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那么随意的就答应了,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好了,反而还让人看着她。
她是睡了很久,可不是傻了,他给她下药这种事,她还是知道的。
一个简单的方法,她把强行夺来的药送给了他想护着的那个人,并在他将她赶走的那晚,和他玩了个小游戏。
那样的分量药效有多厉害她不太清楚,不过,一定不仅仅是昏昏欲睡和睡的沉那么简单。
一路辛苦,她终于回到了那个她活了二十余年的地方。
手里拿着仅剩的钱财从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买了些迷药,她现在根本不能和别人硬碰硬,只能用这些旁门左道的计量。
她知道这次去救姜友霖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不试试,她不死心。
大不了就是一死,她死了活了这么多回,早就不在乎性命了。
大概是上天眷顾,她看到姜友霖了,双腿被彻底的废了,他也算有情有义,见到她第一反应不是让她救他,而是让她快点走。
她还是没能救到姜友霖,如果不是迷药实在好用,她可能连自己都保不住。
又一次落荒而逃,这次她四处逃窜,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发现她真的想不到了,什么都想不到了,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连想不想活下去都是一片空白,毫无意义。
她不想活了。
这是她四处逃窜时最清楚的想法,于是她干干脆脆的冲着一个人去,路上,捡了个眼熟的疯子。
那疯子注定是活不成了,不过是由她带着他一步一步往鬼门关去而已。
当她看见令以明后,想死的念头更加明确,于是她邀请令以明带她去个地方说说话,说完了,她会了结自己的。
令以明的性子也真是没救了,都这样了,他还信她的话。
她也没说什么,就把自己在京城所听到的事交代一下,然后静坐了些时间,便起身去衙门了。
路不长,她走的很舒服。
衙门的人见到她后,立马认出是画像上的逃犯,她随意的挣扎了几下后,有人拔刀,她没躲开。
好熟悉的感觉。
“阿柔……阿柔……”
她好像听到娘在叫她。
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什么,自然也不怕失去。
姜友霖对她是真不错,起码在那样的关头,姜友霖居然也是关心她的,她感激了,但是无能为力。
他大约是有真心吧,但很可惜,她没有。
她在烈狱里成长,她所得到的都是伤害,之后的太平对她而言,也已经是无济于事。
一把剑,难道放在剑鞘里就永远不能伤人了吗?
忽然,连柔泪如雨下,又笑的灿烂。
早在离开烈狱前就没有了珍惜的人或事物,浑浑噩噩的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那个熟悉的烈狱。
如果当初她脆弱一点,在娘亲被那些讨债的人打的五脏俱裂无药可救而离世时一头撞墙跟着去了,现在会不会已经有别样的人生?
脆弱一点就好了。
活着好受吗?活着舒服吗?
她活过吗?是现在死的吗?
“来人!拿下逃犯!”
好舒服,疼痛中又觉得飘飘然的,眼前有些白光,那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在叫她。
令以明远远的看着,皱着眉头,在连柔笑着倒地后,终于是忍不住转过身去叹了口气。
当初第一次见时怎么会想到今天,而今天回想当初又是那样的感慨。
“我叫连柔。”
记忆里那个瘦瘦小小,眼睛里全都打量的小姑娘,终究是没有了。
令以明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所见到的是连柔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旁边的捕快一动不动,大概都为她脸上的笑容而困惑。
这就是她的解脱吗?
假如可以重来,她还会选择一模一样的路吗?
假如可以重来……
她会是怎么样的?
【番外 令钰】()
从小就觉得家里有哪里不对,长大了些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l''
明明别人的娘亲爹爹都不是他家那样黏在一块的,为什么他的娘亲爹爹是那个样子?
娘亲和爹爹对他都很好,可是他们在一起时,对他总是有些冷落了。娘亲总说他乖,其实他也想使使性子撒娇,可是…做不出来。
“谢谢夫子。”
令钰朝夫子行了个礼,胡子都白了的夫子揉揉他的头,与别人无异的夸他懂事乖巧,他浅浅笑着。
他这样懂事乖巧,别人都很喜欢吧?
嗯……
迄今为止,爹娘是不用说的,祖母也总说他讨人喜欢,还有卞姨娘刘姨娘那些人也说他可爱,个个见了他都要摸他的脸,他说不上讨厌,但是多人那么做的话,脸有些疼。
“双熙越长越像若洵了,令师兄,这两个孩子都越来越像若洵了,你有何见解。”
“像她好看,很好。”
大人们笑作一团,双熙不喜欢吵闹,这下正走到他身边来,要他帮她捂耳朵。
大人们好像不太喜欢双熙,因为双熙不爱笑,又不喜欢热闹,就算他不帮她捂耳朵,她也会自己捂上,所以大人们渐渐的也不逗双熙了。
他有点羡慕双熙,可他并不讨厌吵闹,也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好笑。
“哥哥,我困了。”
听了令双熙的话,令钰调整了姿势,让双熙能舒服的同时,他也能帮她捂着耳朵。
大人们爱喝酒,尤其是卞姨娘,每次身上都喝的臭臭的,他记住了,酒这样的东西,就是臭臭的。
“阿钰啊,夫子和我说你现在每日能认二十字了,是真的吗?”
令钰转过头去看,是娘亲笑眯眯的和他说话,他想了想,点头承认了。
“我们阿钰真聪明。”
令钰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为什么娘亲不夸夸双熙呢?双熙比我小两岁,可是那天她去书房找我玩时,轻轻松松的就认了五个字。双熙很聪明。”
“因为双熙太聪明了,再夸就不得了了。”娘亲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双熙啊……也不知是不是我怀着她是想太多了……”
这些话他还听不懂,所以只能低头确定一下双熙是不是还睡着,而他有没有帮她捂好耳朵。
这一年他才五岁,双熙刚满三岁。
“哥哥,我把中庸全背下来了,夫子说我异于常人,还说往后他不用教我了,只教你,再让你教我就好了。”
令钰看向令双熙,笑道:“好,那双熙接下来想学什么?”
双熙真的很聪明,什么都学得快,和她比起来,他其实是逊色的。
双熙渐渐开朗了些,不总是板着脸了,明明双熙笑起来很好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笑的还是不多,每到这时候娘亲都叹气,自言自语地说是她不好。
“书好没意思,哥哥,你教我丢石子吧,你丢的比我丢的远多了!”
“……好。”
七岁的令钰笑了笑,答应了。
九岁那年的年节,娘亲爹爹带着他和双熙去了刘姨娘那,刘姨娘那总是比他们家多人些的,双熙讨厌那许多人在一块说说笑笑的环境,所以他就和娘亲说他带双熙去静的地方,娘亲都准了,可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大人们总喜欢这样,见到他们就不准走,非要摸摸脸才放人,他还好,可是双熙不喜欢。
令钰看了看令双熙的脸色,一贯懂事乖巧的他萌生了个坏念头,一下决定,也不等别人说什么,拉着令双熙就跑。
“诶?”苏若洵看着两个跑远了的孩子,抬头看看令以明,“这是怎么了?”
“要抓回来吗?”令以明问,苏若洵闻言失笑,转过身去应付那些原想看看他俩的人,“我家两个孩子怕生又调皮的很,还望各位不要见笑。”
令钰对刘府了如指掌,一下就跑到刘叔叔那边去躲着,果不其然,那边一个人都没有,自从刘叔叔被刘姨娘派到京城去掌管那头的生意后,这边一直是空空的,正好让他们躲在这!
令双熙到底比她哥哥矮些,这会子跑得气喘吁吁的,令钰只是有些喘,这会儿还有功夫给令双熙抚背,等令双熙缓过来后,见没有人追上来,突然哈哈大笑,说哥哥真厉害。
令钰有些懵,不过在做了自己以为是不好的事后还被夸,自然而然的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日下午,他和双熙躲在那一处,一会儿跑到刘叔叔院子里的秋千上玩,一会儿跑去附近的花丛里看花的,等到娘亲爹爹找到他们时,他们衣裳上已经是脏兮兮的了,结果不但没得到料想中的训斥,还见到娘亲笑的直不起腰,连爹爹都是一直笑。
“娘亲…爹爹……”令钰搞不清楚这个情况,只好先低声下气的唤一声。
“这么突然就跑掉,怎么回事啊你们?”苏若洵看着到她心口处的令钰,想硬气的说几句,又不舍得。
她从来就不是舍得教训孩子的,令以明说两个孩子没变成混世魔王全靠天性纯良,她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并说一看就是她生得好。
“双熙不喜欢那样的环境。”令钰说的直白,“都是我的主意,娘亲爹爹要怪就怪我吧!”
“有什么好怪的,你们还是小孩子,任性些还是可以的,而且又不是相熟的人,我原先也不想让你们和那些人多接近,往后再见到,你故技重施就是了,也省得我找办法。”
“若洵。”令以明看着苏若洵,叹了口气,“你会把孩子宠坏的。”
“可是双熙确实是很讨厌吵闹,我不想我的孩子为了别人委屈。”说到这苏若洵忽然脸色一变,“都怪你!你早点和我相见那我就不会被雷声吓醒了!我不被吓到说不定双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确实是我错了,可你从前明明不怕的。”
“也对…不过都赖你!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令钰看着立马就不在意他和双熙身上弄脏了的爹娘,有些开心的去拉了拉双熙,双熙原本也低着头,这下抬起头来,两兄妹对视一眼,都在偷笑。
自从这事后,令双熙比以前更开朗了些,起码和她自己以前比起来是的,虽说对生人还是一脸冷漠不愿意靠近,但是同龄人主动来找她玩时,她也没以前那么抗拒了,不过一定要带上她哥哥才肯,也因此,令钰没了不少读书识字的时间。
对此苏若洵一点不担心,反正令钰从小就泡在书房,现在识得字和读的书比同龄人多得多,放松些也没什么,而且还能帮令双熙开心些,她个当娘的没道理拦着。
令钰真的是个很争气又懂事的孩子,玩归玩,该学的也不落下,令以明起初还担心太放纵了,隔了段时间去书房看了看令钰学习的样子,顿时就放心了。
不过,既然发生了变化,终归是会带来些别样的东西。
“你这叫招蜂引蝶知道吗?”
“招蜂引蝶?”
令钰擦了擦头上的汗,有限的知识让他只能尽量从字面的意思去了解,“没有蜂和蝴蝶追我啊。”
“有的,你不知道而已。”刘延姝笑的意味深长,瞄了一眼自己那些亲戚的孩子,说道:“好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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