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母越看越觉得不妥,又道:“以明,先让丫鬟伺候着若洵,你先与我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若洵怎么会伤成这样,又为何一言不发?
他…又为何如此怪异。
见令以明不理她,令母上前去摇了摇令以明的肩膀,令以明还是没有反应。
“以明!”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伤成这样,一个又像是不知道她是谁一样,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这都是怎么了!
“娘,你会吵到若洵的。”令以明侧头道:“先出去吧。”
这是什么话!
“你出来!与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了!”
令母有些害怕。
眼前的人是谁?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可她怎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变成野兽一样?
刚才没注意看,现下她才发觉,他额边的青筋如此明显。
他在忍耐什么?
“出去。”令以明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看了令母一眼。
他已经竭尽全力在忍耐了,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他的痛苦与忍耐?
他大约是魔怔了,光是看见她已经不能让他平静,他想要紧紧握着她搂着她,他想要她真真切切的给他回应。
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想要回到那个地方,找到连柔,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还想去找到苏政息,问苏政息是不是一早知道苏若洵与连柔要做什么,问苏政息为何不早些告诉他,然后将苏政息杀了。
是的,当了捕快几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无法理解有什么事会严重到要将别人杀了。
这下他清楚了,也几乎要疯魔了。
【176】离开()
理智与冲动的较量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这只是因为她。'。。l'
她此刻对他而言就像是安神汤,只要她还在,他就还能保持理智。
令母看着令以明握着苏若洵的手,神情如祈祷般真诚。
人心隔肚皮,她到底还是看不懂了。
算了……
令母转身离去,走到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
大夫对苏若洵相当上心,一日来了两趟,有时恰巧遇上苏若洵醒来的时间,见她一言不发,担心又着急。
“按理说,她应该能说话才对……”大夫原地来回踱步,“莫非…她以前就是个哑巴?”
大夫说的小声,可令以明还是听见了,在又哄着苏若洵把药喝了后,他走到门边,轻声说道:“她不是哑巴。”
“那你可知她究竟是为何被伤成这样的?我从前见过受惊过度再也说不出话的,或许她也是如此……”
令以明垂眼,并不回答。
几日过去了,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原想就这么一直守着,后来还是听了令母所说,去梳洗了一番。
梳洗完后,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披着发。
“她从前也有过一段时间不出声。”令以明想了想,说道:“会不会与她现下不说话有关?”
“她之前为何不出声?”大夫实在摸不着头脑。
“她只说是不想说话。”
现在会不会也只是这样,她没事,只是纯粹的不想说话。
他每每看见她额上的伤口都觉得自己的额头也隐隐作痛,她原先是怎么样的他很清楚,他无法想象她受这些伤时有多疼。
如果真是不能说话了,那她现在的嗓子是不是也在疼?
喝药吃粥时又会如何?
看得见的地方如此狰狞,看不见的地方又如何?
只是稍稍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这些日来从未消退的怒火又增了几分。
“这……”大夫不知该如何回答令以明的话,想着还要去别处照看病人,便先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令母也有再去看苏若洵,可苏若洵要不是像没发觉有人一样,就是淡淡的看她一样,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般。
令母觉得奇怪,便注意着苏若洵看令以明的眼神,却发觉,苏若洵几乎从未看过令以明,看也只是快速一瞥。'。。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令母与令以明提及此事,令以明听了,应了一声后就回到苏若洵床边,继续守着。
令母很无奈,却也很生气。
她不知道令以明与苏若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令以明后来为何不去把苏若洵找回来,她只知道苏若洵会变成现在这样,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因为令以明所做的错事。
她就是害怕这两个孩子一时冲动分开后会彼此难过,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在尽力留着苏若洵,可苏若洵还是走了,事情也远比她想的更残酷。
不过……她也有错。
或许她第一次找令以明好好谈谈时,就该逼着他规规矩矩的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什么因为还未寻到一处能安定下来的地方,所以不好意思与苏若洵提成亲一事的话听着是有些道理,不过她当时如果想想自己是苏若洵的话会怎么想,接下来这些事或许就都不会发生。
令母长叹一声,打开食盒,将粥拿出来,道:“我来喂吧。”
苏若洵定定的看着令母,令以明见状,便让出位置来。
令母喂苏若洵与他喂苏若洵时有很大不同。
他自己早已发觉,苏若洵几乎是不看他的,可令母喂她时,她却差不多是一直在看着令母。
他起初的确是日夜不分的守着苏若洵,后来实在坚持不住,自己也晕了过去,所以晚上就让丫鬟照顾苏若洵,即使如此,他歇息的地方也还是这间屋子内。
大半个月下来,他对她出声这一点是期待又觉得无望,现在他已经不妄想她能够出声与他说那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她像看着令母一样看看他,他都会高兴语无伦次!
可是她不会这么做。
大半个月以来,她分明就是把他当作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人。
也许…是恨着他,所以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若真是恨着他,那他反倒还舒服些,怕就怕,她是不记得了。
若是一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一个陌生男子一直围在她床边时刻照顾她,甚至时常握着她的手……
若是如此,他也明白为何苏若洵不看他了。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大夫日日到府里来,令以明则是看着苏若洵的伤口一点一点变好。
最严重的伤还是头上那一处,现在已经结痂了,虽然一大片的很是很渗人,不过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最严重的已经结痂,最轻的那些皮外伤又或是淤青就已经好了,其他的要么是快好了,要么就是还只剩下一点儿的痕迹。
入冬的速度要比令以明想象的快,他原还想趁着阳光好就带着苏若洵在府里走走,可现在天凉了,他担心一个不注意,她又着凉了。
她现在身子原就不算好,再着凉,怕是更不好。
屋内有炭炉,而且被子又厚实,苏若洵睡着睡着,竟然出了薄汗。
醒来后,苏若洵皱着眉头,略不快的把被子拉下些,令以明见状起初不明白是怎么了,又替她拉上,苏若洵则像是生气了一样,干脆坐起身,瞪着令以明。
苏若洵什么都没说,令以明立即起身去找人来把炭炉里的炭减少些,又去给苏若洵换了一床略薄些的被子,苏若洵这才又躺下。
这段日子来,苏若洵大半的时间都在闭着眼歇息,他真的很想问她究竟是不是都在睡觉,可也知道不会有答案。
若不是真的睡觉,那她假装睡觉是在躲避什么?
他吗?
是恨他恨到一眼都不想看,还是因为觉得他这个陌生人实在太尴尬,所以假装休息。
每度过一日,他就更害怕一些。
很快,就迎来了下雪的日子。
苏若洵梅树旁细细的看着梅花上的雪,令以明站在五步以外静静的看着。
三个月以来,苏若洵第一次出声,说的是她要看雪。
他想趁机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又还是打消念头。
万一惹怒了她,她再也不理他怎么办。
万一答案就如他猜想的那样又怎么办。
三个月来他都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神情来,除了热着她那回儿看出是愠怒外,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他自以为也不是把七情六欲全摆在脸上的人,可和她比起来,他还是输了。
之前一直盼着她开口说话,之后又变成多看几眼就好了,现在她是开口说话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激动了。
明明已经穿的够厚实了,可浑身上下都觉得冷。
她的冷淡真是致命的毒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让他一天比一天肯定那个极端的猜想。
她不记得他是谁了。
那他…是不是能够将过往都抹去?
他是不是能够全心全意的对她好,然后等着有一日她能够接受他?
“哎呀。”丫鬟捡起掉在地上的红梅,苏若洵接过那朵红梅,小心翼翼的将红梅放回原味,见红梅稳稳地定在那了,她心满意足的抿着唇笑了笑。
她对谁都比对他亲热。
她围着梅树,丫鬟围在她身边,而他就是站在不远处,可却像个局外人一样。
明明他对她也很好,为何她对他始终如此冷淡。
她对他的冷淡让他怀疑她是都忘了,也因为冷淡,他又怀疑苏若洵只是因为恨他,所以才过分冷淡。
这个问题他每天都要想上几十遍,就算没有答案也一直在想在猜。
而她始终是冷着一张脸,挡住他的一切,哪怕是示好。
苏若洵对着自己的手呵气,白烟转瞬即逝。
“是冷了吗?”令以明上前去,拿过丫鬟手上的披风给苏若洵穿上,苏若洵看了他一眼,转过身。
刚才看着心情还算不错的一个人,因为他靠近,表情立刻就冷下来了。
令以明见状,笑了笑,道:“你们好生照顾着她。”
“是。”
听到回应后,令以明离开了。
离开了他这段时间来几乎一直是在近处守着的苏若洵,他走的倒也潇洒,一次回头也没有。
苏若洵在令以明走后,侧头看了一眼,迅速转过头,继续看梅花。
雪一直在下,那一身白衣的人走在其中,竟有与天地融为一体之态。
苏若洵一直在外待着,直到雪停她才要回房歇息。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要来看她的令母,她仍是不说话,只颔首示意。
“夫人,苏姑娘她方才是去看雪景了。”丫鬟看出令母想问什么,就先替苏若洵回答了,苏若洵闻言,又是点头。
“看雪好…看雪好……”令母帮苏若洵拂去身上的雪,“横竖是出来了,不如,随我到一处好地方吧?”
令母倒也没把苏若洵带去别处,令母所说的好地方,不过是府里的一间房,而且还是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
“这可不是空出来的客房,这是以明的房间。自他不回来歇息后,这地方我就一直让人空着。”令母瞧见桌上的尘,平静的很,“他这些时间以来,恨不得自己能够不歇息,那样…他就能无时无刻照顾着你。”
苏若洵只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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