住了泪水。
…
顾关山没有动笔画画,也没找沈泽要那个小本子。
一来是她画本已经足够多,二来是里面画的东西都无关紧要,三来是顾及丁芳芳和林怡的推测——‘沈泽好像对你有意思’。
这对顾关山来说,有点陌生,甚至有点‘宁可他来找茬’的自暴自弃。
找茬的人对顾关山没有好脸色,那顾关山也不需要顾忌。但是对自己‘有意思’的人——或者说追求者,尤其是沈泽这种摸不透的,顾关山是在没啥对付他的经验。
顾关山拒绝过不少对自己有意思的少年人,但是那些男孩大多不怎么认真,和她瓜葛也不太深,什么在补习班一面之缘觉得顾关山好看所以想追她啊这种人拒绝得再不留情面顾关山也不会良心不安——然而沈泽的态度,却和那些玩票性质的人不同。
他带着种说不出的认真,像是真心的。顾关山不知道怎么与他打交道。
顾关山怕自己嘴一张把沈泽气着了,想了下,觉得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应该为了个不重要的画本去主动找他。
然而,沈泽并不这么想。
一中的下午,大课间,顾关山啃着馅饼,和陈东拌嘴。
顾关山说:“陈东你这样容易被日的,徐雨点你来评评理!我把他捧红了,他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单飞,说要我给他正名!”
陈东愤怒道:“顾关山你他妈——”
顾关山欠扁道:“那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徐雨点正收拾桌面的金榜学案和五三,挑起眉道:“正名做什么?我看这样蛮好。”
陈东:“”
陈东悲观地说:“上厕所的时候,二班的两个人看到我就开始嘻嘻笑,现场给我表演了一番顾关山你画的那神经病体位——”
顾关山提示道:“后入。”
陈东:“——对,后入!然后所有人都在笑我!有哥们尿都不尿了来笑话我!顾关山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