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为什么我们这次是坐马车去,不赶时间吗?苏若洵还记得上回他们是怎么赶去染坊的,她几乎是被卞守静和连柔拽着拖过去的,怎么这次马车慢悠悠的晃呢?
这次案子是出在了一位大官的府邸中,肯定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才让我们坐马车。卞守静冷哼一声,人命关天,却还顾着面子,真不知道面子怎么就这么重要。
等马车停下,苏若洵发现是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她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是后门,很赞同卞守静的话。
都做到这份上了,干脆就别找他们捕快,随便找个地方把人埋了得了。
府邸的管家在后门等着,见令以明等捕快到了,还不紧不慢的带他们进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他们老爷不想人尽皆知,所以希望他们办事时注意着些。
苏若洵听了,还以为是死了哪个奴才,一路上毫不在意的左看右看,等到了,才知道是死了一位小姐,还是嫡出。
小姐死了,丫鬟与这府邸的女主人哭成一团,在进去查看尸体前,那管家还与令以明说,原本老爷是不想请他们捕快来的,都是夫人坚持要查个明白才请来的,如若实在没什么头绪,就说的确是自杀即可。
如若死的是位公子,恐怕我们就得骑马赶来了。连柔进去前,冷哼一声,倘若这小姐是庶出,呵,红消香断有谁怜?
苏若洵和连柔走得慢,其他人都进去了,就两人还剩在外头,自然,苏若洵就听见连柔的话了。
她肚子里是没什么墨水,但该有的理解能力还是有的,连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不过真是没看出来,她以为连柔温温柔柔的,应该是个相当具有该时代特色的女人,也就是那种甘愿一辈子没出息,待年纪大些,随意找个人嫁了便罢的人,刚才听连柔那么一说,发觉她好像看透了这种不公平待遇,而且相当厌恶这种待遇。
人生处处有惊喜,这人相处着相处着,多发现一个闪光点就是一个惊喜,还真不错!
苏若洵与连柔进了那已逝小姐的闺房,见那小姐躺在地上,身着华服,满头珠饰。
往上看去,一条白绫,似乎解释了为何那位小姐的面容看上去如此狰狞。
怪不得那管家说,要实在没什么头绪,就说是自杀即可,就这个场景,的确是挺像自杀的,不过既然能把他们请来,就是有奇怪的地方。
浅雯,你别丢下娘一个人啊!夫人哭的肝肠寸断,一旁的丫鬟都在安慰,苏若洵看在眼里,觉得真的是很可怜,还没做出任何行动,就见连柔走到那夫人身边,一同安慰。
令以明看了一眼,道:高夫人,人已逝,望节哀顺变。好话一说完,就直戳重点,您既然要请我们来,定是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请先说一下。
高夫人原本就不平静,现在听令以明这么说就更加激动,浅雯昨日才答应我今日要一同去游湖,她昨日一切都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可能会自尽!
丫鬟也很激动,一边哭一边说:方才我给小姐上妆时小姐还好好的,才过了半个时辰,夫人与我们再进去时,小姐竟然就自尽了,这怎么说都不可能!
高卓奕和石赤瑜此刻已经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苏若洵则和卞守静,还有发问的令以明听丫鬟们和高夫人说的话有没有什么漏洞。
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你为何离开了房间?苏若洵一听到有奇怪的地方,就立刻问。
小姐喜早上先弹一会儿琴,小姐弹琴时,我等丫鬟是不准入内的,所以才离开了半个时辰。丫鬟哭的一抽一抽的,看上去也实在是挺忠心的。
弹琴?那人死,琴声就自然会停止,你为何没有在琴声停止后就立刻进屋?正在安抚高夫人的连柔听着也觉得不对了。
【18】不知羞()
丫鬟认认真真的回答,小姐早上不仅要弹琴,还要看书,这是伺候小姐的丫鬟都知道的,小姐说看书和弹琴是一样的,都不能被打扰,所以琴声停止时,我只以为是小姐看书去了,却不想没过一会儿夫人来,就发现小姐她
一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从正在听且一定知道事实的人脸上就能看出,那个回话的丫鬟才说完,别的丫鬟都在点头,很显然,那个丫鬟说的是真话。
除了事前没有一丝异常外,可还有别的地方是不对劲的?令以明问道。
苏若洵转过头去看着令以明的侧脸,见他冷冷淡淡且话少的样子,抿了抿唇。
令以明这个人啊,人格真是分裂的有够彻底,每次见都不一样,不过她大致分出来了,这个冷淡的样子应该是主人格,那个凶巴巴的,和那个话多得要命跟唐僧似得都是次人格,出现的频率,目前来看是差不多的。
有!高夫人许是跪在地上太久了,现在走起来都一瘸一拐的,连柔扶着高夫人,高夫人走到高浅雯的书桌前,指着一个较为深色些的地方,这里!刚才我让丫鬟拿帕子擦过,这里有血!
然后,高夫人又走回高浅雯的尸身旁,指着高浅雯嘴边的地方,这里浅雯的嘴边都红红的,再加上桌上的血,一定是有人用毒害了浅雯,浅雯吐血了,那个人没把桌上的擦干净,也只粗略的擦了浅雯嘴边的血,一定是这样的!
高夫人的眼神很空洞,一个反手,高夫人就抓住连柔的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好好查查,浅雯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求求你们还她一个公道!求求你们!
高夫人以及一众丫鬟的存在太阻碍查案的进度了,所以令以明让她们都先出去。
那群人一走,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不少,苏若洵在不停地深呼吸,卞守静让她先坐到一边去。
你与她素未谋面,却还是很难受对吧。卞守静给苏若洵抚背,你得早点习惯啊。
苏若洵压根就没听清卞守静说什么,只随便的点了点头。
卞守静见状,不满的啧了一声,转过身,去看房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除了那条白绫有上吊自尽的气息外,这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都在为它的主人伸冤。卞守静看着乱糟糟的桌子,以及那干了的血迹,这高小姐的父亲高大人,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让此事不了了之的?
也许是从来就不在意吧。连柔回答了卞守静的话。
苏若洵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她听到连柔说的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连柔好像对此特别有感触,真想知道是发生过什么
先毒杀,再出自尽的假象,凶手布置的很足,可从桌子乱的程度,以及他没把桌上的血,和他没有把高小姐脸上的血擦干净这几点就能知道,他当时很慌张。连柔走回高浅雯的尸身旁,看着高浅雯的脸,她的样子虽痛苦,但更多是惊讶,高小姐一定认识凶手。
不仅仅是认识吧,那群丫鬟没交代过她们听到有什么奇异的动静,凶手一定不是从门口走进来的,那就只能是从屋子这个最隐蔽的窗子翻进来的,换做是你们正在弹琴读书,突然有人从窗外进来了,你们会惊讶成什么样?苏若洵打起精神来,与连柔一同分析。
得看熟悉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是我在弹琴读书,翻窗进来的要不是连柔和你,我一定拔剑。卞守静正专注的看屋子哪里还有血迹,随意说的话让高卓奕和石赤瑜都打了寒颤。
啧,六扇门的女人惹不得!
得知自己被分类到最亲近的人行列的苏若洵高兴的差点就忘记正事了,小跑的朝卞守静跑去,到一半被令以明抓住衣领,一甩,她就后退了几步,正要发火,令以明道:继续说。
嘿这个人,要听她的分析态度还这么差,要不是看他帅她真的会打人啊!
所以说,翻进来的一定是熟识,说不定这高小姐还很习惯那个人翻窗而进,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对高小姐有些不尊重,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有可能的。苏若洵压根没说她的猜测是什么,屋内的人就都懂了,一时无人说话。
苏若洵正被这尴尬的气氛弄懵了,突然屋外一阵吵闹,接着门被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还查什么,分明是她不知羞勾来的那个穷酸书生又向她要银两,她给不出了,那书生骂了她几句,她就自尽了!
来人戾气重的让屋内正在查看有什么地方可疑的捕快们都愣住。
这话说的,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们正在查,不能有外人进来打扰。令以明看着管家,道。
管家干笑着,拉了正骂骂咧咧的年轻公子一把,那年轻公子一甩手,就甩开了那管家的手。
很显然,这个年轻的公子是这府中的人,而管家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外人?我是她哥,你们才是外人!都出去!高公子明显是喝了酒的,疯疯癫癫的,苏若洵离那高公子最近,要不是连柔的剑柄去得快,她就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躺着也中。
贱人!你竟敢动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贱人!高公子捂着自己被剑柄打到的额头,骂的更欢,苏若洵听着,很没有骨气的躲在连柔后面,一边发颤一边想这高公子也太不按寻常套路了,说好的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呢!
没长眼睛就算了还没长耳朵吗?我们在办案,你来打扰,我们随时可以把你带回六扇门打几板子,这是小小警告,倘若你再来打扰,休怪手下不留情。连柔冷哼一声,高公子被气的直瞪眼。
就在此时,又来了人,那高公子一见来人,就扑通一声跪下,爹!
真是丢人现眼。高大人估计是看见了自己儿子如何撒泼,一脚踹开,走进屋子,打量了一下屋内人的穿着,道:抱歉,小儿不懂事,给各位添麻烦了。
不打紧。令以明看了一眼就躺在门边的高浅雯的尸体,道:我想知道关于高小姐的事,夫人与丫鬟都太伤心不好问,不知高大人可有空闲时间。
令以明见高大人在犹豫,又道:也不过就是想知道令公子方才那句‘不知羞勾来的那个穷酸书生’是什么意思,高大人实在不得空,我们也是可以等夫人稍微冷静些后问的。
话音刚落,高大人就立刻变了样子,连忙请令以明跟他到书房细说,令以明沉吟,道:此处还有些事情有待斟酌,可否过一刻钟再让管家带我去?
【19】强抢民女()
可以可以。
高大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基因是出现了什么毁灭性的变异才生出那种儿子,苏若洵如此想来。
令以明以府中人人皆有嫌疑为由,让管家也到外面去,待屋子又安静下来,令以明道:尸体带回去让杵作检查,茶具、桌上点心都带回去,毒是从何而来的总得知道,注意些,茶具里的水一滴也不准洒出去。
是。屋内的人回应的倒是很齐,苏若洵捂着心口,想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屋子里的人融为一体了,明明前不久她刚到六扇门时还痛苦的要死,诶,自来熟真的是病,可惜没得治!
你跟我去听高大人的话。令以明看向苏若洵,你就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吗?明明之前问丫鬟时,还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脑子又不好使了。
注意到了,躺在门口的是他女儿,可他一眼也没看,再来是一听到你说穷酸书生他的样子就跟吃了屎一样,态度也变了不少。苏若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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