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停下来了。”
井甜儿朝后看了一眼后面飞驰而来的重型货车,轻轻摇头,“敌人并没有想这样放过我们呢!”
与此同时,段律痕也发现了那辆重型货车,一般情况下,大型货车根本不可能开那么快,而且很明显那辆重型货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段律痕冷笑,“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井甜儿也微微笑笑,“没关系,谁死谁绝还不一定!”
“说的好!妮儿,坐好了,我提速了!”虽然在刹车坏了的情形下提速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如果被那辆货车追上会更加危险。
段律痕对自己飙车的技术很有信心,而且这是在人烟稀少的郊外,只要他们赶在那辆货车追上之前把油箱里的油耗尽,就没有危险了。
流线型的超跑在夜色中如子弹一般直射向前方,很快就把后面的重型货车远远甩开,段律痕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对面又一辆重型货车疯了一般朝超跑撞过来,段律痕猛打方向盘绕过大货车,可是没了刹车的跑车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砰”的一声,超跑撞毁了路边的护栏,往环城河急速的坠下……
电光火时的刹那,段律痕想也没想本能放掉方向盘,扑向副驾驶座上的井甜儿,将她整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体下,张开双臂紧紧的将她护住,“妮儿,缩在我怀里,别动……”
只是一瞬间,天旋地转,汽车不断的翻滚、旋转,一阵阵剧烈的撞击后,咕咚一声,汽车坠入河中。
车窗在下坠的翻滚旋转中已经摔的四分五裂,汽车坠入河中后,一股冷水顿时灌了进来,因为汽车翻滚,被巨大的撞击撞的短暂晕厥的井甜儿打了个激灵醒来,瞬间想明白他们此刻的境遇,伸手去摸索身边的段律痕。
因为是晚上,看不见人,人又在水中,不能说话,她不知道段律痕此刻的情况怎样,她只知道,汽车翻坠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段律痕护在身下都晕了过去,那整个人都暴露在外的段律痕会怎样呢?
她摸了几下摸不着,头上的血管鼓鼓直跳好像随时都会爆掉,整个人都被一种灭顶的绝望覆盖。
她感受不到疼、感受不到冷,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想找到段律痕,她想要他平安无事,她想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换他平安无事!
她在黑暗的河水中不断摸索挣扎着,终于,指尖碰到了似乎是衣服的东西,她欣喜若狂,用力抓过去,她也不知道抓住的是段律痕身体的哪个部位,她也不知道头晕目眩的她哪儿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摸索着将段律痕从车中拖拽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碰到了段律痕哪里,硬生生痛昏过去的段律痕又硬生生的疼醒,同样是片刻后明白了他们此刻的境遇,反手抓住井甜儿,两个人无比狼狈的游上河岸。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井甜儿精神一松,想探起身子看看段律痕的情况,可是眼皮重的怎么也撩不开,手臂还没将自己的身子撑起就砰的一声又倒了回去,再次陷入昏迷。
第38章 是他做的吗?会是他做的吗()
“甜儿……甜儿……”段律痕摸索着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反应都没有,他心里慌的厉害,借着星月惨淡的光辉查看她的小脸。
她的小脸惨白,湿发一缕缕的沾在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慌让他产生了一种令他恐惧的预感,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一般。
一颗心又疼又慌,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攫住他的心脏。
“妮儿……妮儿……”他用力摇晃她的身子,又轻轻拍打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一向优雅冷静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暗哑慌乱。
“咳……”被他一通折腾,井甜儿轻咳了一声。
这声咳嗽对段律痕来说,此刻便是世上最动听的天籁!
他长吁了一口气,分别给急救和简幽都打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发现他怀中的井甜儿又没了声音,他又慌了。
人在遇到危急的那一刻,身体本能的反应应该是自保,而他本能的反应,却是拼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此刻他怀中的女孩儿。
不是什么高风亮节舍己为人,也不是什么深思熟虑反复思考,只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本能!
本能的想让她活着,觉得让她活着比他自己活着还好,哪怕粉身碎骨遍体鳞伤也想用自己血肉之躯为她筑起一座坚实的堡垒,护着她毫发无伤。
可是,他没做到!
他尽了全力!
他拼尽了全力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的护在身下,可是汽车翻滚下来的力道太猛,她还是受了伤,昏迷在他的怀中。
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懊恼自责自己的无能,是他不好,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都没保护好。
“妮儿……妮儿……”他提高音量一遍又一遍叫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俊帅的脸庞已经痛到扭曲了,他的眼里心里都弥漫出浓重的雾气,浑身都疼,疼的他不由自主的痉挛,那种疼却还及不上他此刻心痛的万分之一!
“妮儿……妮儿……”不管他怎么叫,怀中娇软的身子都没有一丝的反应,那种会失去的凉意从心底开始,逐渐蔓延至全身,让他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在冷都在痛。
相识以来,与其说是他一直在照顾她,不如说是她给了他从未感受过的阳光和温暖。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一直忙于公事,很少照顾他,他是被家中的保姆照顾长大。
从他记事起,家里就是一大堆的保镖佣人,看起来很热闹,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大到像迷宫一样的房子,每天一到夜晚时空寂的有多可怕。
没遇到井甜儿之前,他一直是别人眼中尊贵优雅高高在上的WO城太子爷,人人都仰慕他、艳羡他,却没有人知道他的世界只剩下钱和权,再无其他,生命里只有黑白灰,贫瘠匮乏的可怕。
她的出现,就像天空中一道耀眼的彩虹,让他的生命里也开始有了七彩的颜色。
没遇到她之前,他从没想过人生居然还可以过的这么丰富多彩,只要她在身边,每天睁开眼睛,酸甜苦辣咸,人生五味,他都能有滋有味的品尝一个遍。
有了她,他才有了灵魂,他才开始期待未来。
他不能失去她!
绝对不能!
“妮儿……妮儿……”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血过多,他觉得头脑越来越沉,可他不敢睡,他睡了,他的妮儿怎么办?
头脑开始不听使唤、开始混沌,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低头吻了下去,吻住她冰凉的小嘴。
多么想此刻能再听一次她娇甜绵软的声音,哪怕是她骂人也好。
她骂人的时候声音都那么好听,夹枪带棒的,从来都不会吐脏字,可哪次也能让人比被国骂了还难受。
用力用力吮吸着她冰凉却柔嫩的双唇,手臂不断不断的收紧,紧的想把她嵌进自己的怀里。
手臂一用力,浑身更疼的难受,一难受,吮吸的力道更大了些,想让她唇齿间的淡淡芳香抚慰他此刻慌乱无助的灵魂。
妮儿,如果可以,我愿用我命换你命……
“咳咳……”井甜儿忽然用力挣扎了一下,小嘴挣脱他的唇舌,大声咳嗽。
“妮儿……妮儿……你醒了?告诉我,哪儿难受?”段律痕欣喜若狂,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擦过她湿漉漉的小脸。
“难受?……不难受……”井甜儿懵懵懂懂的摇头,又猛的打了个哆嗦,“只是有点冷……”
她整个人都被段律痕的肉体结实的护住,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外伤,只不过汽车下坠的时候受到剧烈冲撞,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再就是在河水里泡了一会儿,湿衣服沾在身上,夜风一吹,透着骨缝的凉。
“乖!我抱着!抱着就不冷了!”段律痕更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听她精神尚好,身上也没明显的伤痕,精神终于放松,意识也更加模糊。
“妮儿……别怕……我给急救和幽都打了电话,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他柔声安慰着她,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
“痕?痕?你伤到哪儿了吗?”井甜儿忍着剧烈的头晕恶心,双手在他身上轻轻摸索着。
“我没事,你呢,你身上有没有伤?”
井甜儿寻到他的手,双手把他的手握住,淡淡的笑,“我没事,哪儿也没伤到……”
她没事!
真好!
强撑着精神想在多陪她一会儿,可惜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也没撑几分钟,就带着无尽的牵挂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两个人从河里爬上来,身上都湿透了,所以尽管段律痕把井甜儿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井甜儿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她努力环着段律痕的腰,头脑的晕眩刚好了一些,就忍着剧烈的恶心问:“痕,你有受伤吗?”
冷魅的夜色中,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没人回答她。
“痕?”她慌了,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借着惨淡的月色看他。
他的双眼紧紧闭着,最可怕的是,他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连昔日枫色的薄唇都失了颜色,苍白如纸,这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痕!”她惊慌之下,双手在段律痕的身上乱摸,,想知道他是哪里受伤了,摸到他的后背和手臂时,她魂儿都吓没了。
他的后背上、手臂上扎的都是碎玻璃碴儿,手往上一划拉就把手掌割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井甜儿一颗心哆嗦成了一团,扳过他的身子借着月色看,他的后背和手臂上扎着数不清的玻璃碴儿,冰冷的玻璃碴儿在惨白的月色下泛着冷光,照的井甜儿心都凉了。
天啊!
一定是汽车滚落的过程中,那些玻璃碎裂之后扎入他的身子的,他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所以她毫发无伤,而他自己却被扎的像刺猬一样。
井甜儿觉得自己又疼又慌,只能凭着本能的反应让他伏趴在自己身上,以免触碰到他背部和手臂上的玻璃碴儿。
“痕……痕……”她一声又一声的叫,段律痕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刚刚说过,他已经叫了救护车,也通知了简幽几个,可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他身上扎了那么多碎玻璃,每一个伤口都在流血,他有多少血可以流?
他会……死吗?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井甜儿的心攫紧,她紧紧抱着他。
不!
他不会死的!
他一定不会死的!
她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
苍茫的夜色中,惨淡的月光下,冷风呼啸,漫天遍野中,只有她和失去意识的段律痕两个人。
她想救他,哪怕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可是,她除了等待,毫无办法。
每一秒都像有一把钢刀在井甜儿的心上缓慢凌迟,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慢。
多等一秒,心上就多一份恐慌、多一份绝望,她的心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再加一根手指都有可能会断掉。
忽然,远处有光束传来,井甜儿第一个念头就是简幽到了,她精神一振,哑着声音喊:“幽?是幽吗?我在这边!”
那边移动的光束猛的一停,紧接着飞速朝这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