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做到了,至于是怎么做,那是我的自由。”令以明并没有因为临王的贬低而生气,“皇帝快不行了吗,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动手了。”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临王见令以明居然打消了要走的想法,而且还向他问话,不由感叹,要知道令以明那张不露声色的脸下是什么意思真困难,“近来又是死了皇太孙又是死了朝廷命官的,他不久后应该会让你们这些捕快进宫一趟,问问你们几个案子中可有关联处。”
“你要么硬挤出几个指向他们的关联处来,要么就说不知道,倘若你让他往我这边猜,他猜疑我多少天,你娘亲的药就停多少日。”
临王以为这样的话会惹得令以明咬牙切齿,可令以明闻言也不过是点头应下,他见状,硬生生被气笑了,“你觉得我在和你说笑吗?”
“她的身子我很清楚,药停的久了,一定会坚持不下去,如果她不在了,那我根本不会为你所用,甚至我会一气之下把你杀了,你不敢。”令以明的话让临王诧异,“既然你知道我不敢,那你以前为何对我言听计从?”
“因为即使是停一天的药,她的那一天就会很不舒服,我不想她不舒服。”令以明看着眼前那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孔,自然而然的就都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不能让她好几天不服药,一两天总是没事的。”临王笑眯眯的,“若是你母亲这些天苦不堪言,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说漏嘴了。”
“你能让她苦不堪言,我也有本事让连柔说出实话,供出你这个幕后主使来,对了,我还能在皇帝跟上把事情指向你,我除了她外没有任何需要顾忌的,你敢伤她,我也敢和你同归于尽。”令以明起身,往外走去,临王道:“那么,苏政息那个养女呢?”
令以明一怔,道:“要杀要剐随你。”
“好。”临王看着令以明的背影,笑着目送他离开。
令以明回六扇门等着去查的四人回来,一边等一边想着他们能查到多少证据。
凶手杀人的痕迹是肯定会有的,即使是连柔这种查过不少案子的人,也会有一些地方疏漏,不过有那些痕迹是一回事,会不会指向连柔又是一回事。
要是有凶手的痕迹,可迟迟没有证据,那该如何,难不成要昧着良心去找个替罪羔羊?
正当令以明无奈之时,高卓奕和石赤瑜抬着尸体回六扇门了,令以明看了一眼尸体,让杵作检查的仔细些。
人是连柔杀得,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只要细查,总能有线索的。
在高卓奕和石赤瑜回了六扇门不久后,苏若洵和卞守静也回六扇门了,苏若洵一见着令以明就叹了口气,“小半年前,死者的夫人有孕,而死者在醉酒后伤了他的夫人,导致小产,在那之后死者就说常常梦见一满身是血的婴儿找他索命,所以睡前要把门窗锁上。”
“而之前要杀他的丫鬟就是因为说过他这个习惯甚是奇怪才被罚的,那丫鬟后来装神弄鬼的也已经把他吓得数次差些进了鬼门关,而死者睡觉时听到任何声音都会睡不着,所以屋子旁决不允许有下人,所以说,这给了那丫鬟装神弄鬼的机会,也给了凶手不被人看到的好环境。”
卞守静说完就撑着头又叹了口气,苏若洵见状,接着说,“他府里的下人晚上都是睡在一处的,都问过话了,没人有可疑行为,但也有几个家丁是不能睡的,两位师兄刚才都测试过了,只有两个是会轻功的,可那两个”
苏若洵犹豫的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说出口,卞守静给她抚背,道:“昨晚有两个丫鬟能为他们作证他们没去杀人,师兄你就别问为何能证明了。”
令以明尴尬的清清嗓子,“那你们确定府中下人没有嫌疑了?”
“如果没人会分身术的话,那就是了。”苏若洵咬了咬唇,“这案子真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啊”
苏若洵说这话时,偷瞄了令以明一眼。
其实线索还是有的,昨晚不知道去哪了,并且还说不必查的连柔嫌疑极大,不过明面上和死者毫无关系就是了。
她倒想看看令以明会怎么做。
杵作把尸体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发觉心口处有异样,但因为这具尸体身份特殊的缘故,不敢破坏。
令以明听了杵作的话,大概也就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刚才死者的夫人就说过了尸体必须完整的还回去,师兄,这可如何是好?”石赤瑜见令以明不出声,又问了一遍。
“光凭凶器是不能知道真凶是谁的,何况你们说那可能只是一根针,别的倒也罢了,一根针能有什么线索,再从别处查吧。”令以明垂着眼,像是认真的想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
连柔交代的很清楚了,她是主动去杀人的,不是临王强迫她的,按理说,他还真没有任何理由去包庇她。
令以明想了很久,然后把苏若洵单独叫到外头去,把他现在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苏若洵听完后,问,“你想了那么久,心里肯定有个大致的方向,所以你现在是苦恼着该怎么替她找替罪羔羊,还是苦恼该怎么让证据指向她呢?”
【116】对不起()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让证据指向她,那我算不算对不起她。”
到底也算是一场兄妹。
“不算,她不是被逼的,她是自愿杀人,甚至是她很乐意去杀人,只不过恰好杀得这个人是临王也想杀的而已,从最根本的条件来讲,她和普通的杀人凶手没有区别,甚至更为恶劣。”苏若洵笑了笑,“你就是缺一个人肯定而已。”
大致方向就两个,一个是瞒下,一个是揭发,他在往揭发的方向想,只要这个算不算对不起的问题解决了,那接下来他会怎么做,简直是意料之中。
“不过你也得按照正常的方式来吧,还是得从证据落手,而且不能把临王这个幕后指使给泄漏了。”苏若洵见令以明还在想,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苏若洵,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因为连柔杀了人,所以你说我没对不起她,让我不要包庇她,可是临王才是最想要人死的,即使不是连柔,这次也会有别人去杀,论起罪来,临王才是最可恶的。”
面对令以明的问题,苏若洵毫无犹豫的回答了,“我不是圣人,所以一定会有不好的一面,同时我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人,偶尔有些善良,甚至是正义的一面也不足为奇吧。”
“在苏府时你不是说觉得那些歌姬舞姬可怜吗,那时我就和你说过了,苏政息还在,那你就救不出那些人,你是临王的人,只要老实的为临王做事,不久后,苏政息这个站在临王对面的人自然会消失,那时候你想怎么救就怎么救。”
“连柔杀了人,你找出她这么一位凶手来,在我看来是好事;临王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在我看来既然皇帝认同他,那他对江山社稷而言就一定好的,帮他既能让你达到你要救那些歌姬舞姬的目的,又能让我早些解脱,在我看来,这也是好的。”
他的世界里好像永远和利益无关,只是要分出对错来,为了让他明白她的想法,她也只能把最简单的利益分出好坏来。
“明白了,对你有益处的就是好的。”令以明说的话让苏若洵一怔,“原来你明白,刚才我是白费功夫绕了那么大个圈子。”
“你和你以前真的变得越来越像了。”令以明垂眼,然后转身离去,苏若洵听着他的话,有话想问,最后还是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拥有的不是同一个灵魂,心境是绝对不同的,可难道她现在还能像刚开始查染坊的案子时,知道凶手一点也不为自己杀了人而愧疚时,气的不顾一切上去对着凶手拳打脚踢吗?
她还会为这些事而生气,可她不会再有过激的行为,就像她知道高夫人那些事后缠着他问为什么不能把高夫人也抓起来时他回答的一样。
他说的无能为力让她恍然大悟,不过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他还执着于分对错呢?
该说他是愚昧吗?差不多的道理放在别的事上就不明白了。
还是该说他太单纯,强迫自己接受了在那件事上的无能为力,换到再大一点的事情上,他内心那点幼稚的善良又在蠢蠢欲动。
怎么样都好,终归也只是善心没被消磨掉而已。
“昨日晚上,你去哪了。”
连柔看着令以明,一直是笑着。
对于这个她被绑在木桩上的场面,在别人看来应该是从未想过的,可是这却在她的意料之中。
“师兄,他府里那么多下人,你不去一个个仔细排查,反倒来审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师兄,你是不是疯了?”连柔想着其他人都在场,令以明也不敢说出她的身份来,便道:“我昨日晚上是比较晚才回来,可那又如何,这是你在毫无证据指向我的情况下将我绑起来的理由?”
“凶手是从屋顶上掀开瓦进屋去的,死者府里有本事这么做的下人都查过了,都不是凶手,而师姐你恰巧昨夜很晚才回来,而且身手又极好,一不小心的就符合了我们目前能确定的线索,令师兄这么问你,不是很正常吗?”
苏若洵自己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连柔这种杀人方式,如果不是令以明了解她,估计这案子能成为一个千古奇案。
并不是这中间过程有多刁钻,而是连柔这个凶手太过古怪。
她的杀人动机只是纯粹的想杀人,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根本没人看见她,如果他们根本不认识连柔这个人,那这个案子绝对是破不了的。
这案子指向连柔的证据目前来说一个都没有,除了她有杀人的时间以及符合条件的身手外没有一样能和案子扯上关系,如果她自己承认了还好,不然就这么放出去了,京城还不知道因为她纯粹想杀人的**而死多少人呢。
难以想象,既然连柔一直有着这方面的**,那她从前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还装的几乎毫无破绽。
“去了赌坊,还输了不少,你们一定要去赌坊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我吧,即使那些人说没见过我,即使你们确定我是撒谎的,又能怎么样呢?”
连柔突然觉得自己当了这些时间的捕快真是太有用了,“你们能因为我有杀人的时间和身手,以及没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认定我是凶手吗?”
“连柔,师兄这么做我们也觉得奇怪,不过你的回答不像是觉得委屈无辜,可是像是在得意的朝我们说,即使你杀人了,我们也没办法抓到你。”
石赤瑜一说完,连柔就又笑了起来,“是又如何,即使我说人是我杀的又如何?有证据吗?就此将我定罪的话,百姓可就要说你们屈打成招了。”
令以明见苏若洵等人好像是要和连柔吵起来一样,冷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很快的,审讯堂内就只有令以明和连柔。
“他的意思是你死了最好,因为他还信不过你,觉得你会泄漏他的身份。”令以明不着急着审,只是和连柔分享了一下临王的意思,“所以呢,你要趁其他人都不在把我杀了,然后说是我自尽的吗。”
连柔冷笑着:“平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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